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梅

美國歷史學家王祺雅的《明尼蘇達州的苗族》，講述了老撾苗族是怎樣作為戰(zhàn)爭難民來到美國，成為美國苗族。作者以細膩的筆法向讀者展示了老撾苗族在明尼蘇達州的生活，他們努力適應現(xiàn)代生活，建立社區(qū)，保持文化傳統(tǒng)。作者采訪了近20位美國苗族人的移居經(jīng)歷，其豐富的內(nèi)容足以讓讀者較為全面地了解明尼蘇達州的苗族，這對研究海內(nèi)外苗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苗族是一個發(fā)源于中國的古老民族，其歷史源遠流長。他們的祖先可以追溯到距今5000多年前九黎部落聯(lián)盟首領蚩尤。歷經(jīng)幾千年的戰(zhàn)亂遷徙，部分苗族遷入東南亞國家。19世紀初，苗族大舉遷往老撾北部山區(qū)，采用傳統(tǒng)的刀耕火種的生產(chǎn)方式，一直過著封閉的生活。他們不與外界有任何往來，直到秘密戰(zhàn)爭后，老撾苗族淪為了戰(zhàn)爭難民，從此，老撾苗族難民走向了世界，成為一個國際性的民族。他們成為了國際人類學界專家研究的對象。在此期間，國際人類學界相繼涌現(xiàn)了以庫珀、王富文、楊道、李亞為代表的一批著名苗學人類學家，專門研究老撾苗族難民相關問題及族群發(fā)展，但這些學者并沒有對明尼蘇達州的苗族進行詳盡的分析。美國歷史學家王祺雅對老撾苗族難民在美國的生活尤為感興趣，特別關注生活在明尼蘇達州的苗族。

在完成《明尼蘇達州的苗族》后，作者筆耕不輟，以更為寬廣的視野，使《美國苗區(qū)》得以完成。該著作取材豐富，是苗族社區(qū)的第一本學術著作。鑒于國內(nèi)學術界鮮有了解老撾苗族在明尼蘇達州的生活狀況及其面臨的挑戰(zhàn)，為促進海外苗族的研究，筆者對其主要內(nèi)容做如下論述，以供同行者參考。

一、移民西方

1975年，美國眾議院通過難民協(xié)助條約，但這只包括來自緬甸和柬埔寨的難民。1976年6月，由于得到美國援助者和苗族社區(qū)領導人的大力支持，該條約又把老撾的難民包括在內(nèi)。一些西方國家也同意接收苗族難民。中國學者石朝江在其《世界苗族遷徙史》中談到，老撾苗族難民漂洋過海，遠遷美洲、歐洲、大洋洲，苗族從東半球遷徙到了西半球。美國是吸納老撾苗族難民最多的國家，先后吸收約9萬人。法國成為吸收老撾苗族難民僅次于美國的國家，現(xiàn)在法國苗族約有1.5萬人。在這30年里，加利福利亞、明尼蘇達州以及威斯康星州有著最多的美國苗族，根據(jù)美國各州苗族移民人口分布表顯示，只有移民明尼蘇達州的老撾苗族人口呈上升趨勢。老撾苗族走向世界，成為一個世界性民族。他們的生活經(jīng)歷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作者對移民明尼蘇達州老撾苗族的生活作了詳盡的描述。作者通過采訪，向讀者再現(xiàn)當時真實的場景，使讀者切實感受到老撾苗族戰(zhàn)爭場面的殘酷。他們移民西方的命運吸引著讀者，特別是移民明尼蘇達州的苗族。

二、適應現(xiàn)代生活

學者石茂明在其《跨國苗族研究——民族與國家的邊界》中提到：“經(jīng)過聯(lián)合國的協(xié)調(diào)和國際社會的努力，才逐漸把數(shù)十萬計的難民分散到世界上其他一些國家以共同擔負。”對習慣于老撾山區(qū)生活的苗族來說，移民美國這樣一個高度發(fā)達的國家，一定會遇到諸多問題。針對老撾苗族在美國的生存問題，石茂明在書中寫道：“他們所承受的不僅僅有背井離鄉(xiāng)、失去故國的凄涼，更重要的是，他們到了美國以后，面對的卻是一片他們極端陌生的土地，與他們的故土——東南亞的高山叢林差別極其懸殊，他們所遭遇的文化震憾、心理適應困難、族群關系問題等是超乎想象的。”

（一）建立社區(qū)

1976年，第一批苗族難民到達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羅國際機場。最初的苗族難民遷移浪潮使得苗族人分散在美國不同的州，通過他們自己的接觸并在支持者的幫助下，部分第一批到達的苗族難民最終與家人取得聯(lián)系。

苗族人在美國大都市地區(qū)，也找到組成族群的方法。分散到不同州的苗族人都搬到明尼蘇達州，像其他的移民和難民族群一樣，苗族人尋找與他們有著共同文化和語言的人生活在一起。苗族人建立社區(qū)促使彼此相互了解。苗人社會是由其家庭擴展到親屬關系網(wǎng)組成的，而不是由個人或者核心家庭組成。這樣的聚集對苗族成功移民至關重要。

（二）保持文化傳統(tǒng)

在明尼蘇達州，老撾苗族繼續(xù)他們的農(nóng)業(yè)耕種。他們并沒有放棄家族和親屬關系。他們尊敬年長的人，因為年長的人具有智慧和知識。苗族人非常強調(diào)家庭和社會而不是個人。即使在剛來到美國時候，他們遇到了家庭被拆散，但他們努力學習，克服語言障礙，建立交流網(wǎng)。他們重建社區(qū)，使這個族群得以居住在一起，保持他們在老撾的文化傳統(tǒng)。

移居使他們的傳統(tǒng)文化受到了巨大挑戰(zhàn)，然而他們在接受新文化的同時，也堅守了一部分傳統(tǒng)文化，這和遷移到美國其他的族群一樣。例如，苗族的新年慶祝持續(xù)四五天甚至是十天，他們聚集起來分享盛宴，互相祈福。他們有自己的音樂、舞蹈等。他們相信神靈和超自然世界的存在，但是人眼看不見神靈和超自然，由薩滿與超自然世界取得聯(lián)系。他們相信薩滿有能力進入另一個世界，薩滿可以使人與邪惡的神靈進行談判。作為一個神靈治愈者和宗教領導者，薩滿給處于危機的人們提供指導。因此，即使到達美國，苗族也信仰他們共同的祖先，相信他們的薩滿。

三、結(jié)語

有人說，人類的歷史不是以確定性開始，而是以迷開始，這足以引起人們的遐想而不是戰(zhàn)爭。正是由于這種不確定性，老撾苗族來到美國，重建他們的家園。王祺雅講述了在明尼蘇達州的美國苗族通過自己的努力，使他們的孩子在政治、教育和商業(yè)上取得成功。隨著文化傳統(tǒng)在這片新土地上的發(fā)展，形成了一個新的富有生機的社區(qū)。他們在這個社區(qū)保持著他們特有的文化，信奉薩滿，尊崇祖先。正如學者吳曉萍所論述：“從很多地方可以看出，在西方苗族的傳統(tǒng)信仰里，雖然不同地區(qū)的苗族有不同的神祈和不同的空間，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表達方式，然而從其信仰實踐中，仍可看到其共同傳統(tǒng)所表達的基本苗族文化的認同?！?/p>

（貴州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