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現(xiàn)狀

2019-03-15 07:44
鞍山師范學院學報 2019年1期
關(guān)鍵詞:文體學文體研究

劉 倩

(首都師范大學 文學院,北京 100048)

“夫文章之體,起于《詩》《書》?!盵1]“文本于經(jīng)”是中國古代文學批評的基本觀念之一,其含義主要有二:“一是文應本于經(jīng),這是出于對文以載道的期待。一是經(jīng)為文之本,即文體原于五經(jīng)”[2]?!拔褰?jīng)”即指《詩》《書》《易》《禮》《春秋》五部典籍。從這一角度來看,中國古代文體學發(fā)端于先秦時期。若以專門論述文體問題專著的出現(xiàn)作為學科源頭,魏晉南北朝時期曹丕的《典論·論文》則應看作其肇始。由此可見,文體學萌芽于先秦,形成于魏晉南北朝時期。隋唐時期,著作中的《論體》篇和分類列纂,系統(tǒng)論述了各種文體的風格要求及流弊,反映了當時的文體觀念;宋代開始,總集、筆記、詩話和詞話類著作大量涌現(xiàn),文體的分類越來越走上細化;明代《文章辨體》《文體明辨》兩部專門性著作在全面搜集各類文體的基礎上,細致論述各文體名稱、性質(zhì)和源流,辨體意識更為高漲;明清之際,對文章辨體的匯編和歸納,在繼承前代分類和辨體研究方法的基礎上,開創(chuàng)了文體分門別類之先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中國古代文學的發(fā)展史就是中國古代文體學的演變完善史。

文體學雖在中國古代備受關(guān)注,但新中國成立以后,由于對中國古代文學的研究存在著“文體學意識比較淡薄的問題”[3],文體學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學科體系始終沒有建立起來。談及文體和文學,不可避免地要討論形式與內(nèi)容的關(guān)系。長期以來,文體學研究處于被忽視被遺忘的境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些學者把文體單純看作是一種形式,然而從事文體學研究并不意味著忽略文章本質(zhì)內(nèi)容而走向形式主義。文體具有十分豐富的內(nèi)涵,能否很好地把握各種文體的特點和規(guī)律,直接關(guān)系到能否對中國古代文學有一個完整的回顧和理解,更是涉及新時代文學研究能否高效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的問題。新時期以來,在“西學東漸”思潮的影響下,中國文學受到西方學界思想的猛烈沖擊,西方對“style”的文學論述被引入國內(nèi),西方文體學研究各流派的文體思想也隨之而來。但是,中國古代文學體系是建立在以禮樂政治制度為基礎的封建專制制度下,因此,不可避免造成中西文學觀念的巨大差異,為避免西方文體學研究變成阻礙中國文體學發(fā)展的桎梏,新時代的文體學研究應遵循“重返中國傳統(tǒng)學術(shù)史、文學史及價值論的整體思想語境,理當成為我們繼續(xù)探索的出發(fā)點”[4]的理念。隨著郭紹虞先生《提倡一些文體分類學》一文的發(fā)表,文體學迅速成為學界一個學術(shù)熱點和學術(shù)研究前沿問題。近年來,在許多學者的共同努力下,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逐漸進入學界主流研究領域并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

