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
一條大路吸引令你頭暈的最初的方向
那是你的起點。云朵包位你的頭
準備給你一個工作
那是你的起點
那是你的起點
當監(jiān)獄把它的性格塞進一座城市
磚石在街心把你摟緊
每年的大雪是你的舊上衣
天空,卻總是一所藍色的大學(xué)
天空,那樣慘勾的天空
剛剛被擰過臉的天空
同意你笑,你的胡子
在聰明地吃飯
當你追趕穿越時間的大樹
金色的過水的耗子,把你夢見:
你是強大的風暴中一粒拳曲的蠶豆
你是一把椅子,屬于大海
要你在人類的海邊,從頭讀書
尋找自己,在認識自己的旅程中
北方的大雪,就是你的道路
肩膀上的肉,就是你的糧食
頭也不回的旅行者啊
你所蔑視的一切,都是不會消逝的
“我覺得《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只講了一個故事:少年人的幻滅?!毙聊起電影時,我正在走神??Х瑞^隔壁座位上,一個員工跟老板猛烈吐槽,關(guān)于人,關(guān)于資源,公平不公平,開心不開心之類的。
我回想起電影,是的,那是三個將世界理想化的少年。沒等我回憶完情節(jié),小A打破了沉默:“其實這些事情我都做得蠻好,收益也很可觀,但我不愿意繼續(xù)了?!?/p>
我沒想問為什么。畢業(yè)兩年,我們知道對方大部分事情。早些時候,他愿意聊很多細節(jié),最新奇的技術(shù),最細微的體驗,以及控訴種種不合理。少年心事當拿云。后來我們很少聊這些,甚至也不聊電影了。他有陣子很少講話,有一天突然說:“小時候看《明朝那些事兒》,滿紙良知道德理想,現(xiàn)在再看,處處都是妥協(xié)?!?/p>
“我這應(yīng)該是長大了吧?!闭f這句話之前,他講了一些毫無新意的真實的職場故事。隔壁座位的人早就走了。我終于想起那三個少年的結(jié)局:被暗算,自毀,永恒地愧疚。他們都沒打贏這個世界。
“今天五四青年節(jié)。我請你吃火鍋吧。最近很喜歡舌頭的一首歌,詞特別好,你聽聽?!?/p>
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有些東西永遠也不會失去,這樣說可以獲得你的原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