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珊
摘 要:課程是教育的載體,把課程僅僅定位于知識觀,過于技術工具化,只會泯滅生命的靈性。課程應該位于生命的關照下,體悟生命,體驗生活,讓生命得以在教育中、生活中詩意的棲居,走向更好的自我,超越既有的現(xiàn)實生活,給予課程生命力,為生命提供更廣闊的成長空間。
關鍵詞:生命;超越;課程;生命力
一、引言
近幾年,教育界關于在教育中關注生命、促進生命發(fā)展等相關理論逐漸增多,呼吁教育要關注生命。然而僅僅在理論上論證、在現(xiàn)實教學中呼吁教育的生命力外,還需在客觀層面體現(xiàn)教育的生命意義。生命教育下的課程就是要超越傳統(tǒng)教育框架,從生命的層面,重新認識、構(gòu)建課程,給予課程豐富的生命力。
二、關注生命是教育的原點
人是具有雙重生命的存在,既具有自然生命,又具有價值生命。生命的完整性正是由于自然生命與價值生命的統(tǒng)一。生命是自由的,有著超越性的,教育也不是知識的堆積,而是靈魂的喚醒,是生命靈性的凸顯。教育對生命的訴求和追尋,是人不斷走向超越,使教育不斷回歸本真。
(一)古希臘教育
古希臘教育強調(diào)對人的尊重,并使其充分發(fā)展。他們認為,知識的種子內(nèi)在于每個人的心靈中,教師是幫助心靈走向光明。蘇格拉底運用“產(chǎn)婆術”,一步步引向真理,亞里士多德把教育看成是自我展開和自我實現(xiàn)的過程。他們反對外在的任何強制,要適合兒童的天性,強調(diào)心靈的和諧發(fā)展,重視精神世界的健全。關注生命的教育思想在古希臘教育中得到了初步的闡釋[1]。
(二)生命哲學
生命哲學是19世紀末20世紀上葉在德、法等國流行的反對實證主義與理性主義思潮的產(chǎn)物,其根本精神是“找回失落的精神世界”,回歸生命的本真與完整,主要代表人物有德國的狄爾泰、齊美爾和法國的亨利·柏格森等。雖然生命哲學家們在主張上各有千秋,存在差異,但他們都反對“無人”的思維方式,反對探索孤寂、靜止和分裂的世界,更反對把生命和世界做機械的分割,強調(diào)生命的精神存在,認為生命和世界都是連續(xù)不可分的整體,都是有激情的蓬勃發(fā)展的綿延的存在[2]。
(三)中國關注生命的教育思想
儒家通過倫常禮教來規(guī)定生命的內(nèi)涵,如孔子認為教育就是要培養(yǎng)“仁”士。道家則倡導“自然無為”的教育,把生命置于自然情境下,發(fā)展其自然天性,教育要“返璞歸真”。到了近代,蔡元培主張通過自由個性的教育,培養(yǎng)完整的人格,他提出“五育并舉”,即以公民道德教育為中心的德智體美全面和諧發(fā)展的教育主張,提倡教育獨立,“思想自由,兼容并包”。陶行知提出了生活教育理論,認為“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主張“教學做合一”,凸顯兒童的主體性。陳鶴琴則提出了“活教育”,認為兒童的生活是一個整體,不可切割,因而提出“五指活動”的課程方案,關注兒童的生命的健康成長。
生命是教育的起點,生命本位的課程要求關注每一個生命,關注生命的個性、生命的超越、生命的創(chuàng)造性等,讓課程促進生命的成長、滿足生命的需要,使學生及教師在有限的自然生命中體驗生命、在深入的交流中理解生命、在價值的升華中表達生命。
三、傳統(tǒng)教育觀念下的課程
(一)工具化課程對生命完整性的切割
現(xiàn)代世界的潮流都強調(diào)人的技術理性,教育逐漸成為制造勞動者的機器。課程體系逐漸僵化,充斥在學生和教師的教育生活中的都是固定的教學內(nèi)容、確定的課程目標、預期的教學成果、知識本位的課程評價,整個的課程體系都是按照預期的按部就班的執(zhí)行。僵化的課程體系,是對生命完整性的切割,它忽視了教學過程是由教師和學生兩個鮮活生命體構(gòu)成,教育本該是具有生成創(chuàng)造性的,是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是生命的對話。課程應該是具有生命力的,而不是病態(tài)的生命體。
(二)知識化課程對生命靈動性的壓抑
知識課程是現(xiàn)代主流的課程觀,知識是整個課程體系的基點,隨著社會科技的發(fā)展,知識越來越成為系統(tǒng)的技術性的理性知識,人文性知識被逐漸忽視[3]。知識課程強調(diào)知識的客觀性、穩(wěn)定性。教學成為一種可預期、毫無生命氣息的機械的流程。知識課程忽視了教師和學生的生命的情感,教師和學生嚴格按照課程專家的指示進行教學,是對生命的靈動性的壓抑,知識的教學成為對學生的控制和訓練,是對人的精神生命的踐踏。教師和學生只是去發(fā)現(xiàn)知識,而不是創(chuàng)造知識,生命在這樣的課程觀下,失去了靈動,變?yōu)楂@取知識的機器。
