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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愛暌違

2018-11-26 10:55煙柳
飛言情B 2018年9期

煙柳

簡介:他們本是因為利益而聯(lián)姻的未婚夫妻,因為他的浪蕩而坎坷重重。簡黛喜歡黎克寒,所以憑著一腔孤勇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婚約,縱使黎克寒背叛她、欺騙她,她也轉(zhuǎn)頭就原諒了他。可是為什么,峰回路轉(zhuǎn)之后,他還是拿出了一張機票,告訴她,他要離開了?

1.

黑夜里,一輛炫目的跑車帶著嚴整的車隊氣勢磅礴地停在J家酒店的門口,簡黛從跑車里下來,邁著修長瑩白的腿,帶著人高調(diào)地進了大堂。

大堂經(jīng)理首先是看見車隊,心一慌,再是見著簡黛,腿一軟,覺得自己的職業(yè)生涯搞不好就得交代在這里了。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翼翼道。

“黎克寒呢?在哪個房間?”

“3607?!?/p>

簡黛拿了房卡,踩著高跟鞋進了電梯,來到3607門前的時候,眼中寒光漸漸凝聚。

她刷卡,開門,見著的是意料之中的旖旎畫面。

黎克寒穿著浴袍躺在床上,手上摟著個美艷的女人,見著簡黛如寒冰般的目光,也不慌,英氣的眉一挑,手伸到床頭柜,把房間里的燈打開了,才淡淡地開口。

“簡小姐這是來給我擺龍門陣了?”

簡黛輕哼一聲,手一揮,后面跟著的人就闖進來把床上的女人拖走了。那女人大抵還希望黎克寒是個深情的人物,不斷地朝黎克寒叫喊著,可黎克寒只深深地朝那女人勾了勾唇,調(diào)笑了一句,說:“寶貝兒放心,簡大小姐是個周全人,不會對美女下狠手的?!?/p>

簡黛冷笑,眼中更加冰寒,她讓其他人都撤走后,自己往前一步進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簡黛看著房中一片凌亂,覺得就算有床中間那個人英俊臉龐的點綴,這里的空氣也都污濁了,堵得她心口發(fā)慌。

黎克寒看著她那一副如臨深淵的表情,首先笑開了。

“怎么著?簡大小姐是覺得我的地界臟了您的腳?”

簡黛覺得自己這一口氣快忍不下去了,冷聲道:“黎克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開房,發(fā)短信,等你,這都是一個未婚夫該做的事啊。”黎克寒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機,極具風情的眉眼一抬,目光在簡黛的腰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如蛇般盯在了她妝容精致的面龐上。

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簡黛的面前,伸手順著簡黛的耳郭繞了一圈,停在她的后頸上,見簡黛冷著臉沒理他,還得寸進尺地俯身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接了之前的話,說:“只不過出了點兒小意外。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講義氣,朋友臨時來電話,說今晚上沒地兒睡,你說我能不收留她一晚嗎?”

簡黛冷冷地看著他胡扯,幾乎要氣笑了:“就算我們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你也不必明目張膽地在我家的酒店開房,打我的臉吧?”

黎克寒輕笑一聲,那雙桃花眼也笑了起來,伸手就要挑簡黛的下巴:“怎么就說不清呢?我真的是來等你的……”

簡黛一把拍掉他的手,對黎克寒怒目而視,冷聲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兒。今天是我?guī)Я巳藖?,你要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鬼混,被其他人拍到,可就不好收場了,我不想和你演出軌被原諒、和好如初的戲碼?!?/p>

黎克寒的手僵了一瞬,從簡黛身上放下來,插到兜里,裝作不在意地說:“嗯,行吧?!?/p>

簡黛的眼神震動了一下。她是很了解黎克寒的,心情好的時候,他就喜歡瞎扯淡,一旦什么時候突然正經(jīng)了,好好答應(yīng)了,就說明他是生氣或者情緒低落了。

簡黛咬牙,明明今天應(yīng)該生氣的是她,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她掉頭就走,沒再多給黎克寒一個眼神。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當一切重新歸于靜寂的時候,黎克寒臉上輕佻的笑意就漸漸地收盡了。他轉(zhuǎn)身打開桌上的一個盒子,眼神溫柔了下來。

那里面是簡黛最喜歡的厄瓜多爾玫瑰,一共九朵,代表一世長久。

2.

