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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轍詩歌中的自我形象

2019-10-20 02:44張新雨
文教資料 2019年21期
關鍵詞:詩風蘇轍詩歌

張新雨

摘? ? 要: 蘇轍在《自寫真贊》中提出的“道士”“農夫”“官吏”三種形象在詩歌中有著具體的呈現(xiàn)。蘇轍在詩歌中通過師法古人塑造自我形象,形象之間的矛盾體現(xiàn)了他的內心沖突。蘇轍的詩歌創(chuàng)作可分為四個階段,各階段詩歌中自我形象的變化推動著其整體詩風由“峭拔”向“淡靜”逐步演變。

關鍵詞: 蘇轍? ? 詩歌? ? 自我形象? ? 詩風

蘇轍在晚年所作的《自寫真贊》中寫到自己“心是道士,身是農夫。誤入廊廟,還居里閭”[1](1196),將自己的一生概括為“道士”“農夫”“官吏”三種形象,既然是晚年自述,就說明蘇轍主觀上對這些形象較為認同,對于研究蘇轍的形象有很高的參考價值。通過分析這些形象在蘇轍詩歌中的具體呈現(xiàn),總結蘇轍塑造自我形象的特點,探究自我形象的變化對蘇轍詩風的影響,可以對蘇轍及其創(chuàng)作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一、復雜的自我形象

蘇轍在《自寫真贊》中提到的“道士”“農夫”“官吏”三種形象,在其詩歌中有著不同的具體呈現(xiàn),需要進行細致的梳理。

(一)道士

“道士”形象是蘇轍在詩歌中塑造的最主要的自我形象,但他所謂的“道士”并不專指進行宗教活動的修道者,而是指能夠體悟至道的聞道者。蘇轍在蘇軾的影響下建立了道論體系,他的“道”具有復雜的內涵,它是萬物之始,也是一切事物的終極,人要“聞道”必須“窮理”“盡性”,即研習儒家經典和修身養(yǎng)性。蘇轍以居陋巷而不改其樂的顏回為聞道者的典范,提倡安貧樂道、曠達淡泊的處世精神,這是蘇轍一生的精神追求。無論身處順境逆境,蘇轍都執(zhí)著地在詩中描繪一個孤高超世的聞道者形象。蘇轍在塑造此類形象時常用“閑”“飽”“眠”“酒”“笑”等字眼,表現(xiàn)自己不耽于物質享受,故不苦于生計艱難的狀態(tài),如“一飽人生真易足,試營茅屋傍僧居”[1](271)(《雨后游大愚》)、“他年貧富隨天與,何日身心聽我閑”[1](308)(《將移績溪令》)。他常以生活的窘迫襯托自己的曠達,如《張嘉祐》一詩前寫草庵狹窄、食不果腹,后寫自己一笑置之,儼然一位疏狂的達者。沉淪不遇時,以之自慰,身居高位時,則以之自勉,聞道者的形象長存于蘇轍的創(chuàng)作活動并維持其自我形象的平衡,這與其主導性格有關。時人黃庭堅、張耒、李昭玘等都深慕其治氣養(yǎng)心之“道”,可見蘇轍詩中聞道者的形象是符合實際的。

“多病而與學道者宜,多難則與學禪者宜”[1](401)(《筠州圣壽院法堂記》)。蘇轍主張三教合一,對佛、老的包容度很高,他有針對性地修行道法、佛法,將宗教內容引入詩中,形成修道者的形象并具有較強的宗教特性,如“平生事瞿曇,心外知皆假”[1](1162)(《還潁川》)。主張心外無物,體現(xiàn)了對佛教教義的參悟。修道者雖也具有淡泊、寡欲等特征,但比聞道者更顯冷厲、疏離,這是蘇轍論“道”時摒棄宗教內容的原因。

(二)農夫

蘇轍并不像自己所說的那樣“身是農夫”。蘇氏家貧,本應種田為生,但蘇洵選擇了寒門苦讀之路,他也曾有過卜居洛陽之念,可因貧不能遂,但二子卻深受影響。蘇轍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沉居下僚,他常在詩中構建理想的隱居生活,以歸耕為最終歸宿,且常在詩中勸蘇軾一同歸耕,應是受其父影響。蘇轍雖自謂“性本山林”、有“山林姿”,但在晚年之前,他從未實現(xiàn)歸耕的愿望。他不斷在詩中表達這一欲求,或直接發(fā)愿,或發(fā)問歸期,“歸耕”幾乎成為一種口號,最終得到的回應只是反省與愧疚,“農夫”形象只是縹緲而空洞的幻想。

