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峰

(華東師范大學(xué) 歷史學(xué)系，上海 200241)

《恩基和寧胡爾薩格》是蘇美爾人創(chuàng)造的具有重要意義的一首神話。該神話保存得較為完整，雖有些地方存在殘缺，但整個故事所講述的內(nèi)容大體完整，大部分細(xì)節(jié)內(nèi)容也能理解。該神話具有兩個重要意義 ：一是該神話重點解釋了各種植物的起源，植物來自神靈的創(chuàng)造；二是該神話對開拓近東神話學(xué)的范圍具有重要意義，該神話可能為《創(chuàng)世紀(jì)》中“伊甸園”的故事主題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關(guān)于該神話最完整最新的版本是牛津大學(xué)創(chuàng)辦的蘇美爾文學(xué)網(wǎng)發(fā)布的版本。本譯文主要參考了圣經(jīng)有關(guān)的古代近東文獻(xiàn)和蘇美爾文學(xué)網(wǎng)中的史詩版本。(10)網(wǎng)址為http：//etcsl.orinst.ox.ac.uk.

【譯文】

1[這個地方]是[純潔的]，2迪爾蒙[1]的[土地]是純潔的。3[迪爾蒙的土地]是[純潔的]。4迪爾蒙的土地是純潔的，迪爾蒙的土地是干凈的。5迪爾蒙的土地是純潔的，迪爾蒙的土地是干凈的。6迪爾蒙的土地是干凈的，迪爾蒙的土地是最明亮的。

【注釋】

[1]迪爾蒙，多數(shù)學(xué)者認(rèn)為迪爾蒙位于現(xiàn)在的巴林地區(qū)，但存有爭議。迪爾蒙從古以來就是兩河流域的一個重要貿(mào)易伙伴，公元前三千紀(jì)中期就與兩河流域建立了貿(mào)易往來。阿卡德帝國時期，薩爾貢和其孫子那臘姆辛曾征服了迪爾蒙。古巴比倫時期，迪爾蒙與兩河流域的貿(mào)易更加頻繁。公元前兩千紀(jì)中期之后，迪爾蒙成為兩河流域政權(quán)的附庸，加喜特巴比倫時期迪爾蒙完全融入兩河流域文明圈。

神話的開始部分用重復(fù)、排比的手法，強(qiáng)調(diào)了迪爾蒙是一個美好的世外桃源，是最干凈、純潔和明亮的地方。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地方缺乏淡水。

【譯文】

7他(11)指恩基神。獨自躺在迪爾蒙；8當(dāng)恩基[2]和他的妻子共同躺下之后，9那個地方仍舊是干凈的，那個地方仍舊是最光明的。10[他]獨自[躺在迪爾蒙]——11那個地方，當(dāng)恩基和寧?；璠3]一起[躺下]之后，12這個地方仍是干凈的，[那個地方是最光明的]。

【注釋】

[2]恩基，兩河流域等級最高的三大神之一，是水神、智慧之神。

[3]寧?；?，即寧胡爾薩格，兩河流域著名的大母神之一，以“眾神之母”著稱。許多男神和女神被認(rèn)為是寧胡爾薩格的子女，眾多世俗國王也宣稱寧胡爾薩格是他們的母親。

在這段內(nèi)容中，故事的兩大主角出現(xiàn)了，即“眾神之父”恩基和“眾神之母”寧胡爾薩格。恩基和寧胡爾薩格躺在一起，但并未生育出后代，迪爾蒙仍舊保持干凈、純潔和光明的狀態(tài)。

【譯文】

13在迪爾蒙沒有烏鴉的哭叫聲，14“伊提杜鳥”(ittidu)[4]沒有發(fā)出咕咕的叫聲，15獅子不吃人，16狼不捕食羔羊，17野狗不嚇唬小孩，18[豬]不糟蹋谷物。19當(dāng)寡婦把[麥芽]撒到屋頂，20鳥不會去啄食，21鴿子不[把頭低下……]。22有眼疾的人不說“我是一個眼睛生病的人，”23頭生病的人不說“我是一個腦袋生病的人”。24它(12)指迪爾蒙。的年老婦女不說“我是一位年老婦女，”25它的年老男人不說“我是年邁的男人”。26處女無須洗浴，城市里沒有注入蘇打水，27疏浚河流的人不會說[天快黑了]，28沒有傳令員在他的邊境巡邏。29歌手沒有發(fā)出哀號，30在城市的一端他沒有(發(fā)出)哀嘆。