黎克寒的父親黎潘生氣了,勒令黎克寒和那個女人斷了聯(lián)系,并押著他親自上簡家道歉。

黎家的企業(yè)是這個行業(yè)的下游企業(yè),這個行業(yè)的生產(chǎn)原材料極為稀有,下游的企業(yè),吃飯全指著上游的供貨企業(yè),比如由簡黛的父親簡暉控股的映暉科技。

黎家前段時間的上游企業(yè)出了點兒問題,黎家的企業(yè)就斷了糧,愁眉不展之際,黎潘出馬,和簡暉達成了合作。只是黎家經(jīng)此問題,股價一跌再跌,為了挽回股價,黎家必須放出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重新獲取股民的信任。

當然了,最振奮人心的消息是黎克寒與簡黛訂婚,兩家親密無間的合作就此達成了。

黎潘當真是小心翼翼,當著簡暉的面將黎克寒訓了又訓,簡暉倒是攔著,笑著說:“小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黎克寒這才從黎潘的魔音中解脫出來,被趕著去了二樓簡黛的房間。

簡黛的房間朝南,有很大的陽臺和落地窗,陽光經(jīng)過淡色窗簾的過濾,滲進來柔和的光線,照在簡黛的臉上。

她的臉很美,不是作為簡家大小姐那種盛氣凌人的美,她的眉峰和眼形都是溫婉的樣子,卻被妝容勾勒出一種凌厲的感覺來,好像是故意在撐場子一樣。

簡黛見黎克寒進來了,往沙發(fā)上一指,說:“在那兒坐一個小時,別說話,一個小時后,我會去和他們說,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p>

黎克寒把茶幾上擺著的精致茶杯捏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笑道:“我還是覺得上大學那會兒的你可愛點兒?,F(xiàn)在像個滅絕師太一樣,一點兒也不解風情?!?/p>

簡黛依舊望著窗外,沒有多給黎克寒一個眼神,她使勁兒忍著胸口那團怒火,一字一句開口道:“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么呢?”黎克寒問,“我記得上大學那會兒,你還約過我吃飯吧?你應(yīng)該是喜歡我的。簡大小姐,怎么這時候就這么不情愿了?嗯?外邊有男人了?”

簡黛猛然回頭,惡狠狠地盯著他,道:“閉嘴!”

黎克寒見她是動了真怒,乖乖閉嘴,在沙發(fā)上安靜地坐下。

簡黛就坐在床沿邊上,不說話,也不看他。兩人共處的時候,似乎空氣都變得有故事起來。黎克寒望著簡黛的側(cè)臉,那樣好看的弧度,卻籠上了一抹輕愁,全然沒了千金大小姐的意氣風發(fā)。

他突然覺得心口堵得慌,陽光漸漸從屋子里退出去,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黎克寒起身告辭的時候,簡黛突然開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退去了冰冷,像是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被溫水浸過,變成了柔軟的呢喃。

“黎克寒,你和我訂婚,是完全因為家里,還是……你也有那么一點兒喜歡我?”

黎克寒推門的手一僵,渾身的毛孔突然齊齊造反,從下到上推了一股熱浪,他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冷靜下來,盡量找回自己那浪蕩的聲音,說:“你這么漂亮,我當然喜歡你啊。”

回應(yīng)他的,是簡黛忍無可忍砸出來的茶杯。

3.

簡黛是喜歡黎克寒的,學生時代,大家都喜歡陽光英俊的少年才子,簡黛也不例外。

他們不在同一個學院,卻很早就互相認識了。黎克寒畫得一手好畫,全校知名,校園藝術(shù)展的時候,他就通過院里的老師請了音樂社的簡黛在畫廊里演奏小提琴。

才子佳人,極為登對,簡黛對這個眼角眉梢都是情的黎克寒留了心。知道喜歡黎克寒的女生有很多,她也不怕,大大方方地約黎克寒出來吃飯。黎克寒不是蠢人,很快就察覺到簡黛的心思,笑著問她:“你喜歡我什么?。俊?/p>

“我喜歡你的畫,自由、熱烈、陽光、有生命力。”她毫不猶豫地答,“那幅《鏡子里的城市》,很好,我喜歡?!?/p>

黎克寒故作怒容道:“原來你喜歡的是我的畫,不是我的人?!?/p>

“能畫出這樣的畫的人,肯定是我喜歡的啊?!?/p>

那個時候,黎克寒還是個坦蕩明朗的少年,簡黛也不知道,他從什么時候變得放浪不羈了。黎潘提出聯(lián)姻的時候,簡暉是問過簡黛的。作為父親,簡暉知道女兒的心思,不過他也并不愿意為了商業(yè)利益而葬送簡黛的幸福,他看出了黎克寒的不著調(diào),說:“小黛,你要是不愿意,爸爸就替你回絕了?!?/p>

