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晗
一
莆田城東北郊外,有溪名延壽,源接九鯉湖,繞莆田城會木蘭溪而蜿蜒出海,十里澄湛,無湍激聲,夾岸荔樹成蔭,水面鷺鷥翔集,自古就是綺麗柔美的詩意所在。歷代文人到此多有題詠,如元郭維貞有句“荔支林塢水煙暖,鸂槌桃花野岸長”,明吳希賢詩曰“隔溪斜日見遠村,煙光冉冉桑榆昏”,美是美,但沒能寫出延壽溪獨特的人文意趣。若論壽溪詩章,百千載以降,沒人寫得過晚唐徐寅和晚宋劉克莊。徐寅寫延壽溪的代表作是《不把魚竿》,其句有:“鳥趁竹風穿靜戶,魚吹煙浪噴晴軒。何人買我安貧趣,百萬黃金未可論?!眲⒖饲f詩涉延壽甚多,《志仁監(jiān)薄示五言十五韻夸徐潭之勝次韻一首》句有:“尚書華棟改,先輩釣磯存……昔慚葵衛(wèi)足,今喜葉歸根?!?/p>
鳥魚、竹風、煙浪、釣磯、葵足、葉根,寄托的都是歸隱情懷。雖然這只是二位先賢暮年的心曲,然而從人文意義上論,徐寅和劉克莊,他們才是莆田這條溪流的真正主人。
二
延壽溪又名綬溪,如今溪岸政府建有綬溪公園,或博物館或名地產(chǎn),傍溪而建,對月照影,房因溪而貴,人因房而矜,都說是沾了綬溪文化的光。綬溪公園近古延壽橋頭一帶,有荔樹名“狀元紅”,有老井名“狀元井”,皆稱與“狀元”徐寅有關。綬溪的“綬”,是一種絲質(zhì)帶子,古代常用來拴印紐,后用來拴勛章。或許眾人皆以為溪有此名源于漂流如綬帶,以此附會“狀元”之顯達尊貴。其實,最早的綬溪名字由來,并無此寓意。《閩書》卷二十四載,“一名綬溪,以其水綠如綬然”——綬溪最早的隱喻,不在形狀之富貴,而在顏色之深沉。
約唐大中三年(849),晚唐五代著名詩人徐寅即出生于溪畔的延壽村。和后世不斷附會藻飾在他身上的華彩相差甚遠的是,雖傳徐寅之遠祖為唐天寶年間以文章擅名于世的徐彥伯,然而延壽徐氏到他這一代,卻是“產(chǎn)破身窮為學儒”。其時溪不出名,只是水色墨綠如綬而已;人也不尊貴,地方志書里,連他具體的出生年月都無清晰記載。這里沿用的生于唐大中三年一說,出自清乾隆年間仙溪徐氏祠堂刊刻的《延壽徐氏族譜》,因之特意在前面加了個“約”。關于徐寅擢進士的時間,各處記載倒是相同:唐乾寧元年(894),徐寅登蘇儉榜第四。徐寅是繼林藻、許稷、陳嶠之后,第四個擢進士的莆田士子。那一年他已經(jīng)四十六歲了(本文依古例記歲),可見他是一個在科考路上走得極不順意的寒儒?!短撇抛觽鳌份d:“時人知其蹭蹬,后果須鬢交白,始得秘書省正字?!毙煲性娒枋隽诉@段困頓日子:“丹桂攀來十七春,如今始見茜袍新”,“三秋病起見新雁,八月夜長思舊居”。說的是他二十九歲就告別綬溪前往長安應試,中間大病三年,十七年后才獲得功名。登第之后,徐寅獲得了“秘書省正字”的位子。這是一個級別極低的官職,負責的是??钡浼墓ぷ?,然而這卻是他一生獲得的最高官職。
