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紀偉，黨 同

(西藏民族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 咸陽 712000)

墨子是春秋末戰(zhàn)國初宋國人。在那個動蕩不安的時代，他提出了一種理想社會的模型，推崇技術、人才并且倡導兼愛、非攻，是理想主義的代表人物。托馬斯·霍布斯，英國政治家、哲學家，被譽為“英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政治哲學家”，也是政治哲學界的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最主要的政治哲學思想體現(xiàn)在《利維坦》一書中，用一種嚴密的邏輯體系論證了人類社會從自然狀態(tài)到絕對主權的產(chǎn)生。近代以來梁啟超曾對兩者政治哲學思想的相似性做過闡述。[1]后世學者也對其做過比較，但都是對國家理論方面提出新問題、新看法。在人類累積數(shù)10個世紀的文明歷程中，產(chǎn)生了約束自我和便于構建社會的秩序?？v觀墨子和霍布斯所處的歷史背景發(fā)現(xiàn)，他們都處在一個激烈變革的時代，但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人民對理想國家的向往。探析二人的思想，可以為構建和諧社會的理想秩序提供一些參考。

一、墨子“人異義”的原初狀態(tài)和霍布斯的自然狀態(tài)

墨子認為在國家出現(xiàn)之前，整個社會處于一種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中。究其根本原因，“天下之人皆不相愛，強必執(zhí)弱，富必侮貧，貴必敖賤，詐必欺愚。凡天下禍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愛生也。”[2]102而“一人則一義，二人則二義，十人則十義，其所謂義者亦茲眾。是以人是其義，以非人之義，故交相非也?！盵2]74引文的意思是說人越多，道理也就越多，人人都認為自己的道理是正確的，固執(zhí)己見，反駁他人的道理，所以互相攻訐。這是在描述人類社會產(chǎn)生混亂狀態(tài)的根本原因，即“人異義”。

霍布斯的自然狀態(tài)建立在野蠻兇狠的人性基礎上。人類是非常貪婪的，他們有無窮無盡的欲望并找各種方式滿足，對人類社會出現(xiàn)無序和混亂的根本原因做了詳細的論述，認為這種混亂是每個人對每個人的戰(zhàn)爭，是一種人人為敵的危險的狀態(tài)。霍布斯認為國家不是本來就存在的，而是由人們彼此之間訂立契約產(chǎn)生出來。他在闡釋國家思想時，首先設定了一個前國家的自然狀態(tài)。對于自然狀態(tài)到底是理論的預設還是真實存在，霍布斯顯得舉棋不定，大部分時候他并沒有言明自然狀態(tài)是普遍存在的歷史事實，但又指自然狀態(tài)在某些地方的確存在過?；舨妓拐J為在自然狀態(tài)下，個體之間仍然存在著心智在體能上的差距，主要是因為那時國家、社會甚至原始氏族社會不存在，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所以沒有誰比誰更加高級。在自然狀態(tài)下，“最弱的人可以運用密謀或者與其他處在同一種危險下的人聯(lián)合起來，就能具有足夠的力量來殺死最強的人?！盵3]92他還認為，人與人之間生來都是平等的。但是他的平等是指每一個人都有能力殺死對方，從而導致了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可能性被別人殺死。每個人都想盡一切辦法來保全自己，當覺察到有人想要傷害個人自身，便會突然襲擊，結果人人就會互相攻擊?；舨妓拐J為造成爭斗的原因主要是“第一是競爭，第二是猜忌，第三是榮譽?！盵3]94即人類會因為三件事情而互相殘殺：得利、安全以及名譽，在一個沒有絕對的權力且互相平衡爭斗作用的情況下，人們便會處于社會無序、相互爭斗的混亂狀態(tài)之中。

