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娜

（山西社會主義學院， 山西 太原 030001）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發(fā)布“五一”勞動節(jié)口號，號召“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各社會賢達迅速召開政治協商會議，討論并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合政府”[1]?！拔逡豢谔枴钡陌l(fā)布標志著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自覺自愿地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為我國多黨合作制度的建立奠定了現實基礎。2018年正值“五一口號”發(fā)布70周年。2月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同黨外代表人士迎新春座談會上提出，要紀念“五一口號”發(fā)布70周年，重溫多黨合作歷史，弘揚優(yōu)良傳統(tǒng)?！拔逡豢谔枴钡陌l(fā)布雖已定格于歷史長河，但其承載的多黨合作、民主協商等精神內涵卻能穿越時空，歷久彌新。文章旨在對“五一口號”在新時代背景下的精神內涵進行再挖掘、再發(fā)現，使“五一口號”的時代內涵為推進我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發(fā)展貢獻精神力量。

一、“五一口號”精神內涵的歷史實踐

（一）“五一口號”是中國共產黨對各民主黨派的行動建議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發(fā)布“五一口號”，鄭重號召“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各社會賢達迅速召開政治協商會議，討論并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合政府”[3]。這是一個號召各民主黨派迅速行動起來，與中國共產黨合作建立民主聯合政府的行動建議，也是“五一口號”的核心?？谔柊l(fā)布的第二天，毛澤東分別致電民革中央主席李濟深和民盟負責人沈鈞儒，與他們商討召開政協會議的相關事宜。1949年1月19日，毛澤東致電宋慶齡，邀請其“參加此一人民歷史偉大的事業(yè)，并對于如何建設新中國予以指導”[4]。 6月19日，毛澤東再次致信宋慶齡：“茲者全國革命勝利在即，建設大計，亟待商籌，特派鄧穎超同志趨前致候，專誠歡迎先生北上。敬希命駕蒞平，以便就近請教，至祈勿卻為盼！”[5]同時，毛澤東還親自寫信給陳嘉庚、司徒美堂等海外華僑和愛國人士，邀請他們齊聚北平，共商建國大計。

“五一口號”發(fā)布后，各民主黨派及各界民主人士積極響應中共號召，紛紛北上，從1948年8月起，在香港的300多名民主黨派領導人和無黨派民主人士，分四批渡海共赴解放區(qū)。在北平、上海的民主人士也陸續(xù)到達河北李家莊。在中國共產黨的號召和領導下，1949年9月21日，新政協會議在北平正式召開，翻開了協商建立新中國的嶄新一頁。

（二）響應“五一口號”是各民主黨派的自主選擇

1948年上半年，隨著解放戰(zhàn)爭的節(jié)節(jié)勝利，中國的前途面臨兩種命運。一方面，國民黨蔣介石獨裁統(tǒng)治作垂死掙扎，連續(xù)制造了一系列殘害民主人士的慘案，受到全國人民的強烈憤慨，民心漸失；另一方面，隨著人民解放戰(zhàn)事的迅猛推進，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建立民主聯合政府新政權的主張逐步提上日程。面對國民黨的專制殘害和共產黨的民主主張，各民主黨派紛紛從“第三條道路”的幻想中清醒過來，自覺自愿地選擇了與中國共產黨精誠合作、推翻國民黨專制統(tǒng)治、建立獨立民主新中國的正確道路。

所以，“五一口號”發(fā)布后，各民主黨派一致認為召開新政治協商會議、建立民主聯合政府是中國“政治上的必須的途徑”“民主人士自應起來響應”，隨即在香港聯合通電，后又分別通電，在香港開展新政協運動，積極響應中共“五一”號召。中國致公黨還特別指出：“中共在中國革命艱苦而長期斗爭中，貢獻最大而又最英勇，為全國人民起了先導和模范作用，因此，這次新政協的召開，我們得承認它是領導者和召集人。”[6]與此同時，各人民團體、海外華僑團體和無黨派民主人士也紛紛以通電、聲明、宣言、告全國同胞書等方式，積極響應“五一口號”。一大批民主黨派領導人和各界民主人士在中共的安排下，與國民黨斗智斗勇，幾經周折奔赴解放區(qū)，共商建國大計，籌建新中國。因此，響應“五一口號”參加新政協運動，完全是各民主黨派站在民族和國家的高度自主作出的選擇，是中國共產黨和民主黨派關系的重大轉折點。