2000年,有人提出要為古代文體立學[5]的主張,許多學者開始從事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吳承學、沙紅兵在《文學遺產(chǎn)》上發(fā)表的題為《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論綱》一文中提出“文體學學科”[6]這一概念,系統(tǒng)論述了建構(gòu)中國古代文體學這一獨立學科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一時之間,文體學研究領域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致力于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并取得豐富研究成果的專家學者,其中包括郭紹虞、錢志熙、吳承學、何詩海、詹福瑞、任競澤、胡大雷、郭建勛、羅宗強、郭英德、曾棗莊、蔣長棟、郗文倩等。一些高校十分重視對這一學術(shù)熱點的探究,如中山大學、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等,特別是一些師范類高校,它們較早地開始從事文體學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如北京師范大學、四川師范大學、廣西師范大學、湖南師范大學等。這些大學紛紛成立專門性的文體學研究機構(gòu)、研究中心或課題組,組織并參與各類中國古代文體學學術(shù)研討會。其中,北京大學中文系和中山大學中文系先后成立了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中心和中國文體學研究中心,中國文體學研究會也于2004年的第四屆全國文體學研討會上成立。各研究機構(gòu)積極組織專家學者開展專題研討會,如“文體史:文學形態(tài)發(fā)展史”“中國古代文體與文學”“中國古代小說文體研究:歷史與理論”等主題研討會,專門就文體學的發(fā)展史、具體文體研究等問題進行探討。國家對這一學術(shù)前沿問題給予了高度的認可和大力的支持,如: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古代文體學發(fā)展史”,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古代文體理念”“中國韻文文體形成與演變研究”,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項目“宋代文體學研究”“漢譯佛典文體及其影響研究”等,更有大批省級社科項目基金投入研究。此外,許多外國學者也開始進行中國古代文體研究,特別是對中國“賦”體及其相關(guān)作品的研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美國學者康達維,在對西方漢賦研究的評價中曾有“西方的漢賦研究幾乎完全可以用一個名字來概括,即康達維”的說法[7]。2000年以后,隨著文體學意識的高漲,文體研究的成果與日俱增,根據(jù)李南暉主編的《中國古代文體學論著集目:1900—2014》統(tǒng)計,從2000年到2014年的15年間,關(guān)于文體學研究新出版專著多達265部,平均每年17部多;博士論文及博士后出站報告共計201篇,平均每年13篇多;碩士論文597篇,平均每年39篇多;期刊論文更是大量涌現(xiàn),僅通論性論文就多達505篇。其中,關(guān)于中國古代文體通論性的專著主要有:吳承學的《中國古代文體形態(tài)研究》《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郭英德的《中國古代文體學論稿》,朱玲的《文學文體建構(gòu)論》,章必功的《文體史話》,馬建智的《中國古代問題分類學研究》,中山大學中文系編寫的《中國文體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文學遺產(chǎn)>論壇論文集》《第四屆中國文體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張連娥的《古今文體演變與派生》,吳承學、何詩海合編的《中國文體學與文體史研究》,姚愛斌的《中國古代文體倫思潮》,曾棗莊的《中國古代文體學》,鄧國光的《文章體統(tǒng):中國文體學的正變與流別》。其中比較有影響力的總論文體的期刊論文主要有:詹福瑞的《文體與中國古代文學研究》,論文初步探索了文體研究在中國古代文學中的重要地位;吳承學、沙紅兵《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論綱》《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展望》兩篇論文,為新時期文體學發(fā)展成為一門獨立的現(xiàn)代學科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郭英德的《論中國古代文體分類的生成方式》《中國古代文體分類學芻議》,結(jié)合中國古代文學史的發(fā)展脈絡,系統(tǒng)分析了中國古代文學的分類方式;錢志熙的《論中國古代的文體學傳統(tǒng)——兼論古代文學文體研究的對象與方法》,通過對古代文體學內(nèi)涵和傳統(tǒng)的梳理,尋求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有效門徑;吳承學、陳赟《對“文本于經(jīng)”說的文體學考察》,從宗經(jīng)和尊體的角度探索了古代文體學的淵源。此外,2016年,由中山大學組織出版的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叢書標志著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步入了系統(tǒng)研究的新階段。

“蓋自秦漢而下,文愈盛,故類愈增;類愈增,故體愈眾;體愈眾,故辨當愈嚴?!盵1]隨著古代文學的不斷發(fā)展,文體的種類越來越多,文體學的研究內(nèi)容也越來越豐富。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內(nèi)容主要集中在對文體學家文體思想、專著及對文體學整體性把握等重要問題的研究上。

