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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畫僧人所坐榻形高座和椅形高座

2020-06-15 05:49:37楊森
敦煌研究 2020年2期
關(guān)鍵詞:床榻椅子壁畫

楊森

內(nèi)容摘要:敦煌壁畫中的高僧坐具,從箱形榻式高座發(fā)展到椅式高座,說明佛教在中國化的進程中,不斷學習、借鑒華夏固有的用具以融入當時社會。椅子輸入中土,又經(jīng)過僧俗大眾的改造,椅式高座,也納入漢譯佛經(jīng)專有名詞中。至宋西夏元還出現(xiàn)過附加高木梯的大高座。在榻式高座和椅式高座發(fā)展的同時,宋代民間還有榻椅合一的高座。榻式高座在清代繪畫偶有所見,但椅式高座罕見。伊朗、印度繪畫中僅見國王寶座為椅式高座。20世紀初,日本有僧人椅式高座的繪畫和寺院實物。

關(guān)鍵詞:敦煌;壁畫;床榻;椅子;高座

中圖分類號:K87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20)02-0001-10

Bed and Chair-shaped High Seats Used by Monks

in Dunhuang Murals

YANG Sen

(Dunhuang Textual Research Institute, Dunhuang Academy, Lanzhou, Gansu 730030)

Abstract: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seats for monks in Dunhuang murals from box-bed like high seats to chair-like high seats indicates that during the process of Sinicization, Buddhism continually studied and took reference from Chinese items so as to fit into Chinese society. The chair was introduced into the Central Plains of China and was transformed by both Buddhists and Chinese citizens into a type of chair-like high seat. These seats are even recorded among lists of objects i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contemporary Buddhist sutras. An especially high seat with an attached wooden ladder also appeared in the Song, Western Xia, and Yuan dynasties. Along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high seats resembling beds and chairs, another kind of chair combining the form and function of both appeared in the Song dynasty. The bed-like high seat is occasionally depicted in the Qing dynasty paintings, while the chair-like high seat is very rare; in Iranian and Indian paintings from similar periods, however, the chair-like seat was only used by the kings.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20th century, both paintings and physical examples of the chair-like high seats for monks began to appear in Japan.

Keywords: Dunhuang; mural; bed; chair; high seat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本文略談僧人講經(jīng)說法時所坐的箱形榻式和椅式高座。敦煌壁畫中北朝只出現(xiàn)框床式和四腿獨榻高座,唐初才出現(xiàn)箱形榻式高座。宋西夏維摩詰經(jīng)變壁畫中仍有榻式高座,是加四立柱撐頂?shù)纳w小帳。另外出土的宋西夏和元代佛經(jīng)版畫中有附設(shè)高木梯的高榻式高座,明清時少見榻式高座。至于椅式高座,唐代以前少見,敦煌五代方出現(xiàn)椅式高座圖,之后也罕見椅式高座,在近現(xiàn)代的日本寺院中則有椅式高座圖和實物。筆者就這二種高座的產(chǎn)生、演化擬作分析,借此管窺高座從名詞到家具的轉(zhuǎn)換,到寺院實際使用,再成為高大豪華的座具,據(jù)此可見佛教中國化的發(fā)展歷程。

一 文獻中出現(xiàn)的高座名稱

1. 佛經(jīng)類

漢譯佛經(jīng)中有不少高座名詞。佛教自傳入伊始就不斷地學習、借鑒華夏固有的用具以融入當時的社會生活。

《六度集經(jīng)》有“講堂施高座”[1],《普曜經(jīng)》卷5記“道場供養(yǎng)菩薩,持交露臺中有高座”[2],《賢愚經(jīng)》卷1載“作三高座者,一為如來,二為本生母,三為今身母”[3],《法句譬喻經(jīng)》卷3記“大風吹其高座,世尊高座淡然不動”[4],《道行般若經(jīng)》卷10載“我?guī)焷沓錾细咦f般若波羅蜜”[5],《大寶積經(jīng)》卷81載“于殿中間敷一高座,其座七寶所成,高于七人”[6],《藥師經(jīng)》卷1載“掃灑凈處敷設(shè)高座”[7],《佛說華手經(jīng)》卷1有“菩薩各以上衣積為高座”、世尊“升于高座入佛三昧”[8]。講戒律的《梵網(wǎng)經(jīng)》卷2有“法師比丘不得地立為四眾說法,若說法時,法師高座香花供養(yǎng),四眾聽者下坐,如孝順父母敬順師教”[9]。還有不少佛經(jīng)中有高座名詞,此不贅述。