直到晚年閑居潁昌,蘇轍詩歌中的“農夫”形象才豐滿起來。在潁昌,蘇轍靠種田為生,此時他切身感受過農民生活,才真正培養(yǎng)“農夫”的心理。晚年詩歌在內容上更貼近日常生活,蘇轍本人的聲音在文本中更加真實、強烈,他常以農夫的眼光審視雨、雪等自然現(xiàn)象、農業(yè)政令,對相關內容的涉及大多和農作物的收成、農民的生活聯(lián)系起來,如“愿見云解脫,秋陽破群陰”[1](1462)(《久雨》)便是以自己的愿望代表農民盼望雨停的心情,因此,此類詩歌在思想和情感上都較前期更有深度。但實際上,蘇轍中年便染肺病、脾病,晚年時已無力躬耕,只是一養(yǎng)花種竹、靠人照料的“衰翁”。此時詩中的“農夫”只是一種與農民同情的心理形象,真正的“農夫”則由兒子、女婿等扮演。從詩歌內容看,蘇轍所謂“身是農夫”更多的應是對“農夫”身份的認同。

(三)官吏

蘇轍一生欲隱未隱,始終身居官位。在詩歌中,“官吏”形象分化為愛國愛民的政治家和仕途坎坷的失意者兩種。蘇轍之“道”不僅要求向內修心養(yǎng)性,而且要求向外經世致用,所以即使官微人輕,他也積極踐行儒家忠君報國的傳統(tǒng)道德。蘇轍不僅塑造了《送排保甲陳佑甫》《東方書生行》等刺政詩中耿直剛正的諍臣形象,還塑造了苦口婆心勸同僚認真為政的清官形象,這一形象在其任京官時期的詩作中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此外,其出使契丹所作的組詩中如“胡人送客不忍去,久安和好依中原”[1](400),還呈現(xiàn)出一個充滿民族自豪感的使者形象。詩歌中表現(xiàn)更多的是其關心民生的形象,蘇轍晚年詩歌如《秋稼》《欲雪》等都揭示了農民生活的艱苦及當時的社會問題,《喜雨》一詩更是將自己的處境與農民對比,表現(xiàn)稅役對農民的壓迫及對農民的同情。朱剛在《論蘇轍晚年詩》一文中提出蘇轍晚年詩中的雷雨霜雪等天氣存在政治隱喻,具有憂農和喻政的雙重作用[2],從這一觀點出發(fā),可以看出蘇轍能夠始終兼顧統(tǒng)治階級和被統(tǒng)治階級的利益,這是難能可貴的。

雖然蘇轍多在詩中塑造積極的官吏形象,但仍能通過一些描寫窺見他的現(xiàn)實處境,“官居寂寞如僧舍,海燕憐貧故入扉”[1](116)(《次韻趙至節(jié)推首夏》)、“此身已分長貧賤,執(zhí)爨縫裳愧老妻”[1](252)(《官居即事》)。貧窮、孤寂是這位失意官僚的真實狀態(tài),只是他常以聞道者的豁達掩蓋這種窘迫,將讀者對官居生活的關注引向歸耕意圖罷了。

二、自我形象塑造的特點

在蘇轍之前,有的文人或以道士形象示人,或以“農夫”自命,或始終心居廟堂,但蘇轍一人身兼三種形象,其自我塑造既有著明顯的模仿性,又暗含著一定的矛盾性。

(一)模仿性

蘇轍在詩歌中塑造的自我形象常有古人的影子,這透露出蘇轍模仿古人的意圖。蘇轍的模仿主要分兩類:以古人為榜樣并引之入詩及直接模仿古人形象。第一類以對顏回和陶淵明的模仿為代表。顏回是蘇轍心目中聞道者的理想形象,蘇轍在《答黃庭堅書》《詩病五事》《東軒記》等文中均論及“顏子精神”,對之甚為傾慕,陶淵明則是實現(xiàn)隱居的楷模,蘇轍的“歸耕”理想一直以陶淵明為寄托。在這種模仿中,蘇轍將顏、陶作為代表某種特質的符號引入詩中,再表明自己的傾向,便完成了自我形象的塑造。“陋巷何妨似顏子,勢家應未奪蕭何”[1](1455)(《初葺遺老齋二首》其二),“佳節(jié)蕭條陋巷中,雪穿窗戶有顏風”[1](1508)(《冬至雪二首》其二),“長愛陶先生,閑居棄官后”[1](181)(《次韻轉運使鮮于侁新堂月夜》),“河陽罷后成南圃,彭澤歸來臥北窗”[1](279)(《寄題江渙長官南園茅齋》),顏回和陶淵明在蘇轍的詩中幾乎成為典故,代表蘇轍特定的自我形象。

