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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年齡限制感提高女性的計劃生育數(shù)量*

2019-04-11 01:48孟彧琦林青青秦子玉
心理學報 2019年4期
關鍵詞:意愿生育啟動

邢 采 孟彧琦 林青青 秦子玉

(中國人民大學心理學系, 北京 100872)

1 引言

近年來, 我國已步入低生育率國家的行列。國家統(tǒng)計局數(shù)據(jù)顯示, 2010~2015年我國平均生育率不足1.2%, 遠低于正常的人口更替生育率2.1%。長期低生育率會加劇我國人口老齡化, 導致勞動人口供給不足, 阻礙經(jīng)濟發(fā)展, 引發(fā)一系列的養(yǎng)老問題。且生育狀態(tài)對經(jīng)濟社會的影響具有較長的滯后性, 短期內(nèi)感覺不到變化, 等真正感受到變化時將為時已晚, 所以, 提高生育率已成當務之急。

為此, 國家接連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以提高生育率。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啟動實施“單獨二孩”政策。2016年1月1日起全面放開二孩政策。2017年11月, 黨的十九大的報告中也明確指出“促進生育政策和相關經(jīng)濟社會政策配套銜接,加強人口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 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但事與愿違, 放開生育的政策收效甚微。據(jù)國家統(tǒng)計局統(tǒng)計, 2016年出生人口1786萬, 出生率12.95‰,未達到此前預期的1800萬人。2017年出生人口1723萬, 出生率12.43‰, 同比上一年下降0.52‰(國家統(tǒng)計局, 2016)。且根據(jù)國家統(tǒng)計局數(shù)據(jù)推算,從2015~2025年, 24~29歲的處于生育旺盛期的女性數(shù)量銳減(國家統(tǒng)計局, 2016), 意味著在今后的幾年,即使生育率保持不變, 出生人口數(shù)量也將下降。

這些現(xiàn)象說明, 近幾年實施的解除生育限制的政策, 對生育意愿的影響并不像想象中那樣簡單。從整體看, 政策放開后, 民眾生育二孩的意愿并不強烈。據(jù)全國婦聯(lián)2016年的最新調(diào)查, 有53.3%的受訪家庭不想生育第二個孩子, 在城市, 這一比例超過60%。2015年11月10日, 國家衛(wèi)生計生委副主任王培安在國務院新聞辦新聞發(fā)布會上透露, 據(jù)測算, 目前中國有1.4億已育一孩的已婚育齡婦女,實施全面兩孩政策后, 新增可生育二孩的目標人群9000多萬, 其中4500多萬人年齡為40~49歲(1966年~1975年生)之間, 已經(jīng)處于育齡期的末端。而在9000多萬新增可生育二孩的目標人群里, 有著最強烈生育意愿的, 恰恰集中在這4500多萬人中, 尤其是城鎮(zhèn)婦女(劉金, 環(huán)傅明, 2015)。這一部分女性在進入育齡后, 生育自由即受到當時執(zhí)行的計劃生育政策的限制, 在生育限制的政策解除后, 又面臨年齡的限制, 但是她們的生育意愿并沒有被這些限制所削弱, 反而明顯高于生育自由幾乎完全不受限制的年輕一代女性。類似的情況還發(fā)生在計劃生育之初, 獨生子女政策于1979年9月起施行, 但1982年到1991年的出生率不降反升(1.97%~2.24%), 均高于1980年(1.8%), 之后才有所下降。1990年央視元旦晚會上的小品《超生游擊隊》更是幽默而生動地反映了政策限制之下人民強烈的生育意愿。

以上數(shù)據(jù)均暗示了同一種可能——或許一定的生育限制, 無論是政策上的還是年齡上的, 都反而能激發(fā)生育意愿。在本研究中, 我們將結合決策中的末期效應的研究、心理阻抗(psychological reactance, Brehm, 1966)的研究以及畢生控制理論(life-span theory of control, Heckhausen & Schulz,1995; Schulz & Heckhausen, 1996), 探索生育限制對女性生育意愿的影響。作為探索研究, 本研究旨在探索有效可行的提升女性生育意愿的方法, 從而提高育齡女性的生育率, 緩解由于人口出生率下降所導致的潛在的人口問題和其他社會問題。

1.1 女性生育的生物鐘

大眾普遍認為女性的生育能力有年齡限制。隨著生理年齡的上升, 女性知覺到的自己擁有生育能力的剩余時間會隨之減少。本研究作為一項探索研究, 試圖初步探索知覺到的生育能力的年齡限制會對女性的生育意愿產(chǎn)生何種影響?