2. 論、記、疏類

《瑜伽師地論》卷38有“不為無病處高座者而說正法”[10],《大般涅槃經(jīng)義記》卷1有“阿難結(jié)集法時,先升高座,而說偈言”[11],《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15有“智論云‘少德無智能,不應(yīng)處高座”,“三中六法,初禮三寶,二升高座,三打磬靜眾,四贊唄,五正說,六觀機進止,問聽如法樂聞應(yīng)說,七說竟回向,八復(fù)作贊唄,九下座禮辭”[12]。

3. 南北朝時的講論坐具

中國第一位到印度求佛法的東晉法顯(334—420)撰《佛國記》載印度“那竭國界醯羅城,中有佛頂骨精舍”,“國王敬重頂骨”,佛骨“置精舍外高座上”[13][14],此高座非僧人所坐?!堕_元釋教錄》載西晉時西域沙門帛尸梨蜜多“善持咒術(shù)”,時人呼為“高座法師”,卒后以其墓起寺,稱“高座寺”[15]。《高僧傳》“倡導”載有佛事活動,“每至齋集輒自升高座,躬為導首”[13]417?!陡呱畟鳌肪?載“設(shè)大會請(鳩摩羅)什升座說《轉(zhuǎn)法輪經(jīng)》”,“龜茲王為造金師子座”[13]330。同書卷6載東晉僧人慧遠寫信請鳩摩羅什來中原,說“今往比量衣裁,愿登高座為著之”,羅什升高座為國主姚興講經(jīng)?譹?訛。東晉十六國或更早,僧人已坐高座講經(jīng),高座形狀可能是床榻式。同書卷7載南朝宋竺道生“年在志學便登講座”,元嘉十一年(434)“于廬山精舍升于法座”,“觀聽之眾莫不悟悅”[13]366。此“講座”“法座”應(yīng)指高座。北魏駙馬都尉“(盧)道虔”第三任妻子元氏“甚聰悟,常升高座講《老子》”[16]。北齊重臣崔暹子“達拏年十三,暹命儒者權(quán)會教其說《周易》”,“令達拏升高座開講”,權(quán)貴們聽講[17]。梁武帝中大通元年(529)“幸同泰寺,設(shè)四部無遮大會”,“升講堂法座,為四部大眾開《涅槃經(jīng)》題”[18];北周武帝于建德二年(573)召集群臣及儒釋道,自升高座主持辯論會,論三教先后,終以儒先、道次之,佛為后[19]。以上數(shù)則資料中的高座,是床榻式或椅式高座均不明,筆者傾向于床榻式。北朝時期儒、道、佛均在使用傳統(tǒng)床榻,筆者以為他們用的高座,形狀應(yīng)是加高的床榻座具。從時間論,佛教用高座似在先,儒道在后。

4. 唐宋時期的講論坐具

武后天授元年(690)“敕兩京諸州各置大云寺一區(qū),藏《大云經(jīng)》,使僧升髙座講解”。此乃武周開國之講。受寵僧人薛懷義,“一名比較有天分的佛教宣教者”被“令升高座講說”,這是武后為其樹威[20-22]。唐“明皇于勤政樓,以七寶裝成山座,高七尺,召諸學士講議經(jīng)旨及時務(wù),勝者得升焉。惟張九齡論辯風生,升此座”[23]。肅宗上元二年“詔于唐興寺設(shè)高座講論二教。七月癸巳于景龍觀設(shè)高座講論道釋二教”。佛道均用高座。代宗永泰元年九月“內(nèi)出仁王佛經(jīng)兩輿,付資圣、西明二佛寺,置百尺高座講之” [20]7176[21]280[24]。此類高座理論上應(yīng)是加高的榻式高座,非椅式高座。而百尺高座,可謂史上最高的高座,敦煌壁畫等佛教藝術(shù)品中未見。日僧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載,山東青州都督府文登縣清寧鄉(xiāng)赤山村建有新羅人的赤山法華院,說法和聽法僧俗人等均是新羅人,用新羅儀軌?!捌渲v師登北座,都講登南座”,分別“開經(jīng)目”、“唱經(jīng)題目”[25]。文中的南北“座”,應(yīng)與大唐其他寺院相似。如懿宗咸通十二年,“制二高座,賜新安國寺。一曰講座、一曰唱經(jīng)座,各髙二丈,砑沉檀為骨,以漆涂之,鏤金銀為龍鳳花木之形,遍覆其上。”[21]4625 [26]此數(shù)丈高座,屬豪華檀木金銀平脫漆器道具。二僧人相對而坐或并排而坐高座,莫高窟第156窟頂南披法華經(jīng)變中,二僧人各自坐高座的榜題恰好一個是“問法時”,另一個是“說法時”(圖1),這與新羅僧人南北“座”道具形式以及懿宗賜新安國寺二座具用途同。