徐寅在正字位上待了六年,二十三年長安游學為仕,他早成就了“錦繡堆”的盛名,由《人生幾何》《斬蛇劍》《御溝水》三賦積攢起的詩歌聲望,不僅遠播渤海等國,更為環(huán)伺長安的藩王關注。光化三年(900),徐寅離開長安,奔赴汴梁,成為梁王朱溫的一個幕僚。其時,曾經(jīng)偉大的唐朝搖搖欲墜,但是離最后的崩潰尚隔數(shù)年,我們無從得知徐寅為什么要在這一年離開,也許是詩人敏感的直覺察覺到大廈將傾,也許是梁王愛其詩名加以延請,也許一千多年前的文人就是如此率性,托身與轉身,流浪與停留,只是一念之間的決定??傊?,徐寅確實是到了汴梁,莆地流傳的“福建第一狀元”之說因之而起。此說大致的版本是:梁開平元年(907),徐寅游歷汴梁,在朱溫篡唐稱帝的后梁殿試第一。梁太祖朱溫要徐寅改寫早年作品《人生幾何賦》中“秦皇漢武,不死何歸”句,徐寅答“臣寧無官,賦不可改”。朱溫大怒,削其名籍,驅(qū)逐出境。這個傳說見于明代莆田李俊甫的《莆陽比事》等處,聽起來那個造反上位的軍閥朱溫還蠻文氣的。然而,徐寅在汴梁其實僅待了兩年,“梁苑二年陪眾客,溫陵十載佐雙旌”,詩人走到哪寫到哪的詩興,為后世留下了辯誣的線索?!皽亓辍笔侨莸膭e稱,“雙旌”指泉州刺史王審邦和他的兒子王延彬,說的是離開汴梁后,徐寅一路向南,回到八閩,進入了閩王王審知兄弟的幕府。朱溫篡位、大唐滅亡是在公元907年,那時,年近花甲的徐寅心頭早已熄滅了北游的爝火。況且,一個以詩賦揚名的文人真的有那么硬氣嗎,殺人如麻的朱溫讓改兩句賦敢不改?《興化府志》記載的徐寅顯然不是這樣的:“朱溫以梁國兼制四鎮(zhèn),寅投所業(yè)。引見間,無云而雨。溫索詩,寅立成一絕,有‘若教陰朗都相似,爭表梁王造化功之句,大為溫喜。”“時溫欲移唐祚,屢稱韓信授以兵法,又與李克用仇敵。寅因飲醉觸溫諱,懼,遂制《游大梁賦》以獻,溫讀至‘千年漢將,感精魄以神交;一眼胡兒,望英風而膽落愈喜,令兵士諷之,一字酬一縑,不責前失。”
和經(jīng)不得推敲的狀元傳說比,我更相信《興化府志》里關于詩人徐寅的描述,畢竟屠刀在前,還是唱贊歌保命要緊,何況一個字還獎勵一匹縑呢??V,雙絲細絹也,這稿酬實在太高了。然而,徐寅畢竟是詩人,若是時時處處如此,也太讓人失望了。一日翻閑書,看到清代陳鳣的《續(xù)唐書》載:“莊宗滅梁,閩使賀登極,莊宗遂問使曰:徐寅無恙否?歸語爾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寅指斥先帝,爾國何容之?”滅后梁的后唐莊宗李存勖,就是當年被徐寅做詩罵過的“一眼胡兒”李克用的兒子。這話罵得刻毒,李克用是獨眼,換誰聽了都會記仇三代。這下糟了,拍了一個大王的馬屁,得罪了另一個大王,小王王審知不敢留他,連一個卑微的“掌書記”閑職都不敢再“續(xù)簽”了。徐寅只好回到老家綬溪,自號釣磯,筑起釣磯草堂以避世。釣磯是一塊突起水面的石頭,位于延壽溪橋下的徐潭邊。徐潭本只是一汪無名靜流,因為入了徐寅的詩眼,擁有了一個簡單卻富意蘊的名字。雖然其間有王延彬以禮相待,作布衣之交,也有家鄉(xiāng)名士詩酒遣興,但是流浪的詩人終于還是回到了綬溪,水村的一草一木,從此將慢慢染上徐寅詩歌感傷的色彩。
花甲之年,前路盡斷,天地間不僅找不到一張安心寫詩作賦的書案,還要因為曾經(jīng)寫過的作品“文責自負”,可以想見當年被王審知辭退的徐寅,內(nèi)心有多憤慨和凄涼?!罢沙咧?,前陂后堰,安能容萬斛之舟乎?”當年離開閩王府時,據(jù)說徐寅撂了這么一句狠話。此話不僅諷刺后唐大王,也表達對閩國小王的不滿,甚至是說給整個紛亂的時代聽的:水缸大的地方,還鉗制得那么嚴,怎么容得下我這艘大船!這話我喜歡,像個大詩人說的。那是,他畢竟是晚唐三大賦家之一的徐寅啊!