從以上對墨子與霍布斯關于原初自然狀態(tài)的語境中，可以得到一種相似性。二者都是以自然人性論為基礎，都認為原初自然狀態(tài)下的社會外部環(huán)境差，要想生存下去，必須改變甚至擯棄自身的不足和劣勢，鍛煉、加強甚至是開創(chuàng)出自身的能夠有效戰(zhàn)勝外部不利因素的優(yōu)勢方面，用優(yōu)勢方面來保證生存。墨子將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歸結為人們之間產(chǎn)生了不相愛之心，從而就互相攻伐、掠奪、自相殘殺。而霍布斯從野蠻兇狠的人性基礎的立場上出發(fā)，是每個人對每個人的戰(zhàn)爭。人們之間互相抗爭。但是在霍布斯的自然狀態(tài)后還潛在自私自利的前提。墨子的論述也包含了性本惡的預設，但更強調(diào)人類社會無序是由于每個人“義”的不同。墨子的“義”是與利密切相關的，但是把有利于天下作為“義”的本分，是對人生、社會、國家有利有益。墨子的自然狀態(tài)下矛盾是由每個人不同的“義”產(chǎn)生的，也即是價值觀?；舨妓惯@里推導出的自然狀態(tài)沒有不正義與不道德，還沒有社會契約來規(guī)定。

二、墨子的“選立正長”[4]和霍布斯的“讓渡主權”

墨子認為“夫明乎天下之所以亂者，生于無政長?！盵2]75即如不立政長，便不可以消除混亂，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從而保存不了人類自身。由此可見，墨子認為要消除社會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唯有立政長，尤其是天下無序是由于沒有政長。墨子認為“尚賢”是為政之本，因此選立賢士，進而確立三公、諸侯、國君等行政長官，形成一套完整的行政體系。墨子從選賢立為天子出發(fā)，以賢為標準，自上而下選拔出一批社會精英建立國家。國家的建立是人民為了使自己的社會生活井然有序，保證社會環(huán)境的和諧穩(wěn)定。它的誕生起源于人民對理想國家的向往。人民的集體意志選出天子來處理結束人們之間的矛盾與斗爭。

霍布斯認為自然狀態(tài)中人與人之間出現(xiàn)這種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是由于人類本質(zhì)欲望的不滿足，所以會陷入每個人對每個人的戰(zhàn)爭的自然狀態(tài)。自然狀態(tài)就是一個沒有法律保障和善惡不分的狀態(tài)。人們生活惶惶不可終日，即使擁有一定資源，亦容易被奪走，沒有資源的人更加難以保存生命。因此，要走出這個悲慘的境況，就必須有效限制人們的私欲?；舨妓乖凇独S坦》一書中陳述了十多項這種自然權利。但他認為這些權利的本質(zhì)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勞動成果免受戰(zhàn)爭的摧殘。不過，在這個混沌的狀態(tài)下，人們還是有理智的?；舨妓固岢?，每個人共同的理智，即人不會去試圖毀滅自己，并且每個人都害怕死亡，這就催生出了人的自然權利。人們需要尋求和平，這需要一種共同的力量。人們通過激情與理性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那就是放棄他們自然狀態(tài)下的“自然權利”，把它們讓渡出來形成一種絕對的權力。如果我們想要獲得這種共同的力量，只能是“把大家所有權力和力量托付給某一個人，或一個能通過多數(shù)人的意見把大家的意志化為共同意志的多人組成的集體”[3]133，從而人類社會就會建立起偉大的利維坦(國家)。

墨子和霍布斯都是通過建立國家的途徑來結束混亂的政治秩序。但是墨子是從“選賢立長”來說明國家的建立過程，最后形成了一種天子、三公、諸侯的完整的政治管理體系?；舨妓拐J為，每個人都要簽訂社會契約，把他們的自然權利轉(zhuǎn)移到絕對主權上，形成一種公共權力來建設一個國家，服從絕對主權的管轄，來達到和平和諧。

