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學(xué) (敦煌研究院) 袁煒 (貴州省博物館)
從公元前180年開始,印度西北部和北部地區(qū)建立了諸多希臘化國家,史稱印度—希臘王國(Indo-Greek Kingdom,簡稱印希王國),有時又稱希臘—印度王國。約公元前130年以降,塞種逐漸南侵諸印希王國,約公元前125年至公元前100年,塞種首領(lǐng)毛烏斯(Maues)以罽賓為中心建立了印度—塞種王國(Indo-Scythian,簡稱印塞王國)。
關(guān)于印塞王朝建立的時間,學(xué)界見仁見智,但能夠確定的只有公元前130年月氏到達大夏,迫使塞種南遷,嗣后建立了印塞王朝。所以對印塞王朝建立的時間從前129年到前80年的都有。近二十年對這方面研究學(xué)者主要有余太山、R. C. Senior、Bopearachchi和Pieper諸位先生。余太山主張印塞王朝建立于公元前129年之后[1],R. C. Senior主張立國于公元前125年左右[2],而Bopearachchi和Pieper則主張于公元前90年建立[3]。今按,《漢書·西域傳》言:“自武帝始通罽賓,自以絕遠,漢兵不能至,其王烏頭勞數(shù)剽殺漢使?!盵4]可見在漢武帝通使罽賓時,其王即為烏頭勞,而非印塞王朝的建立者毛烏斯。故毛烏斯統(tǒng)治罽賓的下限要早于漢武帝去世的公元前87年。此外,呾叉始羅帕提卡銅盤銘文上用佉盧文記載 20 20 20 10 4 4 mah ā rā yasa mah ā?tasa Mogasa(78 年 大王 偉大的 毛烏斯)[5],雖說此紀(jì)年之具體年份難以坐實,但慮及“78年”必須落在公元前129年之后和公元前87年之前這個時間段內(nèi)。當(dāng)時西北印度唯一適合的紀(jì)元就是始于公元前186/185年的希臘紀(jì)元了,依此紀(jì)元,帕提卡銅盤年代在公元前108/107年,可見,彼時毛烏斯已統(tǒng)治呾叉始羅,故Bopearachchi所謂印塞王朝于公元前90年建立之說明顯未安。故此,筆者綜合余太山和R. C. Senior之說,再考慮到漢武帝在位后期,罽賓君主已是烏頭勞,進而推定毛烏斯統(tǒng)治罽賓的時間當(dāng)在公元前125年至公元前100年左右。
公元前140年左右,希臘人以阿富汗為中心所建立的大夏國(Bactria)遭到塞種的入侵而滅亡[6]。公元前130年,月氏人又南下大夏,逼迫曾擊滅大夏的塞種繼續(xù)南下。雖然印度西北部和北部地區(qū)的希臘諸王國因興都庫什山之阻隔而得以幸免,但與希臘、羅馬世界的聯(lián)系幾乎斷絕,故希臘、羅馬文獻對印度的這些希臘王國缺乏記載,致使現(xiàn)代學(xué)者對印希王國及其后印度西北部和北部地區(qū)歷史的重構(gòu)不得不有賴于考古發(fā)掘和錢幣資料。作為印希王國、印塞王國、后印希王國的組成部分,罽賓的情況亦概莫能外。有幸的是,《漢書·西域傳》對罽賓有記載,不惟記其物產(chǎn)民俗、錢幣鑄造和政權(quán)更替,而且特別關(guān)注該政權(quán)與西漢王朝之關(guān)系。這些記載盡管很簡略,但為印塞王國、后印希王國年代學(xué)的建立提供了關(guān)鍵性的時間坐標(biāo)。
19世紀(jì)以來,隨著錢幣學(xué)、碑銘學(xué)的開展,西方學(xué)者以之為據(jù)對公元前1世紀(jì)之印塞王國史進行了重構(gòu),多將《漢書》所記載的罽賓與印塞王國(Indo-Scythian)勘同。比較典型的為塔恩(W. W. Tarn)的說法,認為罽賓君主烏頭勞乃希臘文αδελφον一詞的對譯,從而認定張騫所言有誤,誤將印塞王國君主斯巴里里斯(Spaliris)及其稱號中的αδελφον(意為“國王的兄弟”)一詞當(dāng)作國王姓名了。此外,將罽賓君主陰末赴(即Hippostratus,赫帕斯特拉托斯,考證詳后)視作希臘文?ρμα?ον一詞的對譯,將陰末赴比定為后印希王國君主赫馬攸斯(Hermaeus),進而推論,在公元前49年左右,斯巴里里斯之子斯巴拉加達莫斯(Spalagadames)被赫馬攸斯所殺,赫馬攸斯成為罽賓君主。約在公元前30年,斯巴里里斯之弟斯巴里里西斯(Spalirises)又推翻了赫馬攸斯,繼任罽賓君主[7]。這些說法值得商榷。