第二類以模仿杜甫為代表。杜甫在經歷兩次仕途挫折后,在詩歌中多以“老”“病”“窮”“衰”刻畫自己潦倒貧士的形象,具有濃重的悲劇色彩。蘇轍詩中的“衰翁”形象與杜甫相近,“衰病”“老病”“貧病”“懶病”等是蘇轍外在形象最突出的特征。但蘇轍“衰翁”形象的悲劇性和社會性弱于杜甫,前期他多以“衰翁”自嘲,表現(xiàn)曠達心境,后期因生活窘迫、杜門、種田,“衰翁”形象的凄涼意味更重,與家人相處情節(jié)的加入又使這一形象更加真實、生動,塑造得也較為成功。此外,蘇轍詩中“疏慵”“拙”“懶”“頑鈍”的隱士形象及“疏狂”“羈孤”“孤耿”的狂士形象與杜甫筆下的形象相似。蘇轍的模仿不僅體現(xiàn)在詩中的某個元素上,有些詩句的整體寫法也存在模仿的痕跡,如“簞瓢吾何憂,作詩熱中腸”[1](1458)(《苦雨》)與杜甫“窮年憂黎元,嘆息腸內熱”[3](《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相似,塑造了一個為民生疾苦捶胸頓足的形象。再如“嗟我本漁釣,江湖心所安。方為籠中閉,仰羨天際摶”[1](80)(《次韻子瞻游甘露寺》)與陶淵明“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4](《歸園田居》其一)相似,同樣塑造了一個被世俗牽累的隱士形象。從這些模仿可以看出,顏、陶、杜不僅是蘇轍的精神領袖,而且是他創(chuàng)作上的標桿。

(二)矛盾性

上文已指出,蘇轍反復在詩中強化自己渴望歸耕的形象,卻遲遲未付諸行動,這是因為“仕”與“隱”的沖突在蘇轍心中始終存在。蘇轍青年時期即胸懷大志,少作《郭綸》《過宜賓見夷中亂山》等詩中已可見滿腹韜略的政治家形象,然而直到元祐元年,蘇轍才重返京師受到朝廷重用,此前的二十多年間,蘇轍一直流落地方,理想中的“農夫”形象正是在此時被確定下來。但蘇轍的思想并沒有這么純粹,在與友人的唱和詩中,他不時透露自己真正理想的形象:“攜手踐廊廟,躡足辭鈞衡”[1](84)(《趙少師自南都訪歐陽少師于潁州留西湖久之作詩獻歐陽公》)、“七歲立談明主前,江湖晚節(jié)弄漁船”[1](256)(《送姜司馬》),當他身居高位時,也依舊秉持著這種理想:“南遷不折知非妄,未老求閑愈覺賢”[1](382)(《次韻王定國見贈》)、“功成不歸去,愧此且心人”[1](1109)(《次韻子瞻和淵明飲酒二十首》其二十),“功成”是前提,“隱居”是必然結果,這就包含“官吏”和“農夫”兩種形象的沖突。因為“功成”對于蘇轍來說較難實現(xiàn),所以他選擇突出聞道者的形象來調和沖突,在詩中壓抑“官吏”形象,并通過豁達的自嘲掩蓋心中伺機而發(fā)的建功立業(yè)的愿望。在朝中任職時,“官吏”形象在蘇轍詩中占極大比重,但蘇轍仍不忘提及隱居理想,這就體現(xiàn)了聞道者對詩歌中自我形象的全局調控作用。