三、墨子的“人格化的天”和霍布斯的社會契約論

墨子哲學中“天”的內(nèi)涵比較明確。它主要指有意志和采取積極行動能力的主導的“天”。在墨子這里“天”成了維護社會秩序的最終依靠。它是具有擬人化意義的“天”。此外，墨子高度強調(diào)“天志”，并認為人類社會的重要原則與“天志”密切相關。墨子認為，“天”是能夠主動賞罰的一種原則。他將這種原則確立為維護社會秩序的標準，更是用以維護社會政治穩(wěn)定的最根本最重要的依據(jù)和手段，而且對于能夠踐行兼愛的君主進行獎賞。墨子的“天”不是對社會整體意義上的控制，而是與“義”、兼愛緊密結合的標準。怎樣避免禍亂？要尊天意，因為天就是兼愛的?！爱斕煲舛豢刹豁?。順天意者，兼相愛、交相利，必得賞；反天意者，別相惡、交相賊、必得罰?！盵2]195遵從順遂天意才能保持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天對社會加以監(jiān)察，并依據(jù)上天所規(guī)定的標準對人們的行為進行賞罰?！叭粍t天亦何欲何惡？天欲義而惡不義。然則率天下之百姓以從事與義，則我乃為天之所欲也。我為天之所欲，天亦為我所欲?！盵2]193墨子認為義自“天”出，以義為中心形成“天人互惠”原則。他把天意和社會規(guī)范結合起來，形成了對人類的外部約束。因此，墨子自上而下建立了一個特殊的天人系統(tǒng)。在這個系統(tǒng)中，“天”決定具體的原則和行為準則，監(jiān)督獎懲，人類需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并承擔后果。

霍布斯的政治哲學思想產(chǎn)生和成熟于英國內(nèi)戰(zhàn)時期。此時資本主義的生產(chǎn)方式迅速蔓延，為了反對當時宗教對政治權力的控制，他們渴望打破“君權神授”的神學觀點。因此，霍布斯在《利維坦》中的社會契約理論應運而生。社會契約論在霍布斯這里成了維護社會秩序的最終力量。書中的大部分內(nèi)容被用來證明只有強大的中央集權政府才能避免混亂和戰(zhàn)爭。從反對宗教神學的角度來看，霍布斯的社會契約理論是唯物的。他認為，一個國家就像一個巨人或怪物(利維坦)。它的產(chǎn)生源自人民的意志。霍布斯認為，如果社會想要和平，它必須有一個社會契約?！皼]有武力，合同就是一紙空文。”因此，實現(xiàn)這一和平的權利必須有一個共同的權威。每個人都賦予這一權威來維護國內(nèi)和平和抵抗外國侵略者的自然權力。因此，他聲稱國家是由人們彼此簽訂契約而創(chuàng)造的?；舨妓故紫戎赋鋈擞凶员５臋嗬?。如果有能力達到和平就應該努力達成，如果不能得到和平，人采用戰(zhàn)爭保全自己亦無可厚非。由此可以推導出另一條自然律：如果對方也愿意為了他們的權利而放棄自己對所有事物的權利時，人也應該主動出讓權利達成協(xié)定?；舨妓拐J為還可以根據(jù)上述兩條自然律推導出第三條自然律：契約一經(jīng)協(xié)定，就必須履行?；舨妓估碚摰漠a(chǎn)生與神學和時代脫離不了關系?？墒撬淖匀粻顟B(tài)實際上并不需要基督教來支持，這是一套物理的、普適的、獨立的理論體系，人生來平等不一定需要上帝規(guī)定。

雖然說墨子和霍布斯把最終的權力解釋權交給了“天”和“一紙契約”，但對國家起源的關系問題有不同的哲學觀點。墨子持理想主義立場。墨子的“天志”概念是其思想的邏輯起點。墨子肯定“天志”的存在，從中可以發(fā)現(xiàn)擬人化的“天志”可以主宰一切。這個國家來自“天志”對人民的同情和愛。天子也是由“天”從賢士中挑選出來的。但是建立國家的原因也出于人民的意愿。由于霍布斯生存于資本主義傳播和自然科學發(fā)展的初期。為了反對宗教信仰的擴張和政治社會秩序的動蕩不安，寫出的《利維坦》表現(xiàn)出唯物主義的立場。人類原初狀態(tài)混亂無序，人們簽訂契約放棄彼此的自然權利，并將其委托給某個人或由許多人組成的集體。這個人或集體可以將每個人的意志轉(zhuǎn)化為一種共同主權意志，并將每個人的個性統(tǒng)一為一種絕對的個性。每個人都服從了他的意愿，服從他的判斷。從而否定了神的國家創(chuàng)造者角色。