Heckhausen在畢生控制理論(life-span theory of control, Heckhausen & Schulz, 1995; Schulz &Heckhausen, 1996)中提出了發(fā)展的最后期限的概念(developmental deadline)。根據(jù)該理論, 發(fā)展最后期限是基于年齡的對于實現(xiàn)一個目標的限制(J.Heckhausen, Wrosch, & Fleeson, 2001)。在人生發(fā)展全程的時間軸上標出一個點, 在此時間標點之前,目標實現(xiàn)的可能性較高; 而在此時間標點之后, 目標達成的可能性受限或完全不可能(Tomasik &Salmela-Aro, 2012)。因此, 可以將這一時間標點看作是目標是否可以實現(xiàn)的轉(zhuǎn)折點。畢生控制理論將發(fā)展的最后期限劃分為三種類型, 分別是生理(biological)的最后期限、社會(social)的最后期限和制度(institutional)的最后期限; 女性生育年齡的限制屬于一種生理的最后期限。以往基于畢生控制理論的研究主要關注在轉(zhuǎn)折點前后個體的變化(如Heckhausen, 1999; Heckhausen et al., 2001; Light &Isaacowitz, 2006)。本研究關注在到達轉(zhuǎn)折點之前,對生育能力的年齡限制的關注程度對女性生育意愿的影響。

1.2 心理阻抗

心理阻抗(也稱心理抗拒)的概念起源于認知失調(diào)理論。Brehm (1966)認為, 個體總是期望在做某件事情時能擁有一定的自主權, 而當個體感到他的任何自由行為被禁止或威脅時, 都會喚醒一種動機狀態(tài), 即心理阻抗(psychological reactance)。該理論認為, 阻抗可能有兩種影響:引發(fā)個體對損失更多自由可能性的對抗并促使個體去恢復已損失的或被威脅的自由, 以及個體對損失或受威脅的選擇感知到的吸引力提升(Brehm, 1966)。心理阻抗理論被廣泛應用于人際吸引(Linder & Crane, 1970; Madey et al., 1996; Pennebaker et al., 1979)與判斷決策相關的領域(Brehm & Self, 1989; Clee & Wicklund, 1980;Morimoto & Chang, 2006; Regan & Brehm, 1972;Rummel, Howard, Swinton, & Seymour, 2000; Verbeke,Farris, & Thurik, 1998; Wicklund, 1974)。大量研究的結果均支持以下觀點:心理阻抗會增加受限選項的感知吸引力(Brehm, 1966), 進而激發(fā)個體作出與受限選項相反行為的更強烈的動機。

綜上所述, 以往關于心理阻抗的研究發(fā)現(xiàn), 當個體自由剝奪的威脅越大時, 所產(chǎn)生的心理阻抗越嚴重, 這時受威脅的選項越有吸引力。本研究試圖探索當女性感受到自己的生育自由受到時間限制時, 是否會導致女性認為自己的生育自由更加有吸引力, 從而出現(xiàn)生育意愿的上升。因此本研究的假設為:啟動女性對于女性最佳生育能力的年齡限制感會導致女性的生育意愿上升。本研究將通過三個子研究探索這一問題。研究1為問卷研究, 通過女性在自陳問卷中的回答探索女性的實際年齡與自己認為的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距離與其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我們預期距離自己認為的女性最佳生育年齡越接近的女性其生育意愿越強烈(假設1)。研究2直接啟動被試對于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 通過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任務(Greenwald,Nosek, & Banaji, 2003)考察被試對孩子的內(nèi)隱態(tài)度,進一步確認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對于女性生育意愿的影響的因果關系。研究2為3 (最佳生育年齡啟動:26歲組vs.32歲組vs.控制組) × 2 (前測生育意愿:高生育意愿 vs.低生育意愿)的被試間設計, 研究假設為:最佳生育年齡限制的啟動和前測生育意愿強度存在交互作用。最佳生育年齡限制的啟動對提高女性對兒童的內(nèi)隱態(tài)度的效果對于前測生育意愿高的女性影響更大, 且將最佳生育年齡設定為26歲的啟動效果優(yōu)于最佳生育年齡設定為32歲的啟動效果。研究3選取了40歲以下的未育或只生育了一名子女的已婚女性作為被試, 通過模擬一項新的關于生育年齡限制的政策, 進一步探索女性生育的年齡限制對其生育意愿的影響。我們預期, 當被試預期自己的生育自由受到政策所導致的年齡限制時, 生育意愿會上升(假設3)。