簡黛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她接受了這場有名無實的聯(lián)姻,忍受著黎克寒沒完沒了的花天酒地。在某個深夜,她把喝得走路不穩(wěn)的黎克寒從酒吧里拖出來,問他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黎克寒睜著迷離的醉眼,說:“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怎么著?失望了?做生意,哪兒能少了應(yīng)酬啊?你以為我能一輩子當個無憂無慮的畫家?簡大小姐,你太天真了?!?/p>

簡黛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天真,那時她得知黎家的困難,主動組了個局,邀請黎克寒來。她裝作不勝酒力,在請求黎克寒送她回家的路上,讓他看見了這樣一條消息:

爸爸:女兒,你以后一定要找個對你好的老公,只要他對你好,爸就把映暉科技給他。

果然不久之后,黎潘就帶著黎克寒上門了。

黎克寒真的為了利益才愿意跟她聯(lián)姻,簡黛本來以為自己應(yīng)當會是激動的,甚至是激憤的,可意外地,她只有完成心愿后的釋然。

黎克寒可能不喜歡她,她的要求也不多,兩個人能互相扶持,維持表面的穩(wěn)定就好。黎家上門的那天,簡黛望著夕陽,旁邊站著黎克寒,一顆心滿足而溫順,她本以為這樣的生活也算是她所期許的。

可黎克寒的不著調(diào)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有時候簡黛都在想,這樣處心積慮換來的結(jié)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4.

黎潘回去就徹底捋了一遍黎克寒的“不正當”關(guān)系,兒子的偽裝在老子面前總是無所遁形的,黎潘仔細一查,就知道黎克寒風流浪蕩得名不副實,那天酒店里的女人只是個小演員,黎潘當即就發(fā)火了。

黎克寒一動不動,任自己被罵得狗血淋頭,末了只輕飄飄回一句。

“我是不會幫著你騙簡家的?!?/p>

當初來簡家提婚事,幾乎是黎潘壓著黎克寒來的。這場面還讓簡暉不痛快了一陣子,私底下說“我家簡黛又不是非他不嫁,這么勉強干什么”。

最終還是簡黛主動促成了這場婚事。得知消息的當天,黎克寒想立即找簡黛說個清楚,卻被黎潘攔下了。

年過五十的父親,差點兒就要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讓他幫他一把。

黎克寒千難萬難,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來。他勉強接受了和簡黛的婚約,只不過和黎潘明說了:除了答應(yīng)和簡黛成為未婚夫妻,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會做。

黎潘恨鐵不成鋼:“你個小兔崽子,你不幫幫你爹,你爹就要坐牢了!”

黎克寒冷冷地笑了一聲,道:“誰叫你為富不仁。”

黎潘氣得差點兒心梗,也不指望自己能從兒子口中聽到什么好話了,只強硬地吩咐道:“我要和移民機構(gòu)那邊談,沒時間管你。你和簡黛兩個月后領(lǐng)證,中間不許出岔子了!”

黎克寒的心狠狠地一沉,他沒想到,簡黛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和他領(lǐng)證。

黎潘在經(jīng)營中做了許多違法的事,從前還有合作方幫著遮掩,后來變故一出,簍子就要兜不住了。黎潘就打上了映暉科技的主意,只要股權(quán)一到黎克寒的手上,黎潘就能抵押變現(xiàn),把賬面抹平,趁事發(fā)之前逃到國外。

明面上是要借映暉科技重整旗鼓,其實就是想踩著簡家的心血逃走。領(lǐng)證前是安排了很多活動的,黎潘為了把兩人牢牢栓在一起,連婚紗照的行程都定了下來。黎克寒只得乖乖地接了簡黛去了店里試婚紗。

簡黛依舊是冷冷的,倒是黎克寒一臉笑容,把店里的小姑娘迷了個七葷八素。他拋了個帶電的眼神,道:“把你們這兒最好看的婚紗都拿來——什么是好看?你們這些漂亮姑娘覺得好看的唄?!?/p>

