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量
劉懿兄是我學長,我們認識多年,深知他在繪畫上不斷奮進求索的過程,從本科到碩士,再到博士,包括后來從地方高校入省國畫院,他多年如一日地進行中國畫的研習、實驗、創(chuàng)作,其中的艱辛冷暖可想而知。
如今,他正值不惑之年,慢慢邁入藝術生命的成熟期。在這一階段,絕大多數畫家都經歷著“藝術從何而來,又將向何而去”之惑。正所謂“為學日益,為道日損”。就繪畫本身而言,前者當為技法實踐層面的硬指標,后者則為內在精神、學養(yǎng)自持上的軟實力。正因如此,我們不難預見他充滿希望的未來。
劉懿畫路很寬,山水、花鳥、人物皆擅,這在同齡人中較為少見。不過從繪畫觀念的取向上,他屬于守望傳統(tǒng)經典的陣營,與時尚、先鋒、前衛(wèi)無緣,當然,他的特點與優(yōu)點也在于此?,F(xiàn)代都市的喧囂、躁動以及商品社會的消費邏輯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放棄信仰,尤其是對藝術終極意義追尋的喪失。這種當下語境使先鋒藝術有了用武之地,當藝術家以先鋒的名義激進地反叛、偏執(zhí)地否定,叫囂將傳統(tǒng)付之一炬時,劉懿這種“逆潮流”的堅守無疑為明智之選。最近一段時期,他在山水、花鳥的創(chuàng)作上繼續(xù)“寫生”的步履,平和、沖淡的筆墨時有平中見奇、樸中見色的韻致,似在進行無聲的能量累積,如此安守寂寞之道自有其內在緣由。其古意人物則讓畫界同仁常有驚艷之感,筆下道釋人物已然是其重要的藝術符號,古樸、敦厚的神情恍若前世,契合了時人心靈深處超越現(xiàn)世的“彼岸之思”。
我們常言創(chuàng)新,卻不知創(chuàng)新已為時下最被濫用之話語。當你帶著創(chuàng)新的焦慮,東奔西撞,無路可走之際,做一名安守本分、自持耕耘的畫家并無不妥。藝術的進步需要一個默默沉淀和體悟的過程,盡管我們誰也不會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但至少要充分認識到傳統(tǒng)的歷史價值,將其轉化為藝術創(chuàng)造的依據。當劉懿這樣努力賦予傳統(tǒng)以生命之時,筆墨本身便有了它創(chuàng)造的原動力。江蘇畫派的成功便在于能夠合理、正確地對待傳統(tǒng)——藝術的創(chuàng)新從未疏離傳統(tǒng)的文化根基,在致敬前賢中感受時代的脈搏。劉懿作為江蘇省國畫院的后起之秀,顯然深諳其中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