2 研究1:生育年齡限制感和未婚女性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

2.1 研究方法

2.1.1 被試

被試全部為未婚女性, 問卷通過問卷星平臺發(fā)放, 共回收166份問卷。剔除5名男性, 4名已婚女性及4份未完成數(shù)據(jù)后共153份有效問卷(年齡:M=22.26歲,SD= 2.11歲)。

2.1.2 實驗材料

采用自編生育意愿調(diào)查問卷, 由9個條目組成,首先為4道社會人口信息的題目, 在詢問被試“您認為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是多少歲”后, 立即詢問被試的年齡, 最后是詢問被試生育意愿的3道題目(8點量表), 分別為“您理想生育孩子個數(shù)”、“您喜歡孩子程度”以及“您生育意愿強烈程度”。

2.2 結果和討論

首先, 用被試匯報的理想生育年齡減去被試的實際年齡, 得到生育年齡差值。然后, 計算生育年齡差值和三個測量生育意愿的因變量之間的相關。結果表明, 生育年齡差值和生育意愿強烈程度顯著負相關(r= -0.24,p〈 0.01), 和喜歡孩子程度顯著負相關(r= -0.17,p〈 0.05), 和理想生育數(shù)量呈負相關(r= -0.30,p〈 0.01)。以上負相關在控制戀愛狀況和健康狀況后仍然顯著。

研究1的結果表明, 女性被試距離自己認為的理想生育年齡越接近時, 生育意愿越強烈, 也越喜歡孩子。這一結果可以由兩種可能的原因?qū)е拢阂环N可能是認為自己的年齡距離女性的理想生育年齡更加接近導致女性的生育意愿更加強烈; 另一種可能是, 生育意愿更加強烈的女性, 主觀認為的女性的理想生育年齡更加推遲。而研究1僅為相關研究, 不能確定二者之間的因果關系。研究2直接操縱被試對于女性理想生育年齡的想法, 研究距離理想生育年齡的時間距離是否可以導致女性生育意愿的變化, 進一步探索兩者之間的因果關系。研究2的一個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 通過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測量被試在閾下水平對孩子的真實態(tài)度, 從而推測被試出于各種原因不愿意如實匯報或者不能夠準確匯報的對于自己生育孩子這一事件的真實意愿。

3 研究2:生育年齡限制感對未育女性有關嬰兒內(nèi)隱態(tài)度的影響

3.1 研究方法

3.1.1 被試和實驗設計

被試為未育成年女大學生151人。采用2(刺激物:動物vs.兒童) × 2(生育意愿:低生育意愿vs.高生育意愿) × 3(啟動組:26歲vs.32歲vs.控制組)的混合設計, 其中刺激物為被試內(nèi)變量, 生育意愿和啟動組為被試間變量。對三個啟動組中被試的年級進行似然比卡方檢驗, 結果表明三組中每個年級的人數(shù)無顯著差異, χ2(6)=7.04,p=0.32。在招收被試時, 即向被試詢問其生育意愿的強烈程度(8點量表), 作為前測生育意愿。正式實驗的時間距離前測生育意愿的測量超過三天。