走進店內(nèi)的簡黛回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道:“你真是到哪兒都不忘了撩閑!”。

店里的小姑娘瞬間不敢說話了。

黎克寒嘆了口氣。他看著簡黛明顯受傷卻要強的樣子,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想著反正結(jié)婚的事是定下來了,黎潘也一定會利用簡家,自己也沒必要像從前一樣故意推開簡黛。也是他控制不住,總是幻想著能和簡黛像正常情侶一樣相處。

黎克寒去選了一件魚尾婚紗,抱著走到簡黛前面蹲下——這位大小姐自打進了店,就坐在這兒沒動過,誰說話也不搭理,弄得店員們很是為難。黎克寒深知癥結(jié)在哪兒,推了推她的膝蓋,輕聲哄道:“這件魚尾裙你穿著拍照一定好看,你想啊,落日的海邊,裙擺的弧度和沙灘完美結(jié)合,你就像出海的人魚公主……”

黎克寒是學藝術(shù)的,別人嘴里稀松平常的場景在他的描繪中變得鮮活生動了起來,簡黛眼中的冰色漸漸融化,卻還是沒有接過婚紗。

黎克寒擠著和簡黛一起坐下,他灼熱的溫度一貼過來,簡黛就不自覺戰(zhàn)栗了一下。

他扭頭,湊近簡黛,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別吃醋,我這不是想讓她們給你拿好一點兒的婚紗嗎?”

簡黛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你這個貴賓客戶還要靠這種方法拿婚紗?呵呵,黎克寒,我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傻?”

黎克寒握了簡黛的手,幾乎是撒嬌似的呢喃道:“黛黛,我錯了, 我發(fā)誓一定改?!?/p>

簡黛被他哄得一顆心又要忍住不妥協(xié),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一句:“你能不能別老是把我當傻子?”

“哎呀,別生氣了,讓人看見多不好。你不高興,我就不和她們說話了?!?/p>

簡黛垂下眼皮,瞧了他一眼,說:“別弄得我好像在逼你?!?/p>

“沒有沒有,去試婚紗吧?!?/p>

饒是知道黎克寒這個人油腔滑調(diào),簡黛還是沒能抵抗得住,只要和黎克寒在一起,她的喜怒哀樂好像就都被他支配著,半點兒都不由她自己掌控。

簡黛穿上婚紗拉開簾子出來,當真是美極了,讓見慣美人的黎克寒都倒吸一口涼氣。簡黛見著他那表情,總算是彎了彎嘴角。

5.

兩個人試了幾十套禮服,又馬不停蹄地飛去某個景致優(yōu)美的海島拍婚紗照。黎潘給他們定的是一間雙人套房,陽光從露臺照進來,一睜眼就能見著海灘。

雙人床上的床品是黎克寒親手挑選的。那天他在簡黛的臥室里待了一個小時,簡黛不讓他說話,他就細細地打量著臥室,把她的喜好都記了下來——他們雖然相識許久,但認真相處的時間很少,少到他甚至沒能放縱自己去打聽簡黛的喜好。

他知道簡黛不習慣在外睡,所以把簡黛的臥室里能復制的東西都復制了過來,算是為心底隱秘的歉疚裝飾上討喜的色彩。

果然,簡黛一見著這里精心的布置,眉梢狠狠地挑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他:“你弄的?”

黎克寒笑嘻嘻地從后面圈住了她的腰身,彎腰,腦袋擱在她肩膀上,道:“怎么了?不滿意?”

兩人極少有這樣近的接觸,簡黛腰身一緊,她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波動,維持表面的平靜,放任自己安分地被黎克寒抱住。

“滿意?!?/p>

黎克寒聽了把手臂攏了攏,將她的腰圈得更緊了,說:“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p>

“不必介懷,我們畢竟是……未婚夫妻?!?/p>

“黛黛?!崩杩撕畬⒑嗺燹D(zhuǎn)了過來,眼睛極為認真地看著她,說,“我很期待我們拍出來的婚紗照,你一定會很美,一定是……嗯……我想想怎么形容……對!一定是我夢里的新娘?!?/p>

簡黛訝異于黎克寒的突然轉(zhuǎn)變,試探著問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突然跟變了個人一樣?”

黎克寒笑了一下,心內(nèi)卻頗為苦楚。裝浪蕩公子太久,真情流露起來,就連他喜歡的人也不相信了。想到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黎克寒就再也不忍心傷害簡黛,一顆心簡直軟成了水。他裝作無奈地說:“我爸把我好一頓教訓來著,我也知道自己從前太過分了。唉,想起來還真是夠傻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好,比得過我們簡大小姐?”

