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翚 曹冬 鄒園 孟思程

1 引言

萬里茶道是絲綢之路衰落后在歐亞大陸興起的一條重要的國際商道。對于萬里茶道的時空跨度，目前業(yè)界還沒有形成權威和統(tǒng)一的定義，比較普遍的提法是指17—20世紀的近300年間，自福建崇安（現武夷山市）、江西鉛山、湖南安化等中國南方產茶地起,匯集于漢口，通過河南、山西，向北穿越蒙古高原，到達中俄邊境通商口岸恰克圖并延伸至莫斯科，經圣彼得堡傳入中亞和歐洲其他國家的一條商業(yè)線路。它是當年東西方貿易的主要通道，中國的茶文化和農耕文明通過茶葉貿易傳向歐洲各地，西方工業(yè)文明也隨這條商道向中國內陸滲透，既有物質物產的交換，也有思想文化的交流，是古絲綢之路后另一個重要的跨國文化線路遺產[1-4]。

萬里茶道是一條景觀帶，也是一條文化線路。它擁有的不是孤立的遺產個體，而是一個具有完整體系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總和。其中，物質文化遺產是指具體存在的遺產個體，如茶園、茶廠、風雨橋群、碼頭、古驛道等；非物質文化遺產指與茶相關的制作工藝傳承、節(jié)慶、儀式、藝術，以及文化實踐活動等，同時也包含由物質性遺產點所構成的遺產空間、遺產線路[2]。隨著河道與村落的變遷，萬里茶道沿線的物質遺產受不同地域的自然和文化的影響，形成了不同地貌、不同風格的遺產種類。這些豐富的文化遺產，構成了萬里茶道全線商業(yè)貿易行為的重要物證。目前，由中蒙俄三國發(fā)起、中國沿線八省聯合開展的萬里茶道申遺工作正在穩(wěn)步推進。

湖南作為萬里茶道環(huán)洞庭湖產茶區(qū)段的重要省份，素有“茶鄉(xiāng)”之稱，茶文化遺存十分豐富。其中資水沿線是湖南黑茶“產、制、運”的主要地區(qū)，在該省茶業(yè)發(fā)展史上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和貢獻。本文引入遺產廊道的概念，分析資水沿線遺產空間結構特征（圖1），意圖整合孤立的茶文化遺存節(jié)點資源，建立基于萬里茶道歷史背景的整體遺產空間開放系統(tǒng)，從宏觀、中觀和微觀的角度對資水沿線重要的茶文化節(jié)點進行梳理整合，為研究萬里茶道資水沿線建筑遺產的保護策略提供可靠的依據[3]。

2 資水沿線建筑遺產現狀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建筑遺產類型包括古茶行、古茶廠、茶亭、茶園、碼頭、風雨橋、古驛道及古街等八大類，共計90余項[4]。其中大多數已經或即將被列為國家和省市等各級保護單位。

圖2為湖南省資水沿線遺產分布現狀?？傮w上來說，該段建筑遺產具有分布不集中、種類多樣的特點，需要對各遺產點進行等級分類，制定相應的價值評價體系。尤其是未納入法定保護體系的遺產點，更需要對其進行相應的價值評判。

根據資水沿線現存遺產點的原址保存狀況、格局完整狀況、結構穩(wěn)定狀況、材料改動狀況和后期干擾狀況等內容制定評估標準，我們對這些遺產點的保存現狀按“一級、二級、三級、四級”四個等級進行了評定劃分,各級參考指標及有關情況遵循以下原則：

一級遺產點：五年內實施過保護措施；原址保存狀況好，格局完整，結構穩(wěn)定，材料改動不大，后期干擾少。

二級遺產點：五年內未維修過；原址保存狀況較好，格局較完整，結構穩(wěn)定，材料有少量改動，后期有部分干擾。

三級遺產點：基本上未維修過；遺存主體保存一般，格局較完整，結構較穩(wěn)定，材料改動較大，后期干擾較多。

四級遺產點：遺存主體基本被破壞，后期干擾較多。

目前，資水沿線已經被列入申遺預備名錄的建筑遺產，大部分保存完整，少部分因歲月變遷和經濟發(fā)展原因遭受破壞，損害較大。還有少部分茶廠、茶園至今仍在使用當中，并承擔著產茶、運輸或貿易等功能。

