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wèi)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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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可行性研究

陳衛(wèi)峰

（廣西大學 體育學院 球類教研室， 廣西 南寧 530004）

對中國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可行性展開論證。闡述體育技術移民的法理依據(jù)和歸化非洲運動員必要性，鑒于中非社會經(jīng)濟體育的發(fā)展現(xiàn)狀以及中非體育交流體制的建立完善，探索以承認雙國籍為突破口的“歸化”理論，吸納非洲體育人才，互惠互利。建議中國體育堅持國際化發(fā)展方向，盡快完善中國體育人才歸化制度的構建，把握中非體育交流合作深入發(fā)展的契機，優(yōu)先拓展中非體育歸化合作領域，為今后全面開放體育技術移民做好鋪墊，加強人才庫建設，為中國體育歸化提供技術保障。

體育人才；歸化；雙重國籍；體育技術移民

我國體育強國戰(zhàn)略，將更加注重奧運金牌的質(zhì)量，“質(zhì)量”是指奧運項目的國際影響力及后備實力。像三大球、田徑、游泳、拳擊等運動項目，都有較強的國際影響力，田徑和游泳又是金牌大戶，得之者得天下。審視我國這些項目的水平，縱向比較已有所突破，橫向比較整體仍比較落后[5]，實現(xiàn)體育強國，就必須征服這座橫亙的高峰，除了苦練內(nèi)功奮力追趕外，還可以走體育歸化這一捷徑?！皻w化”一詞最早見于《漢書·匈奴傳下》，含義是“歸順”、“歸附”之意?，F(xiàn)指通過體育技術移民的渠道加入另一國籍，替國籍歸屬方參加國際體育賽事。國際實踐證明，歸化是促進體育人才國際化流動重要模式，雖存爭議，仍被很多國家認同[4]。通常，體育人才的培養(yǎng)周期長投資大，為緩解這一難題，可選擇歸化正向模式，引進人才，為我所用。同理，也可選擇歸化逆向模式輸出人才，釋放己方過剩產(chǎn)能，縮小項目實力差距。對于“歸化”捷徑，我國至今無法突破相關法律障礙，難以啟用[5]。進入21世紀，“體育歸化”已被我國的眾多競爭者廣泛采用，面對嚴峻現(xiàn)實，中國豈能視而不見，我們當借中非交流合作機制不斷完善之際，探索嘗試，優(yōu)先開展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實驗研究，構建相關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將向世界敞開懷抱，迎接中國體育國際化發(fā)展的春天。

1 國際體育歸化現(xiàn)狀

縱觀世界體壇，歸化已然成風。譬如短跑名將費米·奧古諾德，歸化卡塔爾后，創(chuàng)造了男子短跑兩項亞洲紀錄。2014年卡塔爾亞運會，巴林僅28人的田徑分隊就有18名埃塞俄比亞裔歸化運動員。索契冬奧會韓國人安賢洙歸化俄羅斯，為俄羅斯奪得3枚金牌。在日本有吳清源、小山智麗、張本智和等十多位中國運動員先后被歸化，小山智麗曾在1994年廣島亞運會戰(zhàn)勝鄧亞萍奪冠。新加坡有王越古、李佳薇、孫蓓蓓、馮天薇、寧澤濤等中國運動員被歸化，俄羅斯世乒賽新加坡女隊戰(zhàn)勝中國奪冠。俄羅斯世界杯法國隊二度捧杯，功臣姆巴佩、烏姆蒂蒂等16名球員皆為非裔。倫敦奧運會英國依靠大量歸化運動員斬獲金牌季軍。在歐美足球、籃球等聯(lián)賽上歸化球員比比皆是。以2013-2017年歐洲、亞洲籃球錦標賽為例，歐洲有16只國家隊歸化了來自20個國家的48名球員，亞洲有12只國家隊歸化了來自4個國家的25名球員[4]。絕大多數(shù)歸化運動員的表現(xiàn)勤奮敬業(yè)，為歸化國的體育技術發(fā)展做出了貢獻。我國是反對體育歸化的部分國家之一，從未歸化過外籍運動員，但卻被14個國家歸化了50多名優(yōu)秀運動員[4]（見表1），中國成了人才博弈最憋屈的輸家。

