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煒紅
安徽師范大學文學院,蕪湖,241002
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莊子》最早明確提出了“寓言”的概念,并進行了相對系統(tǒng)的論述?!肚f子·寓言》篇給寓言下的定義是“藉外論之”,即假托外人來論說,文中還舉了“親父不替自己的兒子做媒”的簡單例子,印證了一個人們普遍的心理習慣——直接說教有的時候不如間接的聞教具有可接受性。寓言富有瑰麗的想象,通過合理地編造言論來說服或感化別人,因此被莊子大量運用。陳鼓應在《莊子今注今譯》中解釋說,寓言就是“寄托寓意的言論”[1]774。寓言占了《莊子》篇幅的十分之九,基本的特點是:篇幅短小精悍,情節(jié)簡單,故事中融入哲理、寄托,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和潛移默化的作用,既具有趣味性,又具有說理性。
莊子是繼老子之后戰(zhàn)國時期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他滿腹經(jīng)綸,學識淵博,一直致力于道家思想的傳播和弘揚。然而,《莊子》一書中并沒有直接地表現(xiàn)出明顯的個人情感傾向,而是將視角始終保持在中立且全知的敘事視角。在這種敘事視角下,敘事者不會干涉故事進程,更不會發(fā)表議論和觀點,收斂隱藏,盡量使故事中的人物得到自由的演繹。但是,敘事者收斂并不代表整個故事沒有價值觀念導向,敘事者會將自己的觀點融入主人公的語言和行為,并且最終通過人物的心理活動或態(tài)度轉變進行集中展現(xiàn)?!肚f子》中的寓言始終客觀地描繪事件本身,追求故事情節(jié)的簡潔流暢,例如在《雜篇·寓言》中有這樣一個故事:
曾子再仕而心再化,曰:“吾及親仕,三釜而心樂;后仕,三千鐘而不洎,吾心悲?!钡茏訂栍谥倌嵩唬骸叭魠⒄?可謂無所縣其罪乎?”曰:“既已系矣。夫無所系者,可以有哀乎?彼視三釜三千鐘,如觀雀蚊虻相過乎前也?!盵1]781
莊子將曾子再做官后心境與之前的不同作為出發(fā)點,引出孔子與弟子的對話。弟子對曾子的心境變化產(chǎn)生困惑,孔子為其解惑。在敘述過程中,敘事者完全隱藏,人物自由表達,曾子感慨,弟子發(fā)問,孔子解惑。莊子的態(tài)度卻能巧妙地通過孔子的語言完全表露出來?!凹纫严狄印敝冈有囊呀?jīng)有所系,內心其實在意俸祿,否則不會覺得悲傷,并不是表面上的至孝。莊子認為人的內心只要心系某事物,才會變得在乎,他強調看人不能看表面,做人應當表里如一。
類似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這種借他人之口闡發(fā)觀點的形式可以概括為“中立的全知”,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將敘述者隱藏于故事中,力圖充當讀者的一個好向導,引導讀者去經(jīng)歷他們閱讀的行程[2],從而降低讀者對于說理的心理門檻,潛移默化地傳達著深刻哲理。莊子在創(chuàng)作寓言時也充分考慮到了受眾的接受意愿與能力,以最能讓受眾接受的方式進行說理。事實證明,這種形式的確比直接正面說理的效果要好,因為寓言在當時及后世的流傳程度與范圍之廣足以證明莊子借寓言說理的形式是非常成功的。
雖然《莊子》的寓言故事以短小精悍著稱,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寓言突出的是重要細節(jié),對于背景與情節(jié),則以簡潔、通達、凝練的語言表達。在創(chuàng)作寓言時,莊子巧妙運用了概要和場景,在不影響故事流暢程度的基礎上,達到詳略合理的效果。
概要和場景是敘事學中敘事時間范疇里的兩個重要的概念。所謂“概要”就是敘事文本將一段特定故事的時間進行壓縮處理,省略了與主旨無關的部分,形成只包含主要信息的短句,敘事時間極短,但實際的故事時間卻很長。概要所占篇幅較短,但意義卻不可替代。它是故事的必要部分,用于交代故事背景、表現(xiàn)中間過渡或者說明故事結果等。而“場景”指故事的實際情況,主要分為對話記錄和外部動作記錄。這種類似于“描寫”的手法對于整個敘事過程而言,最明顯的作用就是使所刻畫的細節(jié)生動形象,更加有說服力。