(一)對古代文體學家文體思想的研究

“文章者,蓋性情之風標,神明之律呂也。”[8]文章的寫作與作者的個人性情是緊密聯(lián)系的,能夠創(chuàng)作出《典論·論文》這部真正意義上專門論述文體問題的專著,其作者曹丕的文體思想是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曹丕在《典論·論文》中提出了“本同而末異”的觀點,認為文章寫作具有共同之處,但在文體上存在區(qū)別,進而提出了“四科八體”的文體分類方法。學者們對曹丕的研究多集中在其“本同而異末”觀點和“四科八體”分類法及二者的意義和影響研究上。如:郭德茂的《曹丕“本同末異”新議》通過對“本”與“末”所指內(nèi)容的詳盡分析,進一步證實了“在曹丕以前,人們對文章的認識,限于本而不及末,本末結(jié)合起來的看法,在文學批評史上,是曹丕首先提出來的”[9]這一說法;胡紅梅的《曹丕文體學思想新解》一文,從文體的分類說、功能論以及批評法三個方面對曹丕的“本同而末異”與“四科八體”文體觀進行細致的解讀;墨白的《略論曹丕文體分類對魏晉南北朝文體研究的影響》則通過分析曹丕與魏晉南北朝時期各家著作中文體觀念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指出曹丕文體分類思想對文體研究的重要奠基作用。另一個備受學者們關(guān)注的專門學者便是劉勰,其“體乎經(jīng)”、辨體和破體等文體觀念是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重點。如:李建中的《劉勰“體乎經(jīng)”的批評文體意義》通過劉勰“以經(jīng)書為主來定體制”[10],全面分析了劉勰尊體、立體和辨體的文體意識;張利群的《劉勰“辨體”的文體論意蘊及批評學意義》對劉勰辨體的原因、方法、途徑及其意義進行了系統(tǒng)的分析;吳承學的《辨體與破體》指出了辨體與破題的辯證關(guān)系。

文體學家思想的多樣性決定了文體學觀點的差異性,中國古代文體學家思想研究呈現(xiàn)出致力于對文體學家就基本問題所持觀點進行辨析的主要特點。近年來,研究較多的話題包括“文本于經(jīng)”觀點、文體分類問題、文筆之辨等。研究一門學科,探究其淵源是不可回避的問題。劉勰在其《文心雕龍·宗經(jīng)》篇中明確指出:“故論、說、辭、序,則《易》統(tǒng)其首;詔、策、章、奏,則《書》發(fā)其源;賦、頌、歌、贊,則《詩》立其本;銘、誄、箴、祝,則《禮》總其端;紀、傳、盟、檄,則《春秋》為根?!弊源吮阌辛恕拔谋居诮?jīng)”的說法。以吳承學為代表的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普遍認可這一觀點。“自有文學寫作之日起,就有了文體,也就有了對文體分類的實踐操作和理論思考?!盵11]可見,文體分類學研究是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對《詩經(jīng)》《典論·論文》《文心雕龍》等著作的研究都包含對文體分類觀念的探究。文筆之辨自六朝興起,胡大雷通過對言筆之辨的研究,對文筆之辨的“性質(zhì)和趨向有更明確的認識”[12];王利器等學者則從文筆之辨的探源、嬗變以及意義等角度來探究文與筆之間的關(guān)系。

在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中,以比較的方法介入研究也是進行文體學家思想研究的重要特點。如:趙俊玲對《文心雕龍》和《文選》兩部著作中相同文體的系統(tǒng)比較,包括《<文心雕龍>與<文選>“哀”體觀辨析》《<文心雕龍>與<文選>“封禪”文體的比較》《<文心雕龍>與<文選>祭文觀辨析》《<文心雕龍>與<文選>誄文觀辨析》《<文心雕龍>與<文選>檄文觀辨析》五篇作品,文中結(jié)合兩部具體著作,將文體置于一個動態(tài)變化的框架內(nèi),從兩者不同的文體觀、不同選文標準、不同側(cè)重點等方面對相同的文體進行了跨時代視域的比較,進而為后繼研究者提供了一個較為新穎的此類文體研究視野;同時,比較研究也為文體嬗變研究提供了研究的范式和方法,在探析詩、詞、賦的歷時性嬗變問題時也具有借鑒意義。又如尹偉的《<文心雕龍>與<文選>的文體分類辨析》,通過對《文心雕龍》和《文選》兩部作品文體分類的不同,探究二者文體學觀念的異同及其意義。此處,還有大量關(guān)于著作間文體分類觀點比較的作品,包括代亮的《<經(jīng)史百家雜鈔>與<古文辭類纂>之異同》、張少康《<文心雕龍>的文體分類論——和<昭明文選>文體分類的比較》等,通過對分類方法等的比較來辨析著作中的分類思想。