四、墨子的“尚同”和霍布斯的絕對主權理論

在遠古未有政長之時，整個社會處于一種完全無序的狀態(tài)中，缺乏對與錯、善與惡的標準，造成世界混亂。因此，墨子提出“尚同”理論，是為了改變無休止的紛爭現(xiàn)狀，重建政治權威，實現(xiàn)社會秩序的恢復和有序。墨子認為國家是由許多分封的國家和君主國家創(chuàng)建的，通過“尚同”來確立絕對服從原則。“尚同”即政治要同一于上，上代表著重視、強調(diào)之意，同于上，是同于統(tǒng)治者。他還認為天下百姓言行思想不統(tǒng)一，所以必須要用準則來統(tǒng)一一切。這種同一于上的思想是治理國家和社會的關鍵所在。政長是實現(xiàn)“尚同”的首要目的，是治理天下的當務之急。“尚同”其實就是要討論下級對上級的服從。只要能達到以上級的是非為是非，就會統(tǒng)一而不會產(chǎn)生混亂。這反映出墨子的“大同”愿望。按墨子的理解，天子的意志及言行是判斷其他所有是非的標準。天下的臣民都應向天子看齊，言行都不能超出天子意志的范圍。所有人都不能以自己的是非為是非。但同時墨子還主張應該控制人們一切思想和政治自由，只能由天子和上天的意志來確定是非，這樣，權力就是衡量一切是非的標準。這也就是要在思想上統(tǒng)一，在政治上集中，意在消除天下的異議，使天下之義統(tǒng)歸于“一”。

霍布斯認為國家就是由每個人簽訂一個契約，大家共同組織一個社會，由此產(chǎn)生的超越全體人民的公共權力，就是絕對主權。他指出這種主權是國家的最高權力，所有個人和組織的權力都必須服從這種權力。主權永遠不能分割。主權是絕對和無限制的并且不受法律限制。霍布斯的確提到，當利維坦沒有履行自己的使命時，人民有權利推翻它。而利維坦的使命很明顯，是保護人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不受他人侵犯(除了利維坦本身)。契約一經(jīng)訂立后，就必須遵守，但如果契約被立約者破壞，應該如何解決?；舨妓怪赋銎跫s需要一個公共權力來保障。他認為如果要建立一個公共權力，對外抵御外辱，對內(nèi)保障大家通過自己的辛勞獲得的成果，只有把大家的權力和力量托付給某個人或一個能把多數(shù)意見和意志組成的集體。大家把自己意志服從他的意志和判斷力。達到這點之后，那個統(tǒng)一在一個人格中的一群人就是國家，代表眾人意志的個體就是君主。君主能夠運用大家托付給他的權力，對內(nèi)震懾國民和謀求和平，對外對抗外侮?；舨妓乖诰髡w、貴族政體、民主政體三種政體中，認為最好的是君主政體。只有君主專制才能保證統(tǒng)治者的絕對統(tǒng)治和國家的和平與安寧。相反，貴族制與民主制可能會有人為求私利而犧牲國家利益，對于國家的穩(wěn)定而言，絕非好事。在今日看來，這種論調(diào)好像與我們的常識有很大出入。但是必須留意，霍布斯經(jīng)歷了1642年的英國內(nèi)戰(zhàn)。面對戰(zhàn)爭的丑態(tài)他不勝厭煩，故此萌生利維坦的意念。從某種意義上說，展示統(tǒng)治者的絕對權力和君主專制是霍布斯整個民族理論的核心。這是因為當人們簽訂契約時，他們會讓渡所有的權力給絕對主權。這是所有人的權力歸結于一種公共主權，但不能為人民所擁有。此外，人們服從統(tǒng)治完全是自愿的，而不是被迫的。