“后印希王國”,乃指希臘人滅印塞王國而重建的最后一個印度—希臘王國(Late Indo-Greek)。為別于印塞王國之前所存在的諸多印度—希臘國家,故稱“后印希王國”。
隨著印塞王國、后印希王國年代學(xué)研究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證據(jù)顯示,20世紀(jì)中葉西方學(xué)者對《漢書》所載罽賓與印塞王國的勘同是存在問題的[8]。嗣后,有學(xué)者對此說予以修正,認為烏頭勞并非希臘文αδελφον的對譯,而是印塞國主阿澤里西斯(希臘文Αζιλιεου,佉盧文Ayilishasa)的對譯。這種說法認為,西漢元帝(前49年~前33年)時,赫馬攸斯弒阿澤里西斯之子阿澤斯二世(Azes II)而成為罽賓君主,并于西漢成帝(前32年~前7年)時與貴霜君主丘就卻結(jié)盟,聯(lián)合鑄幣[9]。但這些說法仍然與印塞王國年代學(xué)相矛盾。
有鑒于上述諸多爭論,筆者試以錢幣學(xué)為主要依據(jù),結(jié)合漢史的記載,以及碑銘題刻、佉盧文文獻等,進一步探討印塞王國、后印希王國對罽賓的交替統(tǒng)治及其大致年代。
《漢書·西域傳》言:“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賓?!盵10]其中,前二者轉(zhuǎn)述自《史記·大宛列傳》所載張騫第一次西使見聞[11],事在公元前128年之前,而“塞王南君罽賓”之謂卻不見于《史記》,僅在公元前1世紀(jì)初左右罽賓一帶的錢幣和出土銘文中有所反映。
據(jù)錢幣學(xué)研究所得出的結(jié)論,斯時罽賓一帶出現(xiàn)了一位非希臘名字的塞種君主毛烏斯(Maues)[12]。此人稱號前后有別,在早期錢幣上稱作“大王”(希臘文βασιλεω?,佉盧文mahārā ja)。此后,又從帕提亞王國米特拉達梯二世(Mithridates II)處借用了一個更為顯赫的稱號—“王中之王”[13]。“王中之王”稱號希臘文寫作βασιλεω? βασιλεων,佉盧文作rā jatirāja,系對國王的稱呼,“意為一國之內(nèi)王者中力量最大的一個,與疆土面積大小無關(guān)”[14]。此外,在呾叉始羅帕提卡銅盤銘文上用佉盧文記載 20 20 20 10 4 4 mahārāyasa mahā?tasa Mogasa(78年 大王 偉大的 毛烏斯)[15],也可印證《漢書·西域傳》所言“塞王南君罽賓”乃指塞種君主毛烏斯占領(lǐng)罽賓事。就錢幣學(xué)證據(jù)言之,毛烏斯占領(lǐng)罽賓后,與希臘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一者毛烏斯與希臘公主Machene聯(lián)姻,并發(fā)行鑄有兩人肖像的錢幣[16];二者阿特米多魯斯(Artemidoros)發(fā)行的錢幣,其正面希臘文銘文為ΒΑΣΙΛΕΩΣ ΑΝΙΚΗΤΟY ΑΡΤΕΜΙΔΩΡΟY(王 無敵的 阿特米多魯斯),背面佉盧文為 rā jatirā jasa Moasa putrasa ca Artemidorasa(王中之王 毛烏斯 兒子 阿特米多魯斯)[17]。由以上兩點觀之,塞王毛烏斯與希臘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尤有進者,其子甚至還取了希臘式的名字。