簡黛被他這句話弄得生氣也不是,高興也不是,還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黎克寒又道:“從此以后,我只有一個身份,就是簡黛的伴侶?!?/p>

簡黛被他從未有過的認真神色驚到了,一時間居然反應(yīng)不及。之前的防備、責怪、若即若離瞬間煙消云散,簡黛聽見自己從內(nèi)心里發(fā)出的聲音,帶著克制不住的欣喜:“你會不會……又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p>

簡黛小心翼翼地接受了他的這份改變,內(nèi)心的一點兒疑慮都被黎克寒撲面而來的深情打消了。黎克寒這個人,一朝踏出國門,好像把從前那些浪蕩勁兒完全甩開了,露出模范未婚夫的形象來。拍攝過程中,他任勞任怨得跟個服務(wù)生一樣。攝影師要求有高難度動作,都是黎克寒這個新郎親自架著簡黛的身子,做一個注定被后期修掉的背景板。

簡黛不免覺得好笑,推他走,說:“你去旁邊歇著,別把自己的禮服弄皺了?!?/p>

黎克寒倒是乖乖地跑開了,可馬上又跑回來,還把禮服給換了下來,笑嘻嘻地說:“禮服我放好了,不會皺。主要是我不想讓別人碰你,嗯……”

黎克寒當真是簡黛的克星,輕松就將簡黛吃得死死的。簡黛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想起最開始喜歡上他的時候,黎克寒也是和現(xiàn)在一樣陽光、活潑。

她就漸漸軟下了心腸,開始相信黎克寒的溫柔體貼,開始享受他的寬闊懷抱。白天拍攝得累了,她一進房間就陷在沙發(fā)里不想起來,黎克寒便在經(jīng)過時順手把她抱起來,塞進浴室讓她去洗澡。

簡黛臉上的笑漸漸多了起來,她放心地讓黎克寒安排一切事情,把一應(yīng)證件都交給他保管。簡黛在這里與黎克寒耳鬢廝磨了好多天,終于體會到游客將這里稱為“人間天堂”的原因。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簡黛的手機被黎克寒不小心弄丟了。

直到在她接到酒店前臺給自己轉(zhuǎn)過來的電話時,這場光怪陸離的夢境才“咔嚓”一聲破碎。

她抖著手放下電話,轉(zhuǎn)過身,黎克寒正站在那兒,手上還拿著她剛才點名想吃的水果。

“你拿著我的身份證件,讓人去干嗎了?”

黎克寒漸漸收攏住神色,盡量裝出不在意的模樣,說:“映暉科技不本就是要給我的嗎?”

“所以你想賣股權(quán)?”

“抱歉,我的確是有點兒缺錢。”

簡黛走了幾步,站到他面前,腿肚子都在不自覺地發(fā)軟,仿佛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這具輕盈的身子撐起來。

“那你這些天……是不是真心的?”

黎克寒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好久,真的很久,在兩個人的心都提著的時候,任何一刻的靜默都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他又找回了自己浪蕩的那一面,扯開一個看似完美的笑。

“怎么能不真心呢?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罩著我啊,簡大小姐?!?/p>

6.

兩人的婚紗照之行慘淡收尾,簡黛急匆匆地回國去處理黎克寒鬧出來的荒唐事,把關(guān)于映暉科技不好的流言都擺平了。而黎克寒則是在醫(yī)院照顧被氣出病來的黎潘。

黎潘恨不得把床頭的水果刀切開親兒子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都是水。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很好很好,我養(yǎng)出來的兒子反而跟別人姓,你干脆別來認我了!”

黎克寒在病床前一字一句地保證道:“我一定能讓你平安出國,但其他的你別想了,也別再打甩鍋給映暉科技的主意?!?/p>

簡黛這回是真給黎克寒擺了一回龍門陣,簡家院子里站了很多人,仿佛只要黎克寒一有什么舉動,這幫人就能齊齊上來給他了結(jié)了。

黎克寒卻絲毫不懼,他拿了本厚厚的冊子,在肅殺的氛圍中有些怪異。

他攤開冊子,那是一本影集,在簡黛面前一頁頁翻過,潔白的婚紗,新郎新娘明媚的笑臉,看起來非常和諧。

“我讓他們提前出片了,黛黛你看,是不是很好看?我沒騙你,你真的很美,也是我夢里的新娘?!?/p>

簡黛神色不動,眼神也沒往婚紗照上瞟一眼。

“你現(xiàn)在裝還有意思嗎?有人透風給我,你爸有意移民。讓我想想……到底你家公司出了什么變故,讓他要拋下國內(nèi)的一切逃出國去?”

