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莉
1949年:爺爺
新中國成立那年,爺爺便開始了他的教書生涯。我聽爺爺說,那時家家戶戶都很窮,日子過得十分艱苦,學校大多是土房子或是祠堂,幾張破舊的桌椅板凳就組成了教室。爺爺去學校路途遙遠卻沒有交通工具,只能靠腳步“丈量”,常常一走就是幾個小時。爺爺拿著微薄的工資,每天晚上住在學校里,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備課、批改作業(yè)。盡管條件艱苦,爺爺依然扎根農(nóng)村教育三十多年,送走了一批批“泥娃娃”,使他們沒有成為文盲。
1981年:爸爸
1981年,在爸爸教師錄用體檢的那一天,我出生了。爸爸繼承了爺爺?shù)穆殬I(yè),也成了一名鄉(xiāng)村小學教師。由于只上過高中,爸爸還脫產(chǎn)學習了兩年。我記憶中的爸爸總是騎著一部“二八”式自行車上班,車把上掛著的“上海牌”黑皮包里裝著教案和試卷。爸爸也如爺爺一般,一頭扎進鄉(xiāng)村小學,在鄉(xiāng)間路上一騎就是三十多年。他曾到過鎮(zhèn)上最偏遠的山區(qū)小學任教,條件比爺爺那時好,但也只是一塊黑板、一支粉筆、一本教材教學生。即便后來有了投影儀、電腦,爸爸也沒能等到用上那些先進設(shè)備就退休了。三十多年間,爸爸默默無聞地教書育人。退休多年后走在大街上,依然不時會有他記得名字、不記得名字的學生尊敬地叫他“劉老師”。
1998年:我
或許是受了爺爺和爸爸的影響,我小時候最愛玩的游戲便是“當老師”。
我清楚地記得1995年8月31日,爺爺手里揚著我的萍鄉(xiāng)師范學校錄取通知書,笑呵呵地一路從街頭跑到街尾家中給我報喜的情景。
從師范學校畢業(yè)后,我也被分配到一所山村小學任教,路途的遙遠、路況的復雜都大大超出我的想像。
剛開始的幾個星期,我在路上摔了幾大跤,膝蓋上的青紫總是層層疊疊,每天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騎著自行車趕一個小時的路才能到校。
校舍的簡陋、初上講臺的忐忑、課務(wù)的繁重,差點讓我懷疑我的教師夢是否該醒。不過想到爺爺與爸爸堅守農(nóng)村教育三十多年,想到他們對我的期待,我不想讓他們失望,也不能讓自己的教師夢就此中斷。
于是,漸漸地,我從最初的無比緊張到揮灑自如,從最初的彷徨變得愈發(fā)堅定,心甘情愿地將青春歲月留給農(nóng)村教育,用心、用愛、用全力去教書育人。
時至今日,我已走過教書生涯的第二十一個春秋,從山村小學走到鄉(xiāng)鎮(zhèn)小學,再到縣城小學。一路走來,時間在流逝,空間在變換,不斷向前。我的教師之路越走越寬,舞臺越走越大,夢想也越走越清晰:我要把爺孫三代的“教師夢”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合而為一,去點亮更多學生人生理想的明燈,為祖國教育事業(yè)獻出綿薄之力。
(責任編輯: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