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建平

（長沙民政職業(yè)技術學院藝術學院，湖南長沙410004）

一、研究背景

自暗物質的存在被科學界肯定以來，各界都對暗物質展開了討論，讓很多以前費解的現(xiàn)象都從暗物質理論得到了合理的解釋。繪畫藝術也出現(xiàn)了暗物質繪畫的研究與討論，并出現(xiàn)了暗物質為主題的繪畫作品展覽。在贊許聲中，更多的是對暗物質繪畫表示質疑。大多數(shù)人認為繪畫藝術是造型藝術，是以視覺感受為前題的藝術形式，而暗物質則是無法讓人感知到它存在的一種物質狀態(tài)。這兩者是相矛盾的，因此認為暗物質不可能對繪畫產生影響，繪畫也不可能表現(xiàn)暗物質。搞清暗物質是否對繪畫產生影響，甚至是對繪畫藝術史產生一次轉折性的變革，這是本文要研究的目標。為了達到這一目標，首先假設暗物質能對繪畫產生影響，并能翻開繪畫史上新的一頁。就必須弄清楚暗物質將會如何產生影響，產生影響后繪畫將有什么改變，這是本文研究的內容，并對此展開討論。

二、暗物質在科學界的定義

暗物質（Dark Matter）是一種因存在現(xiàn)有理論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而假想出的物質，比電子和光子還要小的物質，不帶電荷，不與電子發(fā)生干擾，能夠穿越電磁波和引力場，是宇宙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代表了宇宙中96%的物質含量，其中人類可見的只占宇宙總物質量的5%不到（約4.9%）。暗物質就因為它“模糊、隱晦”的特點而很難發(fā)現(xiàn)。事實上，科學家們也不知道究竟何為暗物質。由于暗物質既不釋放任何光線，也不反射任何光線，因此最強大的天文望遠鏡都無法直接探測到它[1]。但它的存在已不容質疑了，暗物質被科學界承認已是不爭的事實，而當曾滌塵先生在繪畫藝術界提出了暗物質繪畫理論時，就象當初在科學界提出暗物質一樣，引起了一片波瀾：視覺藝術與看不見摸不著的暗物質如何可能聯(lián)系起來？

三、科學發(fā)現(xiàn)對藝術的影響

在西方繪畫藝術史上，每一次科學界的新發(fā)現(xiàn)都有可能引發(fā)視覺藝術的變革，而掀開繪畫藝術史上新的一頁，其中在藝術史上最為突出的應該是對光與色的認知而引發(fā)西方繪畫藝術的變革———印象主義繪畫形式的產生。暗物質的發(fā)現(xiàn)是否也會象光一樣有新的繪畫形式或內容出現(xiàn)呢？

四、從印象主義繪畫產生對比研究暗物質繪畫藝術產生的可能

1、對光的關注產生的印象主義繪畫

其實對光與色的表現(xiàn)并不是從印象主義開始，早在之前，繪畫自16世紀威尼斯畫派起就關注光和色彩的描繪，尤其是提香，爾后經魯本斯、委拉斯開茲、倫勃朗、哈爾斯和維米爾，在他們的作品中都閃耀著迷人的色彩[2]。之后英國著名水彩畫家透納、法國畫家?guī)鞝栘惖淖髌范汲錆M了陽光，更是印象派前身巴比松畫派畫家直接走出了畫室。這些畫家或畫派的研究成果都為印象主義繪畫的產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也由此可以看出印象主義繪畫的產生也并不是一代畫家的研究成果或行為，只是到了莫奈等藝術家在他們與傳統(tǒng)學院派繪畫對抗中找到了突破。