3 資水沿線建筑遺產關聯性分析

從主體的不同功能來看，萬里茶道全線的建筑遺產分別與“產、制、運、儲存、貿易、消費”等茶的制作和銷售的六大環(huán)節(jié)相關聯。作為萬里茶道的重要節(jié)點，湖南資水沿線與其余段既相互補充，又自成體系，其建筑遺產涵蓋了六大環(huán)節(jié)中的“產、制、運、貿易”四個環(huán)節(jié)[4]。如圖3所示，其中涉及“產”的建筑遺產主要包括古茶園和古村落；涉及“制”的建筑遺產主要是茶行、茶場等；“運”主要包括水運和陸運兩種運輸方式，與其相關的遺產類型主要是碼頭、風雨橋、古驛道等；與“貿易”這一環(huán)節(jié)相關的建筑遺產主要有古茶行、古茶市以及古鎮(zhèn)老街等。在構建資水沿線遺產廊道[5]時，需要充分考慮這些涉及不同環(huán)節(jié)的建筑遺產，在地理空間、歷史背景和文化屬性[6]等方面的關聯度，建立該路段相關遺產要素的組合，并作相關價值特征分析，使其服從于萬里茶道整體的建筑遺產空間價值[7]。

圖2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分布圖

圖3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類型關系圖

對遺產點進行關聯性分析，是基于特定的歷史時期及地理文化背景，以茶種植、茶制作、茶貿易、茶運輸等與茶道相關的行為和歷史事件為依據，從空間上分析遺產點個體在不同層級上的內在關聯[8]，判定其對文化線路整體性的價值和貢獻。通過對遺產要素進行關聯性分析，確定遺產“小組合”，突出其代表性價值，彌補單個遺產在內涵豐富性和規(guī)模表達上的不足，提升遺產價值特征和整體關系的呈現程度[9]。例如，按照功能類型對資水沿線建筑遺產進行關聯性小組合，可以分為“產地類”組合，即村落+茶園+茶場；“設施類”組合，即古道+茶亭+橋梁；“產物類”組合，即集鎮(zhèn)+碼頭+茶莊；等等。對遺產小組合與萬里茶道的關聯性分析，可以從功能相關、歷史相關和空間相關等方面展開。

（1）“點”的構型

人對空間的認知源于對周圍環(huán)境的場所感，建成環(huán)境在人腦中所呈現的畫面，形成了人腦對周圍空間的記憶。建成環(huán)境的可識別性、歷史事件的多少、空間可達性等，均成為人腦感知外界的基礎和媒介[10]。

圖4 遺產空間軸線、視域、凸空間、像素點表達模型

圖5 遺產廊道區(qū)域空間認知四要

假設我們對一個遺產點的價值進行評估，給出一個價值半徑，以遺產點為中心，以價值半徑畫圓，圓圈越大說明遺產點的價值越大，它的空間整合度越高，反之則越低，筆者稱之為“價值圓圈”。整合是把不同類型、不同性質的事物組合在一起，使之成為一個整體，并通過相互影響，實現整體價值最大化的過程[11]。空間整合則是基于系統(tǒng)觀念基礎上的空間結構的優(yōu)化整合，空間整合度是空間整合的表達方式。

遺產點的選擇范圍小到單個的石碑、建筑，大到碼頭、古街及古鎮(zhèn)、古村落。遺產空間軸線由價值圓圈的密度和斜率決定，軸線越集中，代表這個遺產區(qū)域的空間整合度越高，主要遺產廊道的軸線即由此確定。遺產凸空間常見于古街、古村落之中，在一個茶文化建筑遺產群體中，凸空間為遺產廊道的參觀者提供了一個集中休憩、交流的空間，同時也為遺產群體的空間整合提供了一個具有高度標識的中心。像素點則主要是為跨村落的大尺度遺產廊道的構形提供構建依據[12-15]（圖4）。以資水沿線安化縣的遺產廊道構建為例，據圖2不難看出，遺產群主要集中在以安化縣行政中心為據點沿資水向兩端延伸的區(qū)域中。由此可以確立以每個像素點為單位的遺產群，基于遺產的功能及服務半徑，建立遺產價值半徑，得到價值圓圈。單個遺產點的半徑越大，其在整條路線上的拓撲深度值就越小，空間整合度就越高?；谶@樣一種評價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更加精確地建立遺產廊道的范圍和線路走向。

