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紅 嚴夢霞 鞠世琳

[提 要]高校知識創(chuàng)新關系到國家創(chuàng)新體系的建設而備受關注。在個體微觀層面，科研壓力和動力、科研勝任力、預期收益、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共同構成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的動力循環(huán)圈?？蒲袎毫蛣恿?、科研勝任力共同作用決定著高校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且它們被創(chuàng)新產出帶來的預期收益所激勵。科研壓力和動力受到學?？己撕托匠陼x升體系以及個體成就感等因素的影響，采用高校辦學層次來客觀體現高校教師面臨的科研壓力和動力?？蒲袆偃瘟κ艿綄W習和科研經歷、掌握的領先技術和方法，充沛的精力等個體特質的影響，采用年齡、學歷、職稱來客觀衡量高校教師的科研勝任力。通過481份高校教師調查問卷的數據分析，并得出結論：年齡對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的影響是先增后降;學習經歷級別越高，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水平越高;專業(yè)技術資格級別越高，越有可能產出高質量的知識創(chuàng)新成果;學校辦學層次越高，其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越高。

[關鍵詞]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科研勝任力;高校辦學層次;年齡

[作者簡介]李小紅（1981—），女，南昌工程學院副教授，江西財經大學博士生，研究方向為創(chuàng)新管理、戰(zhàn)略管理;嚴夢霞（1996—），女，南昌工程學院工商管理學院學生;鞠世琳（1995—），女，南昌工程學院工商管理學院學生。（江西南昌 330099）。

[基金項目]江西省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研究課題“社會網絡和創(chuàng)新氛圍與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的關系研究（JXJG-15-18-4）”

一、引言

“創(chuàng)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背恋碓谥袊幕锏膭?chuàng)新觀，體現了人們在主動認識和適應世界過程中的進取精神和奮發(fā)向上的勃勃生機[1]。在新時期，創(chuàng)新尤為重要。創(chuàng)新驅動是我國新常態(tài)下實現由制造大國變制造強國和創(chuàng)造強國，推動國家經濟向更高級階段演進，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必由之路。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將“創(chuàng)新”擺在了五大發(fā)展理念的首位，強調構建創(chuàng)新型國家建設布局。構成國家創(chuàng)新體系的不可缺少的四個要素是高校及科研機構、企業(yè)、中介機構、政府部門①。這四大要素在發(fā)展科學和技術中互相聯系、交往，進而形成國家創(chuàng)新體系。這個創(chuàng)新體系可以分為知識創(chuàng)新、技術創(chuàng)新、制度創(chuàng)新等子系統(tǒng)。知識創(chuàng)新是技術創(chuàng)新和制度創(chuàng)新的基礎，為其提供理論指導，而后者為知識創(chuàng)新提供媒介或工具，促進知識共享、傳播與轉化。知識創(chuàng)新的目的是追求新發(fā)現，探索新規(guī)律，創(chuàng)立新學說，創(chuàng)造新方法，積累新知識，主要功能是增加整個創(chuàng)新系統(tǒng)的新知識存量[2]。作為科技第一生產力和人才第一資源的重要結合點，高校以探索學問為己任，其自由松散的組織結構，多學科的交叉性，知識、信息和人才的聚集地等特征決定了高校在創(chuàng)新體系中的知識創(chuàng)新主體地位[3]。作為知識創(chuàng)新主體，高校在科學研究、知識創(chuàng)造和傳播、人才培養(yǎng)和社會服務方面擔負著重要的使命。高校知識創(chuàng)新關系到國家和區(qū)域創(chuàng)新體系的建設，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

