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作為一種語言的藝術,并不以語言表達為終點,它終極的目的恰恰是要超越語言,以表現(xiàn)語言無法表達的東西。這就要求我們挖掘語言的潛能與張力,在語言之外求得不確定的藝術表現(xiàn)力。本期頭條我們推出了洪放的中篇小說《人煙》,正是要打開一種意在言外的藝術思維。如果從審美流變來看,洪放的創(chuàng)作已經擺脫了前期官場小說的某種敘事特征,《人煙》為我們提供了三個獨立成篇的故事,在被刻意弱化的情節(jié)中,簡約的藝術敘事形神兼?zhèn)涞毓蠢粘錾钤诨春影哆叺母魃宋?。手藝人莊約之垂暮之年的心愿、一對師生關于人生世相的問答以及三河口的污染問題,三個看似毫無關聯(lián)的故事,籠罩在大淮河浩蕩蒼遠的余韻下,作者似乎有意從文體的純粹中突圍,以極致的意境統(tǒng)攝全篇,走向邊界模糊的雜文學。陳融的《歧路天涯》則更像是一個“孽債”式的知青故事,二姐作為特殊年代里的典型人物,其悲劇是代際的創(chuàng)痛,也是個體的傷害和撕裂。與它相得益彰的,是弋鏵的《夜霧下的銀杏》,同樣聚焦平凡女性的成長軌跡和心路歷程,尋常煙火模糊了她們人生的面貌,她們是“熟悉的陌生人”,仿佛就是身邊的朋友。短篇小說《掀起你的蓋頭來》是一部層次豐富的交響敘事,烈士王七妹和現(xiàn)世女子吳花花的人生故事交叉互融,在褒與貶的博弈里,不斷顛覆著“我”對生活的認知。散文《游牧者的歸途》以嶄新的視角描繪了那拉提草原的美麗風光,那里的哈薩克族人是“生活在別處”的一個特殊族群,他們在草原深處保持著神秘的原始之美,從文中似可聽到時間的斷裂之聲,現(xiàn)代與古典迎頭相撞,波瀾起伏,風情流轉。本期我們還甄選了一批風格多樣的現(xiàn)代詩,顯示出詩歌的渾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