(三)制度化課程對生命獨特性的遮蔽
人類教育一步步走向制度化,教育逐漸封閉,越來越約束學生的個性與自由。在教學大綱、教科書等文本中規(guī)定了教師與學生所必須完成的任務,教師與學生的一舉一動都是圍繞著這些任務而進行。制度化的課程導致教學成為“無人”的活動。對于教師而言,按照要求將知識傳授給學生,限制了教師勞動的創(chuàng)造性,忽視每個學生生命的獨特個性、特有的價值,將他們都置于同一種標準;對于學生而言,學生的自由空間被剝奪,學生的靈性、獨特性被固定在制度化的課堂里,被動的接受課程知識成為他們的首要任務。
四、生命關照下的課程構(gòu)建
(一)走向?qū)υ?/p>
對話在教育中的作用一直被學者們所肯定,通過對話,進行意義重構(gòu)。馬丁布伯認為在“我—你”關系中,“你”是一個與“我”不可分離的,“我”與“你”在相遇并對話,進行交往。“我”與“你”是一種平等相互的關系,“你”是一種生命的存在,而“我”與你相遇,以全部的生命融入“你”地生命中,這是一種直接的、現(xiàn)時的、交互的、相遇的對話,這種對話不是獨白,而是“我”與“你”的真實情感的交流[4]。
生命關照下的課程,進行意義的重構(gòu),需要走向?qū)υ?。課程應是師生共同建構(gòu)和創(chuàng)造知識的過程,課程知識也不是那種單向式的呈現(xiàn)、傳遞和被動的接受,而是“我”與“你”的一種真誠溝通的過程。這對話不僅僅是師生間的交流,還有學生間的交流、師生與文本的交流,教師和學生不再成為教學材料的附庸。
(二)生成性知識觀
知識性課程是教師主宰的教程,學生只需接受客觀固定的知識即可,毫無疑問,這樣的知識觀是靜態(tài)的、機械的線性知識觀,這樣靜止和孤立的知識是沒有活力的、僵化的知識,長此以往,學生的心靈變得狹隘,甚至出現(xiàn)厭學、反知識的心理。教師的教學熱情也會淡化,從而產(chǎn)生教學懈怠。在過程哲學的認識論中,認識主體和認識客體都不可能離開認識過程而獨立存在[5]。人是超越性的存在,人既有物的被動性,更有神的自由性?!叭巳绻诂F(xiàn)實性中而不思突破其有限性,或者說安于現(xiàn)實而不思進取,那就是死亡而不是人生:停滯于感性中有限的東西,固然是死亡;停滯于一些固定的概念,那就叫做思想僵化,也是一種死亡?!盵1]課程除了固定的科學知識以外,更有著教師和學生的個人生命體驗,最終創(chuàng)造并重建知識的更深層次的意義。
(三)回歸生活
生活是一個簡單卻又復雜的概念,生命的動態(tài)呈現(xiàn)就是生活所在。人在生活中體悟著生命,感受著生命的脈動,生活不止,生命不息。教育與生活是緊密相連的,教育需關注生活。但這種“密切”和“關注”并不是消解了自我而與生活融為一體,而是保持彼此獨立性的[6]。生命關照下的課程,決不是知識的容器,應回歸生活,并超越現(xiàn)有的生活,實現(xiàn)人生的價值。課程要面對生活,聯(lián)系生活。師生不僅僅是通過課程中固有的知識了解生命所在、生活所在,更是要讓師生通過這種聯(lián)系,經(jīng)過自己的個人經(jīng)驗來真切感受知識、感受現(xiàn)實生活,使知識融入自己的經(jīng)驗之中。課程應該完美融合科學世界和生活世界,在科學世界中,師生增長才干,獲取知識,在生活中世界中,則學會感悟生活,體驗生命。
五、結(jié)語
生命關照下的課程,應是充滿生命力的,決不是抹殺生機的地方。課程應以生命為教育的原點,基于生命的發(fā)展需要,為生命提供成長的空間,在這里,課程是師生生命力的表達,生命與生命進行對話,生命吸收并內(nèi)化知識,生命關聯(lián)著生活并超越著現(xiàn)有的生活,生命在教育中詩意的生存,致力于自我的實現(xiàn)。
參考文獻:
[1]馮建軍.生命與教育[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4.
[2]石娟,劉義兵,沈小強.生命哲學視野下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愿景[J].中國教育學刊,2015(3):86-90.
[3]馮建軍.從知識課程到生命課程:生命教育視野下課程觀的轉(zhuǎn)換[J].課程.教材.教法,2013(9):89-92.
[4]董文江.馬丁布伯“我—你”關系研究[D].蘭州:西北師范大學,2013.
[5]楊文.活力:課程實施過程的本質(zhì)——來自懷特海過程哲學思想的啟示[J].牡丹江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4):52-54.
[6]張傳燧,趙荷花.教育到底應如何面對生活[J].教育研究,2007(8):4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