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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這一運動能夠取得顯著成效，當與中國共產黨的社會動員緊密相關。中國共產黨通過有目的、有組織地引導工人、青年、婦女和各行各業(yè)的廣大群眾參與到“除四害”的過程中，積極開展社會動員?！俺暮Α边\動不僅改善了城鄉(xiāng)環(huán)境，提高了人民群眾抵御疾病的能力，亦突顯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大眾蘊含的力量。馬克思恩格斯指出：“歷史活動是群眾的活動，隨著歷史活動的深入，必將是群眾隊伍的擴大。”[注]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節(jié)選)》(1844年9—11月)，《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87頁。毛澤東指出：“革命戰(zhàn)爭是群眾的戰(zhàn)爭，只有動員群眾才能進行戰(zhàn)爭，只有依靠群眾才能進行戰(zhàn)爭?！盵注]毛澤東：《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1934年1月27日)，《毛澤東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6頁。故此，研究中國共產黨“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情況，有助于理解中國共產黨在新中國成立后所進行的社會革命為何能夠得到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支持，如何能夠增強人民群眾的安全感、獲得感以及政治認同的程度，同時也為新時代黨的組織動員實踐提供有益借鑒。

考察改革開放以來的研究成果，關于“除四害”運動的研究大致有兩種觀點。其一，將“除四害”作為新中國初期愛國衛(wèi)生運動的構成進行重點論述。[注]參見肖愛樹：《1949—1959年愛國衛(wèi)生運動述論》，《當代中國史研究》2003年第l期，第97-98頁；王江然：《建國初期的除“四害”與公共衛(wèi)生事件的應對》，《前沿》2012年第8期，第102-103頁；劉小華、莫志斌：《新中國建立初期公共衛(wèi)生事件的應對機制——以除“四害”為中心的考察(1950—1960)》，《求索》2013年第8期，第71-73頁。其二，對“除四害”運動的過程、細節(jié)和影響進行探析。[注]參見趙勝、蘇智良：《新中國的“除四害”運動》，《當代中國史研究》2011年第5期，第28-34頁；梅良勇、魏瑞香：《從人與自然和諧的視角看除“四害”運動》，《學術交流》2009年第11期，第187-190頁；鄭光路：《一九五八年圍剿麻雀的“人民戰(zhàn)爭”》，《黨史文苑》2003年第5期，第26-31頁。但對“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研究尚待進一步加強。為此，本文嘗試就新中國成立后的“除四害”社會動員問題進行探究。

一、“除四害”運動的相關背景

“除四害”運動是伴隨1952年初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為主線展開的。新中國初期，國內正在進行大規(guī)模土地改革、政權重構的社會革命，國際上正在進行朝鮮戰(zhàn)爭。鑒于當時嚴峻的國際形勢和國內落后的衛(wèi)生、經濟狀況，基于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的緊迫需要，黨發(fā)動人民群眾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全國上下男女老幼，團結一致，提出“消滅蒼蠅、老鼠、跳蚤、虱子和蚊子等傳染病的媒介物(俗稱‘五害’)，并實行預防注射”。[注]《進一步開展愛國防疫衛(wèi)生運動，徹底打敗美國侵略者的細菌戰(zhàn)》，《人民日報》1952年5月11日，第4版。人民群眾保持畜圈、家禽的整潔干凈，對家畜實行預防注射，防止大面積流行病的發(fā)生；對農作物害蟲進行捕殺，預防農作物害蟲的蔓延；清除垃圾和處理污水，防止蚊蠅滋生。由此，1952年春季的愛國衛(wèi)生防疫運動拉開了“除四害”運動的序幕。