高校知識創(chuàng)新的核心是科研和創(chuàng)造，創(chuàng)新主體主要是身兼教學和科研任務的科學家、教師和科研人員;研究領域包括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前沿科學研究;創(chuàng)新產出主要為科學知識和高水平的論文、專著、專利及新產品等[4]。在組織層面上，國內外學者運用DEA、Malmquist指數、隨機前沿分析等方法，從不同角度對各個國家高校、國內不同地區(qū)高校的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進行了研究[5]。已有研究表明，不同地區(qū)、不同類型的高校在創(chuàng)新效率上存在著差異。在團隊層面上，學者們研究了科研團隊的知識共享、團隊異質性、社會網絡、激勵動機、組織環(huán)境等因素對科研團隊創(chuàng)新績效的影響作用[6-8]。在個體層面上，較多的學者研究了科研壓力與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的關系[9]。這是由于近些年來很多高校相繼制定了高標準的科研考核體系，執(zhí)行了嚴格的崗位聘任制，且有加重的趨勢，使得高校教師在學校制度和人才引進（尤其是海歸博士）的雙重擠壓下面臨巨大的科研壓力。科研壓力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能激發(fā)教師的科研動力，在國際高水平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數量增加，原創(chuàng)性成果也越來越多;另一方面，巨大的科研壓力會增加教師的心理負擔，阻礙科研績效的提高，甚至誘發(fā)學術不端行為[10]。王仙雅等[11]的研究認為挑戰(zhàn)性科研壓力源對科研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阻礙性科研壓力源對科研績效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張粦等[12]認為高校教師科研壓力一方面通過科研投入對科研績效產生正向影響，另一方面，通過薪酬滿足對科研績效產生負向影響。另外，學者們還討論了學術氛圍、學位和科研經歷、職稱晉升等因素對個體層面的高校教師科研績效的影響作用。王軍輝等[13]認為博士學位和科研經歷對科研績效有一定的正面影響。劉睿等[14]認為學術氛圍對高校教師的科研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王先柱等[15]認為職稱晉升對高校教師產生重要的激勵作用，在職稱晉升前后高校教師的科研績效表現出較大差異。

盡管已有研究從不同層面討論了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上的差異，但是微觀個體視角的全局研究還顯得不足。并且，近年來我國高校對科研創(chuàng)新的重視前所未有，在時代變遷中進步快、變化大。因此，探究當前背景下我國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的差異，具有重要的意義。

我們認為驅動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的關鍵力量是科研壓力和科研動力。科研壓力主要來源于績效考核、崗位聘任等強制性因素;而科研動力主要來源于晉升的需要、報酬的需要和自我實現的需要等激勵性因素。有些因素，如組織氛圍，既可能是動力也可能是壓力?？紤]到實際數據采集的條件，我們采用高校辦學層次這一客觀指標來衡量高校教師所面臨的來自組織層面的科研壓力和科研動力，這一客觀指標能夠有效地反應高校的考核、薪酬和晉升體系，以及組織氛圍。科研勝任力是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的能力條件，與科研壓力和動力共同作用，決定著高校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勝任力是指“能將某一工作中表現優(yōu)異者與普通者區(qū)分開來的個人潛在的、深層次的最顯著特征，它可以是動機、特質、自我形象、態(tài)度或價值觀、某領域的知識、認知或行為技能等任何可以被可靠測量或計數的，并且能顯著區(qū)分優(yōu)秀績效和一般績效的個體特征”[16]。高校教師的科研勝任力可以理解為導致高校教師卓越科研成果的內在特質和潛在因素?？蒲袆偃瘟κ艿綄W習和科研經歷、所掌握的領先技術和方法、參加的各種交流和研討、充沛的精力以及其他個體特質等的影響，可以用高校教師的學歷、專業(yè)技術資格（即職稱）和年齡這三個客觀指標來測度高校教師的科研勝任力。同樣條件下，科研勝任力越強，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越高，科研勝任力會影響科研壓力的感知和科研動力的激發(fā)?？蒲挟a出帶來科研收益?？蒲惺找鎸蒲袆偃瘟涂蒲袆恿哂屑钭饔?，對于不同特征的教師，其激勵作用不同。科研收益主要包括職稱晉升、薪酬獎勵、科研經費、科研資源、名譽和社會地位，以及其他預期收益。因此，我們構建了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的動力循環(huán)圈。

在該動力循環(huán)圈中，我們認為處于不同年齡、職稱、學習經歷、學校辦學層次的高校教師，由于其面臨的科研壓力、動力不同，科研勝任力也不同，因此其科研產出即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為了厘清這種差異，我們對高校教師進行了問卷調查，收回481份有效問卷，通過對問卷數據的統(tǒng)計分析，探尋不同特征與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差異的關系，從而為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的相關研究以及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重要的參考。

二、問卷數據采集

問卷調查的內容主要包括被訪者的年齡、性別、最高學習經歷、任職高校的辦學層次、所屬學科門類、專業(yè)技術級別、工作所在城市等特征信息，以及出版專著、發(fā)表論文、擁有專利、主持科研課題和成果獲獎等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信息。調研對象為在全國各所高校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的教師。調查時間為2019年3月10日至13日，共收回有效問卷481份。問卷采取了便利抽樣和滾雪球抽樣的方式進行。具體做法是：首先將調查問卷發(fā)布在問卷星（https：//www.wjx.cn）網絡平臺上;然后我們將問卷鏈接地址通過微信和QQ發(fā)送給符合調研條件的目標被訪者個人或目標被訪者群體，被訪者點開鏈接地址填寫問卷，并被鼓勵將問卷鏈接地址推薦給符合條件的下一個被訪者或被訪者群;之后，下載收回的問卷數據;最后對問卷的有效性進行篩查，剔除明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問卷。