【注釋】

[4]伊提杜鳥，它的叫聲可能意味著死亡或分離。

該段內(nèi)容繼續(xù)描繪了迪爾蒙的美好狀態(tài)，在這里各種動物和植物和平相處，沒有掠奪和殺戮。這里也沒有病痛，沒有悲傷和死亡，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譯文】

31寧?；瓕λ母赣H(13)此處的父親是一種榮譽(yù)頭銜，并不表示真正的親子關(guān)系。恩基說：32“你已經(jīng)給了我一個城市，你已經(jīng)給了一個城市……33你已經(jīng)給了我迪爾蒙，這個城市[你已經(jīng)給了我……]。34(城市里)沒有…河流，35這個城市溝渠里沒有水。36迪爾蒙，是給我的城市，(這個城市是你給我的，你給的就是我的命運)，37……，38耕地和農(nóng)業(yè)，39……，40……”。41[父親恩基回答他的女兒寧?；篯42“[讓烏圖[5]站在天空中]，43[從…，他的…胸膛]，44[從南那[6]的……]，45[從地下水的河口，他將會使清甜的淡水在大地上流淌]。46讓他把水導(dǎo)入你巨大的[盆地里]，47讓他用充足的水流灌溉你的城市，48讓他用充足的水源灌溉迪爾蒙，49讓你的苦水井變成甜水井，[讓你耕田和農(nóng)場，生產(chǎn)谷物]，50讓你的城市成為大地上所有碼頭的中心?！?1現(xiàn)在，烏圖是……52烏圖站在天空中，53從……，他的……胸膛里，54從南那的……，55從地下水的河口，56他將會使清甜的河水在大地上流淌，57他把水降落在你巨大的盆地里，58他使城市飲用到充足的水源，59[他使]迪爾蒙有充足的水源。60她的苦水井真正地變成甜水井，61她耕種耕地和農(nóng)場，生產(chǎn)谷物，62她的城市真正地成為了大地上所有碼頭的中心，63迪爾蒙，真正地成為了大地上所有碼頭的中心。64在那時，在那天，在太陽下，它真正的發(fā)生了。

【注釋】

[5]烏圖，兩河流域的太陽神，蘇美爾語為Utu，阿卡德語為?amsh，掌管司法正義，是正義之神。

[6]南那，兩河流域的月亮神，蘇美爾語為Nanna，阿卡德語為Sin。

此段描繪了恩基為寧胡爾薩格創(chuàng)造了城市迪爾蒙。迪爾蒙最初沒有淡水，恩基讓烏圖神把地下的淡水引入迪爾蒙，充足的淡水流淌在迪爾蒙。于是迪爾蒙的土地可以耕種，谷物生長。迪爾蒙成為最繁榮的城市，成為大地上所有碼頭的中心。

【譯文】

65在大地之母寧圖[7]面前，他孤身一人，他是智者。66大地之母寧圖面前，67智者恩基把他的陰莖插入堤壩里，68將他的陰莖潛入到蘆葦中，69真正地在使用他的陰莖……。70他隨即說道，“不讓任何人行走在沼澤地里，”71恩基隨即說道：“不讓任何人行走在沼澤地里”。72他以安努[8]的名義發(fā)誓。73“躺下——躺在沼澤之中，在沼澤中——令人開心的事情！”74恩基使他的精液流向了達(dá)姆伽爾努那[9]，75將精液注入寧胡爾薩格的子宮。76她將精液帶入子宮，恩基的精液。77一天是她的一個月，78兩天是她的兩個月，79三天是她的三個月，80四天是她的四個月，81五天(是她的五個月)，82六天(是她的六個月)，83七天(是她的七個月)，84八[天](是她的八個月)，85九[天]是她的九個月。在“成年女子月”，86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87[寧圖]，大地之母，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88生下了[寧穆[10]]。

