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獨
從哪一幕,烈焰再起
舞臺重啟。所有的場次
一一出鏡
那條回家的魚,左沖右突
最終倒斃在花朵密集的艷藍(lán)里
一堤之隔,宛若隔世之隔
香莆正好。我們坐在岸頭
面對密密匝匝的鳳眼
沉默、發(fā)呆、各懷心事
溝頭,空出小小的空
水在張嘴大口呼吸
時間的卡上,火車的汽笛聲
銹死在哪齒
一湖水,已被揭去一層皮
還強(qiáng)求一滴水,交出早晚
夕陽燃燒。有多少黃昏
可以一起坐在壩上
回不去的時光
竹子剛剛栽進(jìn)去。由遠(yuǎn)而近的
是鷗鳥,還是白鷺
那時的蔚藍(lán),一朵
就大過今天的一座長橋海
風(fēng),已經(jīng)無能為力
傳說轉(zhuǎn)身,毅然回到民間
別說,不是
在自己的名字里
一顆心,就是一座海
在村邊。牛羊隨意抵達(dá)
漁舟隨便入水
一眨眼,視野就跑到了對岸
干凈的水,在自己的海名里
收好自己的波濤和洶涌
在今生的海名下
寫下前世的蔚藍(lán)和云朵
就在壩上。轉(zhuǎn)個身
就撞了個撲鼻
就在村莊與湖水之間
一個點,窄窄的,就在船頭
長橋海,濃縮成一盆水
生活,在盆水里呼吸
高高低低的時光,一圍
就是半天
風(fēng),不屑于圍觀
漏過指縫的水
還能否回到腳下的湖里
一條船歸岸。湖
又吐出了一顆核
傷,又被掏空一寸
痛,又收緊一尺
是否把比例縮小到
幾億分之一、幾十億分之一
乃至幾百、幾千、幾萬億分之一
長橋海,就是一片荷葉
粗粗、細(xì)細(xì),勾畫命運的紋
落水的風(fēng),踩著荷葉
輕輕逃離水面
誰突兀地叫到蓮的名字
那是荷生死相隨的名啊
閉落的前世,被那位水邊的女子
在自己的裙裾上徐徐打開
荷花已謝。或者,從未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