莊子在創(chuàng)作寓言時,采用的是概要與場景反復交替出現(xiàn)的模式。例如,在《雜篇·寓言》中記敘了一段陽子居求教于老子的故事:
陽子居南之沛,老聃西游于秦,邀于郊,至于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嘆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也?!标栕泳硬淮?。至舍,進盥漱巾櫛,脫屨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請夫子,夫子行不閑,是以不敢。今閑矣,請問其過?!崩献釉唬骸岸☆№祉?,而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其家公執(zhí)席,妻執(zhí)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灶。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1]788。
在上述寓言中,有三處明顯的概要和四處場景。第一處概要是“陽子居南之沛……而遇老子”,其中省略了南游和西游的過程,并且也沒有詳細寫他們如何約定見面,這些都只是為了交代故事的背景,讓讀者有個陽子居要和老子見面的心理預設,自然過渡到下面的主要情節(jié)之中。第二處概要是“始以汝為可教”,這里面有個模糊時間“始”,雖然沒有交代清楚老子以為陽子居應該可教的印象究竟產(chǎn)生于何時,但這個信息并不影響讀者的閱讀和理解,用概要來交代足矣。第三處概要是“陽子居不答,至舍”,在正常情況下,兩人見面應該有問候、寒暄,走在路上的時候也會有其他的對話和動作,這里的敘述直接避而不談,因為這些都與主旨無關,重點突出了陽子居和老子從見面到旅社的路上存在嚴重的認知矛盾,為接下來兩人的對話作鋪墊。四處場景分別是兩處對話記錄和兩處動作記錄。第一處對話是“老子中道仰天而嘆曰:……陽子居不答?!崩献右娏岁栕泳又?,在途中仰頭向天嘆息,陽子居內心雖有困惑和不認同,但并沒有作出回應。此場景的設置就是為了引出陽子居究竟是否“可教”這個焦點問題,并通過陽子居的沉默來體現(xiàn)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認知矛盾。第二處對話是“膝行而前曰:‘……‘敬聞命矣!’”這是寓言的主要故事情節(jié),老子和陽子居的對話,老子直接點出陽子居在與人相處時神態(tài)傲慢,導致所有人疏遠他,陽子居恍然大悟,決定聽從老子的教誨。自此,老子和陽子居的認知矛盾得到了解決。第一處外部動作記錄是“進盥漱巾櫛,脫屨戶外”,從細節(jié)上體現(xiàn)了陽子居對老子的尊敬,表明他的確認識不到自身的問題所在,并不是屢教不改,為后文的“可教”奠定了基礎。第二處動作記錄是“其往也……舍者與之爭席矣?!边@些動作描寫體現(xiàn)了陽子居改掉了之前的缺點,得到了別人的尊重。如果這則寓言到陽子居承認錯誤并悔改就結束了,故事的確是完整的,但加上這一段場景描寫,就更加體現(xiàn)了老子言論的正確性,讓人信服,也就到達了莊子說理的目的。
概要與場景交替的模式最大的作用就是使寓言故事詳略得當,既有細節(jié)刻畫,又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情節(jié);同時,也做到了故事事件發(fā)生的先后次序與其在敘事話語中表現(xiàn)出來的次序一一對應,在此基礎上突出重點情節(jié),讓讀者迅速抓住莊子觀點的核心所在,從而發(fā)揮寓言說理的實際作用。
在《莊子》的說理過程中,寓言的地位突出。對于《莊子》而言,運用寓言并沒有降低境界層次,反而加強了說理的效果。因為用寓言的形式說理更能讓廣大讀者所接受,并通過一定的情感態(tài)度與價值取向對讀者產(chǎn)生潛移默化的作用。
一方面,寓言使說理深入淺出。《莊子》所表達的道理雖然博大精深,但是莊子并沒有刻意將道理敘述出來,而是巧妙地通過描繪人物及其動作、沖突過程來展現(xiàn)社會人生[3]119,呈現(xiàn)出深入淺出的特點。這些道理主要體現(xiàn)在治國之道、批判孔子與精神自由上。
第一,無為的治國之道。道家在政治上主張無為而治,這里的“無為”并不是指無所作為,而是指統(tǒng)治者要順應天地之間的道,即規(guī)律和法則,不做違背天地和百姓意愿的事,這樣才能真正治理好國家,社會才能穩(wěn)定。《莊子》中亦有諸多承載著這種觀點的寓言故事,如在《應帝王》篇中:
嚙缺問于王倪,四問而四不知。嚙缺因躍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猶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泰氏其臥徐徐,其覺于于。一以己為馬,一以己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1]231。
嚙缺是體道不全者,王倪是指王者的端倪,就是指王道。嚙缺問道于蒲衣子,蒲衣子是舜的老師。有虞氏指的是舜,其所代表的是帝道,泰氏所體現(xiàn)的是比帝道更高的境界。莊子通過嚙缺和蒲衣子的對話質疑以帝王之道為典范的政治傳統(tǒng),同時又提出以泰氏為代表的政治路徑,從而超越帝王之道。蒲衣子之所以認為“有虞氏不及泰氏”,原因就在于“有虞氏其猶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有虞氏將得仁義視為一種目的,并且鼓動人們紛紛追求仁,從而獲得執(zhí)政之基,由此仁義成為了一種可追求的對象而外在化。但仁義本身是個內化的精神之物,并不能作為目的去公然追求,所以有虞氏在治國時還是受外物所累,沒有達到超脫的境界。而泰氏的德行則更為真實,睡時踏實安穩(wěn),醒時自在逍遙,早已將仁義內化成為“政”的品質,所以國家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榮。莊子通過這個小故事,借蒲衣子之口傳達帝王為政不應該刻意追求仁義,即“無為而治”。
第二,對孔子和儒家思想的批判??陀^來說,道家思想雖然與儒家思想有某些相似之處,例如都主張“仁”,但儒家的“仁”總是與“禮”緊緊捆綁在一起,而道家則將“仁”上升到重視自然的高度。因此,道家對于孔子代表的儒家思想一直持批判否定態(tài)度,認為儒家思想對于整個亂世而言只是“方術”,即片面的學問,所以對孔子及其弟子的個人形象也進行了一定的改造與歪曲,藉以達到批判儒家學說的目的?!巴泄湃恕⑹ト酥?,而行道家學派之實;借孔子之軀,以嵌莊子之魂,這是莊子寓言慣用的手法?!盵4]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孔子見盜跖的寓言,莊子捏造了這一故事來表達對孔子和儒家思想的否定和抨擊。
盜跖是春秋時期率領盜匪數(shù)千人的大盜,也是柳下惠的弟弟,孔子不顧柳下惠的勸阻,執(zhí)意要求見盜跖,希望能引導他向善。但是,當他真正見到盜跖之后,還沒有開始自己的游說,就被盜跖怒罵成欺名盜世的小人,滿口虛假的仁義道德。為了不使盜跖的語言內容過于空乏無力,莊子還在寓言中添加了諸多事例加以佐證,使盜跖的怒罵更為有理有據(jù),充滿感染力。盜跖雖然一出場的形象也是負面的,壞事干盡,但是孔子的形象卻連盜跖都不如,是個欺世盜賊,為禍世間?!肚f子》中還有很多寓言都對孔子形象進行了負面改造,以此來表達對孔子和儒家學說的否定。估且不論是否夾帶著個人私心,但是在改造的過程中,直白通俗的話語傳遞著有力的批判,也讓寓言所要表達的主旨立場更加鮮明。
第三,順任自然以達到人生境界的精神自由。在莊子看來,人要立足于天地之間,不辜負自己難得的生命,就應該看破世俗,遵從自然規(guī)律,追求自由的逍遙之道。在《養(yǎng)生主》一文中,莊子認為養(yǎng)生的方法莫過于順應自然。然而,這個道理對于世人的理解偏于艱澀,所以他寫了庖丁解牛的故事。社會上充滿著錯綜復雜的矛盾,人生活在矛盾斗爭中,很易受損害。要想保全自己,就得像庖丁解牛那樣,避開“技經(jīng)肯綮”與“大輒”,順應自然規(guī)律,只找空隙處下刀,就能避免沖突,以求得個人的生存。這個故事簡潔生動,莊子亦借庖丁之口闡述了如何順應自然規(guī)律并解決問題,將原本深刻的道理融入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活動中,從而啟發(fā)他們順應天道,更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對于追求什么樣的人生境界,莊子在《逍遙游》一篇中給予了最好的回應,他認為,唯有看破功名利祿,才能最終實現(xiàn)精神自由。在《逍遙游》中,他寫了鯤鵬南飛的寓言,以及蜩、學鳩等小動物對鯤鵬的嘲笑。無論是不善飛翔的蜩與學鳩,還是能借風力飛到九萬里高空的大鵬,甚至是可以御風而行的列子,它們都是“有所待”,所以達不到自由的人生境界。寓言里的動物形象個性鮮明,恰好與社會上的高官、賢能、明君相對應,而它們之間的對話更能引人聯(lián)想,這樣以喻引理的手法,使“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的道理表達得更加鮮明生動。
