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婷
摘要:菊花是一種美麗的花卉,有著十分獨特的造型,在國內常常被稱作花中君子,歷朝歷代的詩詞歌賦都將其描述成高雅不凡、出塵不染的品性,是眾多傳統藝術中類物寓人的象征,自古名士真風流,筆墨之間訴盡溢美之詞。作為傳統名花,菊花有著悠久的栽培歷史,那一朵朵搖曳的花瓣、各種變化不同的色彩,清雅的香氣,在供人們觀賞的同時,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各地的風土人情,誕生出了種種搖曳生姿的故事。菊花在秋天綻放,是百花之后的色彩,是獨迎寒霜的勇氣,正是基于這一點,文人揮毫潑墨,有東籬南山的感嘆,自然誕生的菊花一直都廣受世人的喜愛,所以自少不了有人將其融文藝創(chuàng)作聯系起來,傳統紫砂壺一度由當時的文人主導,將菊的形韻引入紫砂壺中,自成一段佳話,以菊為題的紫砂壺,由此便在一代又一代的紫砂人手中綻放開來。
關鍵詞:紫砂陶;造型設計;菊花;筋紋器
中圖分類號:J5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33-0022-01
塑造一樣事物,就首先需要掌握其外形特點,除此之外,不同的事物有著不同的內蘊與氣質,尤其是將花卉引入藝術創(chuàng)作,其不僅僅要思考在創(chuàng)作中的描述與自然生長是否會產生矛盾,還要從氣質內涵的角度來合理的演繹,所以在設計最初需要從整體進行考量,這在當下已經成為了新的紫砂造型設計的主流觀點。菊花的形態(tài)氣質,向來屬于一種安靜恬淡的感覺,雖然落于俗世,但卻挺立出塵,不染污穢,不過其不似梅花那般冷傲,也沒有牡丹那樣的雍容華貴,而是一種貼近世人的清潔,處處與人的生活相伴。用菊花作為主題來創(chuàng)作紫砂壺,首先就要體會那種高潔卻不孤高的內在情懷,其次就是對菊花形體特點的理解,菊花的花瓣可以看做是獨立而有序的整體,所以常見于筋紋器壺形的創(chuàng)作中,但同時這樣的造型,也可以在花貨塑造中作為裝飾形體出現,作品“菊花壺”正是如此創(chuàng)作而成的。
在過去菊花題材的紫砂壺中,最為常見的就是以筋紋器的形式用整個壺身造型來表現菊花的形狀特點,但這樣做有一個很顯著的缺點,那就是紫砂茶壺的結構天然的帶有壺流、壺把和壺鈕,這三者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對稱均勻的融入到整朵菊花之中的,所以筋紋器在塑造菊花題材的紫砂壺的時候,更多的是用一種夸張,以及炫技的手法,用抽象寫意的形式來表現菊花的特點。而用菊花的造型來裝飾茶壺,則菊花的形態(tài)處于壺身附屬的位置,并不需要通過整個壺體來構建,所以可供選擇的余地更多,對于線條和塊面的組合可以更加輕松,而作品“菊花壺”就是這樣一把希望能給人帶來輕松心情的紫砂壺作。
這把壺倘若去掉壺蓋,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是一件傳統的紫砂光素器作品,短流圈把,圓潤鼓腹,古樸潤玉一般的壺面,體現了傳統紫砂壺器的所有特點,搭配上一枚具有圓潤氣質的壺蓋,一粒圓珠壺鈕,那么這就是一把傳統的掇只壺,但毫無疑問,這是一件花貨創(chuàng)作,菊花稚嫩的花瓣以鋪陳的方式,以壺蓋中心的壺鈕作為原點綻放,蓋唇不夠圓潤,顯得敦實平整,圓形壓蓋使的壺口子母線內斂,蓋面最顯眼的塑造,源于中間的壺鈕,其造型似花蕾,似蝶舞,婉轉纏綿,卻又敦實簡單,搭配壺面的貼塑菊瓣裝飾,從上往下猶如看到了一朵豐菊的蕾芯,最頂端氣孔留中,貫穿始終。簡簡單單的裝飾,干凈整潔的形體塑造,同傳統素面素心,古樸雅致的古典紫砂氣質相若相輔,但在設計感上又有所不同。
從設計的角度思考,這件作品從壺鈕開始,線條延伸到壺蓋,連貫通順,這并非自然仿生的連貫,而是基于一種形體設計的連貫,隨后自己壺蓋與壺口作為分水嶺,其花瓣的簡潔樸素,對于維持作品的完整性有著更實際的作用,裝飾并非不可以更逼真、生動,但倘若與茶壺整體的氣質相違背,那則就是失敗的設計,在這件作品上,既要有新味,又不可跨越天然的氣質分界,需要在舍與得中仔細權衡,有的時候塑造的更多得到的效果卻未必更好。
選擇一種造型,創(chuàng)造合理的裝飾,是一個權衡思考的過程,其中的順序耐人尋味,有的時候,紫砂壺的形體具有內斂的品格,它決定了裝飾的界限。但這并非絕對,當技藝與創(chuàng)意突破了那道界限,原本的規(guī)矩就成為了束縛,由裝飾繼而衍變形體,在紫砂壺的創(chuàng)作中亦屢見不鮮,總而言之,裝飾與造型并非一成不變,唯有在藝術修養(yǎng)、文化情操以及制作技藝之間達到平衡,才可能創(chuàng)造對自身而言成功表達的壺藝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