2、在色與光的追求中印象主義繪畫曾被人稱這為笑話

即使這么多藝術家為印象主義繪畫的誕生做了大量的鋪墊，但印象主義作品出現(xiàn)在受眾面前時，因思維與審美的貫性并沒有受到大家的認同。1863年，學院派畫家拒絕在叫做“沙龍”的官方展覽會上展出馬奈的作品。他們跟著就進行煽動，慫恿當局在叫作“落選者沙龍”[Salon of the Rejected]的特別展覽會上展出所有遭到評判團擯棄的作品。公眾到那個展覽會去，主要是為了嘲笑那些不肯服從上級裁決的、誤入歧途的可憐新手[3]。1874年一群年輕的畫家在巴黎卡皮西納大道的一所公寓里舉辦了第一屆印象派畫展，有31位印象派畫家參展。作品一經展出就受到了當時受眾與權威的嘲諷，稱他們是印象派。沒想到這個嘲諷還真成為了這群藝術家的一個團體名稱。他們欣然接受一些雜志的諷刺文章作家封給他們帶著嘲笑味道的稱號——“印象派”，印象派也就在這嘲諷中進入了美術史，并為美術史翻開了新的一頁。

3、與印象派相似的歷史是暗物質繪畫的希望

對暗物質的追求是否有如印象主義對光的追求一樣翻開藝術史上新的一頁呢？印象派—一個當時美術界的笑話成為了美術史上的分水嶺。繪畫不再是那種油膩細致的表面圖，肌理、筆觸成為了新的審美內容，情感也融入了繪畫作品。繪畫藝術不再是機械的客觀圖像呈現(xiàn)。這為照相機發(fā)明而帶繪畫藝術的恐慌找到了新的出路，原來繪畫可以表現(xiàn)出更多的內涵。歷史總是那么相似，也許今天，很多人也認為暗物質繪畫也是一個笑話，是一件不可以思議的事。但也因歷史的相似為我們找到了希望，暗物質繪畫也會成為打破繪畫現(xiàn)有圖式的突破口，形成現(xiàn)代繪畫與未來繪畫分水嶺的可能。為此，許多敏銳的藝術家也開始了暗物質繪畫之旅。

4、與暗物質相關的繪畫藝術活動——暗流涌動

當今科學界對暗物質的發(fā)現(xiàn)同科象當年科學界發(fā)現(xiàn)光譜一樣引發(fā)了藝術界的關注，并引起了有膽識和具有藝術敏銳力的藝術家把暗物質引入到繪畫藝術表現(xiàn)的探索之中。如：2012年4月30日由策展人：梁克剛、張海濤元策劃在典美術館（北京市朝陽區(qū)望京利澤西園112號）暗物質——當代藝術的異類表述展；2013年10月31日在中捷當代美術館二層暗物質II——當代藝術的異類表述；2015年5月17日,曾滌塵先生在第20屆春季廣州國際藝術博覽會高峰論壇發(fā)表他的最新美學研究成果一一論暗物質與繪畫；2015年9月25日在長沙舉辦了《暗的境界——曾滌塵暗物質水彩畫展》；2015年9月27日下午，西安半坡國際藝術街區(qū)A01空間舉辦了當代藝術展《暗物質試驗場上集》，其中，曾滌塵先生（曾滌塵：湖南油畫家、水彩畫家，對暗物質與繪畫有著深入的探索）對暗物質的敏銳感受就象當年的莫奈對光與色的感受一樣，他把對暗物質感受直接用繪畫的方式表達出來，并且把這種感受發(fā)現(xiàn)成為他獨特的繪畫理論。但也就象當初世人對待莫奈等印象主義畫家一樣，當今的繪畫藝術界同樣對曾滌塵先生的繪畫理論充滿質疑。暗物質是一種因存在現(xiàn)有理論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而假想出的物質?；蛘哒f暗物質是一種比電子和光子還要小的物質，不帶電荷，不與電子發(fā)生干擾，能夠穿越電磁波和引力場的物質。這樣的一種物質我們如何在繪畫表現(xiàn)中表達出來呢，繪畫中將如何突破現(xiàn)有的審美習慣呢？