從錢幣學(xué)證據(jù)看,繼毛烏斯之后統(tǒng)治呾叉始羅和犍陀羅等地的是阿波羅多托斯二世(希臘文Απολλοδτου,佉盧文Apaladatasa)[18]?!稘h書·西域傳》言:“自武帝始通罽賓,自以絕遠,漢兵不能至,其王烏頭勞數(shù)剽殺漢使?!盵19]罽賓國王烏頭勞之名當(dāng)來自音譯?!盀躅^勞”之上古漢語擬音,依高本漢作??o-d’?u-lau(61a+118e+1135a)[20],依王力作[ɑ-do-lau][21],其讀音與阿波羅多托斯二世(Apollodotus II)名字的前三個音節(jié)極為相近,故《漢書》罽賓王烏頭勞當(dāng)是阿波羅多托斯二世的縮譯。值得注意的是,除《漢書》載及烏頭勞外,成書于公元1世紀(jì)中葉的古羅馬游記《紅海航行記》也述及烏頭勞[22]?!都t海航行記》記載:
由于他的遠征,有希臘銘文的古代錢幣依舊在Barugaza流通,這些錢幣上刻印著阿波羅多托斯和米蘭德的名號,他們在亞歷山大之后統(tǒng)治北方諸省[23]。
今按,在印希王國和印塞王國的歷史中,有兩位君主名為阿波羅多托斯(Apollodotus),但從印度Gogha地區(qū)出土的公元一世紀(jì)錢幣窖藏來看,大量的阿波羅多托斯二世(烏頭勞)、少量的狄俄尼索斯(Dionysus)銀幣與大量的公元一世紀(jì)西部州君主納哈帕納銀幣混雜出土,這與《紅海航行記》記載公元一世紀(jì)Barugaza流通阿波羅多托斯錢幣相吻合[24]。故《紅海航行記》所述阿波羅多托斯當(dāng)為烏頭勞,與《漢書·西域傳》所載罽賓國王烏頭勞為同一人。烏頭勞在位時代,錢幣學(xué)者推斷在約公元前85年至公元前65年之間[25]。據(jù)《漢書·西域傳》記載“自武帝始通罽賓……其王烏頭勞數(shù)剽殺漢使”。漢武帝死于公元前87年,烏頭勞登基時間抑或在公元前87年之前不久,比錢幣學(xué)者推斷的時間稍早。對于烏頭勞的族屬,雖說其姓名是以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來命名的,但錢幣學(xué)證據(jù)卻顯示為塞種[26]。
錢幣學(xué)證據(jù)還表明,烏頭勞之繼任者狄俄尼索斯也曾發(fā)行錢幣,正面希臘銘文ΒΑΣΙΛΕΩΣ ΣΩΤΗΡΟΣ ΔΙΟΝYΣΙΟY(王 救世主 狄俄尼索斯),背面佉盧文銘文Mahārājasa tratarasa Diuanisiyasa(大王 救世主 狄俄尼索斯)[27],足見狄俄尼索斯業(yè)已稱王,只是其錢幣的出土數(shù)量和種類都很稀少。推而論之,狄俄尼索斯在位時間應(yīng)不長?!稘h書·西域傳》言:“烏頭勞死,子代立,遣使奉獻。漢使關(guān)都尉文忠送其使。王欲復(fù)害忠,忠覺之,乃與容屈王子陰末赴共合謀,攻罽賓,殺其王?!盵28]是見,烏頭勞之子在成為罽賓王不久便被文忠和陰末赴所殺。
《漢書·西域傳》言:“(文忠)乃與容屈王子陰末赴共合謀,攻罽賓,殺其王,立陰末赴為罽賓王,授印綬。”[29]“容屈”一詞已有學(xué)者考證為“希臘的”之意,如是,則“容屈王子”即“希臘王子”也[30]?!瓣幠└啊敝瞎艠?gòu)音,依高本漢作??i?m-muat-p’iu(651y+277a+1210i)[31],依王力作 [ǐ am-muǎt-p?ǐwōk][32],可與后印希王國君主赫帕斯特拉托斯(Hippostratus)勘同?!稘h書·西域傳》言:“(罽賓)以金銀為錢,文為騎馬,幕為人面?!盵33]這一記載似乎將錢幣的正背面說反了,因為,按照中亞錢幣傳統(tǒng),人像一般在正面而非幕面(背面),而馬、駝或其他動物一般在背面而非正面(文面)[34]。故書此存疑??紤]到陰末赴是西漢“授印綬”的罽賓王,故《漢書·西域傳》對罽賓錢幣的描述當(dāng)以陰末赴發(fā)行的為準(zhǔn)。在公元前1世紀(jì)的罽賓,僅有赫帕斯特拉托斯發(fā)行過一面為君主頭像,另一面為乘馬騎士圖的錢幣(如圖)[35]。
