楊強立

摘 要：研究中國畫的藝術審美特征，對于傳承中國畫藝術有深遠的意義，更有助于彰顯中華民族的藝術特色，繼承和發(fā)揚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蘊和藝術精神，文章從時代氣息、包容氣質、意境之美、筆墨精神四個方面來分析中國畫的藝術審美特征。

關鍵詞：中國畫;藝術審美;意境;筆墨精神

中國畫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體現(xiàn)了人們對自然、社會及與之相關聯(lián)的政治、哲學、宗教、道德、文藝等方面的認知，在漫長的發(fā)展歷程中，已經(jīng)形成了完整的藝術體系和獨特的藝術語言。中國畫形象地表達了中華民族的文化氣質和精神內(nèi)涵，是東方藝術的典型代表。中國畫藝術的獨特魅力是由中國畫的藝術審美特征決定的。

研究中國畫的藝術魅力與價值，關鍵在于研究中國畫的藝術審美特征。審美特征的外在形式之一是繪畫的語言，好像文學一樣，西方文學有西方文學的語言，中國文學有中國文學的語言。研究中國畫的藝術審美特征，就要把中國畫的內(nèi)涵和精神提煉、彰顯出來，這不僅僅對于傳承中國畫藝術有深遠的意義，而且對于當代中國美育有著現(xiàn)實的意義。

一、中國畫的時代氣息

中國畫具有源遠流長的歷史，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畫的歷史變革和發(fā)展反映著中國社會的歷史進程，因此，每個歷史時期的中國畫都有各自的特征，既是當時經(jīng)濟發(fā)展程度在文化上的表現(xiàn)，也是當時社會精神面貌的一種體現(xiàn)。時代氣息是中國畫的重要審美特征，我們可以從每個歷史時期的中國畫作品中了解到那個時代的信息。例如《清明上河圖》生動記錄了中國十二世紀北宋都城東京（又稱汴京，今河南開封）的城市面貌和當時社會各階層人民的生活狀況，是北宋時期都城汴京當年繁榮的見證，也是北宋城市經(jīng)濟情況的寫照。在五米多長的畫卷里，共繪了數(shù)量龐大的各色人物，牛、騾、驢等牲畜，車、轎、大小船只，房屋、橋梁、城樓等各具特色，體現(xiàn)了宋代建筑的特征，有很高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例如兩漢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域外文化的輸入與本土文化所產(chǎn)生的撞擊及融合，使這時的繪畫形成以宗教繪畫為主的局面，描繪本土歷史人物、取材文學作品亦占一定比例。還有在隋唐時期，我國社會經(jīng)濟、文化高度繁榮，繪畫也隨之呈現(xiàn)出全面繁榮的局面，那時候的人物畫大多以表現(xiàn)貴族生活為主，并出現(xiàn)了具有時代特征的人物造型。例如在元、明、清三代，水墨山水和寫意花鳥得到突出發(fā)展，文人畫和風俗畫成為中國畫的主流。

中國畫隨著歷史的進程而不斷發(fā)展。各個歷史時期，中國畫的內(nèi)容和題材的選擇也存在著不同。尤其是人物畫，由于社會環(huán)境和人文因素多方面的影響，所畫的內(nèi)容也極具時代性，其表現(xiàn)手法也有時代的烙印。比如《洛神賦圖》，通過顧愷之神奇的畫工，讓人物神情具備、生動傳神。時代氣息是中國畫的精髓所在，也是它的歷史價值所在。中國畫發(fā)展到今天，當代畫家的自身知識結構在發(fā)生著裂變，所處的社會也發(fā)生了大巨變，傳統(tǒng)的繪畫模式以及傳統(tǒng)繪畫思維定勢已不能滿足我們，轉而以新的思維指導著創(chuàng)作實踐，利用傳統(tǒng)的筆觸符號來彰顯新的視覺思維樣式，進一步擴充原有的境界，在作品中充滿時代氣息。就當下而言，這是一個多元的困惑的新舊交替的時代，尤其是多媒體、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極大地宣傳了中國畫的觀念和發(fā)展動態(tài)，也讓人們近距離地了解了藝術家的思想。中國畫在各種思想、各種文化發(fā)生密集交流碰撞的今天，在這樣一個全球化的語境下，不斷豐富其時代價值，也不斷構建了其獨特的表現(xiàn)方式和思想體系。這個時代同樣也有屬于它的優(yōu)秀的中國畫藝術，例如當代著名畫家范揚先生的中國畫藝術，無論是在對待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的思維上，還是中國畫藝術創(chuàng)作的題材和語言上，甚至是符合時代特征的審美意識的構建上，范揚先生都為當代中國畫壇積累了很多優(yōu)秀的經(jīng)驗。