5. 敦煌文獻

P.2286《梁朝傅大士頌金剛經(jīng)序》有“大士到日不用高座”。?椎269《四面唱花文》有“高座為眾誦,世間教戒師,開說令泉解”“高座為眾誦,現(xiàn)教和上(尚)師,傳說令眾解”。P.3849v和S.4417《俗講儀式》記唐宋敦煌僧人俗講和講經(jīng)文時,開場要“說押座了”,中間“說開經(jīng)”,結(jié)束說解座文[27],按佛規(guī)僧人當坐高座講解。約南北朝至隋唐時道經(jīng)P.2429、P.2389、P.2476、P.3091、 P.2357b、 P.2396、 P.2755、 S.3173、 S.2122(羅振玉貞松堂藏本)《太上妙法本相經(jīng)》記“齋主請法師開講”,“法師升高座”前和“定座”、“下座”前均詠唱[28],似模仿佛寺俗講形式。

二 榻式高座的出現(xiàn)與發(fā)展

從前述史料看,高座形態(tài)不明,而敦煌北朝、唐宋時的壁畫及其他寺觀壁畫、版畫則有十分形象的描繪。我國古代畫工(畫匠、畫師、畫博士、文人等,唐宋時敦煌有畫匠都料、畫匠博士、畫人、畫匠[29]等),尤其是敦煌的畫工們能畫出榻式高座,應(yīng)是借鑒了當時當?shù)毓逃械拇查接枰栽賱?chuàng)造。

1. 敦煌北朝時的床榻式高座

莫高窟隋第303窟頂西披法華經(jīng)變普門品,右側(cè)二僧人各自盤腿坐于四腿上面四周有圍欄的框床或獨榻上,下方各有二、三位僧徒聽法,背后站一僧徒;右邊是二觀音化長者身各坐四腿獨榻上,右手各持一杖,下方各有三僧徒跪坐聽講。同窟頂東披普門品變中觀音現(xiàn)“帝釋”身,坐方丈中的四腿獨榻上,向五位僧徒說法。這二種座高度相對下坐弟子確實高(圖2)。筆者以為這應(yīng)是北朝僧人講經(jīng)時所坐的高座形態(tài),升座需配梯或凳。進入唐代,隋第303窟類型的高座幾乎不見。

2. 敦煌唐宋西夏時代壁畫中的高座圖

敦煌唐宋壁畫中僧人坐的高座圖像,實際是把床榻加高而成。外觀方框形,四面均裝飾壸門,底有托泥,其高度常比坐下方弟子的要高。其高度的增加是漸進的,最早出現(xiàn)高于床榻高度的高座圖像是初唐壁畫的。敦煌唐宋文獻中記載的高座名稱和壁畫中出現(xiàn)的高座圖,與外地高座大體相同,只是別處少見保存下來的圖文資料。這類寺院家具后來也稱“法門道具”。這種高座在家具史著作中罕見。

北朝時椅子未被僧人作為高座,緣于華夏文明的對抗。椅子是外來物,國人不愿用;椅子在當時尚未普及,僧人多用于坐禪起居;倚坐椅子與百姓傳統(tǒng)坐臥習慣和禮俗即跽坐和盤坐相抵觸;席坐時代,房屋高度較低,倚坐椅與席、榻不協(xié)調(diào)。五代《韓熙載夜宴圖》中有倚坐,韓氏盤坐椅子上。晚唐五代宋,椅子在國人日常生活中已流行;椅子重量和體積比床榻小,坐椅比床榻舒適,擺放也便利。加上房屋高度和跨度漸增,國人觀念變化,逐步認可凳、杌、椅等;佛教倚坐造像也會從心理上影響、改變國人席坐習慣,進而接受使用椅子。