3.1.2 對兒童的態(tài)度: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

采用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簡稱IAT) (Greenwald, et al., 2003)測量被試對兒童的態(tài)度。根據(jù)Light和Isaacowitz (2006)的相關研究,選取來自中國情緒圖片庫(CAPS)和國際情緒圖片庫(IAPS)中的兒童及小動物圖片。IAT屬性詞來自《現(xiàn)代漢語常用詞表》, 選取若干個兩字積極詞匯和消極詞匯。由不參與正式實驗的10名大學生對所選圖片的喚醒度、效價、優(yōu)勢度、可愛度評分, 并對所選詞語的效價評分。選取以上維度均無顯著差異的兒童、小動物圖片各8張用于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并選取效價有顯著差異且詞頻、筆畫無顯著差異的積極詞和消極詞各8個。積極詞匯包括愉快、美好等, 消極詞匯包括邪惡、恐怖等。

3.1.3 實驗程序

所有實驗材料由E-prime 2.0呈現(xiàn)。被試首先填寫社會人口信息, 隨后被隨機分成三組。26歲組和32組的被試分別閱讀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為26歲或32歲的啟動材料(均少于100字), 之后匯報自己距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以年為單位)及實際年齡; 控制組不閱讀啟動材料直接填寫實際年齡。接著被試完成兒童-動物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 對呈現(xiàn)在屏幕中央的刺激進行歸類和按鍵反應, 其中相容任務和不相容任務出現(xiàn)順序在被試間進行平衡。

3.2 結果

3.2.1 控制變量

對三種啟動條件下被試的人口學變量和前測生育意愿得分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 結果發(fā)現(xiàn), 三組被試在年級(F(2, 148)=0.34,p= 0.711)、健康狀況(F(2, 148)=1.89,p= 0.155)、婚姻狀況(F(2, 148)= 1.47,p= 0.232)、戀愛狀況(F(2, 148)=1.16,p=0.317)、前測生育意愿(F(2, 148)=0.64,p= 0.527)上均無顯著差異。

3.2.2 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IAT)結果

首先, 為了檢驗IAT是否有效測量了被試的生育意愿, 我們對三種啟動條件下自陳量表中的兩個效標題目——“動物與生育意愿的相關程度”和“兒童與生育意愿的相關程度”的得分進行了重復度量方差分析, 結果表明, 兒童與生育意愿的相關程度顯著高于動物(F(1, 148)=181.12,p〈 0.001), 且該結果不受組別的影響(F(2, 148)=1.83,p= 0.165)和調(diào)節(jié)(F(2, 148)=0.002,p= 0.998), 說明在三種啟動條件下, IAT的得分能夠有效測量被試的生育意愿。因為兩個實驗組在回答此問題前接受了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啟動, 對此問題的回答可能受到啟動的影響。因此, 我們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單獨考察了控制組被試對這兩個問題的回答, 結果表明, 控制組的被試認為兒童與生育意愿(M=5.90,SD=1.93)的相關程度顯著高于動物(M=3.26,SD=1.95),t(49)= 8.02,p〈 0.001。

隨后, 根據(jù)Greenwald等(2003)的算法, 計算兒童相對動物的IAT差異分數(shù)。IAT差異分數(shù)越高,則代表被試相對于動物對兒童的喜愛程度更高。以IAT分數(shù)為因變量進行3(啟動類型) × 2(生育意愿)方差分析, 結果如圖1所示, 二者交互作用邊緣顯著,F(2, 145)=2.86,p=0.060,=0.04。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低生育意愿組三種啟動條件下的IAT分數(shù)無顯著差異(M控制=0.48,SD控制=0.39;M26=0.38,SD26=0.45;M32=0.47,SD32=0.53;F(2,145)=0.23,p=0.791); 在高生育意愿組中, 三種啟動組在IAT分數(shù)上存在顯著差異(M控制=0.07,SD控制=1.08;M26=0.54,SD26=0.37;M32=0.40,SD32=0.52;F(2, 145)=3.73,p=0.026, ηp2=0.05),事后多重比較結果表明, 該差異主要體現(xiàn)在26歲啟動組和控制組之間,p=0.008。其他簡單效應分析結果不顯著。