二、中國畫的包容氣質

中國畫的精神源于中國古典哲學。中國畫的發(fā)展深受中國古典哲學的影響，無論是繪畫技法，還是藝術精神，都來源于中國古典哲學。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極大地左右著中國的繪畫藝術，儒家的中庸之道、道家的天人合一、釋家的佛學禪意等，都影響著古往今來的一代代畫家的創(chuàng)作，這種影響既是經(jīng)驗的，也是感悟的，還是歸納的。由于中國畫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所以中國畫具有天生的包容氣質，它能夠有機融合其他傳統(tǒng)文化藝術元素，使之具有中國文化的大氣度、大風范。例如中國詩畫的融合，是文字與視覺、文學與藝術的契合，他們以筆墨紙為媒介，共同向人們展示著美的元素、傳遞著美的價值。通過詩和畫的結合，一方面能夠使得繪畫藝術的感染力不斷增強，另一方面，又能保證詩的生命力、意境得到進一步展示。根據(jù)中國畫魅力的表現(xiàn)特點，能體現(xiàn)出詩人和畫家在主題創(chuàng)作中的相關關聯(lián)，能夠通過配合形成完美契合，能夠較為清晰地看到畫家和詩人之間的聯(lián)系，能夠更好進行相互情感的表達?？v觀歷史，中國畫作品能夠體現(xiàn)出詩文中的意境，還能緊密聯(lián)系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剪紙、書法、古典音樂、篆刻等，讓整個傳統(tǒng)中國文化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除了精神內(nèi)涵和藝術形式的包容性，中國畫在傳播媒介上亦有包容氣質。例如宣紙、陶瓷等，中國畫不僅僅可以在宣紙上得到傳播，還可以在包括陶瓷等其他媒介上得到展現(xiàn)，如古代藝術家們在玉器、銅器、木器等物品上刻畫。尤其到了當代，在當代中國畫藝術創(chuàng)作中，多種傳播媒介的運用已是廣泛的事實，藝術家們正在以各自的藝術語言和表現(xiàn)形式來闡述他們對生活的感受和社會的體驗。

三、中國畫的意境之美

中國畫是重意境的藝術，畫有盡意無窮。中國畫正因為有意境美，才能夠把中國畫的藝術精神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也更加能夠展現(xiàn)畫家的才情和思想，更加能夠使得中國畫傳神，產(chǎn)生更強的藝術感染力。中國畫歷來注重寫意，其實就是追求意境。運用筆墨和不同的技法，繪畫中將創(chuàng)作者的思想感情融匯到作品中，有一種能夠營造出夢幻形式體驗的絕佳感受。欣賞者在欣賞中國畫作品時，可以體會到作者創(chuàng)作中物我兩忘的境界。這種情感和景象的交融，是創(chuàng)作者將感情通過繪畫表現(xiàn)出來的過程，將自身的情感傳遞給他人，進而引起共鳴。中國畫的藝術性在于“造境”，即創(chuàng)造詩情畫意的意境，以表達托物言志、借物抒情的思想主體。齊白石主張藝術“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程十發(fā)指出，作畫追求和真的一樣，那不是藝術家而是科學家。一幅中國畫作品，需要彰顯獨特的藝術個性，不是簡單地對物象的描摹，更是對意境的構造，就好像詩歌不是大白話地描寫似的。中國畫不以追求“形似”為美，而重在于其作品的意境和內(nèi)涵，這種就是中國畫最主要的審美。所以說，意境是中國畫的審美核心問題。