2. 敦煌五代壁畫中的椅子高座圖

莫高窟五代第61窟東壁維摩詰經(jīng)變中,一僧人坐在四出頭高腿椅子上,搭腦為弓形的高座,這是敦煌壁畫中最早的椅子高座(圖10)。同窟西壁五臺山圖中,大佛光寺中就有一僧人盤坐在一把四出頭椅子上為四弟子說法。該椅子雖不及東壁維摩詰經(jīng)變中的高腿椅高座的高度,但它仍符合佛規(guī)高座的規(guī)格。

3. 伊朗繪畫中的椅子高座圖

伊朗椅式高座應(yīng)是受伊斯蘭文化影響所致。15世紀初的繪畫《魯拉斯波王子聽臣下報告》中,王子端坐在高腿圍屏椅式高座(寶座)上[41]。

4. 印度繪畫和史料中的椅子高座圖

印度原始佛經(jīng)和佛教中的高座名稱與實物,或與中國寺僧的高座有別。古代印度的佛教僧人少見坐四腿床和椅式高座。藏加爾各答印度博物館巴爾胡特出土的公元2世紀石雕作品托胎靈夢,佛母所臥四腿床[42],這僅是臥具。阿瑪拉歐阿提出土2世紀佛傳圖上,有一空的椅形佛座,腿并不高?譹?訛。貴霜朝約4世紀的銀幣上有彈琴樂師倚坐椅[43]。笈多王朝(320—510年)鑄造的金幣上,國王倚坐靠背椅?譺?訛。上述座都不屬僧人高座。約公元500年建的阿旃陀第17窟壁畫僅見一人坐四腿方凳,也非僧人用(莫高窟北周第290窟《佛傳》人物就坐四腿床)。北印度戒日王(606—647)供奉佛牙精舍,“每于齋日,出置高座,數(shù)百千眾燒香散花”;南印度的伽藍大精舍有“一切義成太子寶冠”函,“每至齋日,出置高座”,此高座僅是作為供案。北印度羯若鞠阇國所建伽藍“歲一集會諸國沙門”選一沙門“若戒行貞固,道德淳邃,推升師子之座,王親受法”。師子座的形態(tài)不明,也與僧人說法升高座之規(guī)不符。師子座、須彌座、金剛座、蓮花座通常是佛教神祇的專座,屬非實用家具。西印度摩臘婆國國王為苾芻賢愛“設(shè)論座,告婆羅門”,“賢愛服弊故衣,敷草而坐”?譻?訛。笈多(4—8世紀)至巴拉王朝(8—12世紀)椅子高座仍少見,印度佛教已逐漸衰落。當伊斯蘭文明融入印度時才有椅式高座,專屬國王寶座。(明朝使者至,印度榜葛剌國)“王飾八寶冠,箕踞殿上高座,橫劍于膝”[44]。印度18世紀的繪畫中也偶見國王等坐高椅腿的專用寶座高座(圖11)[45]。這類高大的椅式寶座史料與繪畫相吻合。

5. 日本繪畫中的椅式高座圖

日本正倉院保存著寬大椅子實物和室町時代(1334—1600)高僧盤坐寬大圈椅圖,此類椅子高僧多是起居或坐禪用。1907年菱田春草繪《賢首菩薩》,高僧盤坐于高腿靠背椅上,旁置供幾[46]。

6. 日本寺院中實物椅式高座

明治末至大正的日本老照片上,一僧人手持拂塵,盤坐高三層的四方圈椅式高座上?譹?訛。這是目前在東亞所見的高腿椅式高座實物(圖12)。

四 床榻和椅合二為一的高座

床榻和椅合一的高座即座上加座的施復(fù)坐,在唐代或更早就已存在。唐懿宗賜給安國寺高二丈寶坐,就“上施復(fù)坐”[47]。至宋代民間婚禮上,新郎就坐榻上放置的椅子“高坐”上[48],如“兒女合巹之時,婿登高座賦詩催妝,為常禮”?譺?訛。此高座似榻上摞椅子的高座。宋歐陽修記載則不同:婚禮上“以兩倚(椅)相背,置一馬鞍,反令壻(婿)坐其上”“謂之上高坐”[49]。