是知,容屈王子陰末赴本為希臘王子,后為罽賓王(印希國君),亦即赫帕斯特拉托斯(以下統(tǒng)稱陰末赴)是也。至于陰末赴在位的年代,西方學(xué)者以其所轄呾叉始羅城被塞種國王阿澤斯攻占暨阿澤斯紀(jì)元始于公元前58/57年這兩個因素推斷,陰末赴在位末代為公元前57年[37]。今按,《漢書·西域傳》言:“后軍候趙德使罽賓,與陰末赴相失,陰末赴鎖瑯當(dāng)?shù)?,殺副使以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書謝。孝元帝以絕域不錄,放其使者于縣度,絕而不通。”[38]西漢孝元帝即位于公元前49年,至遲是年陰末赴尚繼續(xù)統(tǒng)治著以呾叉始羅為中心的罽賓地區(qū)。是故,阿澤斯于公元前58/57年即位并創(chuàng)立所謂的“阿澤斯紀(jì)元”之說大體上說是可以信從的。阿澤斯于公元前49年之后才攻占呾叉始羅取代陰末赴。不能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即德國學(xué)者所言阿澤斯紀(jì)元并非始于公元前58/57年,而是公元前47/46年。阿澤斯紀(jì)元是安息紀(jì)元的延續(xù),阿澤斯紀(jì)元元年乃安息紀(jì)元201年[39]。果如是,則陰末赴與西漢使者失和應(yīng)在公元前49年至公元前46年之間。
《漢書·西域傳》載:
成帝時,[罽賓]復(fù)遣使獻,謝罪,漢欲遣使者報送其使,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前罽賓王陰末赴本漢所立,后卒畔逆……”于是鳳白從欽言。罽賓實利賞賜賈市,其使數(shù)年而壹至云。[40]
此事在《資治通鑒》中被系于漢成帝和平四年(前25年)[41]。由“前罽賓王陰末赴”一語可見,在公元前25年時,罽賓國王已非陰末赴。由錢幣學(xué)提供的資料觀之,繼陰末赴之后統(tǒng)治呾叉始羅者乃塞種阿澤斯;繼阿澤斯之后又由塞種Vijayamitrasa統(tǒng)治。阿澤斯在位年代可通過Rukhuna圣物盒上的佉盧文銘文推定。銘文云:
Apraca王Vijayamitrasa在位的第27年,阿澤斯紀(jì)元73年,希臘紀(jì)元201年,在Sravana月8日,Rukhu?a建立了這個塔,Apraca王的妻子,Apraca王Vijayamitrasa,I?dravarme?a指揮官連同他們的妻子和兒子。[42]
印塞王國赫帕斯特拉托斯錢幣[36]
若阿澤斯紀(jì)元始于公元前58/57年,那么,阿澤斯紀(jì)元73年則相當(dāng)于公元15年,相應(yīng)地,Vijayamitrasa接替阿澤斯之時即應(yīng)在公元前12年。是知,公元前25年重新派遣使者入漢朝貢謝罪的罽賓王應(yīng)為阿澤斯。
通過《漢書·西域傳》可以看到,自武帝至成帝,西漢與罽賓使臣往來密切,可借由懸泉漢簡而得到佐證,其中有兩條簡牘記錄了漢使報送罽賓使臣:
出錢百六十,沽酒一石六斗。以食守屬董竝、葉賀所送莎車使者一人、罽賓使者二人、祭越使者一人,凡四人,人四食,食一斗。(Ⅱ90DXT0113②:24)
以給都吏董卿所送罽賓使者。(Ⅱ90DXT0213②:37)
此二簡的時代當(dāng)在西漢宣帝至成帝之間[43],大體相當(dāng)于印塞王國烏頭勞、狄俄尼索斯和后印希王國陰末赴統(tǒng)治期間。
通過以上論證,可以大致勾勒出公元前2世紀(jì)以降罽賓地區(qū)在印塞王國、后印希王國統(tǒng)治時期其王位的更迭及其與西漢關(guān)系的輪廓。公元前125年至公元前100年左右,塞王毛烏斯南君罽賓,建立印塞王國。大約在公元前87年之前不久,烏頭勞繼任罽賓王(印塞國王),與西漢通使,但經(jīng)常劫殺西漢使臣。烏頭勞死后,其子狄俄尼索斯繼位,但不久便被西漢使臣文忠和希臘王子陰末赴合謀攻殺,印塞王朝之王位被后印希王國陰末赴取代。公元前49年之后,陰末赴與西漢惡交,其位又被塞種阿澤斯奪回,印塞王朝復(fù)國。阿澤斯在公元前25年試圖恢復(fù)與西漢的外交關(guān)系,但被西漢成帝拒絕。
概而言之,公元前2世紀(jì)以降,罽賓地區(qū)的統(tǒng)治次第可概括為:印希王國→印塞王國(毛烏斯建)→后印希王國(陰末赴建)→印塞王國(阿澤斯復(fù)建)。
注釋:
[1] 余太山:《塞種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2年,第151頁。
[2] R. C. Senior, Indo-Scythian Coins and History. Vol. IV, London: Classical Numismatic Group, 2006, p xlii.