三、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

（一）性別和年齡分布

在有效問卷中，受訪者為男性的有256人，占總人數的53.22%;受訪者為女性的有225人，占總人數的46.78%。被訪者的平均年齡為40.24周歲。年齡處于30-39周歲的被訪者有220人，占總被訪者人數的45.74%;年齡處于40-49周歲的被訪者有187人，占總被訪者人數的38.88%，年齡處于50-59周歲的被訪者有57人，占總被訪者人數的11.85%。這三個年齡段的被訪者占總被訪者人數的96.47%，占絕大多數，這正是高校教師的主力軍。年齡為30周歲以下的被訪者僅占總被訪者人數的3.32%，這與大學教師學歷要求高導致入職年齡大有很大的關系。

（二）職稱和學習經歷分布

被訪者中，專業(yè)技術資格為高級（教授和副教授）的人數占總人數的64.03%，其中教授81人，占總被訪者的16.84%;副教授有227人，占總被訪者的47.19%。專業(yè)技術資格為中級（講師）的人數有153人，占總被訪者的31.81%。女性的專業(yè)技術資格為高級的比例（60.89%）低于男性（66.80%）。教授、副教授、講師和助教的平均年齡依次是47.95周歲、40.76周歲、36.48周歲和31.95周歲。

被訪者的最高學習經歷為碩士（含在讀）及以上的人數占總人數的95.43%;為博士（含在讀）及以上的被訪者占總數的69.65%。女性最高學習經歷為博士（含在讀）及以上的被訪者人數為139人，占女性總被訪者人數的61.78%。男性最高學習經歷為博士（含在讀）及以上的被訪者人數為196人，占男性總被訪者人數的76.56%。男性被訪者的學習經歷平均高于女性被訪者。如表1所示，被訪者主要是副教授群體和博士群體，其次是碩士群體和講師群體。

（三）學校辦學層次分布

關于高校辦學層次，我們采用了人們習慣的分類，即分為985工程學校、211工程學校、一本招生學校（非211和985）、二本招生學校、三本招生學校和?？茖W校。任職于985高校的被訪者有57人，占總人數的11.85%;任職于211高校的被訪者有105人，占總人數的21.83%;任職于一本高校的被訪者有149人，占總人數的30.98%;任職于二本高校的被訪者有135人，占總人數的28.07%;任職于三本高校的被訪者有16人，占總人數的3.33%;任職于?？茖W校的被訪者有19人，占總人數的3.95%。被訪者主要任職于辦學層次為二本及以上辦學層次的高校，占總人數的92.72%。

四、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差異

高校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水平使用近五年以來的出版專著、發(fā)表論文、擁有專利和主持課題的情況進行衡量。并對不同年齡、不同學歷、不同職稱、不同辦學層次的高校教師的科研產出差異進行比較。

（一）年齡與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差異

根據問卷調查數據，近五年以來，不同年齡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發(fā)表學術論文、擁有專利和主持科研課題情況如表2、表3、表4所示。

在出版專著方面，50-59周歲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的比例（66.67%）高于其他年齡段的被訪者，出版高質量專著（認定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為A，B，C）的比例也高于其他年齡段的被訪者。被訪者年齡越大，出版專著尤其是高質量專著的比例越高。在發(fā)表學術論文方面，49周歲及以下在核心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高于50周歲及以上的被訪者。尤其是在SCI及國內外頂級期刊上發(fā)表論文方面，39周歲及以下年齡的被訪者比例最高，高于50%。50周歲及以上的被訪者在核心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的比例要明顯低于49周歲及以下年齡的被訪者。

在專利方面，49周歲及以下的被訪者的專利擁有比例和發(fā)明專利比例均高于50周歲及以上年齡的被訪者。在科研課題方面，30-39周歲的被訪者主持有國家級課題的比例最高，超過了40%，其次是40-49周歲的被訪者，比例為37.43%。50周歲及以上的被訪者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為省級課題的比例最高。30周歲以下的被訪者沒有主持課題的比例最高。

