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少才

荷蘭人釣魚不要魚

荷蘭是個低洼之國，它的1/4土地低于海平面，人稱荷蘭是“海平面下的王國”。原來荷蘭國門外有一道道大壩巍峨屹立，擋住了碧綠的海水，堤壩外，白浪滔滔，漁船點點。而堤壩內(nèi)，池沼湖泊星羅棋布，河流渠道縱橫如網(wǎng)，郁金香花開遍地，圍墾牧場綠草如茵，阡陌之間風(fēng)車點綴。到荷蘭有三大看點遍地都有，那就是郁金香、風(fēng)車、釣魚。

且不說荷蘭是沿海國家，先說荷蘭境內(nèi)河渠多湖泊多，自然魚就多。對于那些釣魚愛好者來說，是得天獨厚的優(yōu)異條件。深入到荷蘭內(nèi)地，仔細觀察，荷蘭人釣魚純粹是為休閑養(yǎng)性，尤其是那些小河小渠釣魚人，他們從不把釣到的魚帶回家做美餐。每當他們釣上魚后，仔細欣賞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去魚鉤，慢慢將魚再放回水里。這是為什么呢？不吃釣到之魚的原因，一部分人認為河水已受污染，這些魚必然也已受了污染，食之對身體不利。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魚兒本來就生活在這些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里，你將它們釣上來吃掉，就是在此捕獲天然生命，無異于是在破壞自然，破壞生態(tài)平衡，這與那些環(huán)保、自然保護意識極強的荷蘭人的原則是格格不入的。久而久之，荷蘭一代代人都養(yǎng)成這樣的習(xí)俗，不食小河小渠小湖之魚。

荷蘭人釣魚帶執(zhí)照

在荷蘭的某些湖泊、河流里釣魚，一般要持有釣魚許可證方能垂釣，否則將被視為違法。荷蘭王國是世界上最喜歡垂釣的一個國家。在這個僅有1702萬（2016年）人口的王國里，有垂釣經(jīng)歷者達800多萬，其中加入垂釣協(xié)會的會員有580多萬之眾，這幾乎占成年男子的90%，所以荷蘭有“十男九釣”之說。荷蘭垂釣成風(fēng)與荷蘭特殊的低洼地勢以及多湖泊、多池塘的地理環(huán)境有著必然的因果關(guān)系，物質(zhì)生活水準和特定的文化心理，也是荷蘭人熱衷于垂釣的內(nèi)在原因。

荷蘭的垂釣原本只是荷蘭民間自發(fā)的休閑方式，形成休閑風(fēng)氣是在荷蘭經(jīng)濟迅速發(fā)展的20世紀70年代。到了80年代，日趨增多的垂釣者與現(xiàn)有湖泊釣點形成僧多粥少的失衡格局，垂釣者為爭搶垂釣場地常常引起糾紛。為調(diào)解垂釣矛盾，荷蘭各級各社區(qū)紛紛成立垂釣協(xié)會，市政當局也不得不將這一原本是個人化的休閑行為納入行政管理的社會行為進行規(guī)范。在五花八門的管理方法中“杠桿調(diào)節(jié)法”是最為有效的。比如，雖然垂釣不是以盈利為目的，但“稅務(wù)杠桿”要求垂釣者必須照章納稅，納稅時間限在每月5日繳納上月稅款，稅額一般按區(qū)域等級繳固定稅；“法律杠桿”限定釣魚的大小、重量，釣起的魚如果沒有達到規(guī)定的重量，就必須放生，否則將受到法律的制裁；“行政杠桿”要求垂釣愛好者一律要申請執(zhí)照，執(zhí)照上注明垂釣者姓名、所在社區(qū)，并限定垂釣區(qū)域和方位，因此荷蘭人釣魚隨身所帶的除魚竿外，還必須有一本釣魚執(zhí)照。