中國畫表現(xiàn)意境的方式很含蓄，這種含蓄表達出的情感卻十分飽滿，感情非常真摯。中國畫看重“神”的表現(xiàn)，“形”是其參考部分。例如齊白石創(chuàng)作的花鳥魚蟲這類作品，對物象細小之處的描繪，表現(xiàn)出的神韻，堪稱是神形兼?zhèn)涞暮米髌贰Ｖ袊嫷囊饩持荔w現(xiàn)在中國畫的氣韻上。氣韻生動是中國畫追求的最大目標。中國畫所表現(xiàn)出的氣韻，是中國畫的藝術生命價值，是中國畫特有并且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一種美感。中國畫“氣韻”之說，最早見于南朝謝赫在其所著《古畫品錄》中?！皻忭崱笔侵袊嬏赜械囊粋€美學法則?！皻狻痹从谖覈糯軐W上的“元氣說”和文學上的“文氣說”?！皻狻睘樵u價畫家優(yōu)劣的基本精神內(nèi)涵的標準。“韻”，古代最早指和諧的聲音，“繁弦即抑，雅韻乃揚”（蔡邕《彈琴賦》），“異音相從謂之和，同聲相應謂之韻”（劉勰《文心雕龍·聲律篇》）。五代的荊浩提出：“氣者，心隨筆韻，取象不惑;韻者，隱跡立形，備儀不俗?！笨v觀古今大家，都將氣韻生動視為中國畫的至高境界。清方薰在《山靜居畫論》中說：“氣韻生動為第一義。然必以氣為主。氣盛則縱橫揮灑，機無滯礙，其間韻自生動矣?！币淮嫾尹S賓虹認為繪畫的最好的境界在于氣韻，而氣韻又是中國畫審美標準的突出審美準則，黃賓虹在其著《古畫微》中載：“氣原骨力，韻在涵蓄;氣韻生動，全關筆墨?！睔忭崒χ袊嫷囊饬x，特別重要和突出。

四、中國畫的筆墨精神

中國畫藝術的美深深地落在每一滴筆墨中，是藝術家理想和情趣的體現(xiàn)。筆墨既是中國畫的工具，也是中國畫的技法，更是中國畫的精神。從技法來說，“筆”是指勾、描、勒、點等筆法，“墨”是指破、積、烘、染等墨法;而從精神來說，筆墨之間所折射的是創(chuàng)作者的思想和畫面藝術所透出來的氣韻。技法和精神既是相互聯(lián)系的，又是相對獨立的。筆是一種對“形”的追求，“筆”所傳達在紙面上的，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技法體現(xiàn)，而是一種形而上的追求。石濤在《畫語錄》云：“筆與墨會，是為氤氳，氤氳不分，是為混沌，辟混沌者，舍一畫而誰耶？畫于山則靈之，畫于水則動之，畫于林則生之，畫于人則逸之。得筆墨之會，解氤氳之分，作辟渾沌手，傳諸古今，自成一家，是皆智得之也……”“墨”更體現(xiàn)的是一種“境界”，即創(chuàng)作者的思想和感情，境界為畫中之上，有境界，則成高格。筆墨是構成中國畫最為基本的母性元素，也是中國畫具有民族性的文化特征，中國畫通過筆墨這一外在形式體現(xiàn)其藝術作品的內(nèi)在精神。可見，筆墨精神于中國畫而言多么重要，它是中國畫立足于世界繪畫藝術之林的氣質和格調，也是中國畫的存在價值和意義，是中國畫最大的特點。中國畫正是通過筆墨語言表達來凸出中國文化特色和藝術風格的繪畫，是其在歷史文化根源上的審美特征。

（作者單位：廣鐵集團）

責任編輯 孫 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