“博學經(jīng)史,尤長于賦”,所有關于徐寅的志書都這樣介紹他?!端膸烊珪偰刻嵋吩u價他的賦,“句雕字琢”,“時多秀句”。徐寅的詩賦有多好?官方和文壇的肯定有:《四庫全書》收其賦八首、詩三百六十八首,《全唐詩》收其詩二百二十余首。雖說《全唐詩》收的詩作逾五萬首,徐寅能有這么多作品入選已相當了不起。只是稍稍讓人遺憾的是,蘅塘退士選注的《唐詩三百首》中沒有他的名字。真的沒有嗎?有一天我不甘心,特意上網(wǎng)搜《唐詩三百首》,確實沒有,那畢竟是李白杜甫輪流占據(jù)“熱搜榜”的年代。然而意外搜到的一條書訊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岳麓書社2013年出版了一冊《新編今讀唐詩三百首》,編著者是今人李元洛。這本立志翻新的“新編今讀”,收進了徐寅的一首《回文詩》:“輕帆數(shù)點千峰碧,水接云山四望遙。晴日海霞紅靄靄,曉天江樹綠迢迢。清波石眼泉當檻,小徑松門寺對橋。明月釣舟漁浦遠,傾山雪浪暗隨潮?!?/p>
所謂回文詩,就是回旋往返皆合轍押韻成義可誦。真是讓人腦洞大開呀,果不負“錦繡堆”盛名。對于那些詩才不通盡日自夸的所謂詩人,徐寅是不是可以說,切,老夫倒著寫都比你們寫得好!
三
若論懷才不遇,莆田萬千文士里,徐寅可能是最不走運的一個。剛回到老家延壽溪畔,他還能宣稱“何人買我安貧趣,百萬黃金未可論”,到后來,綬溪釣磯上苦吟的《偶題二首》,滿紙已是壯志不得酬的失意和孤獨寂寞爬上心頭的凄涼:“買骨須求騏驥骨,愛毛宜采鳳凰毛。駑駘燕雀堪何用,仍向人前價例高。”“賦就長安振大名,斬蛇功與樂天爭。歸來延壽溪頭坐,終日無人問一聲?!饼埖略辏?21),七十三歲的徐寅卒于故里。一百五十五年后,宋熙寧九年(1076),徐寅的兩個七世孫徐銳和徐鐸,聯(lián)翩策名同登進士榜。徐鐸更是獨占鰲頭,成為莆田第一個狀元,累官至禮部尚書。徐寅生前曾言“我家諸表愛詩書”,延壽徐氏詩禮傳家,百年過后終于締造出了傳奇。狀元不再是傳說,延壽橋邊的“狀元紅”“狀元井”有了確鑿的出處。徐寅若是地下有知,不曉得該如何感慨!