（三）“五一口號”的發(fā)布是我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光輝起點

回顧歷史我們發(fā)現，在我國實行多黨合作制度是歷史的選擇，多黨合作制度是扎根于中國土壤、符合中國國情的新型政黨制度。政黨關系和政黨制度在我國近現代史上經歷了復雜的發(fā)展變化過程。從推翻清朝封建制度建立民國開始，中國就實踐過多黨競爭、輪流執(zhí)政的政黨制度，政黨最多的時候有300多個，結果導致政黨惡斗、軍閥混戰(zhàn)，國家四分五裂。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采取了一黨專政的政黨制度，又導致了蔣介石的獨裁和專制，竟然以白色恐怖和暗殺圍剿來對待政見不合的政黨。歷史的實踐證明，在中國，多黨競爭、輪流執(zhí)政和一黨專政的制度都是行不通的，只有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才是符合中國國情、能給國家?guī)矸€(wěn)定發(fā)展的政黨制度。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主要特征有三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多黨合作、政治協商。這三個特征的起源都可以追溯到“五一口號”的發(fā)布?！拔逡豢谔枴钡闹饕獌热菥褪翘栒俑髅裰鼽h派與中國共產黨進行多黨合作，通過政治協商的形式共商建國大計。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各民主黨派自覺自愿地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確立了中國共產黨在多黨合作中的領導地位。第一屆政治協商會議的成立，就標志著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誕生，而各民主黨派響應“五一口號”就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形成的起點。

二、新時代“五一口號”的精神內涵

（一）“五一口號”的政治共識，奠定了我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政治基礎

“五一口號”的政治共識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多黨合作、民主協商?！拔逡豢谔枴卑l(fā)布后，中國共產黨秉承謙虛、包容的態(tài)度，就政協會議召開的時間、地點、參會人數、參會單位等重大問題與各民主黨派進行溝通、協商，充分展現出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多黨合作、協商建國的誠意；另一方面，各民主黨派熱烈響應中共“五一口號”，各民主人士排除萬難，突破國民黨的層層封鎖，毅然決然北上合作建國，與中國共產黨風雨同舟，榮辱與共。在成立民主聯合政府、建立新中國的歷史過程中，各民主黨派主動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形成了多黨合作、民主協商的政治格局，并由此形成了以中國共產黨領導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商制度為內容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新概念，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就是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最新概括。新時代提出了新課題，我們要發(fā)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必須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堅定不移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道路，才能發(fā)揮我國政治制度和政黨制度的特點和優(yōu)勢。70年前各民主黨派響應“五一口號”形成的中國共產黨領導、多黨合作、民主協商這三個政治內涵，依然是發(fā)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政治基礎。

（二）“五一口號”的民主理念，體現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實質

人民民主是“五一口號”始終堅持的民主理念?！拔逡豢谔枴碧岢龅摹罢匍_政治協商會議”、“討論并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合政府”等主張完全以人民民主為宗旨和原則，都是為了實現人民民主作出的政治安排。同時，在之后的協商建國過程中，中共與各民主黨派、人民團體、無黨派愛國人士充分協商、力求取得統(tǒng)一意見的實踐，都體現了人民民主的政治理念。

新時代堅持和發(fā)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繼續(xù)高揚人民民主的旗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把大多數人納入人民的范疇，成為民主的主體，由億萬人民掌握一切國家權力和社會資源，享有各項政治權利。只有堅持人民民主，才能充分保證廣大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實現最廣泛的民主；才能充分體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激發(fā)人民群眾的主人翁意識和建設熱情；才能充分集思廣益，科學決策，執(zhí)行有力，譜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的新篇章。人民民主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和核心，也是中國共產黨從發(fā)布“五一口號”到十九大的不懈追求。

（三）“五一口號”的統(tǒng)戰(zhàn)主題，凝聚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力量

“五一口號”牢牢把握中國共產黨統(tǒng)一戰(zhàn)線“大團結、大聯合”的主題，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為建立新中國而共同奮斗。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逐步由理想變?yōu)楝F實，中共十九大開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征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需要我們廣泛凝聚全世界華夏兒女的力量?！拔逡豢谔枴彼珜У拇髨F結、大聯合的統(tǒng)戰(zhàn)主題，體現了中華民族“求同存異、有容乃大”的智慧，符合中國國情，有著深厚的歷史根基，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是我們建設國家、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力武器，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中，最大程度地凝聚人心，凝聚共識，凝聚智慧，匯聚起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力量。

三、新時代“五一口號”的時代啟示

（一）毫不動搖地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領導核心，也是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根本保證，這是70年的歷史所反復證明的客觀事實?！拔逡豢谔枴卑l(fā)布的歷史無可辯駁地證明：我國的多黨合作事業(yè)最終要以中國共產黨為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不是天生的，更不是強加的，而是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積極響應“五一口號”的自覺選擇，也是各民主黨派在長期的民主革命斗爭中，經過反復歷史比較，最終義無反顧選擇的結果。

