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托·朱亞羅茲[阿根廷] /著
楊東偉/譯
我想,此刻
宇宙中沒有人在思念著我
我是那個唯一想著我的人
如果我現(xiàn)在就死去
沒有人,甚至我自己,再也不會想念我。
這就是深淵開始的地方,
就像我入睡之時。
我是自己的支點,而我又把它從身邊奪走。
我用缺席掩蓋一切。
也許這就是為什么
當(dāng)你思念某個人
就像是拯救了他們。
大鐘充滿了風(fēng)
雖然它不嗡嗡作響。
鳥兒充滿了飛翔
雖然它們靜止不動。
天空布滿了云
雖然它孤獨無依。
詞語充滿了聲音
雖然沒有人將它說出。
一切都充滿了逃離
雖然沒有道路。
一切都在逃離
朝向它的存在。
詞群從云間跌落
它們?yōu)榈涠?/p>
不是為了有人能將它們拾起
它們跌落,為了重獲力量
在最寂靜的張力中。
突然,它們之中的一個詞停了下來
仿佛懸在空中
然后我賦予它我自己的跌落。
每一個詞都是一種疑問,
每一種沉默都是另一種疑問。
然而,
兩者的纏結(jié)
讓我們獲得呼吸。
所有的入睡都是一次沉淪,
所有的醒來都是另一次沉淪。
然而,
兩者的纏結(jié)
讓我們重新站起。
所有的生命都是一種消失的形態(tài),
對于投入地下開采(坑采)的脈狀鉬礦床,品位要求更高,礦床品位一般應(yīng)不低于0.4%~0.8%,但實際上這樣高品位的富礦床并不多見。
所有的死亡都是另一種形態(tài)。
然而,
兩者的纏結(jié)
讓我們成為虛空中的一個符號。
如果你的耳邊
沒有常伴一種能喚醒你的聲音
入睡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的耳邊
入睡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在睡眠
恰好遇見不再需要睡眠的
睜開的雙眼之時醒來
入睡是不可能的。
夜晚有時會關(guān)閉
像眾多的石頭
離開我們,沒有在空間中。
我的手再也無法觸摸你
保護(hù)我們免于死亡。
我甚至不能觸摸自己
使我們免于缺席。
在同一塊石頭上升起的巖脈
也將我和我自己的思想分開。
因此,黑夜變成了
我們的第一座墳?zāi)埂?/p>
他畫窗,無處不在。
在太高的墻上畫,
在太矮的墻上畫,
在鈍墻上,在角落里,
在空氣中,甚至在屋頂上。
他畫窗就像畫鳥,
在地板上,在夜晚,
在聾子能觸摸到的閃耀上,
在死亡的邊緣,
在墳?zāi)股?,在樹上?/p>
他甚至在門上畫窗。
但他從不畫一扇門。
他不想進(jìn)入,也不想離開。
他知道沒有人能如此,
他只想看著:看著。
他畫下窗。
無處不在。
日子的空虛
凝結(jié)成一個點
像一滴水
落入河里
日子的充實
凝結(jié)成一個細(xì)孔
吸入從河中
濺出的水滴。
從怎樣的充實到怎樣的空虛
或者從怎樣的空虛到怎樣的充實
是河水在流動嗎?
眼睛在白色天花板上
畫下一條細(xì)線。
天花板就占有了眼睛的幻想,
變成黑色。
然后線條擦除它自己。
眼睛閉上。
孤獨因此誕生。
現(xiàn)在我只能穿舊鞋了。
我穿上鞋跟隨我的路
從踏出的第一步開始。
但只有舊鞋
不會蔑視我的路
只有它們才能到達(dá)
我的路所到達(dá)的遠(yuǎn)方。
在那之后,
你必須光著腳繼續(xù)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