調研結果表明，不同年齡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具有明顯的差異。30周歲以下的高校教師在科研上處于起步期，發(fā)表論文和申請專利的積極性和產出非常高，但由于積累不足，主持有課題的比例最低。30周歲至49周歲的高校教師處于科研的高峰期和沖刺期，其在發(fā)表高水平論文和主持國家級課題方面的科研產出比例最高，科研產出多，速度快，是高校科研的中堅力量。50周歲及以上的高校教師處于科研的積淀期，主持有國家級課題的比例下降，省級課題比例上升，撰寫專著的比例上升，發(fā)表論文的比例下降，表明該年齡段的高校教師隨著閱歷的增長和精力的下降，更傾向于積淀出一些有分量的成果，如高水平的專著，逐步退出爭奪最激烈的論文和課題戰(zhàn)場。調查結果表明，隨著年齡的增長，高校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

（二）職稱與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差異

根據問卷調查數據，近五年以來，不同專業(yè)技術資格（即職稱）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發(fā)表學術論文、擁有專利和主持科研課題情況如表5、表6、表7所示。

在出版專著方面，教授職稱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的比例（73.33%）高于其他被訪者。教授和副教授出版高質量專著（認定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為A，B，C）的比例明顯高于其他被訪者。在發(fā)表學術論文方面，教授職稱的被訪者近五年以來在核心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的比例高于90%，在CSSCI、CSCD來源期刊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超過了80%，在SCI以及國內外頂級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占44%，遠遠超出了其他職稱的被訪者。

在專利方面，職稱為教授和副教授的被訪者擁有發(fā)明專利的比例遠遠高于講師和助教，助教無專利的比例最高。在科研課題方面，教授職稱的被訪者主持國家級課題的比例超過了50%，遠遠高于講師和助教;講師職稱的被訪者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主要是省級課題。

調研結果表明，不同職稱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具有明顯的差異。具有教授、副教授職稱的高校教師，其科研產出的比例，包括出版高質量專著，發(fā)表高水平論文，主持國家級課題和擁有發(fā)明專利，都大幅度高于講師和助教職稱的高校教師。教授出版高質量論著的比例最高，副教授發(fā)表高水平論文的比例最高。總體上，專業(yè)技術資格（即職稱）越高，越有可能產出高質量的知識創(chuàng)新成果。

（三）學習經歷與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差異

根據問卷調查數據，近五年以來，不同學習經歷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發(fā)表學術論文、擁有專利和主持科研課題情況如表8、表9、表10所示。

在出版專著方面，被訪者出版專著的比例為49.06%，博士后（含在讀）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的比例（59.76%）高于其他被訪者。博士和博士后出版高質量專著（認定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為A，B，C）的比例明顯高于其他被訪者。在發(fā)表學術論文方面，具有博士和博士后學習經歷的被訪者近五年以來在核心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的比例高于90%，在CSSCI、CSCD來源期刊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超過了85%，在SCI以及國內外頂級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高于50%，遠遠超出了學習經歷為碩士和學士的被訪者。

在專利方面，最高學習經歷是博士和博士后的被訪者擁有發(fā)明專利的比例遠遠高于碩士和本科，而最高學習經歷為碩士和本科的被訪者的無專利的比例遠遠高于博士和博士后。在科研課題方面，具有博士和博士后學習經歷的被訪者中，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是國家級的比例超過了40%，遠遠高于碩士和本科的比例，而碩士和本科的被訪者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主要是省級課題，主持國家級課題的比例低于10%。

調研結果表明，不同學習經歷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具有明顯的差異。具有博士和博士后學習經歷的高校教師，其科研產出的比例，包括出版高質量專著，發(fā)表高水平論文，主持國家級課題和擁有發(fā)明專利，都大幅度高于最高學歷為碩士和本科學歷的高校教師，尤其是博士后，各項科研產出均遙遙領先，表明高校教師的學習經歷（或受教育水平）越高，越有可能產出高質量的知識創(chuàng)新成果。

（四）學校辦學層次與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差異

根據問卷調查數據，近五年以來，任職于不同辦學層次高校的被訪者出版專著、發(fā)表學術論文、申請專利和主持科研課題情況如表11、表12、表13所示。

在出版專著方面，任職于985高校、211高校和一本高校的被訪者，出版高質量專著（認定等級從高到低依次為A，B，C）的比例高于其他辦學層次高校的被訪者。在發(fā)表學術論文方面，任職于985高校、211高校和一本學校的被訪者近五年以來在核心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的比例高于90%;其中985、211高校的被訪者在CSSCI來源期刊及以上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超過了80%，在SCI以及國內外頂級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比例高于60%，遠遠超出了其他辦學層次高校的被訪者。