(二)對古代文體學專著的研究

“傳統(tǒng)文學批評中的文體學思想研究是開展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一個重要部分,需要系統(tǒng)而深入的文獻整理與闡釋研究?!盵13]古代文獻歷來被看是傳承思想文化最重要的載體,對某一文化現(xiàn)象的研究離不開這一領域中相關(guān)文獻的支撐。同樣在文體學中,對文體學古代專著的研究是了解文體學學科發(fā)展脈絡最重要的手段。從事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學者們對相關(guān)的古代文獻進行了大量的研究,早期文獻研究可上溯至對《論語》《尚書》中文體的研究,進一步印證了中國古代文體學萌芽于先秦的說法。對這兩部著作文體的研究最具代表性的學者當屬夏德靠,其全國高等學校優(yōu)秀學位論文作者專項資金資助項目“先秦語言活動與中國早期文化模式研究”和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先秦語類文獻的生成、編撰及文體研究”對《論語》文體的生成及結(jié)構(gòu)模式進行了系統(tǒng)地探究;其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西周禮制與《尚書》文體研究”對《尚書》文體及其影響、意義進行了專門分析。專門論述文體的《典論·論文》《文心雕龍》《文選》《昭明文選》等著作更是學者們青睞的研究對象,其中,對《文心雕龍》中文體論的研究占據(jù)了中國古代文體學專著研究的半壁江山。這部著作五分之二的篇幅是專門的文體論論述,總論、創(chuàng)作論、批評論三部分的論述中也蘊含著諸如“體乎經(jīng)”等重要的文體學觀點,專著中的文體觀在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中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價值。為此,中山大學和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對《文心雕龍》文體論進行了較為典型的研究,中山大學文學院以吳承學為首的學者們從文體的淵源、發(fā)展脈絡、作用、影響等角度對《文心雕龍》文體論進行了系統(tǒng)的探析;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的學者們則從各類文體的社會研究價值和意義角度對文體論中提及文體進行全面而具體的辨疑。

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中,對文體學專著探析主要呈現(xiàn)出以個案研究為主的特點。如:穆克宏的《<文選>文體分類再議》、仲曉婷《<文章辨體>的文體分類數(shù)目考》、何詩海與劉湘蘭的《<文心雕龍>的文體學思想》等主要對古代較為經(jīng)典或是在文體學上有重大意義的專著進行專門性研究,在對專著有關(guān)文體論說進行研究的過程中,以專著的文體分類觀念和分類意義為基礎探究古代文體學思想;高黛英《<古文辭類纂>的文體學貢獻》、吳未意的《論<經(jīng)史百家雜鈔>的文體學貢獻》、馬建智的《<昭明文選>文體分類的成就和特點》、錢志熙的《<文選>“次文之體”雜議—<文選>在文體學與文學史上的貢獻與局限》則在對專著中文體內(nèi)容進行詳細解讀的基礎上,探索各專著在歷史發(fā)展中對文體學的貢獻,進而清晰各專著對中國古代文體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情況。對中國古代文體學的個案研究還包括以某一歷史時期文體思想為對象開展的研究,其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有賈奮然的《六朝文體批評研究》和任競澤的《宋代文體學研究論稿》。前文從古代文體萌生、發(fā)展和繁榮三個歷史分期所反映的新、舊文體的衍生、變遷研究六朝文體發(fā)展的新態(tài)勢,通過分析六朝文體的體類體貌,辨析文體之爭、名實、才性等重要文體問題,全面深入地考察六朝文體在中國古代文體批評的大語境中的獨特性,歸納六朝文體與文體批評生成的深層文化原因。后文則通過對《滄浪詩話》《文章正宗》《辭學指南》、總集類書類著作以及帖子詞、語錄體、雜文樂語等具體文體形態(tài)進行個案研究,通過對代表性總集類書及文獻、文體中文體學思想的研究,透視出宋代文體學的全貌和總體特征。兩篇論文為文體理論批評與文體學研究提供了可借鑒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為中國古代文體學后世以歷史時期為個案的研究開辟了道路。除此以外,對中國古代文體學史上具有突出貢獻的代表性學者文體思想的研究以及對某一類古代文體學總集的研究均屬于古代文體學個案研究的范圍。

