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江 莉，王 維，楊 渺，澤丹卓瑪，尚 閩

(1. 阿壩州環(huán)境監(jiān)測中心站, 四川 阿壩 624000; 2.四川省生態(tài)環(huán)境科學研究院, 成都 610041;3. 西南民族大學青藏高原研究院, 成都 610041)

生態(tài)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是生態(tài)補償標準制定的基礎，是政府決策的重要科學依據[1-2]。隨著生態(tài)旅游業(yè)的快速發(fā)展，自然資源的游憩價值在生態(tài)系統服務價值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成為生態(tài)價值評估不可忽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逐漸成為熱門研究[3-4]?？茖W合理的游憩價值評估結果可用于規(guī)劃地區(qū)旅游產業(yè)布局，指導旅游業(yè)發(fā)展方向[5～7]。游憩價值評估最為經典和成熟的方法之一是旅行費用法(Travel Cost Method，TCM)，已被眾多學者應用并得到發(fā)展[8]。雖然TCM方法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已相對成熟，但對于廣為存在的多目的地環(huán)程旅行現象，特別是長假旅行，目前還沒有特別好的計算模型[9]。多目的地旅行公共費用分成直接影響旅行費用的計算、從而影響旅游消費者剩余，進而影響游憩價值結果[10]。多目的地問題也因此成為TCM研究應用中的難點和熱點問題[11]。

如何將總旅行費用在多個目的地之間按比例分開是研究多目的旅行費用分配計算問題的關鍵[12]。郝東等[13]在評價云夢山旅行價值時，很難準確了解到游客的多個目的地，根據經驗假設的可能目的地，并不能全面反映實際情況。李巍等[14]評估九寨溝自然資源游憩價值時，將公共的旅行費用按旅游地數目均分，不能體現多目的地之間相對重要性差異。張茵等[11]首次提出基于分區(qū)的多目的地TCM模型評估九寨溝的游憩價值，但該方法只能基于分區(qū)旅行費用法來評估其游憩價值，且計算過程復雜。有研究將不同目的地的門票[15]、“過夜數”[16]、旅游收入[17]等作為目的地之間相對重要性的替代指標，此方法受目的地基礎設施、物價水平、游客的行程安排以及政府的價格管制影響較大，難以真正反映目的地之間的相對重要性[18]。還有研究采用游客的偏好來分配旅行費用，即在現場調查中直接向受訪者詢問其對各目的地的重要性的態(tài)度[19]，但要游客清楚地表達這種偏好具有一定困難[20]。鑒于目前多目的旅行費用分配計算方法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本文引入了旅行公共費用和目的地直接費用的概念，并提出了多目的地旅行公共費用分成模型，旨在為解決多目的旅行費用計算提供理論依據和技術支撐。

1 研究區(qū)背景

汶川縣境內的汶川特別旅游區(qū)為國家5A級景區(qū)，地處四川盆地西北緣，龍門山脈和邛崍山脈南部。由天地映秀、水磨古鎮(zhèn)、夢幻三江3部分組成，景區(qū)資源富集，地域空間博大，以大熊貓棲息地的稀有性、災后重建的偉大性、地震遺址的唯一性、大愛文化的典型性和民族文化的獨特性等亮點，構成了汶川南部的精品旅游線路。據阿壩州文化體育和旅游局統計數據，2007年汶川縣旅游人次達到81.92萬人次，2008年受汶川“5·12”地震影響，旅游人次降到11.06萬人次，此后每年快速增長，到2016年旅游人次達到809.98萬人次，2017年受九寨溝“8·8”地震影響，旅游人次下降為600.15萬人次，旅游業(yè)是當地支柱產業(yè)。

2 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課題組于2018年8月14日～8月16日期間在游客最為集中的汶川臥龍自然保護區(qū)中華大熊貓苑旅游點進行了抽樣調查。共發(fā)放問卷300份，回收問卷287份，其中有效問卷283份，有效回收率94.33%。本次調查問卷設計的主要信息包括總旅行費用、旅行公共費用、評估目的地汶川直接費用、旅行交通費用、汶川食宿、汶川門票、汶川旅游紀念品、汶川娛樂活動等費用，以及此次旅行天數、游客月收入、來汶川旅行次數等。本問卷采取隨機訪問式填寫，被采訪人填寫問卷完畢后立即收回。