蘇轍重“道”,他在死前所作《壬辰年寫真贊》中再次總結一生形象,云:“一出一處,皆非吾真。燕坐蕭然,莫之與親?!盵1](1524)以超脫之“道”消解了“仕”與“隱”的意義,將“道”銘刻在了生命的終極。聞道者形象以“道”為指導,是蘇轍詩歌中最重要的自我形象,但蘇轍對這一形象的維持倒使它有些刻板、虛偽,甚至有時會變成“傳道士”,讓詩歌索然無味?!暗馈钡某绺邔Α叭酥G椤庇幸欢ǖ囊种谱饔茫K轍的其他形象尤其是晚年的“農夫”“衰翁”對生活氣息有較高的要求,這就與聞道者形象產生了沖突。以晚年的“衰翁”形象為例,蘇轍曾寫道:“兒曹知我老且饞,觸熱泉城正三伏?!盵1](1185)(《遜往泉城獲麥》)“旋投詩筆到田舍,知我老來饞且慵。”[1](1515)(《外孫文九伏中入村殺麥》)“饞”字讓蘇轍晚年的形象更加生動、真實甚至有幾分詼諧,但透露了其凄涼無奈的心境,于是又有了“插架都將付諸子,閉關猶得養(yǎng)衰翁”[1](1462)(《初成遺老齋待月軒藏書室三首》其一)的愧疚。晚年詩歌展現(xiàn)了很多蘇轍作為普通人的一面,這反而比一味追求曠達淡泊的形象更具感染力。

時人和后世對蘇轍的評價大多贊其為官剛正不阿,可見后世對蘇轍政治家身份的認可,此外則大多贊其性格“沉靜簡潔”[5](《宋史·蘇轍傳》)。黃庭堅就曾以“石筍”喻其頎整的形象(《跋子瞻送二侄歸眉詩》)[6],這些與蘇轍詩中塑造的自我形象都基本相符,但并不足以完全真實地反映蘇轍的實際情況。以黃庭堅《次韻定國聞子由臥病績溪》一詩為證,此詩作于元豐八年,蘇轍時任績溪令,臥病五十余日,有多首詩記錄病情,山谷此詩中對蘇轍病狀的描寫與蘇轍所述基本一致,說明他對蘇轍的情況頗為了解,但山谷謂“此公天機深,爵祿心已死”[7],認為蘇轍已完全放棄仕途卻不甚準確。通過分析蘇轍自我形象的矛盾性我們得知蘇轍此時仍抱有希望并在同年八月受召回京任校書郎,途中所作詩歌也反映出他此時迫切回到京城的心情,這與黃庭堅的判斷有所出入。由此可見,結合詩歌分析詩人的自我形象,挖掘形象塑造的特點,對于真實還原詩人形象、了解詩人的創(chuàng)作活動具有重要作用。

三、形象嬗變與詩風演進

蘇轍幾種自我形象的嬗變能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其詩風的演變??紤]到有學者主張以1079年的“烏臺詩案”為界將蘇轍熙豐時期的詩分為前后兩期,認為蘇轍前后政治作為的變化影響了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8],我們不妨對曾棗莊《蘇轍年譜》[9]中的人生階段劃分稍作調整,將一、二兩期的分界調整為1079年,這樣就把蘇轍的詩歌創(chuàng)作階段分成了“詩案”之前、“詩案”之后、在朝為官、再遭貶官四個階段,研究蘇轍詩風的演進便可以此為基礎。

第一階段,從寶元二年(1039)到元豐二年(1079),蘇轍出生至“烏臺詩案”爆發(fā),蘇轍因上書救蘇軾被貶監(jiān)筠州鹽酒稅。蘇轍隨父應舉初入仕途,雖流落地方卻仍懷積極進取之心。蘇轍對政治有獨到的見解,就連政治對立方王安石也對他十分服膺,加之青年壯氣未退,他不可能罷手政治。這一時期,“官吏”形象在蘇轍詩中較為突出,他在詩中痛訴社會上的不良現(xiàn)象,也苦心勸誡統(tǒng)治者調和階級矛盾,更在詩中堅定地抨擊變法,如《東方書生行》諷刺王安石推行《三經新義》一事、《次韻子瞻吳中田婦嘆》諷刺鹽法,都展現(xiàn)了一個堅定剛直、充滿自信的政治家形象。此時的詩歌氣勢凌人、慷慨激昂,體現(xiàn)的正是張耒口中“少翁巉秀千尋麓”[10]的“峭拔”風格。這一時期也有很多抒寫個人境遇的詩歌,多表現(xiàn)聞道者形象的曠達,帶有一絲“狂”氣,因此形成了一種“清壯”的詩歌風格。