利用空間整合的研究方法來研究“遺產空間”內各遺產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主要憑借研究客體要素（指建筑遺產要素）之間的結構關聯性來反映其所承載的物質功能、社會功能及其隱含的復雜的社會關系[16]。與凱文 · 林奇通過研究城市系統(tǒng)中不同的元素，主要指城市五要素（道路、邊界、區(qū)域、節(jié)點和標志物）之間的相互關聯度、人對事物的認知度以及空間組構的形式等來研究城市，具有相似的特點[17]。

圖5為安化縣遺產區(qū)域遺產空間的認知四要素：區(qū)域、節(jié)點、標志、邊界。茶道遺產的存在形式多樣，在一個完整的遺產區(qū)域系統(tǒng)中，遺產區(qū)域（古街、古村落）是主要的構成要素，在遺產空間認知中占主導地位。節(jié)點和標志是遺產廊道系統(tǒng)的空間骨架，也是遺產廊道上各個遺產要素拓撲深度值的評價基礎，其拓撲深度值為0。邊界則為確定遺產廊道的構建范圍提供依據。拓展到整條萬里茶道，資水沿線的安化縣遺產區(qū)域作為一個小組團區(qū)域，既具有自身范圍和內部的發(fā)展機制，同時也是整條萬里茶道眾多重要遺產空間的認知區(qū)域之一。

建筑遺產作為遺產空間的組織構成要素之一，它承載的社會功能與其遺產價值得到的社會認同度具有一定的關聯?；谏鲜鰞烧叩恼?，對于遺產空間的認知，即萬里茶道資水沿線的建筑遺產廊道構建，就有了一定的理論基礎。

（2）“線”的構型

實際上，遺產廊道的提出是基于一種假設：民族遷徙、文化交流存在著一定的節(jié)點和路線構成的網絡格局。將這些節(jié)點聯系起來形成的線性廊道，即“遺產廊道”，它是對歷史人文過程與文化傳播的一種真實反映。維護其空間結構、挖掘其發(fā)展過程和遺產要素的完整性，有助于保護這些自然文化資源體系作為線性文化遺產的整體價值。從廊道空間上分析，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廊道的構建，主要基于遺產之間的線性關聯度和功能關聯，其構成要素主要包括與萬里茶道相關的建筑遺產、生態(tài)廊道及游憩系統(tǒng)[10]。

在遺產廊道分布特點和空間布局特征的基礎上，以遺產廊道的完整性、遺產點的相關性及連接性為原則，經過細致的甄別、對比和判斷，可以得出湖南資水沿線的萬里茶道建筑遺產廊道規(guī)劃圖。再通過分析茶道運輸路線的最大可能性、遺產點的保護級別（國保、省保、市保、縣保），以及與周邊遺產點的空間關系，挖掘遺產廊道的核心價值，對各遺產點采取更為精準的保護措施。

圖6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廊道概念模型

“線”的構型確立一般可從兩方面進行考慮：

A.連接?；诓璧郎虡I(yè)行為的線性關聯，將各個要素聯系起來，滿足遺產區(qū)域功能及文化相關和運作等，使其中的游憩功能得以實現。如安化古茶道江南段，以生產、運輸、消費為主要線索，茶道運輸路線和相關輔助設施為依據，其主要路線為：芙蓉山茶園－鷂子尖古道－緣奇橋－洞市老街－思賢橋－江南古鎮(zhèn)[12]。

B.整合。將遺產各要素以大組團的形式構成遺產廊道的點，分別對資水沿線不同遺產區(qū)域進行遺產整合分析，將遺產的空間關系簡化為一種網絡廊道關系，如圖6所示。各遺產區(qū)域作為資水沿線建筑遺產廊道的構建節(jié)點，以資水沿線為主要空間骨架，形成一種跨區(qū)域網絡廊道關系。