【注釋】

[7]寧圖，寧胡爾薩格的另一個名字。

[8]安努，安努神是天空之神，眾神之王，是蘇美爾萬神殿中的主神。

[9]達(dá)姆伽爾努那，蘇美爾早期的大母神之一，恩基的妻子。

[10]寧穆，生產(chǎn)女神，植物女神。

在對迪爾蒙進(jìn)行贊頌之后，故事的主要情節(jié)開始了。恩基開始用精液創(chuàng)造生物，他成功地使寧胡爾薩格懷孕。經(jīng)過9天(即9個月)之后，寧胡爾薩格未經(jīng)分娩的痛苦，生下了女神寧穆。

【譯文】

89寧穆……在河岸邊，90恩基在沼澤地中四處張望，四處張望。91他對他的信使伊西穆德[11]說：92“我不能親吻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嗎，這合理嗎？93(我不能親吻)寧穆嗎，這合理嗎？”94他的信使伊西穆德回答道：95“去親吻那個年輕女孩吧，這是合理的，96親吻寧穆，這是合理的。97我的王將要乘船起航，我將要為他駕駛船只；他將要乘船起航，我將要為他駕駛船只。”98他首先登上了船，99然后他又踏上了陸地。100他擁抱了她，他親吻了她。101恩基將精液注入了子宮，102她將精液帶入子宮，恩基的精液。103一天就是她的一個月，104兩天就是她的兩個月，105九天就是她的九個月，(14)書吏沒有重復(fù)書寫第二天至第九天。在“成年女子月”，106[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107[寧穆]，(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108生下了寧庫拉[12]。109寧庫拉……在河岸邊，110恩基在沼澤地中[四處張望，四處張望]。111他對他的信使伊西穆德說：112“我不能親吻那個年輕的女孩嗎，這合理嗎？113(我不能親吻)寧庫拉嗎，這合理嗎？”114他的信使伊西穆德回答道：115“去親吻那個年輕女孩吧，這是合理的，116親吻寧庫拉，這是合理的。117我的王將要乘船起航，我將要為他駕駛船只；他將要乘船起航，我將要為他駕駛船只?！?18他首先登上了船，119然后他又踏上了陸地。120他擁抱了她，他親吻了她。121恩基將精液注入子宮，122她將精液帶入了子宮，恩基的精液。123一天就是她的一個月，124九天就是她的九個月。在“成年女子月”，125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126[寧庫拉]，(像)……豐滿，(像……豐滿，非常豐滿)，127生下了烏圖[13]，一位美麗少女。

【注釋】

[11]伊西穆德，一位小神，在神話中作為恩基的信使出現(xiàn)。在藝術(shù)作品中，他經(jīng)常以雙面神的形象出現(xiàn)。

[12]寧庫拉，山地女神或地下世界的女神。

[13]烏圖，兩河流域的紡織女神，蘇美爾名字為Uttu，其名字讀音與太陽神Utu相似，故要注意區(qū)分。

該段講述了恩基在自己的信使伊西穆德的幫助下，先后與自己的后代寧穆和寧庫拉結(jié)合，生育出新一代的情景。恩基與后代亂倫的故事可能也是人類早期實行雜婚的狀況在神話中的反映。