荷蘭老人愛好釣魚

荷蘭老人普遍認為垂釣有助于身心健康，在我當海員時到過的阿姆斯特丹、鹿特丹等大小港口總有一對對老夫妻或幾個老人結(jié)伴在岸邊垂釣。荷蘭臨海，又是地勢低洼之國，水域廣闊，魚類也多，給這里的老人帶來得天獨厚垂釣的便利條件。老人們垂釣?zāi)康牟辉隰~，意在陶冶情操，對釣多釣少也不在乎，釣到小魚就自動放生。我曾與一位老人聊天，他便放下釣竿與你聊，不去管魚咬不咬鉤，也不換誘餌。同船一個水手，見老人熱情健談，就試探著向老人要幾只魚鉤，誰知老人不但慷慨相送，還將備用的鉛墜、魚線也送給了他。

我問過一位垂釣的老婦人為什么不在家?guī)O子，她笑著回說，荷蘭的年輕人普遍要孩子晚，或不想要孩子，沒孫子可帶。她反問我，中國老年婦女也有釣魚的愛好嗎？我如實回答說不多。她還向我列舉了釣魚的種種好處，說荷蘭老人普通愛好釣魚，說釣魚是最高雅的休閑運動，老少皆宜。

荷蘭人經(jīng)常在雙休日或早晚釣魚，能者多釣，手氣不好者也沒空竿而回的。晨釣者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他們不用為上班趕時間，又大多有早睡早起的習(xí)慣。傍晚前后，荷蘭臨水臨海的釣魚人都出動了，有的是夫妻同釣，有的是全家齊上陣，有的是釣友結(jié)伴而來?？磥?，靠山運動，臨水釣魚，荷蘭老人因水制宜，找到了修身養(yǎng)性又有助于身心健康的方式。

荷蘭人的花樣釣魚

荷蘭人普遍認為垂釣有助于身心健康。航海時我曾到過荷蘭境內(nèi)馬斯河畔的一個化肥廠去進化肥，目睹過花樣繁多的休閑釣魚。

船屋釣魚，樂哉悠哉：荷蘭有多少人從事捕魚作業(yè)，筆者無法統(tǒng)計。荷蘭又有多少船屋，筆者手頭也沒有這樣的資料。到荷蘭，你會看到那一艘艘漂亮的夫妻船在晚霞的輝映下駛進港灣和內(nèi)河，這些夫妻船就是他們的家，衣食住行都在船上。在我們?？康幕蕪S碼頭附近就有許多這樣的船屋。夏天夜短晝長，一家人吃過晚飯，邊在船舷乘涼，邊一竿在手享受垂釣樂趣。連船上的小狗也圍在主人的身前身后撒歡，內(nèi)河無風(fēng)浪，看樣子，這是船屋主人一天最幸福的時光。

愿者進網(wǎng)，手到擒來：荷蘭人最輕松的捕魚方法是在岸邊下一個網(wǎng)，網(wǎng)口有倒蓄裝置，網(wǎng)里有誘魚的餌，魚聞到香味，進得來，出不去。下網(wǎng)的主人只要騰出時間輕輕往上一提，往往都有收獲。

有一次，船上的一個水手看到岸上有一條尼龍繩通到水里，出于好奇，往上一提，覺得分量不輕，很費勁地提到水面一看，好家伙，那里活蹦亂跳的大大小小的魚驚得他差點掉下眼鏡。個頭大的魚足有一二斤，小的也有半斤左右。那一網(wǎng)至少也有5公斤魚。

根據(jù)以上“自投羅網(wǎng)”的原理，有人用蘆葦做成圓錐形的工具，投放到水中，使魚進得來出不去。當年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而荷蘭人是休閑捕魚，愿者進網(wǎng)。真是近水食魚，取之有道。

甩瓶捕魚，童心難改：最有趣的是那些孩子們，他們用一個大口瓶子，或是罐頭瓶子，瓶口用一塊紗布做成罩，中間開一個口，瓶中放上誘餌，用一根細繩連著，甩到水中，一個人可看三五個瓶子或更多。魚也是鉆到瓶子里就出不去了。那些可愛的孩子就用這樣的方法，不停地甩瓶子，拉瓶子起魚，往往都不空手。我們這些見過海上大風(fēng)大浪的中年人，立即被他們的童真所感染，看著他們的忙活勁，也停下釣具看熱鬧?？吹阶詈螅⒆觽儼涯切┨〉聂~都倒入海里了，原來他們純粹是一種消遣，并非真的要吃這些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