[3] O. Bopearachchi & W. Pieper, Ancient Indian Coins, Turnhout: Brepols, 1998, pp. 208.
[4][19][33]班固:《漢書》卷96上《西域傳上》,中華書局,1962年,第3885頁。
[5][15][42]S. Baums, Catalog and Revised Texts and Translations of Gandharan Reliquary Inscriptions, Gandharan Buddhist Reliquaries, Gandharan Studies, Vol. 1, Seattle, 2012, pp. 200–251.
[6] H. L. Jones, The Geography of Strabo, Book 11, London: William Heinemann Ltd, 1928, p. 261([古 希 臘 ]斯特拉博著,李鐵匠譯:《地理學(xué)》第11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4年,第761頁); W. W. Tarn, The Greeks in Bactria & India,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51, pp. 283-287; A. K. Narain, The Indo-Greeks,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62, p. 141.
[7] W. W. Tarn, The Greeks in Bactria & India,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51, pp. 339-350.
[8] 楊巨平:《兩漢中印關(guān)系考——兼論絲路南道的開通》,《西域研究》2013年第4期,第8~10頁。
[9] 余太山:《貴霜史研究》,商務(wù)印書館,2015年,第26~30頁。
[10] 班固:《漢書》卷96上《西域傳上》,中華書局,1962年,第3884頁。
[11] 司馬遷:《史記》卷123《大宛列傳》,中華書局,1959年,第3161、3162頁。
[12] [意]朱莉阿諾:《西北印度地區(qū)希臘至前貴霜時代的錢幣》,[意]卡列寧、菲利真齊、奧里威利編著,魏正中、王倩編譯:《犍陀羅藝術(shù)探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67頁。
[13] John Marshall, Taxila-An llustrated Account of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Vol. I: Structural Remains, Delhi:Motilal Banarsidass Publisher, 1975, p. 46([英]約翰·馬歇爾著,秦立彥譯:《塔克西拉》,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55、56頁)。
[14] Kazuo Enoki, On the so-called Sino-Kharosthi Coins, East and West 15, 1965, p. 256([日]榎一雄著,楊富學(xué)、樊麗沙譯:《論所謂的“漢佉二體錢”》,《絲綢之路民族貨幣研究》,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180頁)。
[16] R. C. Senior, Indo-Scythian Coins and History. Vol. II, London: Classical Numismatic Group, 2001, p. 2.