黎克寒低頭,長且卷翹的睫毛輕輕攏著,散出一股勾人心魄的意味來。

“是從前經(jīng)營里出的事故……我的確有所隱瞞,可我做這些的目的,只是希望我爸沒事?!彼ь^,近乎虔誠地道,“只要我爸沒事,我就滿足了。你想要我變成什么樣子,我就可以變成什么樣子。黛黛,在海島的那些日子,你很開心,我也很開心,我們以后就這樣過好不好?你幫幫我,把他送出國,我會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的?!?/p>

簡黛覺得好笑,可她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對那一段繾綣的日子有多懷念,她有多希望那樣的黎克寒長長久久地陪在她身邊。

她低下頭,手指拂過照片里兩人的笑臉,突然低低地哭了出來。

她狠狠攥住黎克寒的胳膊,指甲都要掐進他的肉里去了,可黎克寒還是沒有露出一絲吃痛的表情。

“黎克寒……你就是篤定了我喜歡你……你就是來克我的……”

7.

黎克寒的確將簡黛克得死死的,簡黛開始幫黎潘辦出國的事項。簡暉知道后,只是驚訝地“哦”了一聲。

黎克寒表明不需要簡黛多操心,自己拿證件和簡暉對接就成。簡黛正好不想見著這檔子事兒,樂得當甩手掌柜。

她是真的將黎克寒當成要共度一生的人,把婚禮放在了心上。日子定在了領(lǐng)證后,還有很長時間,可她就是閑不下來。場地設(shè)計、鮮花品類、舞臺效果,她都要一一過目。

領(lǐng)證的前一天,黎克寒的朋友們?nèi)氯轮o他辦個單身夜派對,被吵得煩了,黎克寒干脆將手機一扔,起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簡黛看了眼手機還沒暗下來的屏幕,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

微信里,幾個男性好友對話框下面,出現(xiàn)了個頭像很熟悉的聯(lián)系人。簡黛一回憶,這就是那天簡黛跑到酒店遇到的女主角。

她的眉一蹙,脾氣一激起來,就點開了對話框。她在心底一瞬間就計劃好了,要是黎克寒還敢跟這個女人牽扯不清,她就悔婚,定好的鮮花不要了,損失多少精力、多少錢也無所謂了,都喂狗吧。

可是當她瀏覽起聊天記錄的時候,嘴角就不自覺地越揚越高,以至于黎克寒從外面回來了,都在奇怪地問她道:“什么事兒這么開心?”

簡黛顧左右而言他:“我想訂的餐廳訂到了,我們一起吧?!?/p>

“嗯,好,記得加件外套?!?/p>

她心里充滿了喜悅,豁然開朗。她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為什么在海島的時候,黎克寒會故意拿走她的身份證件。股權(quán)變更不是一件小事,短時間內(nèi)無法做到,他明明知道海島之行最多就半個月……

她從前還以為黎克寒是急了,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黎克寒是故意的。

故意做得拙劣,故意等她發(fā)現(xiàn)。

他是不忍心傷害她的。

簡黛一高興起來,喝酒就沒個度,也是黎克寒有意灌酒,她很快就醉了過去,身子軟得不像話,只緊緊地抱住黎克寒的手臂不肯撒手。

她神志不清,只憑著本能輕聲咕噥道:“你抱抱我……別走了……多抱抱我……”

黎克寒聽話地抱住了她,她順勢攀上了他的胸膛,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親吻著他的喉結(jié)、下巴,一路向上,卻被黎克寒制止了。

他把簡黛放在溫軟的坐墊上,手扶住她身后的靠背,定定地看著她。

簡黛突然被他異樣的眼神看得如芒在背,問:“怎么了?”