1948年5月23日，三民主義同志聯合會負責人譚平山在香港撰文響應“五一口號”，他指出：“為著爭取革命的提前勝利，是要大家多負責的，而領導的責任，更不能不放在中國共產黨肩上?！盵7]1949年1月22日，李濟深、沈鈞儒、譚平山、郭沫若等55位已到達解放區(qū)的民主黨派領導人和著名民主人士聯合發(fā)表聲明，明確宣告“愿在中共領導下，獻其綿薄，貫徹始終，以冀中國人民民主革命之迅速成功，獨立、自由、和平、幸福的新中國之早日實現”[8]。宋慶齡女士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上講話指出，中國共產黨是唯一擁有人民大眾力量的政黨，由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孫中山先生的民族、民權、民生三大主義的勝利實現，因此得到了最可靠的保證”[9]。

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是在對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綱領的政治認同基礎上選擇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拔逡豢谔枴碧岢觥罢匍_政治協商會議，討論并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合政府”，這些政治綱領和實踐步驟，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和使命，得到了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一致認同，從而確立了中國共產黨在多黨合作和國家建設中的領導地位。這絕不是哪個理論能夠推理出來的，也不是哪部憲法能夠規(guī)定的，這是人民自主的選擇，也是歷史自然的選擇。動搖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就是推翻“五一口號”以來形成的中國政黨制度，就是要回到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舊中國，就是要斷送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這是中國人民絕對不能接受的。

（二）進一步鞏固和發(fā)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之際，習近平總書記提出重溫“五一口號”，要求我們不忘合作初心，繼續(xù)攜手前行。70年的實踐證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是“從中國土壤中生長出來的新型政黨制度”。這一制度之所以能在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確立，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改革時期彰顯其獨特優(yōu)勢，為人類政黨政治和政治文明提供中國智慧和中國路徑，其根本原因就在于70年前中國共產黨發(fā)布的“五一口號”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和發(fā)展注入了紅色基因，奠定了堅實基礎。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首先突破了諸如一黨制、兩黨制和多黨制的傳統(tǒng)政黨類型，創(chuàng)立了一種合作型的政黨制度形式，政黨關系不是以競爭為特點，而是以合作為主要特征；其二突破了以執(zhí)政為目的、以競爭為手段的政黨政治模式，創(chuàng)立了一種復合形式、立體結構的政黨合作協商的關系格局；三是突破了以議會黨團為中心的政治參與方式，創(chuàng)立了一種執(zhí)政和參政有機結合、領導與合作內在統(tǒng)一的政黨執(zhí)政參政方式；四是突破了以選舉為唯一形式的民主政治，創(chuàng)立了一種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互為補充、相輔相成的民主政治實現形式。

新時代我們應堅持鞏固和發(fā)展具有良好紅色基因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不忘多黨合作初心，讓基石更加牢固、基因更好傳承，使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人類政治文明發(fā)展中放射出更加絢麗奪目的光彩。

（三）支持民主黨派履行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職能

行動是對“五一口號”的最好紀念。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之際，習近平總書記要求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做好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增強責任和擔當，共同把中國的事情辦好。

民主黨派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這是新時代對民主黨派新的歷史定位。新時代參政黨建設面臨新的歷史機遇和時代要求，我們必須立足新時代新方位，進一步體會參政黨建設面臨的新形勢新任務，堅定政治立場，加強自身建設，自覺承擔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的歷史使命。從講政治、思想建設和組織建設三方面不斷加強自身建設。首先，講政治是建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的根本要求。堅持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多黨合作事業(yè)發(fā)展的前提條件，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必須恪守的根本政治原則，是我們最大的政治共識。其次，思想建設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建設的永恒主題。高素質參政黨，必然是能夠高水平開展思想建設的政黨，必然是在履職過程中能夠表現出政治眼光和理論水平的政黨，思想建設是參政黨最重要的能力。再次，組織建設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參政黨建設的基礎。新時代，參政黨的組織建設必須切實加強領導班子、人才隊伍、基層組織建設，積極穩(wěn)妥推進內部監(jiān)督，不斷完善制度，改進作風。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不忘多黨合作建立之初心，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fā)展道路，把我國社會主義政黨制度堅持好、發(fā)展好、完善好”[10]，這是我們今天紀念“五一口號”發(fā)布70周年意義之所在。

參考文獻

［1］［2］［3］中央檔案館、西柏坡紀念館．西柏坡檔案（第一卷）［M］．北京：中國檔案出版社，2012：226－227．

［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50．

［5］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1：122．

［6］中國致公黨簡史編輯委員會．中國致公黨簡史［M］．北京：中國致公出版社，2010．

［7］［8］［9］于剛．中國各民主黨派［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87．

［10］習近平．堅持多黨合作發(fā)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團結奮斗［N］．人民日報，2018－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