隨著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結束和國內經濟恢復發(fā)展，以毛澤東為核心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開始探索符合國情的社會主義道路。1955年11月，毛澤東在杭州和天津同部分省市領導共同商定《農業(yè)十七條》，初步制定了關于農業(yè)生產的十七條具體內容，其中第十二條、第十三條為消除禍患疾病，除滅四害。隨后，《中央農業(yè)部黨組關于城鎮(zhèn)糞便、垃圾及其他雜肥利用情況的報告》指出：“為了減少疾病傳染，減少夏季糞便中蛆蟲繁殖，一定經過消除處理，提高糞便的利用率?！盵注]《中共中央轉發(fā)農業(yè)部黨組關于城鎮(zhèn)糞便、垃圾及其它雜肥利用情況的報告》(1955年12月10日)，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獻選集》第2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384頁。1955年12月，《中共中央關于征詢對農業(yè)十七條的意見的通知》(簡稱《農業(yè)十七條》)下發(fā)各省、市、自治區(qū)進行討論，以便納入1956年計劃內開始實行。在《農業(yè)十七條》的內容中，第十三條為“除四害”，即在七年內基本上消滅老鼠(及其他害獸)，麻雀(及其他害鳥，但烏鴉是否宜于消滅，尚待研究)，蒼蠅，蚊子。[注]毛澤東：《征詢對農業(yè)十七條的意見》(1955年12月21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510頁。1956年1月12日，《人民日報》以頭版刊發(fā)《除四害》為題的文章。文章著重從麻雀、老鼠對糧食增產的破壞性，從蒼蠅、蚊子自身攜帶傳染病危害的角度進行闡釋，可以看出黨開展“除四害”運動的意義在于保證糧食增產、提高人民健康水平。這是《人民日報》首次公開號召和組織“除四害”運動。作為黨和國家風向標的《人民日報》接連發(fā)表文章響應國家號召，如《人人動手“除四害”》(1956年1月15日，第3版)、《科學院昆蟲研究所配合除“四害”進行研究工作》(1956年2月7日，第3版)等文章來回應國家對“除四害”運動的指示。各省、市和地方也紛紛響應，青年團北京市委員會號召北京市青年從1月7日起開展打麻雀突擊運動周，在一周內把城區(qū)和郊區(qū)的麻雀基本消滅。[注]《北京市最近一周內將基本消滅麻雀，江蘇省舉行廣播大會動員全省人民除“四害”》，《人民日報》1956年1月8日，第1版。云南、貴州、廣東、廣西、湖南、湖北等地，為防治嚴重流行的瘧疾，要求結合除“四害”，廣泛進行宣傳教育，發(fā)動群眾防蚊、滅蚊，訓練不脫產的防瘧員，并積極治療病人，七年內達到基本消滅的目標。[注]《衛(wèi)生部制定除四害和消滅疾病規(guī)劃》，《人民日報》1956年2月19日，第3版。

1956年1月23日由中央政治局提出，1月25日由最高國務會議討論通過的《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國農業(yè)發(fā)展綱要(草案)》(簡稱《綱要》)的說明，是在《農業(yè)十七條》基礎上擴展而來的。關于“除四害”內容表述為：“從1956年開始，分別在5、7年或者12年內，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滅老鼠、麻雀、蒼蠅、蚊子。”[注]《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國農業(yè)發(fā)展綱要(草案)》(1956年1月23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8卷，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第56頁?！毒V要》與《農業(yè)十七條》相比較，“除四害”時間由7年改變成“5、7年或者12年內”，并添加“在一切可能的地方”這一關鍵限定語。毛澤東對“除四害”的時間、內容進行評價時指出：“作了限制，應無問題?！盵注]毛澤東：《寫在全國農業(yè)發(fā)展綱要草案初稿后面的一些文字》(1956年1月)，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6卷，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第17頁?！毒V要》的內容看似討論農業(yè)問題，實施的領域本應是廣大的農村，實屬不然?！俺暮Α边\動的開展超越農業(yè)生產、農村領域，并迅速在大中城市掀起運動高潮。1958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除四害講衛(wèi)生的指示》發(fā)表，標志著一個以“除四害”為中心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的高潮已經在全國形成。[注]《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除四害講衛(wèi)生的指示》(1958年2月12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1卷，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4年，第164頁。1956—1960年全國上下主要是消滅老鼠、麻雀、蒼蠅、蚊子為主的“四害”，全國各地運用靈活多樣的宣傳形式，重點宣傳“四害”對國家財產和人民生活的嚴重危害，讓群眾明白開展此次運動的作用和意義，使其自愿自覺地參與“除四害”斗爭過程中。然而，隨著國內疾風暴雨的形勢發(fā)展，關于麻雀問題的大討論席卷整個科學界，1959年11月，中科院副院長張勁夫同志經過對麻雀問題周密調查研究，以個人名義將麻雀問題的研究報告上報中央。隨后在1960年3月，華北六省一市書記會議上，毛澤東提出：“麻雀不要打了，代之以臭蟲，口號是‘除掉老鼠、臭蟲、蒼蠅、蚊子’。至于其他嚴重疾病，當然要按照計劃一律除掉或減少?！盵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4卷，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第345頁。1960年4月，第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討論修改并公布了《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七年全國農業(yè)發(fā)展綱要》，關于“除四害”條文修改為：“從1956年起，在十二年內，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滅老鼠、臭蟲、蒼蠅和蚊子?！盵注]《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關于為提前實現(xiàn)全國農業(yè)發(fā)展綱要而奮斗的決議，一九六○年四月十日第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人民日報》1960年4月11日，第2版。這是國民經濟恢復過程中，在國內關于麻雀問題大討論的基礎上做出的重大調整，之后，麻雀不再作為“四害”的主害進行除滅，代之以臭蟲為主要消滅對象。

