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 峰, 喻 莉, 張遠超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yī)學院附屬武漢中心醫(yī)院重癥醫(yī)學科, 湖北 武漢430014)
膿毒癥為宿主對感染的反應失調而導致危及生命的器官功能不全[1], 其本質為一系列炎性、 免疫細胞及其衍生的多種炎癥介質、 細胞因子、 氧自由基參與的病理生理過程[2]。 課題組將參附注射液用于膿毒癥患者的救治, 進一步探討中西醫(yī)結合治療對膿毒癥患者炎性因子及臨床預后的影響。
1.1 一般資料 取2016 年1 月至2017 年6 月于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yī)學院附屬武漢中心醫(yī)院重癥醫(yī)學科收治的膿毒癥患者68 例, 采用前瞻性隨機對照臨床研究方法, 將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 每組34 例。 其中, 觀察組男19 例,女15 例, 年齡(48.2±7.5) 歲, 體質量(71.0±6.4) kg,APACHEⅡ評分(19.3±4.6) 分; 對照組男18 例, 女16例, 年齡 (44.8 ± 8.7) 歲, 體 質 量 (67.3 ± 7.9) kg,APACHEⅡ評分(18.8±5.5) 分, 上述指標比較, 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本研究的治療方案及風險均如實告知患者或委托人, 并簽署治療知情同意書, 報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入選標準及排除標準 全部病例的診斷均符合膿毒癥3.0 標準, 即有感染相關證據(jù), 序貫器官衰竭評分(SOFA) >2 分。 排除標準為年齡<18 歲; 入組不足24 h 死亡者或預期存活時間<48 h 者; 妊娠及哺乳期婦女; 腦死亡者; 伴有心肌梗死或急性冠脈綜合癥者; 存在可影響血Lac 檢測值的因素, 如一氧化碳中毒、 高鐵血紅蛋白血癥、原發(fā)性肝臟或腎臟功能衰竭者; 對參附注射液過敏者; 使用其他中成藥治療者。
1.3 治療方法 2 組患者均按《中國嚴重膿毒癥/膿毒性休克治療指南(2014): 規(guī)范與實踐》 實施治療[3], 通過原發(fā)病灶的處理、 早期廣譜抗生素的使用、 積極液體復蘇、血管活性藥物等措施爭取6 h 內(nèi)盡快達到復蘇目標, 即中心靜脈壓(CVP) 8~12 mmHg (1 mmHg =0.133 kPa), 平均動脈壓(MAP) ≥65 mmHg, 尿量≥0.5 mL/(kg·h),中心靜脈血氧飽和度(ScvO2) ≥70%。 觀察組在集束化治療基礎上予5% 葡萄糖注射液250 mL 加參附注射液(10 mL/支, 雅安三九藥業(yè), 國藥準字Z20043117) 100 mL靜滴, 1 次/d, 連用7 d; 對照組在集束化治療基礎上予5%葡萄糖注射液250 mL 靜滴, 1 次/d, 連用7 d。
1.4 觀察指標 比較2 組治療開始時(T0)、 3 d (T1)的血漿炎性因子 (TNF-α、 IL-6、 IL-8)、 感染相關指標(降鈣素原、 超敏C 反應蛋白) 變化; 記錄2 組治療開始時(T0)、 3 d (T1) 的生命體征(平均動脈壓、 心率、 呼吸頻率)、 血管活性藥物應用用量; 比較2 組患者24 h 乳酸清除率、 ICU 住院時間、 轉出ICU 時APACHEⅡ評分、最終病死率(以入院后3 個月為觀察終點, 統(tǒng)計患者的死亡例數(shù))。
1.5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13.0 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 組間比較用t 檢驗; 計數(shù)資料以百分率表示, 組間比較用χ2檢驗。 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血漿炎性因子、 感染相關指標比較 2 組經(jīng)過3 d 治療后, 血漿炎性因子、 感染相關指標水平均明顯下降, 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觀察組血漿炎性因子、 感染相關指標較對照組下降更明顯(P<0.05)。 見表1。
表1 2 組患者血漿炎性因子、 感染相關指標比較(±s, n=34)
表1 2 組患者血漿炎性因子、 感染相關指標比較(±s, n=34)
注:與對照組比較,aP<0.05;與同組治療前(T0)比較,bP<0.05