(三)對古代文體學的整體性研究

鑒于對各種文體全面而系統(tǒng)把握的需要,總論性專著也開始出現(xiàn)。褚斌杰的《中國古代文體概論》作為“中國當代關(guān)于中國古代文學形態(tài)學的第一部著作,是中國古代文體研究的標志性研究成果[14]”。附錄中的《古代文體分類》詳細列出《文選》《文苑英華》《文章辨體》《文體明辨》《經(jīng)史百家雜鈔》《駢體文鈔》《涵芬樓古今文鈔》等總集的文體分類條目,為后世文體分類研究提供了可參考文獻。吳承學的《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曾棗莊的《中國古代文體學》等專著都是力求在全面具體的基礎上對中國古代文體進行系統(tǒng)的分析和研究。新時期中國古代文體學分類研究囊括了對古代各種文體的研究,大致將古代文體分成辭賦、駢散、詩、詞、小說、戲曲六個大類,對每一大類中各種文體都有所涉及。在關(guān)于各大類的研究中除了常見文體外,一些特殊文體也得到了學者們的關(guān)注,如辭賦類中的七體、九體、連珠體;駢散類中的八股文、兒郎偉、公牘;詩類中的沈宋體、楹聯(lián)體、帖子詞、唱和體;詞類中的芻議詞、多片詞、櫽括詞;小說類中的敦煌變文、筆記體、合生;戲曲中的纏令、鼓子詞、集句散曲。在學術(shù)研究領域,不僅涌現(xiàn)出了一批關(guān)于特殊文體的期刊論文,還出現(xiàn)了一些相關(guān)的研究生學位論文和專著:有關(guān)七體、九體、連珠體、八股文等研究的碩士研究生學位論文,如東北師范大學王寶紅的《漢代“七”體研究》、中央民族大學米建喜的《兩漢辭賦“九體”作品研究》、鄭州大學符欲靜的《南北朝連珠體研究》、東北師范大學林紅的《明代八股時文對文學的背離與融通》等;有關(guān)沈宋體、帖子詞研究的博士研究學位論文,如浙江大學李娟的《“沈宋體”研究》、西北師范大學張曉紅的《宋代帖子詞研究》等;關(guān)于特殊文體的專著主要有王凱符的《八股文概說》、啟功的《說八股》、劉乾先的《中國古代常用文體規(guī)范讀本(八股文)》以及有關(guān)公牘文研究的《公牘詮義》《公牘通論》等。

“深入研究中國古代的文體學,有利于切實把握中國古代文藝學思想的精髓,有利于沉潛中國古代文化思想的奧秘?!盵15]為切實把握古代文藝學精髓和古代文化思想奧秘,學界對古代文體學展開了深入而具體的研究??傉撔晕捏w學的研究內(nèi)容總括了文體學辨名、分類、源流、體制、風格、創(chuàng)作、價值與功能等方面;文體學史的研究涉及研究范疇、對象、理論方法、學科史及相關(guān)批評等方面。文體的分類別研究也包括對各種文體的源流、體制、創(chuàng)作和批評的研究,并且對其中的每一方面又進行了深入的探究。以對文體源流的探究為例,在探究文體淵源的過程中,不僅對文體的產(chǎn)生、發(fā)展過程進行詳細的研究,還對文體的分類、風格等進行探析,如朱玲的《中國古代文體的萌芽和演進》一文,不僅對文體的萌芽、發(fā)生分化以及演進進行了分析,還從宏觀的角度對文體分類情況進行了全面的總結(jié)?!拔穆蛇\周,日新其業(yè)”(《文心雕龍·通變》),文體的嬗變問題是文體學研究中最受關(guān)注的話題之一。對于中國古代文體學,先賢時彥注重以時間為軸線、對同一文體進行縱向的研究,如對詩歌。從先秦《詩經(jīng)》到唐宋律詩,詩體的變化是豐富的。嚴羽曾總結(jié):“風、雅、頌既亡,一變而為離騷,再變而為西漢五言,三變而為歌行雜體,四變而為沈宋律詩。”[16]對不同時期詩體進行深入研究的論文涵蓋對答體、騷體、二言、三言、五言、七言、八言、沈宋體、別梁臺體、別體、唱和體、宮體、漢樂府、回文體等詩體。其他文體與詩體也有著相同的發(fā)展脈絡,大致經(jīng)過興起、成熟到衰落的嬗變過程,中國古代文體學對其他文體的研究大致也遵循這一研究軌跡。