二、黨對“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

“除四害”運動中的社會動員，是指中國共產黨有目的地引導全體人民參與以消滅老鼠、麻雀、蒼蠅、蚊子及預防疾病的過程。如何有效地引領民眾重視“除四害”運動，如何在社會生活中消除疾病、保證健康、增加糧食產量，如何在運動過程中加強黨對群眾的領導，如何展開聲勢浩大的全民動員，是當時中國共產黨各級領導工作的核心。

(一)干部動員，黨委領導親自抓

列寧曾提出：“要研究人，要尋找能干的干部?，F(xiàn)在關鍵就在這里；沒有這一點，一切命令和決議只不過是些骯臟的廢紙而已?！盵注]《列寧全集》第3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542頁。1938年召開的黨的六屆六中全會上，毛澤東指出：“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注]毛澤東：《中國共產黨在民族戰(zhàn)爭中的地位》(1938年10月14日)，《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526頁。習近平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也指出：“用干部是為了干好事業(yè)?！盵注]習近平：《切實貫徹落實新時代黨的組織路線，全黨努力把黨建設得更加堅強有力》，《光明日報》2018年7月5日，第1版。當時，從省至市、縣、鄉(xiāng)、村，自上而下均組建有“除四害”的組織機構，各級黨委領導親自動員布置，逐級宣傳，層層落實，親自謀劃，親自部署，親自監(jiān)督。上海市鐵道醫(yī)學院“總支書記雪天參加積肥，掃除泥土，用手除垃圾。團委書記親自掛帥為指揮員、主任委員，經常親臨檢查動手替學生打掃衛(wèi)生”。[注]上海市檔案館藏：《上海市鐵道醫(yī)學院關于除“七害”愛國衛(wèi)生評比資料》，檔案號：A29-2-206-48。在甘肅省，“有八個專區(qū)和自治州、九十二個縣市組建了愛國衛(wèi)生運動委員會，由正副專員、州長和縣、市長親自任主任委員”。[注]《縮短實現(xiàn)“四無”規(guī)劃的期限，甘肅省除四害運動伸向空白點》，《人民日報》1958年2月13日，第7版。在福建省建寧縣，“從縣到鄉(xiāng)，各級黨委由書記掛帥，在運動中，領導干部親自動手，和群眾一起戰(zhàn)斗”。[注]《除四害講衛(wèi)生，改變了山區(qū)面貌——介紹福建省建寧縣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人民日報》1959年2月24日，第6版?！吧轿魇坌l(wèi)會由各級人民政府領導擔任主任委員，當?shù)毓?、青、婦團體負責人擔任委員”。[注]山西省檔案館藏：《衛(wèi)生廳關于愛國衛(wèi)生工作的通知、指示、總結、報告》，檔案號：C89-16-3。“在成都市委委員會統(tǒng)一領導下，成立防疫衛(wèi)生委員會分會，在分會設主任委員，副主任委員各一人，委員若干，負責宣傳、防疫、清潔、檢查等工作”。[注]成都市檔案館藏：《關于在工廠中開展夏季防疫衛(wèi)生運動》，全宗號095，目錄號001，案卷號0142。各級黨組織十分重視“除四害”工作，對除害滅病運動常抓不懈。通過動員、組織干部認清“除四害”運動的意義，消除了鄉(xiāng)村干部中對“除四害”運動的抵觸情緒，使基層干部普遍認識到愛國衛(wèi)生運動的重要價值。