徐寅卒后,已經(jīng)接任泉州刺史的生前好友王延彬作詩悼念:“延壽溪頭嘆逝波,古今人事半銷磨。昔除正字今何在,所謂人生能幾何?”這首七絕寫盡了徐寅一生的寂寞。然而對于詩人來說,寂寞也是一種風流,這不,三百年后,莆田一個在詩歌史上名頭最響的詩人,南宋文宗、江湖派巨子劉克莊追隨他而來了?!捌缴接眯煜容?,異世溪邊共一磯”,劉克莊如此表白,“徐潭住后村”將書寫莆田文化的一段精彩佳話。
劉克莊和徐寅,雖然都生于王朝末季,后皆名重文苑,二人際遇卻殊為不同。和徐寅窮困潦倒的身世相比,劉克莊可是含著銀鑰匙出生的:宋淳熙十四年(1187),一個名灼的男孩誕生于興化府城內(nèi)烏石山腳的劉府。這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書香門第,他的祖父劉夙、叔祖父劉朔皆為進士,劉夙官至著作佐郎,衢州、溫州知府。夙、朔兄弟曾問學于理學名家林光朝,并與當時的名流陸游、楊萬里、朱熹等交游,時人稱“二劉先生”。劉灼的父親劉彌正,淳熙八年進士,官至吏部侍郎,累贈少師。劉灼“生有異質(zhì),少小日誦萬言,為文不屬稿,援筆立就”(林希逸《后村先生劉公行狀》),十五歲前隨窮經(jīng)析理的叔父劉彌邵在家,師事林成季(林光朝侄子)、方子默(進士)、柯夢得(特科入仕)等名師。十五歲后隨父宦游,讀書嬉戲于縣齋。十九歲,補國子監(jiān)生。二十歲應試不中。二十三歲以門蔭補將仕郎,這一年,灼改名克莊,字、號不改,仍為潛夫、后村。
劉克莊是莆田有名氣的士子中罕見的非進士出身,雖說不用像徐寅那樣長期“北漂”,然而沒有學歷還是讓他在仕途的底層徘徊了很久,十余年為“選人”,他游幕的足跡遍及汀、浙、閩、粵等地。嘉定十七年(1224),三十八歲的劉克莊終獲薦舉,改官宣教郎,看起來像是踏上了比較像樣的仕途。然而此后直至暮年,四十年間,劉克莊宦海沉浮、供職頻變:四次為朝官,至修史、侍讀、權工部尚書,但是在這些位子上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足五年。歷任地方要員,雖官階擢升,卻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時代的奔波放逐,建陽縣令,袁州知府,廣東視事,廣東轉運使,江東提刑,漳州知府,福建提刑,一直到七十六歲高齡,劉克莊尚在建寧知府任上辛勞。
伴隨這些過山車一般職場變動的是多達六次的罷黜,以及著名的“梅花詩案”和“諛賈”污點。就像他的同鄉(xiāng)先輩徐寅一樣,一個真正的詩人,其命運終歸要跟詩歌發(fā)生關系,“梅花詩案”宿命一般成為這種劫數(shù)的注腳。寶慶元年(1225),杭州書商陳起刊印《江湖集》,早得文壇狂名的劉克莊詩作《南岳稿》入選。兩年后,《江湖集》被權相史彌遠誣為謗訕時政的“反動書籍”,陳起等編著者或被流放或被貶斥。劉克莊《落梅》詩句“東風謬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亦成“逮治”嫌疑,幸得福建同鄉(xiāng)、簽書樞密院事鄭清之相救,才使他逃脫了這場文字牢獄。然而,“幸然不識桃并柳,卻被梅花累十年”,這次詩歌惹下的官司,最少影響了他近十年的仕途,不知這是詩人的不幸還是詩歌的欣幸。