“文體研究歷來都是中國古代文學批評的重要組成部分”[17]。伴隨著學界文體學意識的覺醒,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涌現(xiàn)出了一定數(shù)量的研究成果,但是“中國的文體本身就是非常復雜的文化現(xiàn)象,中國的文體學更是繁難的課題”[18],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仍存在很多不足之處,有待于學界對其進行更加深入的探索和研究。

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呈現(xiàn)出發(fā)展不均衡的現(xiàn)象,研究者對某一時期或某一文體的研究比較集中,而對其他時期和文體的關(guān)注不足、研究不夠深入。從縱向上來看,關(guān)于古代文體及相關(guān)文獻的研究覆蓋了從先秦到明清的各個歷史時期,每個時期的典型文體及代表性文體著作都得到了關(guān)注,但是具體研究的重點一般集中在先秦、漢魏六朝等歷史時期,對明清時期文體學的研究相對來說比較薄弱。從對各類文體的橫向研究來比較,辭賦文體是目前為止最受關(guān)注的文體學研究熱點之一,而對小說和戲曲的研究則相對不足,關(guān)于小說體制研究的論文數(shù)量只及辭賦類體制論文的一半。關(guān)于備受關(guān)注的歷史時期及文體的文獻資料挖掘和利用程度都比較充分,對研究者來說,著手從事此類研究更為便利,這也間接造成了研究者對其他歷史時期和文體的忽視。由此可見,還有許多文體現(xiàn)象或內(nèi)容沒有得到深入的研究,想要開拓新的研究點,避免對學術(shù)熱點的過度重復研究,最重要的是占有豐富的古代文體學文獻資料?!拔墨I的搜集辨析乃是歷史研究的必備功夫,而文獻的解讀闡釋同樣需要具備自覺的歷史意識,否則便很難揭示古代文學思想的真實面貌?!盵19]基于此,首先,需要全面、系統(tǒng)地整理古代文體學基本文獻資料,不斷完善中國古代文體學基礎文獻資料庫,為各時期、各文體的研究提供基本的保障;其次,研究者要積極地深入解讀這些文獻資料,探究其中蘊含的文體觀,闡發(fā)其文體學研究價值,為相關(guān)的文體學研究提供依據(jù)和便利。

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多集中在對文體或文獻的個案研究上,對古代文體缺乏整體性把握。改革開放以來,像褚斌杰的《中國古代文體學概論》這種對中國古代文體進行整體性把握的著作并不多見,多數(shù)作品致力于從文體學的某一文體現(xiàn)象或者文獻著作進行個案分析。如關(guān)于古代專著的研究中,因“《文心雕龍》建立了中國古代文體分類學”[20],因此,關(guān)于文體分類學著作的研究大都集中在這一作品上。但是,僅從一個角度開展研究,缺乏對全局的把握,就不可避免地造成對文體學基本內(nèi)容觀點不一、看法片面的問題。這就需要研究者進一步明確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的目的,即在紛繁復雜的文體現(xiàn)象中發(fā)掘其背后隱藏的文體觀念,以實現(xiàn)對中國古代文體學基本規(guī)律的總體把握。在這一目的的指引下,拓寬研究視野,將探索古代文體學總體規(guī)律與進行文體或文獻個案研究相結(jié)合,既要關(guān)注個案的特點,又要實現(xiàn)對研究的整體把握。古代文體學是一個縱向發(fā)展的過程,不同歷史時期、不同文體學著作、不同文體現(xiàn)象等都蘊涵其中。從這一角度上來看,探索古代文體整體規(guī)律的過程也是一個將無數(shù)個案分析成果進行交流和融合的過程。在古代文體學研究中,只有把對個案的研究置于對整體的把握之中,才能對文體學有一個科學而嚴謹?shù)恼J識。

