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紹興中國輕紡城中學 李帥彪

【真題再現(xiàn)】

［2018年高考語文全國卷Ⅲ］閱讀下面這首唐詩，完成14—15題。

精衛(wèi)詞

王 建

精衛(wèi)誰教爾填海，海邊石子青磊磊。

但得海水作枯池，海中魚龍何所為。

口穿豈為空銜石，山中草木無全枝。

朝在樹頭暮海里，飛多羽折時墮水。

高山未盡海未平，愿我身死子還生。

15.一般認為，本詩最后兩句的內容是以精衛(wèi)的口吻表達的，你是否同意這種解讀？請結合詩句說明你的理由。（6分）

這道題需要在準確理解的基礎上，對最后兩句“高山未盡海未平，愿我身死子還生”的表達口吻做出合理推斷。

“精衛(wèi)填海”的故事和寓意，同學們并不陌生。從整首詩看，作者表達了對“精衛(wèi)”堅韌不拔精神的贊美。最后兩句中，“高山未盡海未平”的意思是高山石木沒有銜盡，東海水域也沒有填平，說明填海任務艱巨，表述清晰、語義淺白，理解不存在歧義。

“愿我身死子還生”中的“我”“子”都是代詞。“我”既可以指代作者自己，也可以指代精衛(wèi)；“子”既可以指代精衛(wèi)，也可以作“子孫”解，指精衛(wèi)的后代。指代的模糊性會導致不同的解讀：①即使在有生之年不能完成移山填海的任務，精衛(wèi)仍希望子孫后代生生不息，繼承遺志，填海不止。②作者被精衛(wèi)堅定不移的精神折服，希望能用自己的犧牲換精衛(wèi)的生命，讓它完成填海事業(yè)。

從詩歌形象塑造的角度來看，可以贊同“最后兩句的內容是以精衛(wèi)的口吻表達”的：這兩句詩是精衛(wèi)堅韌不拔、前仆后繼奮斗精神的自我抒發(fā)，意為即使自己在有生之年不能完成移山填海的事業(yè)，也希望子孫后代能夠繼承遺志，填海不止。

從表情達意的角度來看，可以不同意“以精衛(wèi)的口吻表達”這一理解，提出“是以作者的口吻表達”的觀點：這兩句詩是作者對精衛(wèi)的同情與崇敬之情的表達。意為移山填海的事業(yè)尚未完成，我愿犧牲生命來幫助精衛(wèi)，以自己的生命來換精衛(wèi)的生命。

錯解 1 同意。①該詩最后兩句以精衛(wèi)的口吻來表達，生動形象地寫出了精衛(wèi)的心理活動，它因為大海而死，希望能夠將大海填平，讓子孫后代不再受大海的困苦。②從中也更能表現(xiàn)出詩人的遠大抱負，希望國家安定，也回答了前面的問題，與前文相照應。③表達了詩人想要無私奉獻、報效祖國的熱忱。

錯解 2 同意。詩人在最后兩句塑造了一個勇于奉獻、堅韌不拔的精衛(wèi)形象?！案呱轿幢M海未平”寫出精衛(wèi)堅毅的意志以及誓將大海填平的偉大志向，也暗示自己至死不渝的遠大志向?！霸肝疑硭雷舆€生”寫出精衛(wèi)寧可自己奔波忙碌、遍體鱗傷也要阻止像自己這樣的悲劇發(fā)生，也體現(xiàn)了詩人對精衛(wèi)的贊美。

【分析】

這兩個回答都贊同最后兩句詩是以精衛(wèi)的口吻來表達的。

錯解1認為以精衛(wèi)的口吻表達能寫出“精衛(wèi)的心理活動”，理由充分，但是只能得3分。錯解2準確地概括了精衛(wèi)的形象，指出作者對精衛(wèi)精神的贊美之情，但是只能得2分。它們的失分原因主要在于對句意的解讀不夠準確。

錯解1認為最后一句是精衛(wèi)“希望能夠將大海填平，讓子孫后代不再受大海的困苦”。大海被填平了以后，精衛(wèi)的子孫后代確實不用再受大海的困苦，但是現(xiàn)在“高山未盡海未平”，精衛(wèi)希望自己死了以后“子還生”，是希望子孫后代能夠繼承遺志、填海不止。如果贊同最后兩句詩是以精衛(wèi)的口吻表達的，就要把“希望子孫后代繼承遺志”這層意思點明。

錯解2則把“愿我身死子還生”理解為“寧可自己奔波忙碌、遍體鱗傷也要阻止像自己這樣的悲劇發(fā)生”，同樣也是理解錯誤了。

此外，分析最后兩句為什么是以某種口吻來表達的，不能單純賞析詩句。同意是精衛(wèi)的口吻，要突出從精衛(wèi)的角度出發(fā)如何理解這兩句詩、表達了精衛(wèi)具有什么樣的精神；認為是詩人的口吻，就要說清楚從詩人的角度出發(fā)如何理解這兩句詩、表達了詩人什么樣的情感。

錯解1的后兩個理由是解讀整首詩的象征意義和蘊含其中的詩人情感，與問題無關。錯解2通篇都是賞析最后兩句詩的含義，但沒有明確指出這是“從精衛(wèi)的角度出發(fā)”做出的理解，顯得文不對題。

錯解 3 不同意。①“子還生”中“子”是第二人稱，且作者表達的是自己希望可以盡一份力報效祖國的情懷。②這里“高山”“?！敝干鐣还?，將自己比喻成精衛(wèi)，所以“子”作為第二人稱理解全詩結構更完整、連貫性更強。

【分析】

這個回答能從“子”的人稱指代入手，提出最后兩句詩不是精衛(wèi)的口吻，直擊要害。但很可惜，這位同學一直沒有明確提出他認為這兩句詩是以誰的口吻來表達的，觀點不明，只能得4分。

如果能從“子”指代的是第二人稱“你”出發(fā)，明確提出“以作者的口吻表達”，再闡釋句意：“愿我身死子還生”是作者希望就算自己死了，“你”——也就是精衛(wèi)，還能活著繼續(xù)填海，然后在此基礎上分析寫作意圖，指出作者表達的情感，將會是很精彩的論述。

在詩歌鑒賞中設置論述題型，能夠很好地考查同學們的分析、推斷和論證能力，體現(xiàn)了批判性思維和邏輯思維能力的考查要求。答題時，在做好文本解讀的基礎上，要牢記以下三點：明確觀點和立場，緊扣觀點挖掘理由，有條理地進行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