在專利方面，任職于985和211高校的被訪者擁有發(fā)明專利的比例遠遠高于其他辦學層次的學校，而二本、三本和專科院校的被訪者無專利的比例遠遠高于985和211高校的被訪者。在科研課題方面，任職于985高校的被訪者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是國家級的比例超過了68%，遠遠高于其他辦學層次的比例，而三本和?？频谋辉L者主持的最高級別課題主要是省級課題，主持國家級課題的比例低于10%。

調研結果表明，任職于不同辦學層次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具有明顯的差異。985高校、211高校和一本高校的教師的各項科研產出的比例，包括出版高質量專著，發(fā)表高水平論文，主持國家級課題和擁有發(fā)明專利，都明顯高于二本高校、三本高校和?？茖W校。在高水平論文方面，985高校和211高校具有明顯的優(yōu)勢。這表明任職于更高辦學層次高校的教師，越有可能產出高質量的科研創(chuàng)新成果。

五、結論

綜上所述，我們得出以下結論：

（一）年齡對高校教師科研績效的影響是先增后降

年齡越小，學習和科研經歷不足，但精力充沛，預期收益的激勵作用大，科研動力強，科研創(chuàng)新績效比較高;隨著年齡的增長，科研和學習經歷得到提升，科研勝任力增強，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保持在高水平狀態(tài)。但到達一定年齡后，研究精力下降，資歷和財富的積累降低了預期收益的激勵作用以及教師對于科研壓力的感知，科研動力下滑，使得高校教師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下降。

（二）學習經歷與高校教師的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正相關

高校教師的學習經歷（受教育水平）越高，其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水平越高。調研結果與現實狀況相吻合。原因可能主要有以下方面：一是受教育水平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個性特征、能力和價值觀念。更高的教育水平意味著更強的認知能力、機會識別能力和信息處理能力， 以及更易于接受改變和更樂于創(chuàng)新[17]。大量有關企業(yè)創(chuàng)新的研究亦表明擁有更高受教育水平的企業(yè)高管或科研團隊更有利于提高企業(yè)創(chuàng)新績效。二是在爭創(chuàng)世界一流大學與科研強校的戰(zhàn)略目標下，高校教師的科研考核力度逐年提高[18]，在巨大的科研壓力下，許多高校教師不得不通過進修博士、博士后，以及學習領先技術和方法等方式來提升科研勝任力，從而提高科研產出質量和數量。科研勝任力的提高可以使原先的阻礙性科研壓力降為挑戰(zhàn)性科研壓力，促進科研績效。這客觀上導致了高校教師高學歷和高科研績效并存的局面。

（三）不同職稱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存在差異

專業(yè)技術資格為教授和副教授的高校教師，其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水平明顯高于講師和助教?？傮w上，專業(yè)技術資格（即職稱）越高，越有可能產出高質量的知識創(chuàng)新成果。但副教授晉升為教授后，其知識創(chuàng)新績效不一定會提高。這與知識創(chuàng)新的預期收益給教授帶來的激勵作用更低有較大的關系，還與教授平均年齡大于副教授，研究精力不足有較大的關系。

（四）不同辦學層次的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存在差異

任職于更高級別辦學層次的高校教師，其科研產出質量和數量更高，這與學校的考核體系、教師平均科研勝任力、科研資源、科研經費投入等因素均有較大的關系。

研究結論證實了科研壓力和動力、科研勝任力能夠解釋高校教師在知識創(chuàng)新產出上的差異。這表明，當前很多高校大力引進青年博士、博士后和高端人才，提高考核要求，加大科研獎勵力度等的做法確實能夠有效地提升學校的科研績效。但負面效果是，很多高校教師不得不在科研工作上投入很多精力，導致出現重科研、輕教學的現象，尤其是在高層次辦學的高校;另外，高壓力、超負荷的工作狀態(tài)不利于整個高校教師隊伍的健康發(fā)展。例如，近年來，相比于醫(yī)生過勞猝死的案例，高校教師過勞猝死的案例也時有發(fā)生。因此，如何平衡科研績效、教學質量和員工責任之間的關系是當前高校需要考慮的重要問題。

注釋：

①國際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于1996年發(fā)表的《國家創(chuàng)新體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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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熊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