中國古代文體學理論研究主要包括文體學理論批評研究和文體學思想研究兩方面,自改革開放以來,文體學理論批評研究成果豐碩,而文體學思想研究相對滯后。在文體學理論批評的研究中,關(guān)于尊體、辨體、破體等及某一具體文體的文體批評與文體觀念研究不僅成了文體學研究領域的熱門話題,而且相關(guān)科研成果在這一學科領域也占據(jù)重要地位。自王常新《中國古代文體學思想》一文發(fā)表后,“文體學思想”一詞進入了學術(shù)的視野。這一術(shù)語的提出并未推動研究者對其進行廣泛的探索,僅有少數(shù)學者的單篇論文偶有涉及,整體性文體思想研究尚且缺乏。雖前文提及近年來的一些研究成果,諸如何詩海、劉湘蘭的《<文心雕龍>的文體學思想》及任競澤的《<典論·論文>文體學思想甄微》,但是相對于文體學理論批評,還是屬于比較邊緣化的研究。在某種意義上,中國古代文體學理論研究“依然存在著相對廣闊的研究空間與可繼續(xù)開拓的領域”[21]。這需要研究者致力于對中國古代文體學理論的系統(tǒng)研究,進而從整體上把握這一學科領域的基本理論問題。在研究過程中,既要充分重視理論批評的進一步發(fā)展,又要將研究推向新的理論高度,將文體觀上升到思想領域的層面進行理解和把握。此外,還應加強文體學思想研究與其他學科的交流與融通,“文學思想的發(fā)展與哲學思想、藝術(shù)思想、宗教思想等等有關(guān)系……這些相鄰學科影響文學思想,是非常復雜的”[22],同樣,文體學思想研究也需要在跨學科意識的指導下,去探究其更廣闊的研究空間。

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體系并不完整,專門從事文體學研究的學術(shù)團體并不多見。2000年以后,隨著北京大學、中山大學等文體學研究中心相繼建立,古代文體學研究意識在學界一度高漲,這也帶來了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的繁榮與發(fā)展。但是在整個學術(shù)領域內(nèi),大量的研究成果多是以個人研究的形式出現(xiàn),由于個人研究能力的局限性,研究也多以個案性研究為主。中山大學以吳承學為首的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中心在學者們的密切合作下出版了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叢書,為廣大文體研究者們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便利,這在文體學研究領域是首創(chuàng)性的。近年來,以學術(shù)團體合作的方式開展的文體學研究并不多見,“古代文體研究的整體水平仍有待提高”[23]。究其原因,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文體學學科意識還有待于進一步提高;二是文體學究的缺乏系統(tǒng)性。因此,在今后文體學研究中,要進一步加強廣大學者的古代文體學學科意識,把完善文體學學科建設提上學術(shù)研究日程,在充分把握古代文體的多樣性與復雜性的前提下,明確定位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研究范疇;同時,在與其他學科相交叉、與國外文體學相比較的過程中,要充分保持自身的學科獨立性。此外,對古代文體的研究還需具有系統(tǒng)性,一切從史料出發(fā),立足于對中國古代文獻的挖掘,梳理出清晰的中國古代文體學發(fā)展脈絡和體系;以個案研究與整體把握相結(jié)合的方式,不斷開拓文體學研究的新領域,增強古代文體學研究在學界的影響,進一步提高其學術(shù)地位。通過提升意識和推進系統(tǒng)性研究,推動中國古代文體學學科體系的完善,進而吸引更多學者致力于文體學研究工作。

猜你喜歡
文體學文體研究
FMS與YBT相關(guān)性的實證研究
文體學的學科特點和發(fā)展趨勢研究
遼代千人邑研究述論
輕松掌握“冷門”文體
《語料庫翻譯文體學》評介
視錯覺在平面設計中的應用與研究
文從字順,緊扣文體
EMA伺服控制系統(tǒng)研究
從文體學視角研究英詩《為國捐軀》的反戰(zhàn)主題
若干教研文體與其相關(guān)對象的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