【譯文】

128寧圖對烏圖、[美麗少女]說：129“我將會給你一些建議，要聽從我的建議；130我將會告訴你一些話，要聽從我給你說的話。131有個人會在沼澤地中東張西望，[東張西望]。132是恩基在[東張西望，東張西望]，133他將會看到你，……(其后大約10行破損)[14]。144……烏圖，美麗少女……，145……，146……在他的……，147……心……?！?8[烏圖說]：“給我?guī)韀黃瓜，在……]；149給我?guī)韀蘋果]，連同它們的[枝條]；50給我?guī)砥咸?，把它們串在一起……?1在房間里，他抓住了我的腰帶。(15)“抓住腰帶”可能寓意“跟隨某人的領(lǐng)導(dǎo)”“完全執(zhí)行某人的計劃”。152在那里，恩基抓住了我的腰帶?！?53當(dāng)他(16)指恩基。再一次灌水，154他把水注入了堤壩，155他把水注入了溝渠，156他把水注滿了未開墾的土地。157園丁[15]從塵土中愉悅地站起來，158他(17)指園丁。擁抱了他。(18)指恩基。59(園丁問)，“你是誰？誰……[我的]花園里？”160恩基回答園丁說：161“……，162[黃瓜，在……]；163[給我?guī)硖O果…] 連同它們的[枝條]；164[給我?guī)砥咸?，把他們串在一起]”。165他帶給他黃瓜……，166他帶給他蘋果……，167他帶給他葡萄……，他將它們滿滿地堆積在腿上。168恩基把臉打扮得容光煥發(fā)，手握著一根權(quán)杖，169朝著烏圖走去。170他敲打著她的房門，說：“開門！開門！”171“(她問)你是誰？”172“我是一個園丁，按照你的意愿來給你送黃瓜、蘋果和葡萄”。173烏圖開心地打開了房門，174恩基給了烏圖、這個美麗少女，175黃瓜……，176帶著枝蔓的蘋果……，177成串的葡萄……。178烏圖，這位美麗的少女，……她稱贊了恩基。179恩基取得了烏圖的歡心，180他擁抱了她，躺在她的大腿上，181他撫摸著她的腰部，他愛撫著她。182他擁抱了她，躺在她的大腿上。183他和這個年輕姑娘發(fā)生了關(guān)系，他親吻著她。184恩基將精液注入她的子宮，185她將精液帶入到子宮，恩基的精液。

【注釋】

[14]此處殘缺關(guān)鍵的十行內(nèi)容。當(dāng)烏圖誕生后，恩基欲故技重施，與烏圖同房。此時，寧胡爾薩格出面干涉。寧胡爾薩格對烏圖給出了指示，然而可惜的是此處的文字殘缺，指示的具體內(nèi)容不得而知。從后面的文字來看，應(yīng)該是烏圖要求恩基給予她禮物。恩基在園丁那里取得了黃瓜、葡萄和蘋果，該園丁可能是為了報答恩基對果園、溝渠和荒地等的灌溉，而將這些禮物敬獻(xiàn)給恩基。恩基把上述禮物送給了烏圖，取得了烏圖的歡心，得以與烏圖同房。這段情節(jié)可能反映了黃瓜、葡萄和蘋果等各種水果植物的起源。

[15]園丁，此處的園丁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看守園子的小神。有些學(xué)者認(rèn)為此處反映了人類的誕生，但縱觀該神話的全部內(nèi)容，該史詩并未涉及人類的起源，所以該園丁是神而非人類。

【譯文】

186烏圖，這位美麗的少女……，187寧胡爾薩格把精液從她的大腿上[拿走了]。188[她種植出了各種植物，喬木出現(xiàn)了]，189[蜜源植物出現(xiàn)了]，190[野草出現(xiàn)了]，191[……]植物出現(xiàn)了，192[刺類植物]出現(xiàn)了，193[刺山柑花蕾植物]出現(xiàn)了，194[…植物]出現(xiàn)了，195[肉桂屬植物]出現(xiàn)了。196恩基在沼澤地中四處張望，四處張望。197他對他的信使伊西穆德說：198“這些植物，我將[決定]它們的命運。199請問這是什么？請問這是什么？”200他的信使伊西穆德給了他答案。201“我的王，這是喬木”，他對他(19)第一個“他”指的是伊西穆德，第二個“他”指的是恩基。說，202他為他剪切了一些，他(恩基)吃掉了它；203“我的王，這是蜜源植物，”他對他說，204他為他采摘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05“我的王，這是野草，”他(對他說)，206他為他剪切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07“我的王，這是…植物，”他(對他說)，208[他為他采摘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09“我的王，這是棘類植物，”他(對他說)，210[他為他剪切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11“我的王，這是刺山柑花蕾植物，”他(對他說)，212[他為他采摘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13“我的王，這是……植物，”他(對他說)，214[他為他剪切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15“我的王，這是肉桂屬植物，”他(對他說)，216[他為他采摘了一些]，他(吃掉了它)。217所有的植物，[恩基]可以裁定它們的命運，可以了解他們的“內(nèi)心”。218隨即寧胡爾薩格詛咒恩基的名字：219“直到他死，我都不會用‘生命之眼’[16]看他一眼”(隨即離去)。