2.2 費用分成模型的建立

在應用旅行費用區(qū)間分析法(TCIA)時，旅行費用(TC)的計算是非常關鍵的一步。已有的費用分成計算方法一般以門票、過夜數和旅游收入等作為多目的地費用分成的權重指標，但這些權重指標只是間接反映多目的地對游客的吸引力，不能直接反映被調查游客對多目的地的真實喜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本文嘗試以游客在不同目的地的實際旅行費用作為進行多目的地旅行費用分成的依據，并提出將旅行費用分為旅行公共費用和目的地直接費用兩個概念，建立一種新的多目的地旅行費用分成模型。

公共費用是指旅行途中交通食宿費用和旅行時間成本費用，目的地直接費用包括在目的地的門票、食宿、購物娛樂活動等費用，通過問卷調查獲得。對于長途多目的地游客，游客清楚到某一目的地的旅行直接費用，并清楚此行總旅行費用和公共費用，但并不清楚自己為來某一目的地旅游花費的交通費和時間成本。費用分成問題的關鍵是對旅行公共費用進行分成，從而客觀準確評估某一目的地旅行費用。因此，本文建立的多目的地旅行費用分成模型，以待評估目的地直接費用與多目的地總直接費用的比值做為評估目的地在旅行公共費用中的分成權重。通過問卷調查獲取總旅行費用、旅行途中總交通和食宿費用、評估目的地直接費用、旅行天數和游客月收入等關鍵信息。多目的地總直接費用通過總旅行費用減去旅行公共費用獲得，旅行時間機會成本費用按平均日收入1/3計算[9～11]。評估目的地旅行費用計算公式為：

(1)

式中：TC為評估目的地旅行費用；T1為評估目的地直接費用；T2為旅行公共費用；K為評估目的地占旅行公共費用的分成權重；T3為總旅行費用；T4為多目的地總直接費用。

旅行公共費用的計算公式為：

(2)

式中：T5為旅行途中交通和食宿費用；T6為旅行時間機會成本費用；D為此次旅行天數；Y為游客個人月收入。

3 結果與分析

3.1 游客特征分析

在283個調查樣本中(表1)，調查游客性別比例大致均衡，女性調查對象稍高于男性；自由行游客數量是跟團游的2倍多，占到了樣本量的68.55%；88.30%的調查對象表示想再次來汶川旅游。年齡構成以具有較高經濟能力的25～60歲群體為主(共計60.78%)；文化水平以高中以上為主(共計79.15%)；個人月收入集中在8 000元以下(共計84.3%)；游客來源以四川、重慶、華中以及東南沿海省份為主，四川本省游客達到樣本總量的55.48%。樣本涵蓋的職業(yè)類型廣泛，學生群體和企事業(yè)單位人員群體比例相對較高，共計41.69%。

表1 游客基本特征調查表Tab.1 Questionnaire of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ourists

3.2 旅行費用

根據調查問卷獲取的樣本數據信息，結合多目的地旅行公共費用分成模型，計算得到每一個樣本游客到汶川縣旅行費用。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旅行費用計算公式為：

(3)

式中：STC為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旅行費用；為第i個樣本游客到汶川縣的旅行費用；n為樣本數。

將283個樣本游客的旅行費用進行加和，得到汶川縣旅行總費用為314 470元，游客到汶川縣的平均旅行費用為1 111元，其中平均直接費用675元，平均交通和食宿分成費用328元，平均時間成本分成費用180元。已知2017年汶川縣旅游人次為600.15萬，故計算得到2017年汶川縣旅行費用為66.69億元。

