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航

《老人與?！肥?0世紀著名的小說家歐內斯特·米勒·海明威創(chuàng)作的，其知名度遠高于海明威的其他作品。一方面源于海明威的創(chuàng)作才華和寫作風格，另一方面也跟海明威的創(chuàng)作時間有關，創(chuàng)作《老人與海》時，海明威已經是滿身傷病的老人，生活的經歷讓他不再是硬漢，變得更加抑郁和脆弱。他一改以往風格，創(chuàng)作了具有獨特風格的《老人與?！?。因此，《老人與?！返闹黝}色調明顯區(qū)別于其他作品。本文主要從抗爭精神和民族意識的視角解讀《老人與?！返奈幕瘍群?。

一、抗爭精神的文化內涵解讀

《老人與?！饭适卤容^簡單，一個老人獨自在海上捕魚，連續(xù)80多天沒有收獲，最后捕獲了一條大魚，卻苦于無力將大魚拖到船上，只能驅船牽著魚走。魚的血腥味引來了數(shù)條鯊魚，最終戰(zhàn)利品被鯊魚掠奪，只剩下一副魚骨?？v使如此，老人也沒有灰心喪氣，而是計劃建造一條更大的船遠行捕魚。可見，小說通篇就是給讀者講了個故事，并沒有講述老人生活的年代，沒有清晰的時間軸，而是在細節(jié)之處向讀者透露了老人的經歷和身份信息，可謂意味頗深。

美國悲劇美學家斯瑪特曾經說過：“如果苦難落在一個生性懦弱的人頭上，他逆來順受地接受了苦難，那就不是真正的悲劇……悲劇在于反抗?！北瘎∶缹W認為，人的生命中有苦難、有不幸，這些都含有一定的悲劇性因素，將這些苦難和不幸所引發(fā)的悲哀、痛苦情緒作為審美對象，并予以一定的審美判斷和評價，發(fā)現(xiàn)苦難和不幸蘊涵的美，就成了悲劇美學?？梢?，悲劇是一種特殊的美，它能讓人在苦難中發(fā)現(xiàn)人生的真諦和活著的價值與意義?！独先伺c?！返墓适码m然簡單，卻用樸素的語言描寫了老人在晚年的厄運，但是，老人沒有絕望、沒有屈服，保持了人的尊嚴和大無畏精神。雖然老人與自然、與災難、與厄運的斗爭失敗了，但他的失敗體現(xiàn)出了一種壯美，令人震撼。老人已經年老體衰，在厄運面前，他沒有認命，而是毅然決然地與命運抗爭，向厄運發(fā)起挑戰(zhàn)。在一次次的出海中，沒有任何收獲，他依然堅信今天就能有收獲;在遠海釣到大魚后，他奮斗了兩天兩夜才俘獲大魚;在無力將大魚拽上船后，他拖著大魚在海上漂流，在這三天兩夜的漂流過程中，他忍受了孤獨、傷痛、疲勞、饑渴等折磨。在這場老人與大魚和鯊魚的持久戰(zhàn)中，老人處于劣勢，但他依然以較強的耐力、持久的毅力堅持了下來，即使戰(zhàn)敗了，仍然樂觀堅強、不屈不撓。這種抗爭精神，讓我們的欽佩，帶給我們的是一種生活的態(tài)度。反之，如果在苦難落到老人身上后，他一直屈從、認命、悲觀、絕望，那么，他便不會得到人們贊美和崇拜，只會得到憐憫和同情。可見，對悲劇來說，最緊要的不是災難，而是災難面前的反抗。小說結尾用了隱喻，“孩子坐在一旁守護著他，老頭正夢見獅子”，孩子是未來和希望的象征，獅子則是力量和勇氣的象征，隱喻在這場人與自然、人與命運的較量中，未來和希望、勇氣和精神是人永遠輸不掉的。

二、民族意識的文化內涵解讀

民族意識是一大民族特征，是民族共同的心理素質，它是各民族在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凝結起來的、表現(xiàn)在民族文化特點上的心理狀態(tài)。通過小說悲劇主體的行為，可以窺探到一個民族的特殊的民族意識，洞察到該民族面對苦難、厄運、不幸時內在的態(tài)度和精神追求?！独先伺c?！分械睦先嗣鎸嚯y、厄運時，與命運抗爭、向自然挑戰(zhàn)的行為，可以反映出民族性中的一些東西。

一般來說，悲劇多是因為個體“以自我為中心”，與社會環(huán)境、與自然對抗沖突，從而導致了生命的苦難甚至是毀滅。窺探桑提亞哥捕魚的內心動機，“你想看見我捕捉一條煮熟后有一千多磅的魚嗎”“它在市場賣的錢多啦”“賣它三角錢一磅，該賺多少錢啊”，可見他之所以與厄運抗爭，目的在于改善貧窮的生活，改變多舛的命運。因此，他和大自然、和命運抗爭，抗爭中體現(xiàn)出鮮明的個體生命意志和精神色彩，屬于“個體意識”。那么，有沒有民族意識呢？自然有，老人數(shù)天的捕魚經歷最終一無所獲，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為什么自己的“個體”動機落空后，他沒有頹廢、沮喪呢？這說明老人在與大魚的殊死較量中，證明了人比魚更聰明、更有毅力;大魚被鯊魚搶掠一空后，他看著殘骸，自語道：“人生不是生來要被打敗的，你盡可把他消滅掉，但就是打不敗他?！边@是一種“不屈服”的精神。在抗爭中，即使失敗了，但是只要不屈服，就沒有真正失敗。因此，老人的抗爭精神反映出的是民族的不敗精神、征服欲望，不向命運低頭，不向苦難屈服?！独先伺c海》的背景是美國文化，因此昭示了美國民族中強調個體意識、崇拜自我、張揚個性的民族特征，挑戰(zhàn)自然、征服自然的民族價值觀，同時也象征著該民族是一個富有進取心、挑戰(zhàn)精神的民族。

總體來看，《老人與?！凡粌H體現(xiàn)了人與自然、人與命運的抗爭，還顯示出了一種陽剛之氣的人文精神，小說主人公身上也深深地印上了民族的精神特征和歷史印跡，激勵著當下的我們不斷修煉自身的精神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