【注釋】

[16]“生命之眼”，指“給予生命，使之活著”?！吧邸钡膶α⒚媸恰八劳鲋邸?。

該故事情節(jié)逐漸向高潮發(fā)展，恩基雖然與烏圖同房，但寧胡爾薩格暗中破壞，把恩基的精液拿走，用恩基的精液創(chuàng)造了八種植物。此時，恩基采取了邪惡的報復(fù)行動，當(dāng)他在沼澤地里環(huán)顧四周時，他發(fā)現(xiàn)了這八種植物，并決心要掌握這八種植物的命運。但首先，他似乎需要先了解它們的心，即恩基需要品嘗它們是什么味道。于是，他的信使雙面神伊西穆德為其采摘了八種植物，繼而恩基逐一吃下八種植物。此舉激怒了需要對八種植物的首次出現(xiàn)負(fù)較大責(zé)任的寧胡爾薩格，其對恩基詛咒道：直到他死都不會用“生命之眼”看他一眼，隨后便消失了。之后，恩基的八種器官出現(xiàn)了病變，生命奄奄一息。

該段神話可能反映了一些植物的起源。

【譯文】

220安努那基[17]諸神坐在塵土之中。221當(dāng)雌狐(20)雌狐的存在顯示在神話活動開始時，動物便已經(jīng)存在，動物的存在早于植物和人類。上來對恩利爾[18]說：222“如果我把寧胡爾薩格帶回到這里，我能得到什么獎賞？”223恩利爾回答雌狐說：224“如果你能把寧胡爾薩格帶回到我面前，225在我的城市中(21)指尼普爾。將為你種植樹木和耕種土地，你將變得非常出名?！?26首先，雌狐全身涂上油；227首先，雌狐釋放一下心情；228首先，雌狐將臉龐描繪一番；(四行缺損)，233“我將要去尼普爾，恩利爾……234我將要去烏爾，南那……235我將要去拉爾薩，烏圖……236我將要去烏魯克，伊南娜[19]……。237……是，我的名字，……帶回?！?38恩利爾……，239寧胡爾薩格……(四行破損)244……站在他旁邊。245寧胡爾薩格朝著神廟跑去，246安努那基諸神抓住了她的衣服，247……248裁定命運，249解釋……250寧胡爾薩格讓恩基坐在她的陰部之上：251(寧胡爾薩格對恩基說)“我的兄弟，(22)我的兄弟如果按字面意思理解，恩基和寧胡爾薩格則被設(shè)想為兄妹關(guān)系。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252“我的頭頂感到疼痛”，253“我已經(jīng)使阿布神[20]為你而誕生”；254“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255“我的下頜感到疼痛”，256“我已經(jīng)使寧圖拉[21]為你而誕生”；257“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牙齒感到疼痛”，258“我已經(jīng)使寧蘇圖[22]為你而誕生 ”；259“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嘴巴感到疼痛”，260“我已經(jīng)使寧卡西[23]為你而誕生”；261“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喉嚨感到疼痛”，262“我已經(jīng)使那茲[24]為你而誕生”；263“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胳膊感到疼痛”，264“我已經(jīng)使阿茲穆阿[25]為你而誕生”；265“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肋骨感到疼痛”，266“我已經(jīng)使寧提[26]為你而誕生”；267“我的兄弟，什么地方讓你感到疼痛？”“我的身體一側(cè)感到疼痛”，268“我已經(jīng)使恩莎格[27]為你而誕生”。(23)恩基所患病痛器官的數(shù)量與他所吃的植物數(shù)量相對應(yīng)。269“對于那些我為你而創(chuàng)造的小神……270，讓阿布成為植物之王，271讓寧圖拉成為馬干[28]的主人，272讓寧蘇圖和尼那祖[29]結(jié)婚，273讓寧卡西成為可以滿足愿望的神，274讓那茲和寧達(dá)拉[30]結(jié)婚，275讓阿茲穆阿和寧吉什茲達(dá)[31]結(jié)婚，276讓寧提成為月之王后，277讓恩莎格成為迪爾蒙之主?！?78歐，贊美父親，恩基！

