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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不可能高于生活

2019-03-18 01:27江冬
滇池 2019年2期
關鍵詞:包法利寫作者虛構(gòu)

江冬

讀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床位有兩層,上面是床鋪,下面是書桌,床鋪與書桌之間是好幾層書架。我隔壁宿舍有一位同學,一開始書架上就插了很多西方小說,有卡夫卡的全集,有《尤利西斯》,都是他從老家?guī)н^來的。那時候我基本上不讀西方小說,雖然在中學課本上讀過一點,也翻閱過《麥田里的守望者》《簡·愛》,但并不覺得有多好,甚至還覺得這些小說里的內(nèi)容和腔調(diào)都很怪,是和我所理解的生活與世界格格不入的。那時候我愛讀的是《古文觀止》和《紅樓夢》,從老家?guī)У綄W校里去的,就是這兩本,反反復復地讀,以至于書頁都開始脫線和臟污。我和那位同學溝通過,說西方小說有什么好看的呢,寫的又不是我們國家的事情。忘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多半是一笑置之。后來更熟悉一些了,我便知道原來他自己也寫小說,類似于卡夫卡的風格,我看不懂,就將它們稱之為“很怪”的小說。后來的某一天,鬼使神差一般,我從他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包法利夫人》,嘗試著讀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是,我不僅讀完了,而且讀得心神震蕩,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和《紅樓夢》一樣好的小說。究其原因,是我從李健吾先生的譯本中感覺出了古文一般的凝練與韻致,也從包法利夫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后者尤其重要。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覺得自己就是包法利夫人,也在周邊發(fā)現(xiàn)了很多個包法利夫人。通過閱讀《包法利夫人》,讓我模模糊糊地領會到這一點:小說寫的是人,而無論是西方人還是中國人,情感與思維都是一致的。有了這一領悟,我接下來再讀西方小說,就完全通暢了起來,而且是越讀越喜愛,從卡夫卡、喬伊斯開始,再到塞林格、海明威、馬爾克斯……記得有次讀馬爾克斯的短篇《紙做的玫瑰花》,讀完后我將書本一扔,然后躺在床上很長時間沒有動彈,小說里那個絮絮叨叨的老太太和我自己奶奶的形象在腦海里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這時候我已經(jīng)堅信,小說,無非就是寫出活生生的人與生活,而且是不分國界的。

大四的時候我寫下了第一篇小說,盡管有一定的虛構(gòu),但它基本上是在原原本本地呈現(xiàn)生活,所以后來有人更傾向于把它看成一篇散文,而數(shù)年之后,它也在一本散文雜志上發(fā)表,是我第一篇在所謂的純文學刊物上發(fā)表的作品。而作為小說,它也受到了一些小說作者的認可,還入圍了一個小說獎。時至今日,我已成為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小說作者,我所理解的“小說是什么”,與我在大學時候的領悟基本上沒有出入,但在表現(xiàn)形式上,則經(jīng)歷了多種嘗試,雖然有時候也會“老老實實”地勾勒現(xiàn)實,卻更傾向于在作品中加入一些“虛構(gòu)”的元素。比如這里的兩篇小說,我在《回聲》中虛構(gòu)了一個“天堂”,那里的人永遠不會再死去,也永遠走不出他們所在的城市;在《拯救者》中虛構(gòu)了一個解決“危機”的機構(gòu)——當然這機構(gòu)也有可能只是一個謊言。我鐘愛虛構(gòu),這既是因為我相信小說的本質(zhì)在于虛構(gòu),也是因為只有通過自由自在的虛構(gòu),小說才能真正“高于生活”,以一種更具藝術性的方式抵達生活的真實。

在《回聲》中,我寫到了永生,在《拯救者》中,則是死亡。永生自然是一種希望,死亡則似乎是一種絕望,但事實并非如此——《回聲》中的永生者,對生命的感觸有如回聲一般日益微弱,《拯救者》中的“我”,卻直到最后一刻還依然渴望獲得拯救。生與死,希望與絕望,在這兩個作品中彼此對立,又彼此融合。不得不說,我寫作的時候并未意識到這一點,也從未想過它們會有可能組合在一起集中呈現(xiàn)。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巧合”,我想是因為這個世界乃至寫作本身,就是充滿了一個個既對立又融合的事件與邏輯,我只是本能地感受和呈現(xiàn)了它們。