五、從印象主義繪畫發(fā)展對比研究暗物質以何種方式影響繪畫藝術形成新的繪畫藝術形式

1、把暗物質當作概念引入繪畫藝術之中

暗物質有一個重要的特征，它不是指某一種物質或能量，它是一個泛指，最初甚至是一種假想，但它又的確是一種真實的存在。只是這種存在并沒有被人認知到，甚至通過儀器設備也還不知道它們是什么，怎么構成。一旦認知了，則將改變它們的暗屬性。暗物質存在于人類已知的物質之外，人們知道它的存在，但不知道它是什么，它的構成也和人類已知的物質不同[4]。因此，如果認知了，那它也就走向了另一個屬性的物質———明物質。這樣看來，暗物質可以說是一概念，是一個值得去探知的概念。由此看來，如果把它引入到繪畫藝術中來，藝術家所要做的事并不是要去表現(xiàn)它，而是探求它對藝術的一種影響，或者是幫助藝術家去解釋繪畫藝術中難以讓人認知的一些現(xiàn)象。

2、光色并不是印象主義的終極目標

當我們再次翻開印象主義繪畫史時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早期的印象主義也并沒有過多地受到科學的光色束縛，在繪畫中也只是合理地用到了光與色的形成原理，使畫面的色彩變得異常漂亮，如莫奈、畢莎蘿、馬奈、德加等畫家；到新印象主義后，這些畫家更為執(zhí)著地追求科學的成果，把科學對光與色的認知直接應用到繪畫上，把色彩都分解成為原色的色點并置在畫面上，通過空間和視覺成像原理，使色彩混合起來，試圖還原客觀真實的色與光的關系而陷入了機械唯物主義和自然主義的巢廄，畫面從形的真實反映變成了色的真實反映，忽略了繪畫除了表現(xiàn)客觀外，更需要表現(xiàn)精神與情感這一終極目標?？陀^形象與色彩只是繪畫藝術的一種載體，形和色都是構成繪畫語言的元素，如果沒有了情感與精神的繪畫，其實就象一個人沒有了靈魂，沒有了靈魂也就失去了人的生命意義。后印象主義的代表人物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們認為繪畫不能僅僅像印象主義那樣去模仿客觀世界，而應該更多地表現(xiàn)畫家對客觀事物的主觀感受[5]。他們除了從西方科學吸取營養(yǎng)外，更是學習東方繪畫與藝術，在東方文化藝術中找到了藝術的本源。后印象主義完全拋棄了自然主義的態(tài)度，動搖了西方繪畫中以模仿為職能的根基，將繪畫引向一個更新奇、更加滲透著強烈情感的主觀世界，為20世紀西方現(xiàn)代諸美術流派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式[6]。從此由后印象主義的代表人物：塞尚、凡高、高更翻開了西方現(xiàn)代繪畫藝術的一頁。塞尚發(fā)展出了立體主義繪畫；凡高為后印象主義打下了基礎；高更則為野獸主提供了思路。由此看來，沒有死扣科學成果，但靈活應用了科學成果的后印象主義不僅為世人留下了偉大的藝術作品，更是為藝術的發(fā)展打開了新的出路。