4 資水沿線建筑遺產整體空間整合

萬里茶道湖南資水沿線建筑遺產點眾多，分布散落，并且各個遺產點之間的關系相對復雜。由于不同歷史時期的保護環(huán)境不同，人們對遺產價值的認知程度也不同，遺產的保存完整度差異很大，遺產整合工作存在很多問題。因此，整合整體空間關聯的有效性和完整性，需與區(qū)域保護結合緊密，遵循“空間拓撲”網絡結構，對不同區(qū)域、不同類型的建筑遺產進行有效的整體空間關聯，并解決不同類別的文化遺產與周邊自然環(huán)境不能很好融合的問題[18,19]。

從遺產群到遺產空間整體關聯性研究方法，把有相似茶文化背景的遺產區(qū)域串聯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遺產系統(tǒng)，完整真實地呈現出遺產區(qū)域中某一段特定歷史和社會貿易行為。將碎片化的遺產群體整合成遺產群，基于“拓撲學原理”，組構遺產群體保護層次，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系統(tǒng)和整體空間關聯。

整體空間關聯的意義在于，系統(tǒng)內部的組成要素不僅具有自身的獨立性，各要素之間還具有關聯性。系統(tǒng)論提出，任何事物不僅自身內部各個元素之間相互影響、相互關聯，而且任何兩個系統(tǒng)之間都是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具體到文化遺產區(qū)域這個子系統(tǒng)和整個文化線路這個母系統(tǒng)，它們之間也是相互影響、相互關聯的。同時，在研究文化線路遺產這個大系統(tǒng)時，還應當考慮其所處自然環(huán)境和歷史環(huán)境與它的相互作用。在區(qū)域保護中采用整體空間關聯的研究方法，就是把區(qū)域與區(qū)域之間的建筑遺產通過茶文化聯系起來，研究其歷史脈絡，把握其演變過程，找出不同遺產區(qū)域內的建筑相關、歷史相關，并把它們串聯起來，將文化遺產與自然要素緊密聯系起來，構建大尺度上的遺產廊道和遺產自然文化景觀[20]。

從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如果局部區(qū)域（即部分）代表的黑點較多，在形成的散點圖中，局部整合程度和全局整合程度就越高，資水沿線建筑遺產空間關系就越明確。它的斜率越大，則表示這個區(qū)域的局部整合度越高，其遺產點的整合價值就越大。如果黑點越多，越接近全局回歸線，則說明該遺產點在整條線路上占主要位置。圖7是萬里茶道湖南資水沿線遺產點組團分布軸線圖和湖南資水沿線各市區(qū)的遺產散點分布圖。從圖中可以看出，湖南資水沿線建筑遺產組團分布以益陽安化縣－岳陽臨湘市為軸線，呈離散分布。值得注意的是，益陽市和岳陽市兩個市區(qū)的遺產散點分布較為密集，斜率也比其他市區(qū)的大。因此從散點分布圖來看，這兩座城市的全局整合程度和局部整合程度也比較高。由此可見，每個局部地區(qū)的整合程度決定了它在整條文化線路上的空間位置和構成等級，且每個局部地區(qū)的核心都通過整合度較高的空間與其他遺產空間相互聯系。

5 資水沿線建筑遺產廊道分析

基于遺產空間的概念，通過分析調研，整合相關遺產點，可以對萬里茶道資水沿線文化線路整體線性走勢和分布有一個初步的了解。我們了解到，每個區(qū)域遺產空間的構成模式和分布特點均有所不同。不同區(qū)域遺產空間之間的互動交流和界面關系，是實現萬里茶道湖南資水沿線建筑遺產全局整合的關鍵和空間手段?？梢酝ㄟ^茶道歷史、文化背景和地理空間等相互聯系的不同因素來分析各遺產區(qū)域的界面聯系，設想得出相應的遺產廊道概念模型，為資水沿線建筑遺產保護提供理論依據[21]。