3.3 討論

研究2通過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測量和女性生育意愿密切相關的指標——對孩子的喜愛程度。結果表明,對于初始生育意愿較高的年輕女性而言, 啟動女性對于女性最佳生育能力的時間限制可以在閾下水平提高女性對孩子的喜愛程度。這一效果沒有出現(xiàn)在初始生育意愿較低的女性群體中。并且, 對于初始生育意愿較高的女性而言, 啟動26歲為女性最佳生育年齡提升女性對孩子的內(nèi)隱態(tài)度的效果高于啟動32歲為最佳生育年齡。這一結果與研究1的發(fā)現(xiàn)一致, 即當女性認為自己距離女性最佳生育年齡越接近時, 其生育意愿越強烈。啟動對于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限制感的被試中, 前測生育意愿高的被試和前測生育意愿低的被試沒有出現(xiàn)差異。在前測低生育意愿的被試中, 兩個啟動組和控制組之間沒有出現(xiàn)差異。并且控制組中低生育意愿的被試比高生育意愿的被試在閾下水平表現(xiàn)出對孩子的喜愛程度更高。出現(xiàn)上述情況的原因可能有兩個。第一種可能是啟動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對于女性的生育意愿的影響不受到前測生育意愿高低的調(diào)節(jié)。第二種可能性是, 采用自陳匯報的方法測量的女性生育意愿更多反映女性的外顯生育意愿, 而采用IAT測量的對孩子的喜愛更多反映的是女性內(nèi)隱的生育意愿, 兩者有差異。這種差異導致了依據(jù)外顯生育意愿對被試的劃分和內(nèi)隱生育意愿的結果不一致。今后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探索這一問題。

為了增強本研究的外部效度, 進一步檢驗對女性生育的年齡限制對實際上可能發(fā)出生育行為的女性的影響, 并且檢驗前兩個研究的結果, 在研究3中, 我們將選取被試的標準定為40歲以下的已婚女性, 且要求該女性未育或只有一個孩子。在我國現(xiàn)行的生育政策下, 這些女性均具有合法生育后代的資格, 且在年齡上沒有超過社會所默認的女性生育年齡的上限。同時, 研究3中增加了兩個測量女性被試生育行為傾向的題目:其中一個題目詢問女性被試的“計劃生育數(shù)量”。以往的研究表明, 計劃生育數(shù)量(wanted fertility)是與實際生育行為偏差更小的指標(Bongaarts, 1990), 計劃生育數(shù)量更有可能轉(zhuǎn)化為生育行為(鄭真真, 2014)。在另一個題目中, 我們請被試選取一個禮物作為參與實驗的感謝,其中包括與生育無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以及與生育有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

4 研究3:生育年齡限制感對已婚女性計劃生育數(shù)量的影響

4.1 研究方法

研究3采用單因素2水平(生育是否受限:生育受限組vs.對照組)被試間實驗設計, 因變量為生育意愿。

4.1.1 被試

研究3采用問卷形式, 被試均為已婚、40歲以下、有一個或沒有孩子的女性。正式實驗通過問卷星網(wǎng)站平臺發(fā)放問卷, 共回收問卷182份, 經(jīng)核查刪除身份不合條件的問卷, 最終得到有效問卷113份, 有效回收率62.1%, 平均年齡30.56歲(SD=4.25), 所有人被隨機分配到了兩個組中。

4.1.2 實驗材料和程序

由于本實驗的被試來源范圍廣泛, 為防止被試受到周圍人生育意愿的影響, 在啟動生育期限的年齡限制之前, 我們首先對被試周圍的生育環(huán)境進行了測量, 測量包含3個題目, 分別為“周圍人計劃生育孩子的數(shù)量”、“周圍人對孩子的喜愛程度”以及“周圍人生育意愿的強烈程度”, 除“計劃生育孩子的數(shù)量”為直接填寫數(shù)字, 其余題目均為8點評分,1代表“非常不強烈”, 8代表“非常強烈”。

之后, 對兩組被試分別進行啟動。生育受限組的被試將會閱讀一段有關我國生育政策啟動材料,材料中她們被告知, 由于40歲是女性生育能力的轉(zhuǎn)折點, 所以國家計劃出臺一項新的政策, 要求女性在40歲時接受一項強制性的、非常嚴格的體檢,未通過體檢的女性將不能合法生育。以此對被試的生育年齡加設明確的時間限制。

