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林紅
人物的語言往往透露著內心的情感,但很多時候,語言的外化與內心的期許是不吻合的,這就需要依靠語境來揣摩人物對話的言外之意、意外之旨。因此,筆者在執(zhí)教《夜鶯的歌聲》時,就緊扣人物的語言描寫來建構教學順序,感悟人物形象。
師:同學們,人物的言行往往能傳達他的思想。有人說,在這篇課文中,小夜鶯的語言尤其特別,特別在哪兒呢?大家先把小夜鶯跟德國軍官的對話找出來讀一讀。
(出示小夜鶯跟德國軍官的對話,分角色朗讀)
師:從這些對話中,你能讀出什么?
生:我覺得軍官太壞了,千方百計打聽情報。
生:我讀出了小夜鶯的勇敢,面對這樣的德國軍官他一點兒都不害怕。要是我,早嚇得藏起來了。
(生笑)
師:哈哈,相信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會很勇敢。
生:還有,德國軍官打聽游擊隊的行蹤,小夜鶯不可能聽不懂,而是故意扯到蘑菇上,可以看出小夜鶯的機敏和聰穎。
師:似懂非懂,答非所問,實在是高。
初讀課文,學生即能準確地捕捉到人物的角色定位。在小夜鶯與軍官的對話中,可以讀出小夜鶯的勇敢、機敏和聰穎。這種初步的情感體驗,盡管粗糙,卻直指核心。
其實,小夜鶯機智靈巧的形象,在語言描寫的塑造下尤其突出。只是,小夜鶯的巧妙應對,孤立地從語言分析中很難體會到,只有結合相應的言語環(huán)境,我們才能深入感悟到小夜鶯的處變不驚。
師:我們要想深入體會小夜鶯的言外之意,就要先了解德國軍官的話。德國軍官的意圖是什么呢?
(出示并指名讀德國軍官的話)
生:德國軍官是想一舉殲滅這里的游擊隊,所以才會問是誰教小夜鶯吹哨子的,他想知道還有誰在這兒。
生:沒錯,德國軍官步步緊逼,就是想打探虛實,摸清情況,太陰險了!
師:好一個陰險狡詐的德國軍官!你將三個問句進行了對比,了不起。
生:德國軍官想去蘇蒙塔斯村,然后又故意問這里有沒有游擊隊,他實際上是怕有埋伏。
師:如果是你,面對這樣的問題,你會怎么回答?同桌兩個人一組,一個扮演德國軍官,另一個扮演小夜鶯,把當時的情景表演出來。
(表演過程略)
在語言交際中,對方的意圖、言語的環(huán)境,會左右著我們的言語選擇。因而,德國軍官的言語意圖,為我們體會小夜鶯的語言以及性格特點,有很大的輔助作用。在教學中,逐步解構德國軍官的言語意圖,可以發(fā)現敵軍的詭計多端和陰險狡詐。只有我們體察到環(huán)境的驚險,才會“推人及己”。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正常人會如何應對。學生在場景的還原中,盡管努力去接近當時的環(huán)境,但回應德國軍官的語言大多仍是“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其他人”等直白的話。那么,這些“正?;貞备∫国L的對答有什么實質性的區(qū)別呢?
師:小夜鶯是怎么回答的?選擇其中一處,對比體會小夜鶯答非所問中的意圖。
德國軍官 一般回答 小夜鶯回答誰教你這樣吹哨子的?我自己學的,沒有人教。我自己學的。我還會學杜鵑叫呢。村子里就剩下你一個了嗎?只有我一個人。怎么會就剩下我一個?這里有麻雀、烏鴉、貓頭鷹,多著呢。夜鶯倒是只有我一個!我是問你這里有沒有人。 沒有其他人。人哪?戰(zhàn)爭一開始這里就沒有人了。剛剛一開火,村子就著火了,大家都喊:“野獸來了,野獸來了”——就都跑了。呶,你認識往蘇蒙塔斯村去的路嗎?那個村子大概是叫這個名字吧?認識。是的。怎么會不認識!我和叔叔常到磨坊那兒的堤壩上去釣魚。那兒的狗魚可兇呢,能吃小鵝!你們這里有游擊隊嗎? 沒有游擊隊。你說的是一種蘑菇嗎?沒有,我們這里沒有這種蘑菇。這里只有紅蘑菇、白蘑菇,還有洋蘑菇。
生:“我自己學的。我還會學杜鵑叫呢?!毙∧泻⒅鲃影言掝}轉移到杜鵑上,既表現了他的懵懂無知,又為后面用杜鵑聲提醒機關槍手埋下伏筆。
生:小夜鶯說“野獸來了”,實際上是在不露聲色地罵德軍,并再次降低對方的警惕,比僅僅只回答這里沒有人,更有誤導性。
生:游擊隊跟蘑菇怎么能產生聯系?小男孩這樣說比直接告訴德國軍官這里沒有游擊隊更巧妙,這樣可以表示小夜鶯根本不懂“游擊隊”是什么意思,讓敵人找不到突破口,更容易“引狼入室”,一舉殲敵。
師:我們常說言為心聲,但有時候說出來的語言跟內心的想法是相反的。所以,我們要學會結合語境來推敲,聽懂對方的言外之意。
孤立地去讀小夜鶯的語言,或許能感受到他的機智,但這機智背后需要的沉著冷靜以及意圖用心,是很難感悟到的。如果還原當時的場景,以常人之心去解讀時,就會發(fā)現小夜鶯的應對妙不可言。面對德軍的步步逼問,小夜鶯異常沉穩(wěn)。通過自己的機智應答,與德軍斡旋,不但巧妙地化解了一次次危機,還誘敵上鉤,成功地將敵軍引入埋伏圈,這正是小夜鶯“心口不一”語言的精彩之處。
在教學寫人的文章時,人物的語言是一個非常精準的切入口。只有深入了解語言描寫的潛在內容,無論是言為心聲,還是“口不應心”,我們都會發(fā)現人物的語言會透露出人物內心的期望和性格特點,人物形象就會立體化、生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