第二階段,從元豐三年(1080)到元豐八年(1085),蘇轍監(jiān)筠州鹽酒稅至除秘書省校書郎。蘇轍親歷兄弟差點因“烏臺詩案”而死的打擊,開始緘口不提政治以避禍。此時,蘇轍詩歌的內容大幅轉向個人生活,熱衷于在詩中描繪如陶淵明一般“淡泊”“疏懶”“守拙”的“農夫”“隱士”形象。為了撫平心中的創(chuàng)傷,蘇轍還在精神上逐漸向佛、老靠攏,塑造了透徹、無欲的修道者形象。此時的詩歌更加平緩溫和,語言平實流暢,思想亦更加深邃內斂,逐漸向陶詩“質而實綺,癯而實腴”的風格靠近,初步形成了“淡靜有味”的詩風。由于此時蘇轍并未完全放棄“官吏”形象,自我形象時而會發(fā)生紊亂,這影響了詩風的穩(wěn)定性。

第三階段,從元祐元年(1086)到元祐八年(1093),蘇轍至京上任,屢獲升遷。這是蘇轍仕宦生涯的高峰,也是他創(chuàng)作生涯的低谷。此期詩歌數(shù)量與質量均不高,自我形象以“官吏”為主但多為歌功頌德、酬唱贈答之作,雖間或有佳作,但對于詩風的演進并無多大助推作用。

第四階段,從紹圣元年(1094)到政和二年(1112),蘇轍再度被貶,輾轉多地,后閑居潁昌十余年至病卒。在這一階段,蘇轍逐漸進入晚年并迎來了一段較為平靜的閑居生活,他對“道”的體悟更深,聞道者形象更加成熟,對世界的認識增添了老者的通透與厚度,“淡靜”詩風漸趨成熟。“農夫”形象真正活躍起來,潁昌農村的見聞讓他能夠以農夫的眼光為詩歌汲取素材,這種生活、鄉(xiāng)土氣息又給“淡靜”增添了“真”的特質,使其更具感染力。作為“衰翁”所進行的養(yǎng)花種竹、著書立說、飲酒煎茶等活動又為他的形象增添了“閑”的特征,推動了“閑適”詩風的形成,這一詩風是植根于他的晚年生活的。需要說明的是,由于杜門不出,蘇轍晚年的很多詩歌也有題材局限、詩境狹隘的弊病。此外,塑造“修道者”形象時引入大量宗教內容,使某些詩歌呈現(xiàn)出“幽冷”的風格,這些都對此階段的詩風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響。

從四個階段的詩風變化情況來看,蘇轍詩風演進的基本趨勢是從青壯年時期的“峭拔”向中老年時期的“淡靜”轉變,最主要風格為“淡靜”,主要詩風的發(fā)展變化及新詩風的產生都與詩歌中自我形象的變化密切相關,能夠反映出自我形象對詩風的影響。

四、結語

《自寫真贊》所總結的蘇轍的三種形象雖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畢竟不能呈現(xiàn)一個完整的蘇轍形象。通過閱讀蘇轍的詩歌可以發(fā)現(xiàn),“道士”“農夫”“官吏”這三種形象在詩歌中的呈現(xiàn)都不是單一的,而是具有多樣性的。蘇轍在塑造自我形象時常以顏回、陶淵明、杜甫等古人作為參考,對其精神形象和外在形象均有所模仿,這些自我形象之間存在矛盾,從中可以看出蘇轍內心觀念的沖突。詩歌中的自我形象由于承載了蘇轍的思想感情,它們在蘇轍不同的人生階段中發(fā)生變化的同時也推動了其整體詩風由“峭拔”向“淡靜”演變,其中一些較為獨特的形象還促進“清壯”“閑適”等多樣化詩風的形成。通過分析蘇轍詩歌中的自我形象,了解蘇轍自我刻畫時的復雜心態(tài),對其文學形象和現(xiàn)實形象的差異及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心理背景能有更深入的理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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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唐驥.“少公峭拔千尋麓”——熙豐變法時期的蘇轍詩[J].寧夏大學學報,1999(3):99.

[9]曾棗莊.蘇轍年譜[M].成都:巴蜀書社,2018:1.

[10]張耒,撰.李逸安,孫通海,傅信,點校.張耒集[M].北京:中華書局,1999: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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