(二)宣傳動員，形式多樣領群眾

宣傳工作作為黨和人民的“喉舌”“陣地”，在推動中國由新民主主義社會向社會主義社會順利過渡過程中發(fā)揮至關重要的作用。恩格斯認為：“斗爭是最好的宣傳手段?！盵注]恩格斯：卡·馬克思 《1848年至1850年法蘭西階級斗爭》一書導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389頁。鄧小平指出：“宣傳工作就是一切革命工作的糧草，革命工作沒有宣傳是不行的?！盵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共重慶市委員會合編：《鄧小平西南工作文集》，重慶：重慶出版社，2006年，第319頁。為了充分動員和發(fā)動群眾，中央號召“除四害、講衛(wèi)生”運動必須徹底依靠群眾的力量，貫徹衛(wèi)生工作中的群眾路線和勤儉精神。把工會、青年團、婦女聯(lián)合會等組織動員起來。借助報刊、廣播、幻燈、電影、大字報、宣傳畫、居民小組會等形式展開宣傳。[注]《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除四害講衛(wèi)生的指示》，《人民日報》1958年2月13日，第1版?！吧轿魇坌l(wèi)會召開由五專五市18縣2700人參加的除四害廣播大會，1萬多臺收音機和7萬多個廣播站同時播送‘四害不滅，戰(zhàn)斗不休’的口號”。[注]山西省檔案館藏：《一九五八年除四害、講衛(wèi)生展覽會計劃、說明詞、總結卷》(1958—1959)，檔案號：C89-16-17。“成都市衛(wèi)生宣傳科印制大量有關除四害的材料，在全市廣泛張貼宣傳，宣傳館出動了除四害宣傳車，放映除四害情形66場”。[注]成都市檔案館藏：《成都市1957年愛國衛(wèi)生運動工作總結》，全宗號127，目錄號001，案卷號0581。國營上海醫(yī)學模型制造廠在大批生產成套“消減血吸蟲病”宣教模型。這種模型形象生動，小巧玲瓏，材料牢固，便于攜帶到廣大農村里去進行流動展覽。[注]《國營上海醫(yī)學模型制造廠在大批生產成套“消減血吸蟲病”宣教模型》，《解放日報》1956年6月7日，第3版。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鉤蟲病防治小組給彝胞們檢驗糞便，對患者進行治療，在廣大群眾宣傳預防鉤蟲病的知識，還在有條件的地方動員彝胞采用“速成堆肥法”來殺減蟲卵。[注]《大涼山上成立鉤蟲病防治組》，《四川日報》1956年6月11日，第3版。上海江寧區(qū)200多個醫(yī)務人員深入143個居民委員會向2萬多居民進行除七害宣傳和技術指導(“七害”是指在國家規(guī)定的老鼠、麻雀、蒼蠅、蚊子等“四害”的基礎上，又加入了釘螺、蟑螂、臭蟲等“三害”)，使群眾基本掌握了七害的生活規(guī)律，滋生場所和具體消滅的方法。[注]《把一切陰暗角落翻個身——上海30萬除害大軍冒雨戰(zhàn)斗》，《文匯報》1958 年1月13日，第1版。除了一般的社會宣傳外，全國個別地區(qū)還組織衛(wèi)生員、護士進行家庭走訪，專門向思想比較保守、年紀較大、不參加社會活動的老年人進行宣傳，此外還舉辦家庭主婦業(yè)余訓練班等相關培訓。在宣傳力量上，首先是各級領導親自掛帥，進行街頭宣傳或者衛(wèi)生廣播。其次，培養(yǎng)大量“除四害”骨干積極分子，進行簡短培訓，組成宣傳隊走訪宣傳，如“慶陽縣培養(yǎng)了一批除滅七害技術指導員，為提前消滅七害準備條件，縣人委著重講解七害種類、生活習性、棲息場所和消滅辦法，并進行消毒實習”。[注]《慶陽培養(yǎng)除七害技術員》，《甘肅日報》1958年5月4日，第3版。同時，黨讓新的宣傳實踐重新檢驗，篩選、修正、補充、發(fā)展這些歷史上形成的傳統(tǒng)和積累起來的經驗。[注]林之達：《中國共產黨宣傳史》，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1頁。黨廣泛發(fā)動群眾，使得一場場全民“除四害”的戰(zhàn)斗場景在全國各地呈現(xiàn)。

