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邵永剛
天行信,四時分;地行信,草木生。光陰對于在悠遠之思里慢慢舒花散葉的某某,是許?是不許?
一個人走了,連影子也沒有留下。
干凈。干凈得反而讓人記住了他。
孤獨是一個人的風骨。
孤獨把他從人群中分離了出來——萬人如海一身藏,是藏不住的——騎一匹害群之馬在天邊游蕩,影影綽綽。
費解是必需的,在某個輕佻的時代。在某個輕佻的時代,費解恰恰是他的詩意。
拿起鵝毛,放下來是雪山;
拿起祈禱,放下來是經(jīng)卷;
拿起鐘聲,放下來是寂靜;
誰拿起一個夢,放下是生活的層層補?。空l拿起一片樹葉,讓樹林回憶了一生?
江山閑,光陰慢。
他在夢里種了一棵有名字的青草。而后,退居遠處,看她在那兒慢慢含苞,慢慢“想好一朵兒,開一朵兒”,再——慢慢開累一朵兒,謝一朵兒;
想起一縷花香,心底無邊的寂靜悄悄散成了遍地月光。
一輪廢棄的落日下,山河大有大無。
一輪廢棄的落日下,無邊的曠野,讓生命更加便于破碎,更加便于荒涼,更加便于懂得歲月古老的筆法……
靠在一切能造船的木頭上傾聽;
靠在一切能造天梯的木頭上傾聽;
一座窗口朝向大海,一座窗口朝向最高的山,鐵在這里含苞——
輝煌的晚鐘,時光并不比它的紋理更深!從黃河到恒河,沉默的黑鐵又一次伸出含苞的枝條——
不朽的大鐘。成群的少女。歌聲在飛!
坦蕩。純粹。黃昏的一億噸金輝,將芒一樣粗礪、絹一樣柔潤的黑鐵之光,悄悄埋進了誰的血肉與骨頭,又悄悄在誰的血肉與骨頭里化作了魂靈的滋養(yǎng)與綿遠的呼吸?
是什么讓一顆星辰累得背不動一個黎明?是什么讓那尚未到來的一切誕生于它的心中?
無邊夜色里,是什么讓她堅持報出自己小小的姓名?
無邊夜色里,是什么讓微弱的、小小的星辰,為魂靈卸下無邊的仰望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