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融
唐朝時,發(fā)生過一起有名的“黃金案”。
在江南的甘露寺,前幾任住持,還有幾個掌管寺內(nèi)財物的僧人,到官府狀告現(xiàn)任住持損公肥私,將寺里庫存的三百兩黃金私吞了。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寺內(nèi)有三百兩黃金代代相傳,而現(xiàn)任住持上任不久,卻說賬上的三百兩黃金未見實物。
官府經(jīng)過審理,判新任住持私吞寺內(nèi)財產(chǎn),押在府衙聽候發(fā)落。
當(dāng)時在江浙當(dāng)巡察使的李德裕,得知此事后,覺得此案有蹊蹺,他叫來寺里的僧人們,想問個清楚。
僧人們都說,前幾任住持任意揮霍寺內(nèi)財產(chǎn),僧人們早已憤憤不平??墒?,這三百兩黃金的存放地點,寺內(nèi)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這里面孰是孰非,僧人們就不清楚了。
李德裕又叫人把新任住持押來,親自審問。
新任住持上堂后他大喊冤枉:“我上任后,查看寺內(nèi)財產(chǎn)清單時,見賬上寫著三百兩黃金,是歷代住持代代相傳的。待我查驗庫內(nèi)實物時,卻不見黃金的蹤影。我問前任住持,誰知他竟栽贓于我,說我私吞寺內(nèi)財產(chǎn)。大人,我著實冤枉,請大人明察?!崩畹略8械桨盖閺?fù)雜。
他通過多次察訪后得知,原來,這寺內(nèi)哪里存著什么“三百兩黃金”,這都是歷任住持憑空交接的一筆糊涂賬。住持換了一代又一代,手腳都不干凈。幾個掌管寺內(nèi)財產(chǎn)的僧人,和前幾任住持同流合污,樂得越糊涂越好。他們個個撈得盆盈缽滿。就這樣,一筆三百兩黃金的“財產(chǎn)”,一直傳到了新任住持手上。
可是,幾個告狀的僧人一口咬定:三百兩黃金實屬親眼所見,親手所傳,且有賬目記載,白紙黑字,豈能有假。
公堂之上雙方各執(zhí)一詞,都說自己有理,李德裕深思許久,終于想出了一個破案的好辦法。
第二天,李德裕叫差役抬了一筐黃泥來。然后,又傳令左右?guī)г嫔松咸谩?/p>
幾個原告僧人早有密約在先,自以為必定勝訴無疑,于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這時,李德裕不緊不慢地說:“各位都說,三百兩黃金乃寺內(nèi)所藏,代代相傳。那么,你們都是親眼見過這三百兩黃金的了?”幾個原告僧人連連點頭,忙不迭地說道:“這三百兩黃金都是我們親眼所見,親手所傳?!?/p>
“好?!崩畹略kS即吩咐左右,“來人,將筐內(nèi)黃泥,每人一份,分給原告眾人?!?/p>
差役上來,把一筐黃泥分成數(shù)塊,交給幾個原告僧人。然后,李德裕又把幾個原告僧人帶到府衙的一排房子前,對他們說:“現(xiàn)在,你們各自分頭進一間房子,把你們見到的那三百兩黃金照樣子捏出來?!?/p>
一聽這話,幾個原告僧人都慌了,沒辦法,只得分頭去捏。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德裕吩咐差役,把眾僧人捏出的樣子,都擺到堂前。只見眾僧人捏出的樣子,什么形狀的都有,一人一個樣。
李德裕一拍驚堂木喝道:“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幾個原告僧人一見露了馬腳,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李德裕趁機把他們貪贓枉法之事一一列出。幾個原告僧人只好認罪。
李德裕又叫來新任住持,對他說:“你的冤屈,本官已為你查明。你且回去,好好掌管寺內(nèi)財物,且不可學(xué)前任住持?!?/p>
新任住持點頭稱是。他回到甘露寺后,細心料理寺內(nèi)事物,甘露寺又逐漸興盛起來。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