(三)典型動員，榜樣模范齊上陣

開展榜樣教育是中國共產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榜樣教育在黨的歷史上發(fā)揮了積極作用。習近平在蘭考縣調研時說：“焦裕祿同志是縣委書記的榜樣，也是全黨的榜樣，過去是、現(xiàn)在是、將來仍然是我們黨的寶貴精神財富?！盵注]《習近平在調研指導蘭考縣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時強調，大力學習弘揚焦裕祿精神，繼續(xù)推動教育實踐活動取得實效》，《人民日報》2014年3月19日，第1版。選典型、樹標兵是“除四害”運動中典型動員的方式，典型動員對整個“除四害”運動起著示范先進和糾正錯誤的作用。在運動中各級黨委為鼓舞廣大群眾的戰(zhàn)斗熱情，都制定了獎勵辦法和評比條件?！霸跍缡笕阜矫?，郫縣崇興人民公社在黨委的領導下組建了火槍隊，僅僅45天就基本上消滅了麻雀”。[注]四川省檔案館藏：《四川省郫縣崇興人民公社衛(wèi)生工作開展情況》，全宗號《建川》133，案卷號1630。工人代表狄知說：“消減老鼠，如同對敵人作戰(zhàn)，打仗必須要了解敵情，捕鼠也得了解鼠情?！盵注]《捕鼠要了解鼠情》，《工人日報》1956年4月12日，第3版?！俺啥际形瘎趧泳譃檫M一步鞏固和推動群眾的干勁，提高群眾思想的征途，向干部作了開展‘三好’評比競賽的動員報告，探取多種形式，掀起三好評比比賽的群眾運動”。[注]成都市檔案館藏：《大搞群眾運動、推動機關工作不斷躍進》，全宗號095，目錄號002，案卷號0425。上海市愛國衛(wèi)生運動過程中特別注重培養(yǎng)先進單位、先進分子，特別是典型示范地區(qū)。[注]上海市檔案館藏：《上海市愛國衛(wèi)生運動突擊月工作總結》，檔案號：B242-1-535。1959年1月，中央愛衛(wèi)會舉行除四害、講衛(wèi)生先進單位頒獎大會，表彰的先進單位中，有的單位把除四害與生產勞動相結合，在保證人民健康水平的基礎上促進了勞動生產；有的單位能夠充分發(fā)動群眾，靈活多樣的動員和組織群眾消除“四害”。成都市全心巷居民鄭素清被評為優(yōu)秀模范時激動地說：“衛(wèi)生工作模范真光榮，我們一定要在今后工作中爭取作模范?！盵注]成都市檔案館藏：《成都市愛國衛(wèi)生運動給獎大會總結報告》，全宗號127，目錄號001，案卷號0577。這些舉措在全國各地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一些省為了把“除四害”運動推向高潮，全省各個地區(qū)掀起相互挑戰(zhàn)的友誼比賽，各地通過互相競賽，不斷克服保守思想，組織人員定期進行檢查，檢查之后進行評比，評比之后進行獎勵教育。黨通過典型動員、榜樣教育的舉措，讓群眾廣泛選擇，積極動員，樹立好的典型，增進群眾的認知行為。

(四)策略動員，方式靈活除“四害”

列寧指出：“馬克思在從事理論寫作的同時，畢生都十分注意無產階級階級斗爭的策略問題?！盵注]列寧：《卡爾·馬克思》(1914年11月)，《列寧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43頁。毛澤東指出：“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注]毛澤東：《關于情況的通報》(1948年3月20日)，《毛澤東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98頁。周恩來也曾說：“要善于估計情況，運用策略，創(chuàng)造各種各樣的工作方法?！盵注]周恩來：《建設堅強的戰(zhàn)斗的西南黨組織》(1942年1月)，《周恩來選集》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110頁。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建設時期通過各種策略動員群眾進行革命、建設和生產運動?！俺暮Α边\動更是運用靈活多變、樣式新穎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發(fā)明了各種各樣的除“四害”戰(zhàn)斗工具?！八拇ń蚩h野生植物研究所，已經初步試驗鑒定出能夠殺蛆的三十一種野生植物，有一種‘齊頭蒿’在五小時內就可以把蛆全部殺死”。[注]《群眾的智慧取之不盡，四川等十二省群眾創(chuàng)造除四害土辦法、土工具六百多種》，《人民日報》1958年8月19日，第6版?！吧轿魇》诔强h柴寺村全區(qū)購置蠅拍158個，DDT重百瓶，六六六75斤，小噴露器79個。大量的消滅蠅蚊跳蚤，群眾反映說咱村的蠅蚊成了稀物”。[注]臨汾市檔案館藏：《臨汾專署、衛(wèi)生科關于中醫(yī)進修、愛國衛(wèi)生、婦幼保健等工作的總結報告、指示、計劃、通知和衛(wèi)生事業(yè)架構干部統(tǒng)計表》，檔案號：34-1-2-1-9?！吧虾Ｊ袦缛敢越紖^(qū)、近郊區(qū)及市區(qū)的公園、苗圃、空地等多雀地帶為重點。市區(qū)以轟趕掏窩捕打為主，郊區(qū)大多設火槍區(qū)和毒餌區(qū)。實行轟趕、槍打和毒殺三者相結合的方法”。[注]上海市檔案館藏：《上海市人委、衛(wèi)生局、除四害辦公室等關于除四害工作的計劃、總結、規(guī)劃、決定及通知》，檔案號：B3-1-16?！拔髂蠀^(qū)公私企業(yè)廠礦的衛(wèi)生防疫工作宣傳很有重點，除說明衛(wèi)生生防疫工作對于保護勞動、增產節(jié)約及粉碎美帝國主義使用細菌武器的意義外，并宣傳防疫常識及生產過程中的衛(wèi)生常識”。[注]成都市檔案館藏：《為發(fā)布一九五二年夏秋季私營廠礦愛國衛(wèi)生防疫要點指示》，全宗號095，目錄號001，案卷號0142?！敖魇⊥ㄟ^‘三耕’治螟、隨割隨耕、早播早插、推行‘三變’、消減雜草、保護蛙類等舉措消除螟災，提高糧食產量”。[注]《我們一定能夠消減螟災——楊惟一代表的發(fā)言》，《解放日報》1956年6月30日，第6版。在黨的組織動員下，在廣大人民無窮智慧的創(chuàng)造中，全國各地群眾采取靈活多變的方式除四害，如采用封裝的手段，對所有下水道、糞池、麻雀窩、老鼠洞等全部密封，徹底清理垃圾堆，對所有不合格的廁所、牲畜圈、廚房、糞坑進行大規(guī)模的拆除和整改。河北人民更是創(chuàng)造了“照妖鏡”“吊桶”“磚貓”“矛箭”等對付麻雀和老鼠的工具。[注]曾雪蘭：《“除四害、講衛(wèi)生”運動中的基層社會動員——以河北蠡縣為中心的考察》，《河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7年第4期，第90頁。上海同北京等城市一樣，“把除四害、講衛(wèi)生和積肥料相結合，提倡邊積、邊運和田頭積肥的措施”。[注]上海市檔案館藏：《農墾部關于立即開展夏季群眾突擊積肥運動的指示》，檔案號：A72-2-129-76。青少年除了最基本的彈弓射擊，上房、上樹捕打麻雀，捕殺幼崽外，還在晚間突襲麻雀巢穴，用手電筒強光照射，在其受驚動彈不得時一舉殲滅。