[17] O. Bopearachchi, Was Indo-Greek Artemidoros the son of Indo-Scythian Maues? Amluk Dara Hoard revisited,Νομισματικα Χρονικα 2, 1998, p. 28.
[18] O. Bopearachchi & W. Pieper, Ancient Indian Coins, Turnhout: Brepols, 1998, pp. 208-212, 251.
[20] B. Karlgren, Grammata serica recensa, Stokholm, 1964, pp. 36, 50, 292([瑞典]高本漢著,潘悟云等譯:《漢文典(修訂本)》,上海辭書出版社,1997年,第34、59、500頁)。
[21] 郭錫良:《漢字古音手冊》,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86年,第91、176、157頁。
[22] J. Cribb, Numismatic Evidence for the Date of the‘ Periplus', D. W. MacDowall & S. Sharma & S. Garg (eds.),Indian Numismatics, History, Art and Culture, Essays in Honour of Dr P. L. Gupta, Delhi: Agam Kala Prakashan,1992, pp. 131-145.
[23] W. Vincent, The Voyage of Nearchus, and the Periplus of the Erythrean Sea,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809, p. 102.
[24] John S. Deyell, Indo-Greek and Ksaharata coins from the Gujarat seacoast, The Numismatic Chronicle, Vol. 144,1984, pp. 115-127.
[25][26]R. C. Senior, Indo-Scythian Coins and History. Vol. IV, London: Classical Numismatic Group, 2006, p. xxxix.
[27] O. Bopearachchi & W. Pieper, Ancient Indian Coins, Turnhout: Brepols, 1998, p. 254.
[28][29]《漢書》卷96上《西域傳上》,中華書局,1962年,第3885、3886頁。
[30] 余太山:《塞種史研究》,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2年,第155頁。
[31] B. Karlgren, Grammata serica recensa, Stokholm, 1964, pp. 173, 87, 311([瑞典]高本漢著,潘悟云等譯:《漢文典(修訂本)》,上海辭書出版社,1997年,第284、124、535頁)。
[32] 郭錫良:《漢字古音手冊》,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86年,第234、26、110頁。
[34] 夏鼐:《“和田馬錢”考》,《文物》1962年7~8期合刊,第61頁;李鐵生:《古中亞幣(前伊斯蘭王朝)》,北京出版社,2008年,第14頁。
[35] 袁煒:《兩漢魏晉南北朝正史所見西域金銀幣考》,李小萍主編:《金銀貨幣與社會生活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中國書店,2017年,第38頁。
[36] 轉(zhuǎn)引自O(shè). Bopearachchi & W. Pieper, Ancient Indian Coins, Turnhout: Brepols, 1998, pl. 48, fi gs. 215-216.
[37] M. Alram, Coinage and History: Form the Greco-Bactrian Kings to the Kushan,余太山、李錦繡主編:《歐亞學(xué)刊》新2輯,商務(wù)印書館,2015年,第5頁。
[38]《 漢書》卷96上《西域傳上》,中華書局,1962年,第3886頁。
[39] H. Falk & Ch. Bennett, Macedonian Intercalary Months and the Era of Azes, Acta Orientalia 70, 2009, p. 211;[德]Harry Falk撰,劉震譯:《古代印度的紀(jì)元概念》,許全勝、劉震編:《內(nèi)陸歐亞歷史語言論集——徐文堪先生古稀紀(jì)念》,蘭州大學(xué)出版社,2014年,第182頁。
[40]《 漢書》卷96上《西域傳上》,中華書局,1962年,第3886~3887頁。
[41] 司馬光主編:《資治通鑒》卷30成帝和平四年條,中華書局,1956年,第978、979頁。
[43] 郝樹聲、張德芳:《懸泉漢簡研究》,甘肅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07~20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