3、暗物質在繪畫藝術中的客觀呈現(xiàn)也并不是暗物質繪畫的目標

暗物質的存在是肯定的，甚至也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但卻不能讓人知道它的具體形態(tài)。因此在探索它與繪畫的關系時，藝術并不需要象科學家一樣去對待它，也并不需要把它在繪畫藝術中表現(xiàn)出來。從暗物質的概念也可以看出，已知的是明的，是可以理解的；暗的是未知的，只能是一種感受的存在，因此可以理解為明的是理性的，暗的是感性的。繪畫藝術是視覺藝術沒有錯，是表現(xiàn)可視元素形與色的藝術，但其實這并不是藝術家的終極目標。做為繪畫藝術來說，形和色都只是繪畫表達的元素，是繪畫藝術語言構成的基本單位，它是繪畫藝術中明物質的屬性。而繪畫藝術所要表達的其實就是藝術家對世界的一種感受，是一種情感或者說是一種精神性的東西，這種東西其實也是一種客觀存在，但這種存在無法用一種已知的物質形態(tài)去表達，因此，它是暗物質。它在畫面中的具體體現(xiàn)形式可能是客觀已知形、色通過不同的組合、比例、筆觸等方式呈現(xiàn)出來，而觸動受眾與藝術家共鳴，達成一種以藝術為橋梁的對話方式，是藝術家應用藝術的方式組織處理形色后使觀眾產生了形色之外的感覺、情感波動、情緒變化，使其內心受到振動而讓其思想受到影響。此時我們可以理解為，形色其實是一種載體。當藝術家以某種形式組合時，它能吸納相應的暗物質，就象電磁波，當我們把它調到某一頻率時，相應頻率的接收器就可以收到相應的信號并能把它編譯出來。藝術家對形色的不同處理方式也就相當于應用明物質的形色進行調頻處理，使其處于某種頻道，當觀眾處于相應頻道時就能感受到藝術作品所傳遞的某種信息。無線電是依靠我們已知的明能量或明物質電磁波來傳遞，而傳遞藝術信息的物質，我們現(xiàn)在也無法說清是一種什么樣的物質或能量，那么它就具備了暗物質或暗能量的特征。而且這種暗物質是能與人的大腦皮層進行通訊，通過這種通訊也就使藝術家與觀眾得到了溝通。如果我們把形色刮離出來，其實并不能感染人，打動人，因為它的組合不具備有吸納相應暗物質的能力，或者它吸納的暗物質或暗能量所構成的頻率不能被觀眾接收，也就傳遞不了相應的信息使觀眾感動。由此來看，在繪畫藝術中，暗物質并不是要把暗物質表現(xiàn)出來，并不是去畫暗物質，而是應用暗物質的概念，去表現(xiàn)繪畫藝術最本源的東西。雖然暗物質是客觀的存在，但繪畫并不只是客觀簡單地再現(xiàn)，因此發(fā)現(xiàn)了暗物質不是要畫家去表現(xiàn)暗物質，而是在繪畫中要帶著暗物質的概念去表達藝術家的精神內涵。暗物質因無形而具萬形，是藝術家溝通受眾的重要橋梁。

六、結論：暗物質繪畫并不是在繪畫中客觀呈現(xiàn)暗物質

從印象主義、新印象主義、后印象主義在藝術史上的成果以及其在藝術史上的意義來看，科學的成果會為藝術的發(fā)展帶來新生機，但是死扣科學成果必將走入藝術發(fā)展的死胡同。如果說暗物質的發(fā)現(xiàn)是繪畫藝術發(fā)展的次新的契機，但根據(jù)印象主義的發(fā)展路線及其結果來看，暗物質繪畫并不是要表現(xiàn)暗物質或都說用暗物質來表現(xiàn)明物質，但是我們可以把科學界的暗物質概念與繪畫藝術所追求的目標聯(lián)系起來，形成新的繪畫形式。那么暗物質如何與繪畫的結合成為了暗物質繪畫的一個重要關鍵，也將成為繪畫藝術研究中的一個新的命題。

注釋：

[1]百度百科.暗物質[EB/OL].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A%97%E7%89%A9%E8%B4%A8/8666?fr=aladdin#4_2.

[2]栗壯志.材質的光色影像:媒材與印象派繪畫[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2009,(1):114-117.

[3][英]貢布里希著,范景中,林夕譯.藝術發(fā)展史：藝術的故事[M].天津：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2001.289,293,294.

[4]百度百科.暗物質[EB/OL].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A%97%E7%89%A9%E8%B4%A8/8666?fr=aladdin#4_2.

[5]吳昱霏.后印象派繪畫表現(xiàn)形式特征探析[J].現(xiàn)代裝飾:理論,2013,(10):124-125.

[6]張娜.淺談現(xiàn)當代藝術中后印象主義的藝術思潮[J].科學時代,20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