墨子的“尚同”思想和霍布斯的絕對主權理論都有一定較強的專制主義色彩，既強調(diào)人民的思想政治觀點不能不同于統(tǒng)治者，又強調(diào)統(tǒng)治者的絕對領導。“尚同”是墨子為理想社會設定的規(guī)則，也形成了墨子政治哲學的基本框架，它奠定了中國古代政治哲學的基礎。霍布斯認為，人性的自然狀態(tài)不可避免地導致戰(zhàn)爭狀態(tài)的出現(xiàn)。避免這種情況的唯一方法是絕對主權甚至專制，這是霍布斯專制的體現(xiàn)。兩者都使用某些規(guī)則和制度來限制人性。墨子用“義”“尚同”來進行約束，而霍布斯從絕對主權來約束，從而達到穩(wěn)定政治秩序的目標。但是墨子的“尚同”既有要求下同于上的一面，也有要求上同于下的一面。例如，重視下對于上的規(guī)諫，天子應當接受臣下的教育影響、順應公眾輿論?；舨妓故且环N從下往上的絕對主權的產(chǎn)生。

五、二者政治哲學思想的整體比較

對墨子的政治哲學思想進行梳理，可以發(fā)現(xiàn)墨子從“人異義”的起源狀態(tài)，到由“選立正長”和“天志”構成主權的國家，再到國家必須“尚同”才能保持穩(wěn)定的秩序，避免國家走向衰亡。同樣，霍布斯的國家理論也呈現(xiàn)出一條從自然狀態(tài)到社會契約論再到絕對主權的君主專制主義的清晰脈絡。在自然狀態(tài)上，霍布斯認為因為人性本惡，所以人類在自然狀態(tài)下會陷入全面戰(zhàn)爭，只有君主才能帶來和平。在政體上，霍布斯主張君主制是最好的制度，主權應該集中于一人，而且人們沒有權利推翻君主。他們的目標是實現(xiàn)和諧穩(wěn)定的社會政治秩序。

墨子認為，“尚同”的關鍵在于“一同天下之義”，剝奪人民的思想和言論自由，霍布斯雖然提出了人民的言論思想自由問題，但這種自由應當由統(tǒng)治者加以控制。[5]霍布斯的君主專制主張是建立在個人的自由的基礎上的。霍布斯第一次在展現(xiàn)權利的意義上揭示了“個人”的概念?！皣摇边@樣的權力機構既非上帝的派定，也非自然而然的存在。它是相互契約下的個人所締約的，盡管個人絕對地服從于它。但無論個人怎樣微不足道，個人契約環(huán)境下所表達的自愿，可以看出自由的光芒，雖說不是真正的自由。綜上所述，墨子的政治哲學思想是專制的，而霍布斯既有專制又有自由，他的專制是建立在個人自由的基礎上，是近代資產(chǎn)階級的君主專制主義理論。

在主權限制方面，墨子主張君主權威的同時也提出了限制君權的主張，即以“天志”來限制天子之權。霍布斯認為絕對主權對國家的主要權力擁有無限的權威。至于傷害他人等其他方面(國家的絕對主權沒有更高的權力，因此沒有人能阻止國家破壞這一標準)，國家可以完全忽視它們。事實上，行使這一絕對權力主要是基于國家主權對自然法的責任。雖然絕對主權沒有立法責任，但霍布斯認為絕對主權應該遵守自然法并承擔相應的義務。這使得絕對主權的權威必須遵守一種道德責任。然而，這種道德責任不如墨子的思想圓滿。

生活于現(xiàn)代社會中的我們回顧過去的思想，或許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yōu)樽约核幍臅r代提出理論中的瑕疵。但我們不能要求墨子和霍布斯突破階級的桎梏和時代的局限，提出超越時代的理論。雖然人類社會文明已經(jīng)達到了較高的水平，但從道德和人性的角度來看，我們與墨子和霍布斯時代相比有多大的進步還很難說。特別是在國際社會中，絕大多數(shù)理論家已經(jīng)認識到，很大一部分國際關系仍然處于霍布斯的“自然狀態(tài)”。不過我們可以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fā)不斷地探索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