【注釋】

[17]安努那基，蘇美爾早期對一些小神的泛稱，是誕生時間較早的一批神靈，并沒有個人單獨的名字，安努被認(rèn)為是這些小神的國王。中巴比倫之后，用另一個名稱伊基基(Igigi)指代天神的諸神，而安努那基則指代人間和地下世界的諸神。

[18]恩利爾，空氣神，蘇美爾人的三大神之一，其崇拜中心在尼普爾。

[19]伊南娜，兩河流域文明中影響最大的女神，是性愛之神、戰(zhàn)神和金星神，其寵愛的動物或坐騎為獅子。是眾多神話或史詩中的主角，如《伊南娜下冥府》和《吉爾伽美什史詩》等。

[20]阿布神，植物神，寧胡爾薩格的兒子。與其他神一起誕生，治愈了恩基的病痛。

[21]寧圖拉，寧胡爾薩格的兒子。

[22]寧蘇圖，寧胡爾薩格的女兒。

[23]寧卡西，啤酒女神，寧胡爾薩格的女兒，與其他神一起治愈了恩基的病痛。

[24]那茲，即南篩神，思基和寧胡爾薩格的女兒，是社會正義、預(yù)言、生育和捕魚之神。

[25]阿茲穆阿，治愈女神，寧胡爾薩格的女兒，寧基什茲達(dá)的妻子。

[26]寧提，兩河流域的生育、創(chuàng)造之神。

[27]恩沙格，寧胡爾薩格的兒子，與其他神一起治愈了恩基的病痛。

[28]馬干，學(xué)者們一般認(rèn)為馬干為阿拉伯半島或埃及。

[29]寧那祖，冥王埃瑞什基伽爾的兒子，寧基什茲達(dá)的父親，是一位地獄里的神靈。他的另一個名稱為“蛇王”，是戰(zhàn)爭之神，蛇神和農(nóng)業(yè)之神。

[30]寧達(dá)拉，“命運之主”，天上的勇士，女神南篩的丈夫。

[31]寧吉什茲達(dá)，其名字的字面意思為“優(yōu)良樹木的主人”，屬于地下世界的一位神靈。在新蘇美爾時期，拉伽什總督古地亞把該神靈作為他崇拜的個人神引入拉伽什的萬神殿中，并把他的地位放在眾神之上。在舒如帕克、烏爾、溫馬、拉爾薩、尼普爾和烏魯克也受到崇拜。

該段敘述使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展到高潮。恩基奄奄一息，然而他是水神，萬物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離不開水源，所以他不能死。于是空氣神恩利爾用豐厚的條件引誘銀狐，讓銀狐去勸說胡寧爾薩格，銀狐成功地勸回了寧胡爾薩格。寧胡爾薩格原諒了恩基，并創(chuàng)造了八位神靈治愈了恩基衰竭的八個器官，(24)病態(tài)器官與療愈神之間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是建立在古代抄寫者對疾病膚淺、雙關(guān)的詞源基礎(chǔ)之上。病態(tài)器官的蘇美爾語詞匯至少包含一個與神靈名字相同的音節(jié)。例如，使恩基疼痛的器官之一為“嘴”，其蘇美爾語詞匯為“ka”，被創(chuàng)造出來緩解此處疼痛的神靈名稱則為“Ninkasi”；同樣的肋骨，蘇美爾語詞匯為“ti”，而緩解肋骨疼痛的女神，其名字為“Ninti”。恩基恢復(fù)了健康。此外，寧胡爾薩格對新創(chuàng)造出來的八位神靈進(jìn)行了合理的安排，讓恩沙格成為迪爾蒙的新主人。迪爾蒙成為秩序井然，繁榮昌盛的天堂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