（1）主要遺產廊道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以水系、道路等線性文化遺產為空間骨架，連接各重要遺產點或遺產片區(qū)，包括古街、古茶園、古村落等，形成完整的遺產廊道，如圖8所示。已有的文獻和研究成果顯示，其主要路線包括：西部平原地區(qū)主要以緊鄰資水沿線的區(qū)域，即安化至岳陽，再北至漢口形成主線遺產廊道；南部臨近山區(qū)主要以婁底新化縣等地遺產點構成支線遺產廊道；東部岳陽市平江縣、臨湘市等地形成高山區(qū)遺產廊道。這些線路共同構成了萬里茶道資水沿線的遺產廊道空間網絡結構。

資水沿線主要遺產廊道的構建以保護自然水系和線性文化遺產、塑造生態(tài)文化旅游和茶文化歷史體驗空間為目標，在尊重茶文化線性文化遺產的原真性和完整性的提前提下，保護和恢復原有的自然與歷史文化格局。

（2）次要遺產廊道

圖7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空間全局－局部整合評價圖

以遺產區(qū)域大組團為核心，以茶道商業(yè)行為的運輸路線為依托，通過分析地形和現場調研等，以遺產區(qū)域為單元組成次要遺產廊道。其構成元素為古茶亭、古驛道、風雨橋、古碼頭等，以及通過這些構成要素連接的其他鄉(xiāng)土景觀和古民居村落，等等。

次要遺產廊道具有范圍小、遺產較為集中和遺存資源豐富等特點。它服務于主要遺產廊道的構建，以最短的路線、最大的限度連接各個遺產點，保持整個遺產廊道構建的連續(xù)性，形成完整的遺產廊道空間網絡體系[13,14]。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遺產廊道網絡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某一段特定的歷史時期湖南黑茶種植所帶來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活動，聯系著眾多的歷史、文化等物質形式的遺產資源（如茶廠、茶行、古街等）和非物質形式的文化遺產資源（如茶交易運輸路線、建筑的空間形式等）。遺產廊道把萬里茶道的各孤立遺產點聯系起來，建立了一個遺產空間網絡[22]，從歷史和空間關聯度等多個方面分析了各遺產點之間的組構關系，還原了真實的遺產價值，提升了遺產點的整體社會認可度（圖9）。

6 結語

萬里茶道湖南資水沿線的建筑遺產形式類型豐富，空間組織多樣，是人類社會行為、文化傳播和經濟發(fā)展的重要承載者和見證者，具有較高的歷史和文化價值[23]。本文以資水為空間骨架，遵從湖南黑茶從主產地安化出發(fā)，途徑益陽、臨湘等地，抵達漢口的歷史貿易事實，整合沿線建筑遺產，分析每個遺產點之間的社會邏輯和內在關聯性，構建萬里茶道湖南資水沿線主要建筑遺產廊道，并提出次要遺產廊道的構想，為研究和保護萬里茶道資水沿線建筑遺產提供一種有效的手段。

在遺產廊道的構建過程中，最關鍵的是“點”的判別和遺產小組合的構建?！包c”的判別不僅在于它自身的功能類型，更重要的依據是它在整個文化線路上所處的位置和重要性，“點”更加豐富了遺產的內容；遺產小組合則突破了單個遺產點的價值評估，由多個遺產點要素組成的遺產群要比單個遺產點更能凸顯整條文化線路的價值，內容也更加豐富，從而實現“1+1>2”的組合效應[24]。

圖8 萬里茶道資水沿線建筑遺產廊道概念模型

圖9 安化縣建筑遺產廊道概念模型

本文對已列入保護范圍（國保、省保、縣保、市保等）的建筑遺產進行了空間構型分析和遺產空間整合研究，但對于茶文化線路上的村落、古茶市等空間結構和非物質文化遺產部分僅進行了基礎性的描述，這部分將是后續(xù)研究的重點。湖南資水沿線的萬里茶道遺產資源極其豐富，部分遺產點的分布地區(qū)較為偏僻，調研工作難度大，另外由于與茶道相關的歷史資料缺乏，歷史考證研究尚不夠全面和深入，是后續(xù)研究的難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