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岳
我上大學的時候開始讀金庸先生的《書劍恩仇錄》,后來對于他的武俠小說的熱愛一發(fā)不可收,尤愛先生武俠故事的格局架構與歷史博識,武俠里的情愛故事放在戰(zhàn)爭的背景里,也尤其符合我們男生的胃口,英雄救美的理想大半被金先生的小說樣式凝固。
讀研究生的時候,寫的論文與做的研究已經(jīng)深度關心改革開放中的事件人物,王光英先生創(chuàng)辦的光大集團算是那個時代的潮流企業(yè),后來有機會參加一些有他老先生作為工商聯(lián)領導或者人大領導出席的場合,對于他的言簡意賅、以生動的故事和話語觸及本質的魅力,印象深刻。
后來因為常去CCTV參與籌劃節(jié)目的緣故,認識哈文和關注李詠,他大概是在CCTV這個平臺上娛樂風格演繹到最頂峰的人了吧。在楊暉籌劃、李詠主持的《愛拼才會贏》這個創(chuàng)業(yè)節(jié)目里,我作為評委之一一起參與節(jié)目錄制,也是對于他的臨場反應能力推崇備至。
而這些人們居然就在這一段時間內(nèi)先后去了,引動的哀痛不止有我。
為何有的人的離去能讓我們?nèi)绱藙忧??如果你是我們至親的父母尊長,或者兄弟姐妹,知己閨蜜,同學戰(zhàn)友,他們離開就讓我們?nèi)缤钊チ俗约旱囊徊糠?,其痛烈、其情哀,適應的階段好長。如果是我們有點認識或者小有交往的人不在了,我們至少會覺得應該對他們的家屬或者朋友表示哀悼的姿態(tài),說些保重節(jié)哀的話語。而如果是我們完全不相識的人,則我們雖做些評論或者觀看,但不容易有切身的個人反應,有的人甚至還對那些因事故或自盡而引發(fā)的生死作壁上觀。
金庸、王光英、李詠,他們是一定范圍的公眾人物,按照社會心理學原理,人們的人格魅力來源自相似性、相關性、第一印象與標桿效應——是我們的校友、老鄉(xiāng)、業(yè)界同仁、同一愛好等等,這是相似性;我們從他們身上得到啟發(fā)、得到歡樂、得到鼓勵、得到幫助,這是相關性;我們的印象里留下了他們的風度、氣質、形象、個性和某些獨特的故事;還有他們做了我們也期待做、正在做、還沒有做到,或者努力去追求的目標,他們就成了我們的標桿甚至偶像。當這些效應的一點或者數(shù)點存在的時候,他們的離去就會形成對我們的震動。
我也注意到有些人會對于逝者的某些做法有些評論甚至非議,但往往為大家不欣賞。這里面有我們常說的逝者為大的傳統(tǒng),也是因為對于逝者我們希望更多留下他們曾經(jīng)烙印于我們的美好,而輕忽他們的瑕疵,甚至本來有點對立情緒的人也對亡者更加寬容。這是對于活著的人往往過于偏執(zhí)的提醒,也是因為逝去的人再不能在場為自己辯護。人后說事,既沒有必要也沒有道德的可取性;再者,我們在人活著的時候做評,是期望他們能聞過思改,既然往者已不可追,在他們的背后說三道四又有何益呢?
我們懷念這些在我們生命中帶來光亮的先生,感恩此生的際遇,祈禱他們的安息,也愿更多的光亮與我們生者同在,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