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采用原型批評理論對《獻給艾米麗的玫瑰》中女主人公艾米麗“替罪羊”的形象從傳統(tǒng)思想和社會政治雙重壓制迫害角度下淺析探究。通過對其“替罪羊”形象的分析,本文指出艾米麗作為時代背景下的悲劇式人物形象不僅反映了南北戰(zhàn)爭后舊南方文化的衰敗與掙扎,也讓人們深思當新舊秩序更迭,歷史變遷,人類應當如何面對時代提出的各種問題,從而挖掘出福克納在作品背后企圖闡釋的深刻主題。
關鍵詞:替罪羊形象;傳統(tǒng)思想;政治文化
作者簡介:謝驕陽(1993.8-),女,安徽阜陽人,武漢理工大學碩士學位,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23--01
一、替罪羊原型
“替罪羊”一詞的原意源于古人一種重要的驅除災禍的贖罪方式。在英文《圣經(jīng)》十二章中這個詞具體描寫到了被用于獻祭的羊。在贖罪節(jié),猶太大祭司把兩只手放在一只活山羊頭上,向它懺悔以色列孩子們的罪過,這樣就把他們的罪惡轉移到羊頭上,然后叫一個健康的男人把它趕到荒野,使之永不返回,以免帶回罪惡。這只羊就叫做替罪羊。不難看出,替罪羊形象所蘊含的意義是承擔罪責,為他者受過。而隨著文學作品的不斷豐富,文學理論的不斷發(fā)展,“替罪羊”形象逐漸在文學創(chuàng)作與分析中慢慢演化,成熟并確立成為一種特有的文學符號供讀者欣賞和探究,為文學作品的解讀開創(chuàng)了一個新的天地。
二、傳統(tǒng)思想:舊南方傳統(tǒng)思想的替罪羊
艾米麗的悲劇人生與舊南方社會傳統(tǒng)思想文化的浸染和堅持有著絕對的聯(lián)系。甚至可以理解為艾米麗是舊南方傳統(tǒng)思想的替罪羊,而幫助她徹底淪為這一悲劇式人物的推手則是其父親及其背后根深蒂固的父權主義思想。
身為傳統(tǒng)的南方社會貴族家庭中的孩子,年少時期的艾米麗就深受父親的約束和管理,“身段苗條、穿著白衣的艾米麗小姐立在背后,她父親叉開雙腳的側影在前面,背對愛米麗,手執(zhí)一根馬鞭,一扇向后開的前門恰好嵌住了他們倆的身影”。畫面中父親威嚴不可違抗的背影就已極具威懾力,而手中的馬鞭更是彰顯了這個家中父親這位一家之主至高無上的權力。作為父權制度及舊南方文化的維護者,他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控制自己女兒的思想和人生,致使年幼的艾米麗完全成為了忠實的舊南方文化的繼承者和守護者死而不自知。
少女時期的她將自己所有的憧憬與希望禁錮在那所封閉的大房子里,即使在父親死后,她仍未能逃脫那棟腐朽的“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里。這棟“裝點著有十九世紀七十年代風味的圓形屋頂、尖塔和渦形花紋的陽臺”的大房子被新時代發(fā)展衍生出來的“汽車間和軋棉機之類的東西侵犯了”,“只有愛米麗小姐的屋子巋然獨存?!痹谶@樣的一個動蕩的時代下,艾米麗作為舊南方思想的背負者的同時也必須承擔新舊秩序更迭帶來的巨大沖擊下不可避免的犧牲。她放棄了本該屬于自己燦爛的人生和愛情,扭曲了人的正常天性,甚至當艾米麗發(fā)覺自己愛上了北方黑人工人荷默時,為了留他在自己身邊,艾米麗選擇了殺死他這樣極端的方式。此時的艾米麗放棄了最后的理智,徹底被人性所放逐,殺害了,最終完全淪為了舊南方傳統(tǒng)思想下的“替罪羊”。
三、社會政治:動蕩背景下社會民眾的獻祭品
英國學者約翰·B·韋克利和讓·M·舍洛利曾說道:“替罪羊形象常常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或人們的想象之中。諸如自護、嫉妒、希望、恐懼、自愿獻身及迫不得己……所有這些都有助于塑造一個典型的替罪羊形象”。由此可見,替罪羊很大程度上是由個人或群體為了宣泄各色情感下推舉選出的。因此本文認為艾米麗也是當時美國內戰(zhàn)后這個南方小鎮(zhèn)中民眾及輿論的獻祭品,而這輿論背后體現(xiàn)的則是大眾群體在新舊秩序變革下意識觀念和心理的不安和掙扎。
彼時,美國內戰(zhàn)以北方勝利告終,新舊時代更迭帶來的變革也刺激著鎮(zhèn)子里的民眾。艾米麗及其房子所代表的舊南方文化的堅守在人們看來“還是執(zhí)拗不馴,裝模作樣,真是丑中之丑”。從這一層面上不難發(fā)現(xiàn)面對社會的轉變,雖心有不甘但民眾的潛意識已經(jīng)開始逐漸接收了新的價值觀念并產生了極為復雜的矛盾心理。
然而即使面對新的價值觀念的沖擊和改變,大眾依然堅持艾米麗,這位舊南方文化標桿的象征,不應墮落到和北方黑人荷默同進同出,“仿佛她比歷來都更要求人們承認她作為格里爾生家族末代人物的尊嚴;仿佛她的尊嚴就需要同世俗的接觸來重新肯定她那不受任何影響的性格”。甚至當大家猜測艾米麗準備買毒藥自殺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再好沒有的事?!痹谒麄冄壑校惖纳栏静恢狄惶?,重要的只是她背后堅持的舊思想帶來的所謂的安全感和底氣而已。為了大眾的所追求的心安理得的需要,艾米麗再一次被社會拋棄,放逐。
四、結語
威廉·??思{將艾米麗替罪羊形象與主題結合起來,闡釋了作者在面對新舊意識變革時內心對舊南方傳統(tǒng)意識文化滅亡的唏噓與懷念。艾米麗作為舊事物的象征,她背負了個人及社會的拋棄,成為了無辜的替罪羊。同時,福克納對艾米麗的悲劇人生也深刻的提出了自己的思考,也警示著當今社會人類的發(fā)展。面對飛速發(fā)展的時代,我們在前進的道路中迷茫,矛盾的時候應該采取怎樣的態(tài)度,是做舊時代封建文化的替罪羊?犧牲品背后的推手?還是更加客觀冷靜的審視自身與正確方向之間的距離?對于人類而言,這個問題始終值得思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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