表1 1988-2017年中國運動員被歸化情況

項目人數(shù)（個）歸化國（個）項目人數(shù)（個）歸化國（個） 乒乓球238舉重22 籃球91游泳11 羽毛球55壘球11 跳水31擊劍11 足球22射擊11 體操22象棋11 排球21------

2 體育歸化的法理依據(jù)

歸化的本質(zhì)是體育人才以體育技術移民方式的跨國流動，其背后必有相應的法律政策為依據(jù)，以發(fā)揮它們的引領和導向作用，國際法和本國的法律政策就是體育歸化的法理依據(jù)。

2.1 國際法

體育人才屬特殊人才，而歸化的必要條件就是國籍?！秺W林匹克憲章》規(guī)定所有參賽的運動員必須是選派國的合法公民，如果運動員發(fā)生涉及所代表的國家產(chǎn)生所有的爭議時，都由國際奧委會做最終裁決。合法持有2個或2個以上國籍時，只能選擇其一國籍，代表它參賽。如果該運動員在國際體聯(lián)認可的全球性錦標賽或奧運會、洲際運動會和地區(qū)性的國際賽事上，代表了某國參賽，就不得再代表另一個國家參賽。但相關的補充細則又規(guī)定：如果想改變國籍代表別國參賽，這名運動員必須在他改變國籍或者獲得別國國籍滿3年以后，就可以代表這個國家參賽[7]。國際單項體育聯(lián)合會為縮小參賽國的實力差距，促進賽事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在規(guī)則和章程中作出某些規(guī)定，照顧弱隊的競賽需要，只要符合規(guī)則和章程規(guī)定的運動員都能代表某國參加比賽。例如國際足聯(lián)規(guī)定，一個運動員只有滿足以下條件之一的才能代表足聯(lián)中其它一個協(xié)會國的國家隊出賽：（1）本人出生在該國；（2）其父或其母出生在該國；（3）其祖父或其祖母出生在該國；（4）在這個國家居住2年以上，年齡在18歲以上，沒為其它成員國的國家隊效力過。依據(jù)這些條件弱隊可歸化球員充實實力[7]。

2.2 本國的法律政策

每個國家都會根據(jù)本國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需要制定相應的《國籍法》與人才引進政策和計劃。2006年聯(lián)合國發(fā)展報告指出，到2005年大約30個國家制定了人才入境政策或計劃，其中就包括雙重國籍的法規(guī)政策。據(jù)統(tǒng)計，目前世界上承認雙重國籍的國家大約90多個，它們基本都是發(fā)達或新興的國家和地區(qū)，是世界人才爭奪戰(zhàn)的最大受益者。2010年，中國政府發(fā)布了《國家中長期人才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簡稱《人才規(guī)劃綱要》），中國已經(jīng)開始把吸引海外人才提上議事日程。進入21世紀爭奪人才的戰(zhàn)爭席卷全球，美國、英國、法國、加拿大等本來就默認或承認雙重國籍，美國為了吸引全球最優(yōu)秀的青年，把三分之一科學與工程的博士學位都給了外國留學生，并提供豐厚的獎學金，最終擇其優(yōu)才挽留成為“新美國人”。最近10年以來，美國每年接受的外國留學生都超過50萬，而中國提供的博士生最多，可見中國是人才戰(zhàn)的最大輸家。為盡快扭轉這一劣勢，中國《人才規(guī)劃綱要》出臺了包括默認雙重國籍、頂尖人才可以直接申請綠卡、綠卡入籍的“歸化”渠道等七大政策法規(guī)[8]，為引進全球人才開辟了綠色通道，這也為中國歸化體育技術移民奠定了法律政策基礎。

3 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可行性

中國和非洲各國同屬發(fā)展中國家，都有被列強長期奴役掠奪的悲慘遭遇，獨立解放后，中非致力于國家發(fā)展和人民福祉的改善，有著一致的政治抱負和民族追求，成為中非友好互信的壓艙石。從南南合作、中非合作論壇到一帶一路建設，中非交流合作機制不斷完善，合作共贏，攜手構建中非命運共同的意志堅如磐石，穩(wěn)固了中國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政治基礎。

