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云

趙無極作為香港佳士得、蘇富比拍賣臺柱子，一直是藏家追逐的目標，但最高價格在2017年之前卻始終沒有過億的成交記錄。直到今年，趙無極的作品開始在市場上大放異彩，作品成交價格不僅邁上一億港元大關(guān)，而且攀升二億港元臺階，眾望所歸，可喜可賀。首先是春季拍賣中，趙無極1964年作《29.09.64》油畫在2017年佳士得春拍會上以高達1.528億港元成交，折合人民幣1.356億元。這是趙無極作品首次在境外市場上價格過億元。2017年秋季，佳士得再推趙無極1964年作《29.01.64》油畫，尺幅260×200厘米，估價為8500萬—1.25億港元。有專家認為，此幅作品趙運用中國書法入畫，更妙的是，遠觀這件作品，觀者甚至可以從中獲得一種直觀文字的形象——仿佛可以從畫中看到一個“愛”字，或是一個“壽”字，完全取決于觀者與作品之間的互動性。此作可被視為藝術(shù)家創(chuàng)作激情澎湃時期書法狂草系列的巔峰之作。該作經(jīng)過多輪激烈競投，最后被一買家以2.026億港元收入囊中，創(chuàng)造了趙無極作品新的紀錄。在同場拍賣中，趙無極1979年作《8.11.79》油畫也是可圈可點，此幅曾在2006年佳士得以695.2萬港元成交，本次拍賣獲價高達4960萬港元，11年價格翻了7倍，原藏家獲利相當豐厚。

西方現(xiàn)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

趙無極（1921～2013年），華裔法國畫家。生于中國北京。童年在江蘇南通讀書，并學習繪畫。1935年入杭州藝術(shù)?？茖W校，師從林風眠、吳大羽。1948年赴法國留學，并定居法國。1964年入籍法國。創(chuàng)作最初以人物和風景為主的具象油畫。自1954年起，他的繪畫轉(zhuǎn)入抽象，浮動于虛無的空間和變幻的色彩之中。以后，符號逐漸解散、消失，畫面為自由的筆觸和大片的顏色所代替。在繪畫創(chuàng)作上，以西方現(xiàn)代繪畫的形式和油畫的色彩技巧，參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藝術(shù)的意蘊，創(chuàng)造了色彩變幻、筆觸有力、富有韻律感和光感的新的繪畫空間，被稱為“西方現(xiàn)代抒情抽象派的代表”。有評論家認為，趙無極的繪畫，就像是一場“視覺的革命”，透過作品，藝術(shù)家不斷提出一種新的觀念、新的視覺，在作品中創(chuàng)造出新的結(jié)構(gòu)，引領(lǐng)人進入跌宕無垠的繪畫與想象空間。趙生前為法蘭西畫廊終身畫家、巴黎國立裝飾藝術(shù)高等學校教授。2002年12月，趙無極當選法蘭西學院藝術(shù)院終身院士。趙無極曾獲法國榮譽勛位團第三級勛章、國家勛位團第三級勛章、藝術(shù)文學勛位團一級勛章、巴黎市榮譽獎?wù)?、日本帝國藝術(shù)大獎等，曾在世界各地舉辦160余次個展。如果將趙無極和朱德群、吳冠中放在一起比較，在藝術(shù)上，可謂各有千秋、各有面目，在畫壇聲望上恐也難分伯仲，早在國立杭州藝專學畫期間，他們?nèi)司陀小昂贾萑堋敝Q，在留法期間，他們?nèi)擞钟小傲舴ㄈ齽汀敝u。此外，趙與美籍華人建筑家貝聿銘、美籍華人作曲家周文中一起還被譽為海外華人“藝術(shù)三寶”的法籍華裔著名畫家?？梢哉f，趙無極是一個時代的杰出代表。

趙無極盡管是國際上著名的大畫家，但對他的老師林風眠十分崇敬，“文革”時期他從海外回來跪拜恩師林風眠的一幕曾四座皆驚、廣為流傳。1972年底，剛從牛棚里出來的林風眠有一天忽然接到通知，說有外賓要接見他。匆匆趕去，外賓竟是三十余年未見面的學生趙無極。當年趙無極就讀國立杭州藝專，生性叛逆，特別不喜歡必修的國畫課，從教室窗子跳出去逃課。在國畫期終考試的試卷上，他涂了一個大墨團，落款“趙無極畫石”，惹得當時國畫教授潘天壽大發(fā)雷霆判他零分，趙險些被強迫退學。校長林風眠愛惜趙無極的天賦，堅決把他保了下來，在他畢業(yè)后還讓他留校當助教。后來趙無極赴法國留學并定居，竟然成了“外賓”。眾目睽睽之下，趙無極疾步奔到恩師面前，長跪不起，林風眠老淚縱橫，俯下身來，師生抱頭痛哭。事后林風眠對人說，這是趙無極要救他呢，“外賓”如此重視他，造反派哪里看得懂這一幕，從此再也不敢把他怎么樣。

趙無極作品的市場前景

上世紀八十年代蘇富比、佳士得開拍中國油畫后，趙無極就是市場上的臺柱子、風向標，每年都有一定數(shù)量的趙無極作品上拍，2006年趙1958年作《構(gòu)圖第八號》油畫在佳士得以2746萬港元成交。2007年趙1959年作《14.12.59》油畫在佳士得推出，估價500～800萬港元，上拍后，此作受到熱烈追捧，以2944萬港元拍出，高出估價3倍多。同年，趙1956—1957年作《大地無形》油畫在佳士得獲價2944.75萬港元，價格相當理想。2011年趙1959年作《2.11.59》油畫在佳士得估價就高達1000—1500萬港元，成交價達4098萬港元。2013年在香港蘇富比四十周年晚間拍賣專場上，趙無極的1960年至1969年作《3.4.60 - 1.2.69》油畫和1966年作《16.5.66》油畫及1982年作《15.01.82（三聯(lián)作）》油畫被隆重推出，結(jié)果受到眾多買家的青睞和追逐，經(jīng)過多輪激烈競投，分別以7068.05萬港元、7964萬港元、8524萬港元成交，轟動拍場。同年，蘇富比（北京）也推出趙無極1958年力作《抽象》，成交價8968萬元，再創(chuàng)趙作品市場新高。當年，全球頂尖的在線藝術(shù)品交易和研究平臺Artnet根據(jù)年度作品成交額評出2013年度“十大藝術(shù)家”排行榜：安迪·沃霍爾以4.271億美元高居榜首，張大千、齊白石和趙無極三位中國藝術(shù)大師榜上有名。其中張大千以3.206億美元高居第3位，齊白石以2.656億美元位居第5位，趙無極則以1.583億美元位列第9位。之后，海內(nèi)外藝術(shù)市場盡管出現(xiàn)了大幅調(diào)整，但趙無極的作品始終居高不下，2014年趙1955年作《秋之舞》油畫獲價5938萬港元。2015年趙1961年作《07.04.61》油畫獲價5564萬港元。趙無極的版畫也有不錯的行情，2013年趙無極2000年作《春夏秋冬》紙本版畫在嘉德以28.75萬元成交。2017年趙無極作品在境外市場上連續(xù)發(fā)力，成交價格連跨1億、2億重要關(guān)口，這預示著大師抽象作品將走紅市場，后市除了趙無極外，相信朱德群、吳大羽等抽象派名家作品也會積極跟上，收藏者和投資者不妨密切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