全國各地在黨的堅強領導下，在人民群眾的參與和支持中，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到20世紀60年代中葉，聲勢浩大的“除四害”運動基本結束，一場全民動員實踐暫且告一段落，回顧近十年的“除四害”運動，黨的社會動員能力、群眾組織能力是任何政黨無法比擬的。正如毛澤東在《論聯(lián)合政府》所述：“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chuàng)造世界歷史的動力?！盵注]毛澤東：《論聯(lián)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毛澤東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31頁。

三、“除四害”社會動員的成效

在黨的直接帶領下，各省、市、自治區(qū)政府和有關部門齊心協(xié)力，把“除四害”動員的觸角伸向大街小巷、千家萬戶，它以群眾運動的組織形式推動“除四害”運動的開展。不可否認的是，由于過分強調“除四害”的作用，在實踐中沒有能很好地把運動和生產相結合，在政策的執(zhí)行中走過一段彎路。 但從總體來看，“除四害”運動基本符合黨和國家社會動員的初心和要求，在改善人居環(huán)境、防疫疾病蔓延、提升健康水平等方面卓有成效。

改變衛(wèi)生習慣和人居環(huán)境。全國各級黨組織認真貫徹執(zhí)行黨中央關于“除四害、講衛(wèi)生”的號召，轟轟烈烈的“除四害、講衛(wèi)生”愛國衛(wèi)生運動取得豐碩成果，許多城市、鄉(xiāng)村出現(xiàn)“四無”局面。人民群眾養(yǎng)成了視“四害”為天敵、隨見隨滅和愛清潔、愛環(huán)境、講衛(wèi)生的良好風尚，四害無處存身，城市面貌煥然一新。在成都市1952年工廠衛(wèi)生工作統(tǒng)計中，“共改善廁所112個，堵塞鼠洞1666次，捕鼠4333只，改善公共廁所117個，鏟除雜草146488公斤，運送垃圾1261144公斤，滅蠅2722343只”。[注]成都市檔案館藏：《成都市愛國衛(wèi)生委員會工廠分會工作總結》，全宗號127，目錄號002，案卷號1236。河北蠡縣出現(xiàn)了衛(wèi)生而整潔的新景象，村莊出現(xiàn)“處處新，片片白，戶戶整齊干凈，人人干干凈凈的景象”。[注]《兩年奮戰(zhàn)蠡縣實現(xiàn)四無，七天突擊重慶除掉四害》，《人民日報》1958年2月27日，第1版。山西省普通群眾“不干不凈吃了沒病”的愚昧落后的陋習，逐步為新的“講衛(wèi)生就是文明”的生活方式所代替。[注]山西省檔案館藏：《省愛衛(wèi)會關于開展愛國衛(wèi)生運動的通知、指示、總結、報告》，檔案號：C89-16-1?！吧虾Ｊ行靺R區(qū)提出了糞缸四不靠的口號(不靠房屋、水井、河旁、道路)，拆除糞缸582只，掩埋加蓋1051只，挖蛹10斤”。[注]上海市檔案館藏：《上海市愛國衛(wèi)生運動突擊月工作總結》，檔案號：B242-1-535。全國像成都、上海這樣的城市不勝枚舉，很多不講衛(wèi)生、不洗澡、不刷牙的居民開始注意個人衛(wèi)生，家里家外都做到清潔干凈。實踐充分證明，中國共產黨領導動員的“除四害”運動確實起了“美化環(huán)境、移風易俗、改造國家”的作用。