黎克寒從懷里掏出一張機票,時間是幾個小時后,上面寫的是他自己的名字。簡黛一看目的地,問:“你什么意思?不是只有你爸去嗎?你要留下來和我結(jié)婚的?!?/p>

黎克寒抱歉地笑笑,說:“對不起,又騙了你。”

簡黛呼吸一滯,她本該是憤怒的,可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哀求。

“你還要我怎樣?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去國外過逍遙日子,當然比在簡家做女婿更好?!?/p>

“我爸……”

黎克寒似是自嘲地笑了笑,說:“你爸也知道,他當然不愿意像我這么個男人娶他的女兒。我愿意走,他高興還來不及。”

“你就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簡黛想攥住黎克寒的衣領(lǐng),卻發(fā)現(xiàn)四肢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喪失了力氣。她努力睜開眼想讓自己清醒,卻敵不過酒精的作用,意識漸漸流失。

她連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睛里的淚漸漸流出來,凄冷地看著黎克寒幫她蓋好了外套,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到底是不喜歡我的。

陷入睡夢前,簡黛這樣想著,想著想著心就像被凌遲一樣痛,寧愿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黎克寒走出深夜燈火輝煌的大街,那里有幾輛警車在等著他。

他掏出懷里的機票,嗤笑出來。

“簡總送來的假機票,做得還挺真?!?/p>

8.

黎克寒最終入了獄,和當初“設(shè)計”簡黛一樣,黎潘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頂著黎克寒的身份做的。

黎潘已經(jīng)被送出了國,以后會不會再出事,他不知道。作為兒子,他最后能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

簡暉來看他,帶了張照片,是黎克寒和簡黛的婚紗照縮印。

“謝謝?!崩杩撕粗掌系娜诵腋5男δ槪瑥澚藦澴旖?,問道,“你沒告訴她吧?”

“放心?!焙啎熣f,“她現(xiàn)在去旅游散心了,所有消息我都對她封鎖了?!?/p>

黎克寒點頭。

負心、薄情一走了之的前未婚夫,總比落入牢獄,需要用青春去等待的深情戀人更加好割舍。

“既然我家的公司,以白菜價給了你,讓簡總包攬了行業(yè)一條龍,事業(yè)從此更上一層樓,那么我能提個小小的要求嗎?”

簡暉眼鏡后那雙銳利的眼睛微不可覺地瞇了瞇。

“你說?!?/p>

黎克寒頓了很久,似乎是積攢了很久的力氣,才把話說出口。

“以后……給她找未婚夫,別出于利益的目的,也別找像我這樣不靠譜的。她是你的女兒,已經(jīng)被你利用過一次了,別再傷害她。當初你答應(yīng)她故意發(fā)那樣一條消息,說是為了試我,背地里馬上又給我爸透了風,說要把映暉科技給未來的女婿……呵呵,你料定我爸會押著我來?!?/p>

簡暉笑道:“呵呵,事情都是雙方面的,不然我又怎么會這么順利地就收購了你們家的企業(yè)呢?”

事已至此,善惡都蓋棺定論,黎克寒無意糾纏,他只覺得對不起簡黛,騙了她那么多次。

他說:“建林路138號,有我的一幅畫,請你拿出來送給她,算是最后一點兒念想了。從此以后,就算是出獄,我也不會去找她了,你安心。”

他猶記得那時候,一切還是和樂美好的模樣。他不用擔心家里的生意,安心地做他的大才子。

本以為一世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在遇到那個拉小提琴的倩影時,徹底淪陷。

她對著他,笑得天真,滿臉春光盎然,問:“和我出來吃飯好嗎?”

他的心狠狠跳動,卻因為年輕,總顧著面子,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輕易折在一個人身上,故意撩閑,說:“你喜歡我什么???”

她說:“自由、熱烈、陽光、有生命力?!?/p>

他在心底默念著,深深地記住了這幾個詞。

可到后來,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他。家里經(jīng)營的生意出了狀況,他再也不能做他天真的大才子了,渾身沾染了油膩的世俗氣,變成了一個他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本以為這樣,簡黛就會對他敬而遠之,黎潘也算計不到她頭上,可他還是錯算了。

傻到天真的大小姐,居然還湊過來問,有沒有一點兒喜歡她。

那句鄭重的“喜歡”,在他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最終脫口成了一句調(diào)笑的話,一直到情絲斬斷,故事湮滅,他都再沒能說一句真心話。

沒能說一句:我是真的喜歡你。

黎克寒回頭,轉(zhuǎn)身走向監(jiān)獄的四方鐵壁,想到從前對她的真情流露,都被他刻意偽裝成了花心浪蕩。這一輩子,他說的真心話,她都不知道。

這是最遺憾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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