3.3 消費者剩余

根據改進的旅行費用計算方法，對到汶川的游客的旅行費用進行計算。然后采用旅行費用區(qū)間分析法，對旅行費用進行區(qū)間處理(見表2)。運用SPSS 19.0的Curve Estimation 11個函數功能對單個游客到汶川縣的意愿旅游需求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指數、復合增長曲線模型擬合一致，且擬合最好。因此，汶川縣的旅游總需求函數可以表述為以下指數增長形式：

Q(C)=1.391le-0.0013c,R2=0.9858

(4)

表2 樣本按旅行費用分段結果Tab.2 Classification result of samples by travel cost

注: [Ci,Ci+1]為旅行費用的分段區(qū)間；Ni為區(qū)間[Ci,Ci+1]內的游客人數；Mi為旅行費用為Ci時樣本游客的旅游需求量；Pi為旅行費用為Ci時游客的出游的概率，百分比表示；Qi為旅行費用為Ci時單個游客的需求量。

積分計算各區(qū)間單個游客的消費者剩余如表2所示，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消費者剩余為78 075元，平均單個游客到汶川縣的消費者剩余為276元。已知2017年汶川縣旅游人次為600.15萬，故計算得到2017年汶川縣消費者剩余為16.56億元。

3.4 游憩價值

汶川縣的總游憩價值(Recreation Value，RV)包括旅行費用和消費者剩余價值兩部分，計算公式為：

(5)

式中：RV為汶川縣生態(tài)系統游憩價值；SCS為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消費者剩余；STC為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旅行費用；SN為樣本游客數；TN為2017年汶川縣的旅游人次。

已知2017年汶川縣旅游人次為600.15萬，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旅行費用為314 470元，游客樣本集合總的消費者剩余為78 075元，樣本數量為283個；根據公式(5)計算得到2017年汶川縣生態(tài)系統游憩價值為83.25億元，游客人均游憩價值為1 387元。

4 結論與討論

4.1 本文采用旅行費用區(qū)間分析法評估汶川縣游憩價值時，為盡量避免主觀因素的干擾，引入旅行公共費用和目的地直接費用的概念，構建了改進旅行費用分成模型。并應用該模型評估得到2017年汶川縣的游憩價值為83.25億元，人均游憩價值1 387元；其中旅行費用66.69億元，人均旅行費用1 111元；消費者剩余16.56億元，人均消費者剩余276元。

4.2 李巍等[14]、張茵等[11]和董雪旺等[15]人評估得到的九寨溝人均游憩價值按當前存款利率1.95%換算成2017年的凈現值分別為1 837元、1 665元和1 960元。本文評估得到的汶川縣2017年人均游憩價值為九寨溝人均游憩價值的3/4左右，與九寨溝路途較遠、景區(qū)吸引力的實際情況比較相符。這也表明了本文評估結果可靠，且采用的改進旅行費用分成模型與傳統的費用分成方法具有一定的可比性，可在進一步的研究和實踐中分析對比優(yōu)缺點，相互促進發(fā)展。

4.3 本文建立的多目的地旅行公共費用分成模型也存在一定不足，還有待進一步驗證和完善，比如：如何劃定旅途中的交通食宿費用和目的地的交通食宿，即公共費用如何準確界定；其次，問卷調查內容也存在一些共性問題，比如：(1)大多數游客對自己的直接旅行費用、交通費用并沒有進行過精確預算和詳細統計，只有一個大概的估計值，且對于月收入等敏感問題有所回避；(2)定量問題一般以選擇題形式被分成幾個區(qū)間數值選項，問卷整理分析時一般取對應數值區(qū)間的中間值進行分析，體現不出相同數值區(qū)間內的個體差異；(3)對于多目的地游客，在問卷調查時可能尚未完成計劃行程，計劃行程可能有變化，且對未完成行程只能預估其費用。因此，在今后的游憩價值評估中，調查問卷設計有待進一步優(yōu)化，本文建立的公共費用分成模型也需要與其他模型方法進行對比驗證，不斷進行完善。

致謝:感謝四川臥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管理局、汶川縣人民政府以及阿壩州文化體育和旅游局的支持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