降低疾病發(fā)生和提高生產效率。在“除四害、講衛(wèi)生”運動部署和開展的過程中，全國各地也同時展開以消滅瘧疾為重點的疾病普查、檢驗和醫(yī)治工作。貴州省“1959年上半年與去年同期相比，瘧疾降低了87.77%；痢疾下降32.65%”。[注]《既治標又治本，除四害滅五病，貴州上半年衛(wèi)生工作取得輝煌成就》，《人民日報》1959年8月13日，第6版?！吧轿魇∑毡榘l(fā)展托保組織，基本上做到縣縣、社社托兒化；婦幼勞動保護經?；惶岢珛D女聽衛(wèi)生課，到澡塘洗澡，經孕期掛簽，對婦女勞動保護加強”。[注]山西省檔案館藏：《一九五八年除四害、講衛(wèi)生展覽會計劃、說明詞、總結卷》，檔案號：C89-16-17。成都市1959年“猩紅熱降低了67.2%，傷寒降低了46.9%，瘧疾降低了3.7%，這對保護人民身體健康，促進工農業(yè)和社會主義各項事業(yè)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注]成都市檔案館藏：《今冬明春除七害、講衛(wèi)生、消滅疾病工作安排意見(草案)》，全宗號127，目錄號002，案卷號0657。在岐樂社，已經基本消滅了蒼蠅、蚊子、麻雀。過去這里年年流行的瘧疾、痢疾已經絕跡了。[注]《岐樂社瘧疾痢疾已經絕跡，除四害講衛(wèi)生五年堅持不懈》，《人民日報》1958年1月19日，第2版。山西省衛(wèi)生保健組織的設立和完善，各種傳染病發(fā)病率普遍降低，“病死率也由1950年的10.85%降低為1957年的1.31%，嬰兒成活率由1949年的42%提高為1957年的96.5%”。[注]《全省農村衛(wèi)生保健工作會議結束，交流經驗、實地參觀學習，因地制宜推廣》，《山西日報》1957年11月12日，第1版。在蓮花社也出現(xiàn)新氣象，過去一向流行的瘧疾逐漸得到控制，過去經常影響勞動出勤率的痢疾、傷寒、腸炎等疾病得到有效防止，給生產帶來顯著變化，全社糧食畝產量直線提升，大大提升群眾的干勁。在普通的農民家中，第一次出現(xiàn)痰盂、蠅拍和“666”藥粉等防治衛(wèi)生用品，箱柜普遍墊高，柜下灑下白石灰等舉措。通過除四害的運動，城鄉(xiāng)各處普遍出現(xiàn)“田增產、人增壽”的繁榮景象。雖然我國衛(wèi)生事業(yè)在保護人民健康和防止疾病方面取得顯著的成績，衛(wèi)生事業(yè)機構有很大發(fā)展，但由于衛(wèi)生事業(yè)機構發(fā)展過快，國家和公社包得過多，超過了國民經濟的負擔能力，既增加了經濟上的困難，也影響了衛(wèi)生工作的提高。[注]成都市檔案館藏：《轉發(fā)省人委關于轉發(fā)“國務院批轉衛(wèi)生部關于全國衛(wèi)生事業(yè)機構調整精簡的意見”的通知》，全宗號095，目錄號002，案卷號0071。