為了防止是身體機能轉(zhuǎn)折點和體檢本身對被試的生育意愿產(chǎn)生了影響, 對照組的被試將會閱讀另一段同樣因身體機能轉(zhuǎn)折而包含體檢政策但與生育限制無關的啟動材料。

隨后, 我們要求兩組被試對材料中的政策和自己閱讀材料時的心情進行評分。這些題目的目的是確保被試認真閱讀啟動材料, 不納入數(shù)據(jù)分析。

接下來對被試的生育意愿進行測量, 分為生育態(tài)度、生育計劃和生育行為傾向兩種, 生育態(tài)度有兩個題目, 包括“對孩子的喜愛程度”和“生育意愿強烈程度”, 均為8點評分, 與研究2一致; 生育計劃和生育行為傾向測量是研究3更進一步的兩個指標, 同樣包括兩個題目, 首先詢問被試“計劃生育孩子的個數(shù)”, 之后要求被試從四種禮品(衛(wèi)生巾、驗孕棒1支裝、驗孕棒5支裝、驗孕紙20條)中選擇一種作為實驗報酬, 生育意愿強的被試更可能選擇驗孕產(chǎn)品。

最后, 對被試的社會人口學變量進行統(tǒng)計, 對被試表示感謝并支付實驗報酬。

4.2 結果

4.2.1 生育環(huán)境同質(zhì)性檢驗

首先以被試的生育態(tài)度、生育行為傾向以及周圍生育環(huán)境為變量進行相關分析, 結果表明, 被試的生育意愿、喜歡孩子的程度、計劃生育孩子的數(shù)量受到其周圍環(huán)境的影響(r=0.2 ~ 0.37,ps〈 0.05)。因此, 為確保兩組被試所在環(huán)境的同質(zhì)性, 我們在控制被試人口學變量(年齡、受教育水平、家庭年收入、居住地南北方劃分、居住地城市規(guī)模、是否已有孩子)的條件下, 以組別為自變量, 以兩組被試的周圍生育環(huán)境變量為因變量進行協(xié)方差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 兩組被試在周圍人生育孩子的個數(shù)(F(1,105)=2.70,p=0.104)、周圍人喜歡孩子的程度(F(1,105)=2.86,p=0.092)、周圍人的生育意愿強烈程度(F(1, 105)=0.60,p=0.439)上得分差異均不顯著,說明兩組被試所處的生育環(huán)境同質(zhì)。

4.2.2 各變量間相關矩陣

為便于進行后續(xù)統(tǒng)計檢驗, 對被試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中的居住地進行編碼, 居住地中的省份以秦嶺淮河為界劃分為1(北方)和2(南方); 居住地中的城市按照城市規(guī)模進行編碼, 將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編碼為1, 其余城市編碼為2。

表1列出了所有被試各個變量的皮爾遜積差相關矩陣(N=113)??梢钥闯? 已有孩子的女性更喜歡孩子(r=0.27,p〈 0.01)。

4.2.3 啟動生育時間限制感對生育意愿的影響

隨后, 對兩組被試的計劃生育數(shù)量、生育意愿、喜愛孩子程度、挑選禮物類型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表明, 生育受限組被試計劃生育孩子的數(shù)量(M= 1.55,SD= 0.5)顯著大于對照組的被試(M=1.27,SD= 0.53,F(1, 111)=8.34,p=0.005,=0.07), 生育意愿(F(1, 111)=0.18,p=0.67)、喜愛孩子程度(F(1, 111)=0.15,p=0.702)、挑選禮物類型(F(1, 111)=0.92,p=0.34)在兩組間無顯著差異。當對人口學變量(年齡、受教育水平、家庭年收入、居住地南北方劃分、居住地城市規(guī)模、是否已有孩子)進行控制時, 協(xié)方差分析結果與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相一致。單獨分析實驗組被試的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實驗組中年齡越大的被試計劃生育孩子的個數(shù)越少(r=-0.32,p=0.016)。

