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婧桐
淺唱低吟間,古人的悲歡離愁盡顯;水袖翻飛時,不變的刻苦堅韌仍使觀者震撼,更不必說那臺步生蓮,眉目婉轉(zhuǎn),說出了文字的驚艷,唱出了歷史的沉喧。
戲,便在朱筆勾畫,簾幕開合之際,攜著讓風(fēng)塵修掩的滄桑,立在我們面前,待我們拂去那塵埃。只可惜,歲月蹉跎,原本鮮亮的漆彩到底是褪了顏色,再不復(fù)從前了。
展開一卷素紙,紙已泛黃,但墨色暈染著的句句輾轉(zhuǎn)依舊在博大的文學(xué)寶庫中絢爛。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折扇輕搖,梅邊柳下,一段國學(xué)之精粹便以別樣的生機攤開畫卷。再聽那鶯聲燕語中曲笛飄緲,司鼓輕點,胡音漸起,琵琶脆響,箏弦撥動奏出一段宮商羽角;或那姑蘇臺畔輕靈柔和的醉扶歸,皂羅袍;或那西子湖旁雋永悠長的四宮調(diào),弦下腔;亦或那金瓦紅墻下濃墨重彩的西皮、二黃,哪一個不是前人留下的寶藏?哪一個不值得我們繼承發(fā)揚?
再說臺上的一招一式,更顯精華。都說學(xué)戲人最能吃苦,實在不假。多數(shù)人是在學(xué)齡前便踏上這條艱難險阻、永無止境的路。一旦邁入,不再回頭??崾钕马斨旑^烈日拉著山膀,嚴寒中忍住顫栗舞出刀花。人家小孩兒尚在酣睡便已迎著曙光吊嗓;人家小孩兒在外嬉戲還需在練功房內(nèi)壓腿下腰。就是成了角,那圓場,那四方步,依舊是每日必修。正因如此,戲曲演員的執(zhí)著與耐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也是這個浮躁時代所欠缺的。
其實,今日觀戲,總是有趣。一臺久演不衰的戲,上一場在恢宏氣派的大劇院中上演,下一場便可能在鄉(xiāng)下現(xiàn)搭的露天臺子上進行;一個小有名氣的角兒,上一折是挑大梁的主演,下一折可能就成了背景中的龍?zhí)?。但無論舞臺是大是小,角色是輕是重,演員們總是要用個把小時的細心描畫換來那幾刻的粉墨登場;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刻畫好每一個角色。這或許是祖師爺留給后人的最為寶貴的財富。
時光流轉(zhuǎn),如今,那風(fēng)塵難掩光芒的國粹,便在我們面前,古文之絕妙,古音之清雅,千錘百煉,腳踏實地的精神都等著我們傳承發(fā)揚。我們應(yīng)該做的,是當萬人空巷時,讓她能喜聞樂見;當聽者甚少時,使她亦有曲高和寡之意。無論如何,切莫負了這韶光。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