組別TNF-α/(ng·L-1)CRP/(mg·L-1)T0 T1 T0 T1 T0 T1 T0 T1 T0 T1 IL-6/(ng·L-1)IL-8/(ng·L-1)PCT/(ng·mL-1)觀察組 55.1±28.3 25.8±11.2ab 95.8±72.2 20.3±13.1ab 87.8±46.5 16.2±8.5ab 5.67±2.24 0.85±0.96ab 124.7±43.2 79.5±33.2ab對照組 54.2±27.1 35.2±21.2b 95.3±73.9 45.8±32.3b 87.7±47.6 25.4±13.6b 5.56±2.32 1.52±0.85b 110.3±34.7 93.8±36.4b
2.2 生命體征、 血管活性藥物用量比較 經(jīng)過3 d 治療后, 2 組患者的生命體征趨于穩(wěn)定, 血管活性藥物用量減少(P<0.05); 觀察組生命體征、 血管活性藥物用量較對照組下降更明顯(P<0.05)。 見表2。
表2 2 組患者臨床監(jiān)測指標比較(±s, n=34, 1 mmHg=0.133 kPa)
表2 2 組患者臨床監(jiān)測指標比較(±s, n=34, 1 mmHg=0.133 kPa)
注:與對照組比較,aP<0.05;與同組治療前(T0)比較,bP<0.05
組別血管活性藥物用量/[μg·(kg·min)-1]T0 T1 T0 T1 T0 T1 T0 T1 MAP/mmHg HR/(次·min-1)RR/(次·min-1)觀察組 60.6±10.4 78.6±14.4ab 119.1±15.6 85.8±15.7ab 27.6±3.6 15.2±4.2ab 13.8±4.6 9.1±4.2ab對照組 62.8±11.8 71.2±10.2b 116.8±13.3 94.7±13.0b 25.8±4.9 17.9±5.6b 15.4±5.2 12.0±4.4b
2.3 臨床療效比較 觀察組24 h 乳酸清除率、 ICU 住院時間、 出科時APACHEⅡ評分均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P<0.05);2 組死亡率比較無明顯差異(P>0.05)。 見表3。
表3 2 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s, n=34)
表3 2 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s, n=34)
組別 24 h 乳酸清除率/%ICU 住院時間/d APACHEⅡ評分 病死率/%觀察組 0.66±0.21 10.6±5.2 10.2±4.1 23.5對照組 0.56±0.17 14.6±7.7 13.8±5.4 32.3 t 值(χ2)2.158 1 2.750 1 3.096 0 0.657 4 P 值 0.034 6 0.007 7 0.002 9 0.417 5
近年來關于膿毒癥的研究取得了長足進步, 臨床醫(yī)務人員在病因治療的基礎上, 嚴格按照膿毒癥治療指南實施早期復蘇、 抗生素治療、 液體治療、 評估和控制感染灶、糖皮質激素的應用、 血糖控制、 腎臟替代治療等措施[4],但患者死亡率仍未有顯著下降[5]。 祖國醫(yī)學認為, 膿毒癥發(fā)病的關鍵在于正氣不足、 毒邪內(nèi)蘊、 脈絡瘀阻、 氣陰兩虛, 陰竭陽脫是病機之本[6]。 課題組將中西醫(yī)有機地結合起來, 參附注射液貫穿于膿毒癥治療的始終, 取得更佳的治療效果, 組方來源于參附湯, 由紅參、 黑附子提取物組成, 其主要活性成分為人參皂苷及烏頭類生物堿, 中醫(yī)認為紅參、 附子匡扶正氣, 暢達陽氣, 推動氣血在經(jīng)絡中流暢運行, 及時恢復陰陽平衡[7]。
膿毒癥的本質是循環(huán)、 細胞和代謝異常, 以及過度、失控的全身炎癥反應。 TNF-α 是炎癥初期主要的促炎介質之一, 是觸發(fā)炎癥“瀑布效應” 的主要促炎細胞因子, 可促進白細胞介素 (IL-1、 IL-6、 IL-8)、 血小板活化因子(PAF) 等釋放[8]。 傳統(tǒng)中醫(yī)藥具有多途徑、 多靶點、 多環(huán)節(jié)的治療調節(jié)作用, 而參附注射液中人參皂苷可清除自由基, 減輕細胞膜脂質過氧化的程度, 下調膿毒癥患者體內(nèi)炎性因子的過量表達, 幫助機體迅速達到免疫穩(wěn)態(tài), 阻斷了整個病理過程中過度炎癥反應對機體的損害[9]。
同時, 參附注射液內(nèi)的人參皂苷、 烏頭類生物堿對α、β 受體均有興奮作用, 能顯著增強心肌收縮力, 增加心排血量[10]; 促進前列腺素合成及釋放, 擴張外周血管, 改善微循環(huán)和末梢循環(huán)[11]; 降低血液黏稠度和紅細胞聚集率來改善組織灌注, 增加乳酸清除率[12]。 本研究結果顯示, 在常規(guī)治療基礎上聯(lián)合應用參附注射液時, 能有效升高膿毒癥患者血壓, 減少血管活性藥用量, 并可改善疾病預后,縮短住院時間。
綜上所述, 在現(xiàn)代醫(yī)學監(jiān)護及治療的前提下, 參附注射液能調節(jié)促炎性因子水平, 減輕膿毒癥全身性炎癥反應,改善組織灌注改善預后, 為相關中西醫(yī)結合治療提供了新思路[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