表1 各變量的皮爾遜積差相關矩陣

5 總討論

5.1 生育的年齡限制對女性生育意愿的影響

以往關于女性生育意愿的研究, 主要來自社會學領域, 通過大樣本的數(shù)據(jù)調(diào)查, 探索女性生育意愿的影響因素, 預測國家生育水平的發(fā)展趨勢。本研究基于心理學的理論, 通過三個研究, 探索了女性生育的年齡限制對于其生育意愿的影響。研究1通過問卷探索女性距離自己認為的最佳生育年齡之間的時間距離和其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 兩者之間為負相關:女性的實際年齡和自己認為的女性最佳生育年齡之間的時間距離越接近, 則生育意愿越強烈。研究2為實驗室研究, 通過閱讀啟動材料, 啟動被試對于女性不同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感, 并分別測量被試內(nèi)隱和外顯的生育意愿。結果表明, 啟動女性被試對于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會提高初始生育意愿較高的女性的生育意愿, 并且, 當啟動26歲為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時, 女性的生育意愿的提升程度超過了啟動32歲為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的情況。研究1和研究2中參與實驗的被試均為年輕未婚女性, 研究3以40以下已婚女性(未生育或已生育一孩)為被試, 進一步檢驗對女性生育的年齡的政策限制對實際上可能發(fā)生生育行為的育齡女性的影響。結果表明, 對于生育年齡的政策限制導致已婚女性的計劃生育數(shù)量明顯提升, 但是被試主觀匯報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行為傾向(與生育相關或無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的選擇)沒有發(fā)現(xiàn)顯著的變化。

研究3中, 啟動了女性最佳生育年齡限制感(實驗組)的女性的年齡與生育意愿成反比, 即年齡越接近40歲的女性其計劃生育數(shù)量越低, 這一結果和前兩個研究的結果不一致。出現(xiàn)這一不一致的可能的原因有兩個。其一, 研究2中通過提醒被試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進行啟動, 而在研究3中則是通過提醒女性生育孩子能力的轉(zhuǎn)折點對被試進行啟動, 被試在閱讀啟動材料時被告知超過40歲的女性生育孩子時出現(xiàn)的健康問題明顯增多, 這一帶有負面信息的啟動材料有可能導致年齡接近40歲的女性因為對健康問題的擔心出現(xiàn)生育意愿的下降。另一種可能性是由于研究3中的被試和研究1、研究2中的被試有明顯的區(qū)別。研究3中被試均為已婚女性, 而研究1和研究2中的被試均為未婚女性, 且研究3中的被試年齡明顯更大(研究3:M=30.56歲,SD= 4.25歲; 研究1:M= 22.26歲,SD=2.11歲, 研究2未測年齡, 被試均為在校大學生,年齡與研究1中被試的年齡接近)。有可能是啟動女性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對生育意愿的提升作用主要針對未婚年輕女性效果更好。今后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探索啟動女性對生育年齡的限制感在何種情況下效果更優(yōu)。

5.2 本研究的局限性

在本研究中, 我們提出當被試意識到自己生育后代的自由受到限制或威脅時所產(chǎn)生的心理阻抗導致被試的生育意愿增強, 但是為了避免被試猜測到本研究的目的, 進而影響對生育意愿的回答, 所以在本研究中沒有測量心理阻抗。在一項類似的研究中(Wisman & Goldberg, 2005), 當被試接收到死亡提醒時, 其生育意愿也會上升, 研究者也提出心理阻抗可能在其中發(fā)揮了作用。但是該研究和本研究均沒有對被試的心理阻抗進行測量, 今后的研究需要進一步檢驗心理阻抗在在這一效應中發(fā)揮的作用。

