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邦
我住在天津一棟干部大樓里,距離天津的水上公園很近,于是我寫了落日湖。以前有一個長途汽車站,也是距離不遠。當然距離天津博物館開車也就是十幾分鐘,那是我經(jīng)常去的地方。我寫的鵝卵巷就是以天津的古文化街為背景,那里有不少我的朋友。為此,我寫了一系列城市五景,都跟我的腳步和認識有關(guān)。我一直在內(nèi)心醞釀著要寫這個幾個地方,原本是一景寫一篇的,后來覺得體量不夠,就湊在一起,覺得這五景是不愿意分開的。我喜歡那里的生活,朋友之間說話也隨便,愿意怎么就怎么,沒有那么多的拘束和禮節(jié)。我在小說《城市五景》里寫的那些環(huán)境是真實的,過去多少年還這么生動鮮活地刻在心里,抹不掉。寫的時候,那幾個人物就在眼前跳動,回想起來好像都不是真的,都是我自己那么胡思亂想的。我在《城市五景》里貫穿這一條線,那就是真和假,美和丑,信任與欺騙。也寫了人的兩面,以及在城市里生活的多角度,多層次。景是真實的,住在景致里的人是復雜的。景在編織著一張城市生活的網(wǎng),網(wǎng)里兜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城市人。
我所塑造的這些人物雖然沒有原型,但那種內(nèi)心生活是真實的,是有依據(jù)的。其中有幾個人物還是我認識的,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本當開玩笑地說,誰知卻成了我的寫作素材。寫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油然而生,場景的描述就在眼里?,F(xiàn)在小說創(chuàng)作題材重復,手法相同,故事不新鮮,人物不迷人。怎么就造成了這種尷尬局面呢?怎么寫著寫著就都朝一條路上走呢?讀者看完小說,覺得在什么地方看過,或者看完了以后說,還不如我看到的生活精彩。過去說,寫小說一定要有生活,現(xiàn)在則是一定要有精彩的生活,比讀者看到的生活更震撼。我是寫小說的,知道做到震撼很難,做到比讀者看到的生活精彩也不易。其實寫都市小說表面載體是在講故事,實際上故事只不過是載體和平臺,在故事里面它的包含量很大,提供的多元化信息量也很充足。一些新思維、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社會導向、新的觀點都要包含在里面,只是作家把觀點和旨意全都糅在了故事層面上。我們不管作家有沒有過經(jīng)歷,是看作家有沒有過靈魂之間的對話,那就是給讀者一種對未來的希冀。都市小說一定是虛構(gòu)的,但虛構(gòu)一定是有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