加強群眾認知和政治認同。新中國初期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是一場抵御疾病蔓延、增強精神體魄、加強政治認同的全國性社會總動員。在“除四害”社會動員中，黨采取形式多樣的宣傳動員方法，利用報刊、街頭放電影、寫大字報、制作漫畫、推送廣播、參觀展覽等形式，做到戶戶知曉，使民眾生活與國家之間增進了聯(lián)系。通過社會動員，廣大民眾心理上對新政權增強了政治認同，提升了中國共產黨的執(zhí)政能力。同時，人民群眾參加“除四害”運動的積極性也大大提高，全國民眾深切感受到中國共產黨是為人民謀幸福的。上海市居民把春聯(lián)寫為：“散布細菌傳開肺病隨地吐痰真危險，浪費糧食招引蒼蠅里弄養(yǎng)雞不衛(wèi)生?！盵注]中央愛國衛(wèi)生運動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衛(wèi)生部合編：《愛國衛(wèi)生運動經驗匯編》，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1958 年，第21頁。有些群眾說：“不信觀世音，不念彌陀經，這些東西盡騙人，永遠跟著共產黨，千百萬人一條心！”“解放思想大膽干，搬下香爐做花壇，公約貼在神龕內。講衛(wèi)生、保健康，衷心感謝共產黨。”[注]臨汾市檔案館藏：《高舉衛(wèi)生保健紅旗前進》，檔案號：R2-0017。此外，“除四害”運動也讓群眾樹立了“人定勝天”的理想信念。中國共產黨通過大規(guī)模的社會動員，增強了群眾對中國共產黨的政治認同，堅定了群眾戰(zhàn)勝自然災害的信心和意志。

增進干群關系和提升組織能力。毛澤東在《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勢》指出：“黨群關系好比魚水關系。如果黨群關系搞不好，社會主義制度就不可能建成?！盵注]毛澤東：《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勢》(1957年7月)，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6冊，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年，第547頁。中共中央、國務院號召各級黨組織的第一書記親自掛帥、層層動員，在這樣的組織動員下，各省、市、自治區(qū)黨委親自與群眾一道參與“除四害”運動?！昂贾萑袕氖形?、市人委到各區(qū)黨、政部門，各基層單位、街道居民區(qū)，都由黨委書記掛帥”。[注]《大張旗鼓，大造聲勢，大除四害，上海、天津、濟南、杭州愛國衛(wèi)生運動規(guī)模浩大》，《人民日報》1960年3月28日，第4版?！俺啥际袕V泛深入的宣傳，貫徹了一面宣傳，一面組織，一面動手的方針，號召機關帶頭，干部帶頭”。[注]成都市檔案館藏：《成都市愛國衛(wèi)生運動工作報告》，全宗號127，目錄號002，案卷號1236。上海市市公安局系統(tǒng)“除四害”運動開展得好，也是由于局長和分局長親自領導。[注]上海市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編：《上海市文史資料選輯》第84輯，上海：上海市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編印出版社，1997 年，第200頁。干部的直接領導和參與深刻影響群眾，干部在“除四害”運動中不辭辛苦、忘我奉獻的精神，贏得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愛戴。廣大群眾斗志昂揚，與干部打成一片，在“除四害”過程中不分你我，為著共同目標戰(zhàn)斗，干部與群眾在“除四害、講衛(wèi)生”運動中建立良好的關系，進一步促進了黨和國家工作的開展。

結 論

誠如前述，“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是深入了解和研究中國共產黨如何進行社會革命和建設的重要形式。通過科學有效的頂層設計，自上而下的政治宣傳，靈活多樣的組織策略，模范榜樣的典型示范， “除四害”運動為消滅“四害”等病原體，消除疾病蔓延、提高群眾健康水平、改善人居環(huán)境發(fā)揮了積極作用。廣大群眾真正感受到自己成為新社會的主人，對中國共產黨的信任感不斷加深。從“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實踐來看，運動基本遵循黨中央的指示要求，基本符合國家意志，整體上增強了人民體質，保護了勞動力，降低傳染病的發(fā)病率，提高了勞動效率。但不可否認，新中國初期“除四害”運動的社會動員，明顯存在諸多問題。全國各地比速度、比戰(zhàn)績，忽視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不斷壓縮“除四害”時間，“除四害”數(shù)字申報亦存在嚴重虛報、謊報現(xiàn)象，全國虛增許多“四無省”“四無村”“四無街”，對運動的躍進式發(fā)展也存留濃厚的時代烙印。

以“除四害”為中心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是新中國初期我國衛(wèi)生工作的創(chuàng)舉，是中國共產黨將群眾路線運用于衛(wèi)生防疫工作的重大舉措，走出了一條以群眾運動方式開展衛(wèi)生運動這一具有中國特色的衛(wèi)生工作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站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歷史交匯口，需要我們汲取新中國初期“除四害”運動社會動員工作的歷史智慧并總結其經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