寫作的根本,就在于準確地呈現(xiàn)生活與這個世界。呈現(xiàn)的方式多種多樣,寫作者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一種最為準確的方式,所以無論虛構(gòu)還是寫實,最終要抵達的都是現(xiàn)實本身。那么現(xiàn)實是什么呢?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個又一個的矛盾體——生與死,希望與絕望,天與地,陰與陽,福與禍……一個人寫作的前提,就在于對現(xiàn)實本身的認知,“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

作為一個經(jīng)歷與見識都相對簡單的人,“寫什么”一直是我面臨的最大問題。由于缺少反映“廣闊世界”的才華與勇氣,到目前為止,我都只能算是一個表達“自我”的作者。所以我想要在小說中呈現(xiàn)的現(xiàn)實世界的“真實”,往往只是一種自我意識里的真實,很有可能會顯得狹隘與淺薄,而對自己的這一認識,又多少讓我感到絕望。《回聲》這個作品,就多少體現(xiàn)了我的這一狀況與心態(tài)?!痘芈暋分小疤焯谩崩锏纳钪皇菃握{(diào)而毫無激情地重復,而即使是把這些全都寫下來,也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寫下《回聲》時候的我,并沒有看到和感受到生活的流動性,盡管它的確反映了某種真實,卻只是一種階段性或者說片段式的真實。當然我也并不想否定這篇小說的價值,因為對于當時的我以及一些正身處同樣生活狀態(tài)的人來說,閱讀這樣的小說多少還是會感到某種“準確”甚至共鳴。在某一段時間里,《回聲》便是我最喜愛的作品之一。數(shù)年之后,也就是近期,我寫下了《拯救者》。這是我在努力走出“自我”的一個嘗試——小說中的“我”,顯然已開始用自己的眼光去打量當下的世界乃至歷史,而“我”所代表的,也顯然是一個群體。

然而在小說中是否應該摒棄“自我”,其實也還值得探討。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有“有我之境”,也有“無我之境”,二者皆是“有境界”,所以并非在小說中摒棄了“自我”,就一定比沒有“自我”更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只有不沉陷于“自我”,一個寫作者才能在一個更廣闊的世界里發(fā)現(xiàn)和運用素材,并有寫出更多優(yōu)秀作品的可能。

正如同生活與世界是一個又一個矛盾體,寫作本身也是如此。寫作《回聲》與《拯救者》,我所面臨的矛盾除了要不要摒棄“自我”,還有要處理好“虛構(gòu)”與“真實”之間的比重,純屬虛構(gòu),會顯得太輕,純屬真實,又顯得笨重。我還要處理好敘述的“快”與“慢”之間的關系,過快會顯得粗略,過慢則顯得拖沓。還有要不要講一個完整的故事,過于完整會顯得缺少余味,過于零碎又會顯得渙散。還有到底是要追求某種表達的極致,還是追求整體表達上的均衡……

生活的本質(zhì)在于變化萬千,小說同樣也該如此。文學來源于生活,我想不僅僅是寫作者應該從生活中汲取素材,也是寫作者應該從生活中去體悟萬事萬物的存在與發(fā)展規(guī)律。關于這一點,我想引用普里什文《一年四季》中的一段描述來作說明:

連蟋蟀也只輕輕地叫著,聽不見草叢中有自己同伴的聲音了。在如此寧靜的時候,被參天的云杉團團圍住的白樺樹上一張黃葉慢慢地飄落下來。連白楊樹葉都紋絲不動的寧靜時候,白樺樹葉卻飄了下來。這張樹葉的動作,仿佛引起了萬物的注意,所有云杉、白樺、松樹,連同所有闊葉、針葉、樹枝,甚至灌木叢和灌木叢下的青草,都十分驚異,并且問:“在這樣寧靜的時候,那樹葉怎么會落下來呢?”我順從了萬物的一致要求,想弄清楚那樹葉是不是自己飄落下來的。我走過去看個究竟。不,樹葉不是自己飄落下來的。原來是一只蜘蛛,想降落到地面上來,便摘下了它作為降落傘——那小蜘蛛就乘著這張葉子降了下來。

普里什文一年四季都往森林里面跑,他顯然很懂得大自然不僅有著自己獨特的語言表達方式,而且非常擅長“無中生有”——無論是一草一葉,還是一只小蜘蛛,它們都是語言以及事件的創(chuàng)造者。它們都是小說的素材,也可以說,它們就是小說作者本身。所以在本文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我必須推翻我之前的說法:小說不可能高于生活。

這是一種矛盾,卻是生活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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