5.3 本研究的貢獻

5.3.1 對于女性生育行為的預測

本研究的一個貢獻在于對于預測女性生育行為的有效指標進行了探索和嘗試。本研究嘗試了兩種以往研究中沒有使用的測量女性生育意愿的方法, 一為采用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測量女性閾下水平的生育意愿; 二是測量和生育相關的行為傾向(被試對與生育相關的女性用品和與生育無關的女性用品的選擇)。女性的生育意愿是影響女性生育水平的重要影響因素, 也是預測國家生育水平發(fā)展趨勢的最為有效的指標之一(陳衛(wèi), 靳永愛, 2011)。因此, 準確地測量女性的生育意愿對于預測國家生育水平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同時, 作為世界第一人口大國,人口問題在國民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全局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盧海陽, 邱航帆, 鄭逸芳, 2017), 探索準確衡量女性生育意愿的方法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本研究首次嘗試采用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測量女性閾下水平的生育意愿, 并以此預測女性的生育行為。在研究2中, 我們發(fā)現(xiàn)啟動女性最佳生育年齡的時間限制影響了女性在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中對嬰兒圖片(相對于小動物圖片)的偏好程度。雖然對孩子的喜愛程度并不能完全等同于生育意愿, 但是在本研究的三個實驗中, 女性對孩子的喜愛程度均和女性的生育意愿顯著正相關(研究1:r=0.51,p〈0.001; 研究2:r=0.27,p=0.001; 研究3:r=0.25,p=0.008), 對孩子的喜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女性的生育意愿。與此觀點一致, 以往的研究表明,育齡女性對子女價值的評判可以反映女性的生育態(tài)度(茅倬彥, 羅昊, 2013)。因此, 可以考慮將本研究中所采用的內(nèi)隱聯(lián)想測驗的范式作為測量女性生育意愿、預測女性生育行為的方法之一。

作為一項嘗試, 研究3試圖通過女性對于與生育相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驗孕產(chǎn)品)和與生育無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衛(wèi)生巾)的選擇, 測量女性的生育行為傾向。但是, 這一指標并未受到啟動對女性的生育年齡限制的影響。大多數(shù)女性(77%)都選擇了與生育無關的女性衛(wèi)生用品作為禮物。除本研究中所選用的驗孕產(chǎn)品外, 性生活的活躍程度和避孕產(chǎn)品的選擇也可能與生育行為傾向相關。但是以往的研究表明, 避孕產(chǎn)品的使用數(shù)量和性行為的活躍程度呈正相關, 而性生活的活躍程度和生育意愿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得到以往研究的支持(Veenhoven, 1975)。而且, 匯報性生活的活躍程度以及匯報對避孕產(chǎn)品的選擇和偏好還受到社會贊許性的影響。因此, 目前的證據(jù)表明, 避孕產(chǎn)品、驗孕產(chǎn)品和性生活活躍程度都不宜作為衡量女性生育行為傾向的有效的指標, 還需進一步探索。

5.3.2 提升育齡女性生育意愿的建議

作為一項探索性研究, 本研究的最重要的貢獻在于采用實證研究證實一定的生育限制感不僅不會降低生育意愿, 反而會提升生育意愿。印度的計劃生育政策與人口出生情況的變遷也給本研究結果提供了間接的證據(jù)(莫蕙芳, 1986)。印度在1941年至1951年間, 人口由3億1900萬增至3億6100萬, 增加4200萬人。印度政府在制定第一個五年計劃時(1951~1956), 明確必須開展計劃生育工作, 但僅以宣傳鼓勵為主, 沒有采取強制措施, 結果印度人口在1951至1961年間由3億6100萬激增至4億3900萬, 10年增長7800萬; 到1971年印度人口已達5億4800萬, 10年增長1億1000萬人口。1976年印度公布“計劃生育法”, 規(guī)定對不執(zhí)行計劃生育政策的人實行限制和處罰政策, 之后人口出生率開始出現(xiàn)下降。印度的人口數(shù)據(jù)表明, 生育限制的政策在未伴隨強制措施的情況下, 反而可能導致人口出生率的激增。

根據(jù)本研究的結果推測, 解除生育限制的政策不僅不會提升生育意愿, 反而有可能降低生育意愿。與此思路一致, 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公布在取消某些項目的截止日期之后, 項目的申請量減少了一半。因此, 基于本研究的結果和其他相關的研究結果, 我們提出兩條提升生育意愿的政策建議。第一, 在放開二胎的政策對提升生育率不理想的情況下, 不建議匆忙以進一步放開人口生育指標(如全面放開生育數(shù)量的限制)來解決生育意愿低的問題。第二, 創(chuàng)設令女性對生育年齡有限制感的環(huán)境, 如在育齡女性每年的體檢中, 增加關于女性適宜生育所余時間的信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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