甘肅酒泉文殊山萬佛洞西夏(元?)賢愚經(jīng)變中,一僧人坐四面均裝飾壸門的榻又摞椅子的高座上說法,面前置帷幕條案,背后立三折扇紅色高大屏風(圖13),這是榻椅合一的高座代表。此類高座圖清初還有所見,英國畫家在1693年據(jù)耶穌會士沈福宗描述所繪的《官府宴飲圖》中,清朝官員就坐在四腿獨榻摞的椅子上舉杯喝酒。這些高座圖,可補宋人文字記載的缺憾?!伴胶鸵巫邮堑妥c高坐時代的代表”,是一種新舊結(jié)合的表達方式[50],但在近現(xiàn)代更罕見。

五 關(guān)于登高座的梯子

敦煌壁畫初唐開始出現(xiàn)僧人、維摩居士坐高座。盛唐、中唐、晚唐、五代、宋西夏時期的故事畫和經(jīng)變畫中出現(xiàn)的高座,其高度往往比盤腿坐者還要高許多,故登上它必然配有人上下的梯子。敦煌文獻S.1776《后周顯德五年某寺法律尼戒性等交割常住什物點檢歷狀(二)》記“大床肆張,內(nèi)壹在妙喜。床梯壹除”。據(jù)此可知:古代人們上床時早就有床梯,而腳踏也有類似的功能。文中“床梯”是否上高床、登高座用的呢,或是凳子類呢?馬未都在某收藏講座中說,中國早期的凳子實際并不是為了就坐,而是為了登高處用的,凳字的上部是“登”、下部是“幾”,意乃“登幾”。敦煌唐宋壁畫中確實可看到一些凳子多數(shù)不是坐具,有踩凳剃發(fā)、揚谷子、添燈油等場景。莫高窟盛唐第445窟北壁彌勒經(jīng)變一僧尼踩四腿凳子為女子剃度?譹?訛;五代第61窟南壁彌勒經(jīng)變中一女子站四腿凳子端著簸箕揚谷物籽殼;五代第146窟北壁藥師經(jīng)變一侍者踩四腿凳子手持盞給燈輪(樹)添油、同窟甬道頂南披《瑞像圖》有一人站在高方凳上等。這些可佐證馬氏的說法。前引《開元天寶遺事十種》中,張九齡因“論辯風生,升此座,余人不可階也”,此處的“階”,應(yīng)是登上高座的階梯;上引《大正藏》圖像十載日本《三寶物具鈔第六》所列出的“法隆寺西室講座”高座,的確配有階梯式梯子;“法隆寺講堂高座”即小方丈高座,也配有扶梯,它們與敦煌壁畫和藏經(jīng)洞出土的繪畫維摩詰經(jīng)變居士所坐的高座樣式幾乎相同[31]69,70,只是背后無屏風。前舉敦煌五代(曹氏歸義軍統(tǒng)治時期)文書S.1776能為唐、五代時上床和上高座用梯作佐證。宋、西夏等時期佛畫上的高座旁附設(shè)的高木梯圖像都充分證明了這一事實,但敦煌壁畫中均未見高座旁有階梯。

六 小 結(jié)

從初唐到宋西夏,敦煌壁畫中多見榻式高座圖像,它們之間應(yīng)有傳承關(guān)系。而敦煌元代壁畫中卻不見這類榻式高座。據(jù)圖像也可見佛教中國化的慢慢歷程。從考古發(fā)現(xiàn)和傳世的宋西夏、元代佛經(jīng)版畫藝術(shù)品中仍可見這種加高、加大的榻式高座,并且確實配有登高座的高木梯。這些也多少可證實唐天子為高僧配備的百尺高座講經(jīng)說法是真實的。普通寺院實際使用的家具中,可能并不存在高大的高座,僅限于皇家和名望極高寺院及佛教藝術(shù)品中。高大的榻式高座,是對中國傳統(tǒng)坐臥具“榻”的加高、加大,其名稱來自佛經(jīng)。敦煌壁畫中到五代第61窟維摩詰經(jīng)變中才出現(xiàn)高椅式高座。該窟《五臺山圖》大佛光寺僧人為僧俗弟子說法盤坐的椅子,也可認定為椅式高座。這些同時說明晚唐五代椅子家具在國人的日常生活中已普遍流行起來了。15世紀的伊朗和18世紀的印度國王或王子也坐高椅式高座,實乃寶座,均與佛教無關(guān)。20世紀初椅式高座,日本佛寺中仍有使用,有繪畫和實物可證。中國境內(nèi)的佛寺中,椅式高座似乎早已不存在了,連榻式高座也罕見,這與近現(xiàn)代我國社會動蕩等導致佛教的衰落不無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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