另一方面,寓言將審美與情感的價值觀取向融入說理中。雖然《莊子》里的寓言是純客觀的敘事作品,但是在敘事的背后卻始終存在兩層意蘊:一是審美意蘊,為世人理性審美觀的形成提供了可參照的范例;二是情感意蘊,并且最終上升至對“道”的追求。
《莊子》寓言“洋溢著美的色彩,彌散著高雅的審美趣味”[5]8,其審美意蘊最典型的表現(xiàn)就是美丑互見,即丑中有美,美中有丑。其實,美與丑不僅僅是表面,更重要的是內心的品德,例如《內篇·德充符》中的魯國王駘的寓言和《雜篇·外物》中的莊周向監(jiān)河侯貸粟的寓言。魯國的王駘雖然斷腳,外表不堪,但內心卻高風亮節(jié),滿腹經(jīng)綸,讓孔子都自嘆不如,想要拜師求教。王駘便是丑中有美的典型代表,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外在和世俗的眼觀,反而一心求索,追求精神上的境界,對于前來求教的人也是毫無保留,傾其所有傳授知識,讓他們都能“虛而往,實而歸”?!兜鲁浞分械纳晖郊魏屯躐~一樣,也是斷腳之人,他的品德同樣贏得世人的一致尊重。莊子在這里想要表達的審美觀是不要只注重人的外表,丑陋的面貌下可能蘊藏著一顆真善美的內心,僅靠外表來斷定一個人的好與壞是十分膚淺的?!肮释庑蔚拿拦倘槐蝗藗冑澝?,但更重要的是精神人格的美。人的外形美是先天賦予的,而內在的人格的美是后天學習培養(yǎng)的,在學習培養(yǎng)中就包含著人對美的品質、美的人格精神的追求?!盵6]36莊子找監(jiān)河侯借米,監(jiān)河侯只是表面答應,假裝仁慈地說:“等我收了稅再借三百金?!睂τ谶@種見死不救的心態(tài),莊子十分唾棄,并舉例說了“涸轍之鮒”的故事,來諷刺監(jiān)河侯。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確有很多表面光鮮亮麗、社會地位很高的人,實則是個地地道道的偽君子,整天鉆研小人之道,陰險狡詐,品德敗壞。“《莊子》一書向我們表明,莊子及其學派對伴隨文明的出現(xiàn)所帶來的道德的墮落這一歷史現(xiàn)象是有著十分深切的感受和認識的?!盵7]
在情感意蘊上,《莊子》中的寓言主要體現(xiàn)的是追求超脫之感和內心清靜、自然無為的觀念。莊子在寓言中間接諷刺監(jiān)河侯等世人丑惡嘴臉,體現(xiàn)了他內心超脫世俗的情感態(tài)度。同時,他還十分崇尚自然,描寫自然事物時亦是率性而為,毫無修飾,順應天地間最普遍的規(guī)律,體現(xiàn)了他內心的豁達、清靜。莊子通過情感意蘊的傳達其實是為了表達對“道”的追求?!暗馈奔刺斓溃f事萬物的生發(fā)與演變所遵循的是天地本身的規(guī)律,所以人要尊重并效法天道。顯然,《莊子》中的寓言敘事背后最精髓之處就是對“道”的無限追求,他把宇宙萬物看作一個整體和過程,人無論生死,整個世界都在伴隨[8]116,追求“道”的目的是為了在其中得到感悟,并與天地相通,塑造自己的人格和品德。莊子還主張盡可能地摒棄“人為”,即人性中偽善、令人嫌惡的成分,從而對世事抱以曠達的態(tài)度,靜心體悟,處之泰然,內心始終充滿浩然正氣。
總之,在寓言的構思上,莊子力求將敘事者隱藏,保持中立且全知的視角,通過運用概要和場景使故事情節(jié)詳略得當,使艱澀的道理變得深入淺出,將說理的審美意蘊和情感意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進而表達出對“道”的傳播和追求。目前,除了能按照傳統(tǒng)的中國批評方法來分析《莊子》寓言之外,運用敘事學理論進行研究也具有一定的可行性。西歐漢學研究專家艾麗·哈格納就曾說過說:“任何敘事作品, 都可以用敘述學理論來進行分析研究,并得出與過去的分析決不雷同的結論?!盵9]對于《莊子》寓言的研究,從敘事角度去考量,還有諸多可以探索的空間,如果繼續(xù)深入下去,將會挖掘出寓言更多的當代實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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