3.1 中非體育交流合作的概況

獨立解放后的中國和非洲各國，重視教育在國家發(fā)展的基礎性、全局性和先導性作用，雙方的體育交流合作正是基于這個大背景，慢慢經(jīng)歷了從無到有，從交流方式單一到多元化交流的緩慢發(fā)展進程。交流方式主要從體育外交、教育交流和其它形式交流等三個層面展開。20世紀中葉，足球是中非最早的交流體育項目，隨后我國的優(yōu)勢體育項目進入援非視野，有乒乓球、體操、武術、籃球、排球等等[1]。高校教育交流、互派教師和興建非洲孔子學院是教育層面的主要交流方式，經(jīng)統(tǒng)計自1980—2016年止，北京體育大學和上海體育學院為非洲培養(yǎng)了131名體育留學生，其中碩士生28名，博士生10名[3]。55所非洲孔子學院有三個學院開設體育課程，每年培養(yǎng)學生1千多名，以后開設體育課的孔子學院會陸續(xù)增加。2005-2013年我國共向非洲30個國家派遣530名教師和志愿者，在25個國家展開了60個體育項目[3]。21世紀初，我國云南四川貴州重慶等省市與非洲在籃球、排球、田徑等項目上加強合作，取長補短。2012年始中國少林寺每年為非洲培養(yǎng)20名武術學員，讓中國傳統(tǒng)體育在非洲扎根弘揚。2014年2月“南非中國體育交流協(xié)會”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成立，旨在促進中南體育交流，促進兩國相關產(chǎn)業(yè)發(fā)展。2017年首屆金磚五國運動會圓滿閉幕，金磚國家的體育交流機制逐漸建立完善。2018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圓滿落幕，中非就加強人文交往達成共識，包括體育、旅游等在內(nèi)的50個文體旅游項目正式啟動?？梢?，中非體育交流合作源遠流長，是中非人文交往的生動寫照。

3.2 中國有歸化非洲運動員的現(xiàn)實需要

體育競賽就是和平時期的無煙戰(zhàn)爭，人才是致勝關鍵，可見“歸化”的實質(zhì)就是體育人才的國際化爭競爭[5]。美國雖是世界首號體育強國，但它仍不斷大量歸化優(yōu)秀體育人才，中國體育正處在由體育大國向體育強國邁進的攻堅階段，面對已然成風的“歸化”潮豈能無動于衷。

3.2.1中國體育遇到難以突破的瓶頸

中國的競技體育雖然取得了巨大成就，但體育強國之路崎嶇漫長，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運動項目有待突破。譬如足球、籃球、田徑、拳擊、男排等項目。田徑項目曾有朱建華、王軍霞、劉翔等領軍英才，但無以為繼，始終無法實現(xiàn)以點帶面的整體突破，目前優(yōu)勢項目非常少，冷門項目成績較差，分化嚴重。足球是世界最具影響力的集體項目，中國足球職業(yè)化快25年了，現(xiàn)已倒退為亞洲二流球隊，實屬罕見。將我們的男籃和男排的技術指標和世界強隊相比專項能力差距較大，無法與世界強隊抗衡。拳擊是世界最普及的運動之一，2015年我國注冊職業(yè)拳擊運動員只有1千多人，而同期的菲律賓就有12萬人，拳擊強國古巴更多達30多萬人，可見中國拳擊整體落后并不意外。體育強國的標志之一就是有廣泛的體育群眾基礎及深厚的人才儲備，這正是我們最欠缺的，人才體系建設是制約中國部分運動項目發(fā)展的瓶頸，這是一個龐大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短期內(nèi)我們難以突破之[6]。

