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人工智能 隱私權 法律對策
作者簡介:梁鵬,西北政法大學經濟法學院研究生,主要從事經濟法研究。
中圖分類號:D920.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3.334
人工智能是致力于讓機器能夠和人類一樣對世界進行感知和交互,通過自學來對各領域進行記憶、推理和解決問題。人工智能又可以分為信息采集、算法、人工智能具體應用三個階段,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信息采集階段,正是以海量的數據信息為基礎,才能使人工智能迅猛發(fā)展。但以互聯網作為主要平臺進行數據信息采集時,不可避免的會侵犯公眾的隱私權權益。具體表現為互聯網商家乃至黑客對于數據信息的不正當收集、二次利用以及肆意擴散。而以傳統(tǒng)隱私權保護模式并不能對相關侵權行為進行有效規(guī)制?;诖耍澜缰髁鲊议_始出臺多樣的政策、法規(guī)對人工智能隱私權進行保護。美國推行行業(yè)自律模式以保護數據隱私。其中行業(yè)指引[1]主要來自于保護網絡隱私的行業(yè)組織,參加該類組織的網絡服務提供者在互聯網平臺上采集數據信息時,必須受到相關行業(yè)隱私保護規(guī)則的規(guī)制;而網絡隱私認證一般是具備較強公信力的中間機構,他們會對符合行業(yè)隱私保護準則的網絡服務提供者進行隱私認證,通過對符合標準的網絡服務商進行隱私認證來促進全行業(yè)對于網絡隱私的保護;不同于美國的行業(yè)自律模式,歐盟主要以政策法規(guī)進行規(guī)制,通過明確人工智能時代個人數據的客體范圍,加強網絡數據信息擁有者的法律責任和社會責任,以保護網絡隱私。1995年,歐洲出臺了“數據保護指令”,[2]該規(guī)定對于網絡數據信息處理規(guī)則、法律法規(guī)保護、數據信息的監(jiān)督管理等方面予以了明確。2012年,歐洲出臺了“通用數據保護條例”。該條例規(guī)定了個人數據信息的客體,同時網絡服務商須按規(guī)定及時消除其擁有的個人數據信息,并擴大了網絡數據擁有者的法律責任。[3]可以看出,世界主流國家主要通過行業(yè)自律和法律規(guī)制來保護人工智能隱私。
面對即將到來的人工智能時代,我國也推出了一系列人工智能發(fā)展計劃,全方位推進我國人工智能領域發(fā)展,推動符合人工智能技術的新舉措,力爭在2030年成為人工智能技術強國。但是人工智能時代下的隱私權侵權行為具有新的表現形式和特點,我國卻并未重點關注。因此,及時制定切實有效的法律法規(guī)和對策,才能在人工智能時代下更好的保護隱私權權益。
人工智能時代發(fā)展的基礎是海量數據信息,并且經過算法與人工智能應用階段的進一步處理產生巨大的經濟利益,因此人工智能時代對數據信息的收集與分析變得極其普遍,進而侵犯公眾的隱私。主要體現在:首先是數據信息的不當收集。用戶在使用各類網絡服務時通常會驗證個人身份信息,商家在獲得用戶部分隱私數據的同時,會根據其需求私下搜集并未得到授權的信息。另一方面,黑客技術通過技術手段惡意攻擊他人系統(tǒng),從而竊取私人信息達到獲利目的。其次是數據的二次利用?;ヂ摼W服務者在使用數據信息的過程中將數據信息用于營銷的多個方面。但負面影響在于,一方面,對數據信息進行加工的算法本身具有“黑箱”的特點,用戶授權提供的數據信息在經過算法處理后會產生全新的數據,這些數據可能會侵犯用戶的隱私;另一方面,雖然數據信息本身是中立的,但是基于互聯網服務者“逐利”的特點,用戶并不知道他們會如何使用數據,這樣一來數據的二次使用就會侵犯用戶的隱私權。最后是數據的擴散?;ヂ摼W服務者完成自身對數據的使用后,也可以將相關數據進行出售和傳播,這也會造成對用戶隱私權的侵犯。
從人工智能隱私侵權行為的表現形式分析,人工智能時代的隱私侵權具有以下新特點:首先,侵權主體范圍擴大。公司及網絡服務提供者搜集、傳播網絡數據已是常態(tài)化現象,不僅僅是對數據信息的獲取,相關的分析、傳播過程都可能造成對用戶隱私權的侵犯,因此侵權主體也可以是公司或網絡服務提供者之類的法人。其次,侵權內容更為廣泛。 一直以來,隱私權的客體相對較小,一般及于個人的基本信息,但隨著人工智能的不斷發(fā)展,我們在使用軟件時提供的各類電子數據也開始與隱私權掛鉤。網絡賬號信息自不必說,用戶分享相關數據信息可以得到更加準確與貼心的服務,何來侵權一說?當服務提供者可以提前依你所想為你推送生活所需,這也意味著它們知曉了你的一切,隱私已然不復存在。可以預見,隨著人工智能的發(fā)展,隱私權的客體范圍還會繼續(xù)擴大,法律也需要及時對新增客體予以保護。[4]再次,隱私信息具備財產屬性。以大數據“殺熟”行為舉例,網絡服務商通過分析消費者的購買數據來對消費者的購買力作出分類,并據此對消費者差別對待,這就直接侵犯了消費者的財產權。此時數據信息便擁有了財產屬性。最后,侵權行為愈發(fā)隱蔽。由于當今網絡技術發(fā)達,擁有較高網絡技術水平的入侵者收集信息的方式往往不易被察覺。甚至一些數據信息經過服務提供者不當的數據分析和傳播后,相關后續(xù)使用行為同樣會侵犯用戶的隱私權,但此時用戶難以意識到自身隱私權受到侵犯。
人工智能時代下的隱私權主要是指網絡隱私權,但我國在法律制度層面對網絡隱私權的保護尚未健全。在《侵權責任法》中,規(guī)定“網絡服務商借助網絡平臺實施侵權,被侵權人可以通知網絡服務商及時停止侵權行為。若侵權人收到通知后不及時停止侵權行為,相關侵權人應對侵權損害承擔連帶責任。雖然該條款對網絡平臺侵權行為進行了規(guī)制,但未對隱私權進行明確規(guī)定;《刑法修正案》(九)規(guī)定,在履行相關職責亦或是提供服務期間收集得到的個人數據信息非法修改、販賣、傳播的,按照前款規(guī)定從重處罰;個人數據信息是以私人或其他違法方式收集的,按照第一款相關規(guī)定從重處罰。該條并沒有明確定義什么是個人網絡隱私權,并且由于未規(guī)定配套的救濟措施,使得被害人在維權道路上困難重重;《民法總則》第一百一十一條明確規(guī)定,個人信息受到我國法律保護,有關個人和服務商在收集他人數據信息時,應該依合法手段收集并且確保相關信息的保密性。不可通過違法手段收集、修改、傳播、販賣、公布他人的數據信息。該條闡明了對個人數據信息的保護,但沒有準確定義個人信息隱私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