諛詞獻媚賈似道,更是劉克莊一生洗刷不去的污點。一個最初欣賞肯定他的老領導,一個世代相交的文友,最后卻成了蓋棺論定的奸相,雖然并未發(fā)生“賈收劉獻”的什么失節(jié)行為,然而誰叫他動不動就要寫詩酬謝酬答呢?“三生不可忘榮堂”之類,白紙黑字,任是誰人,也為他翻案不得。
罷罷罷,“邵平舊圃元無恙,未必封侯勝種瓜”,這么個亂哄哄的世道,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其實,并不需要等到七十六歲正式告老還鄉(xiāng),早在四十三歲那年,劉克莊就已萌發(fā)了返鄉(xiāng)隱居的念頭。那一年,建陽縣令滿秩后,劉克莊本來要轉任潮州通判,然而“梅花詩案”讓他止步不前。這一次,劉克莊成功地利用了南宋文官“祠祿制度”留給文人的空間,主動要求奉祠里居。這一次的選擇,成為日后多次的選擇,以后三十多年里,凡遇罷黜、困厄以及不如意的調(diào)遣,劉克莊總是示弱一般地提出返鄉(xiāng)里居?!皟簳r某丘某水,到如今老矣可樵漁”,離朝在野的寬松環(huán)境,讓一代詩宗的精神獲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
淳祜九年(1249),六十三歲的劉克莊選址綬溪修筑徐潭精舍。這一年他寫下著名的《徐潭即事二首》《徐潭精舍上梁文》《自賀徐潭二首》等詩文,水村、溪舟、徐潭、釣磯、青松、紅荔、游魚、河鳥,先輩徐寅目光撫摸過的綬溪之一草一木,紛紛進入了他的詩行。三年后,計劃定居的后村新居在徐潭精舍附近建成,劉克莊在門上掛起了此前向理宗皇帝請賜的宸翰匾額“后村”和“樗庵”。樗,無用之木也。至此,雖然官猶在位,劉克莊的歸隱之心,已如綬溪上吹來的輕風一般漸漸清朗。是啊,也該回來了,徐先輩等他等了三百年呀!
雖然浮沉不定官運波折,后村先生在當世所獲的器重,已然遠超先輩徐寅。同樣是避世延壽溪邊,劉克莊更多的是主動選擇,而徐寅完全就是末路窮途,所以,盡管都是寄情于家鄉(xiāng)山水,劉克莊看起來還是要逍遙一些。《閩書》里記載了一段有趣的逸聞:隱居延壽溪邊時,劉克莊曾作《溪潭》一詩,中有“門外青山皆我有,從今不必喚徐潭”句。詩人就是這樣,有時候?qū)懼鴮懼屯跛云饋?,把原先對徐先輩的膜拜拋擲腦外。徐寅呢,他也是有脾氣有捷才的“桂冠詩人”??!故事來了,當天晚上,劉克莊就夢見了徐先輩來拍他的背:“我昔勝君昔,君今勝我今。有隆也有替,何必苦相侵。”就是嘛,說好要隔空異世做知音的,怎么一嘚瑟口氣又變得像一個大王呢!
咸淳四年(1268),劉克莊八十二歲,這一年他發(fā)瘋一般地寫了近四百首詩,讓后世整理的《后村先生文集》達到了兩百卷。這一年,多年的眼疾讓劉克莊終至雙目失明,但他趕在目盲前再次對徐寅頂禮致敬:“此生定是徐先輩,延壽溪頭了一生?!钡诙?,劉克莊卒于延壽溪畔,葬于徐潭岸邊原上。他的墳塋離徐寅的墳塋僅隔一二里,一個偏南,一個偏西南。
綬溪之水在不遠處緩緩流淌,凝神聽來,如在詩里,宛在夢中。浪漫的情懷從此浸透這條碧色溪流,多少年后,當?shù)赜辛艘粋€美麗的傳說:每當初夏時節(jié),明月朗照徐潭,不遠處九華山的倒影落在釣磯上,看起來像是一個披蓑戴笠、蹲坐垂釣的老者。有人說那是先賢徐寅的化身,也有人說那是追他而來的劉克莊。
(本文參考文獻主要有:周瑛、黃仲昭《興化府志》,鄭岳《莆陽文獻》,程章燦《劉克莊年譜》,侯體健《劉克莊的文學世界》,林毓莎《徐寅研究》等。)
責任編校 王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