3.2.2中國有歸化非洲體育人才的積極因素

非洲體育人才濟濟，但優(yōu)秀運動員流失嚴重，據(jù)統(tǒng)計非洲運動員或非裔運動員是全球體育移民最多的主體，主要流向體育發(fā)達國家或經(jīng)濟發(fā)達國家，長此以往，非洲自身的體育發(fā)展將遭受重大沖擊。如果中國默認雙重國籍，通過體育技術移民歸化非洲體育人才，將給中非體育發(fā)展帶來新活力，其內(nèi)在的積極因素體現(xiàn)在：（1）中非體育項目具有一定互補性。中國的競技體育強項主要有跳水、乒乓球、女排、武術（散打）、體操、舉重、射擊等，這些項目在非洲發(fā)展水平還比較低[2]，我們可通過歸化逆向模式輸出人才，消化過剩的運動資源，緩解國內(nèi)競爭壓力，提高非洲的體育發(fā)展水平。非洲的競技體育強項主要有田徑、籃球、足球、棒壘球等。曾有大批非裔外援在華踢球，他們?yōu)橹袊闱虬l(fā)展做出了貢獻。比如斯蒂夫、巴索戈、伊哈洛、米克爾、馬丁斯、孔卡（非裔巴西人）、穆利奇（非裔巴西人）、埃爾克森（非裔巴西人）等名將?？卓?、穆里奇和埃爾克森等三駕馬車曾率廣州恒大俱樂部兩奪亞冠王，首闖世俱賽4強。縱觀世界田壇，非裔運動員占據(jù)半壁江山?？夏醽?、埃塞俄比亞的中長跑天下無敵，牙買加非裔短跑獨領風騷，無人能撼非裔運動員的田徑霸主地位，非洲族群優(yōu)異的肌體特征和肌體機能鶴立雞群。（2）中國國籍的吸引力不斷提升。如果中國的雙重國籍不放開，只能增強中國國籍的吸引力。隨著中國經(jīng)濟實力的快速提升，已躍居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國內(nèi)優(yōu)秀運動員的收入水漲船高，加之還有較大的增收空間，已對非洲體育人才產(chǎn)生了很大吸引力，若再助其解決家庭的后顧之憂，一定能吸引非洲的體育精英。（3）情感層面的認同牢不可破。中非友好往來期間，中國曾對非給予大量無私援助，涵蓋醫(yī)療、教育、鐵路、基建等多個方面。1971年10月25日，中國在非洲的廣泛支持下恢復聯(lián)合國合法席位，并成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鼎力支持互助讓中非結下了兄弟般深厚的感情[1]，特別是改革開放40年來，日益強大富裕的中國已成為非洲向往的樂土。很多來華的非洲運動員及普通百姓熱愛中國，流連忘返，有些甚至把中國視做第二故鄉(xiāng)，感情至深無以復加，可見情感層面的認同也是吸引非洲體育人才的積極因素。

4 建議

4.1 中國體育當順應潮流，以開放包容自信的姿態(tài)接受新事物，把握中非體育交流合作深入發(fā)展的契機，拓展中非體育歸化新型合作領域，大膽實踐，加快相關理論研究，為今后全面開放體育技術移民做好鋪墊。加強人才庫建設，豐富國際體育人才信息資源，完善跟蹤監(jiān)測平臺建設，為中國體育歸化提供精準技術保障。

4.2 盡快完善中國體育人才歸化制度的構建。首先，要突破限制，有條件承認雙重國籍，實現(xiàn)單一為原則，雙重為例外的法律認同。其次，堅持靈活性和原則性相結合，逐步承認雙重國籍，放寬對綠卡的申請制度。最后，構建中國體育移民制度，即參照國際上比較成熟的體育技術移民制度，從項目評估、運動員技術識別、歸化的配額制度、歸化的彈性管理制度和歸化的融合制度等方面健全制度。

[1]北京大學非洲研究中心.新中國與非洲國家的體育交流回顧[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332-336.

[2]潘朝文，程傳銀.金磚國家運動會研究[J]．體育文化導刊，2018（4）：40-44．

[3]姜小平，薛嵐，李啟迪，等．中非高校體育交流的歷史演進及現(xiàn)代意義[J]．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18，41（2）：46-52.

[4]王占坤，黃衍存.全球化視野下運動員歸化現(xiàn)象研究[J]．武漢體育學院學報，2014,48（7）：25-30.

[5]白銀龍，李學東.體育全球化背景下世界“歸化運動員”現(xiàn)象研究[J]．吉林體育學院學報，2015，31(5) ：18-21．

[6]馬肇國，孫侃然.“歸化”運動員的國際趨勢與中國對策［J］．體育與科學,2017,38（4）：109-114.

[7]楊永.中國體育人才歸化法律制度研究［J］．法制博覽，2017（1）：64-65.

[8]王輝耀.中國該如何應對“人才外流”？[EB/OL].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100619/05113359238.shtml.

Feasibility Study on the Recruitment of African Sports Talents by China through Special Methods

CHEN Weifeng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4, Guangxi, China)

陳衛(wèi)峰（1966—），學士，副教授，研究方向：體育教學和體育文化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