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者,所以傳道授業(yè)解惑也。這不得不從中國人的帽子談起。
在很久以前,我們的先民們是披散著頭發(fā),不戴帽子的。但是當烈日照射時,先民們通常會選擇用一片大的葉子蓋在頭上,或把樹葉編成環(huán)形套在頭上,到了冬天用獸皮縫合成帽型戴在頭上?!逗鬂h書·輿服志》記載:“上古穴居而野處,衣毛而冒皮”——這就是帽子的雛形。帽子剛開始就是防寒避暑的重要服飾。隨著時光的推移,頭上的帽子也有了自己的規(guī)矩:冠制。
在我國古代,人們把系在頭上的裝飾物稱為“頭衣”,主要有:冠、冕、弁、幘四種。冠是貴族男子所戴的“帽子”,但是它的樣式和用途與后世所謂的帽子不同?!墩f文》說:“冠,絭(juàn,束縛)也。 所以絭發(fā),弁冕之總名也?!惫湃诵铋L發(fā),用發(fā)笄綰住發(fā)髻后再用冠束住。古時貴族才能戴冠乘車,車有車蓋,所以古人以“冠蓋”為貴人的代稱。“冠蓋”又指仕宦的冠服和車蓋,所以也用作仕宦的代稱。
冠又是冕和弁的總名。冕,黑色,是一種最尊貴的禮冠。最初天子、諸侯、大夫在祭祀時都戴冕,所以后來有了“冠冕堂皇”這個成語?!肮诿帷庇挚梢杂米魇嘶碌拇Q,它又被用來比喻“居于首位”。冕的形制和一般的冠不同。冕上面是一幅長方形的版,叫延,下面戴在頭上。延的前沿掛著一串串的小圓玉,叫做旒。帝王冕冠前后各12旒,用玉288顆,以表示王者不視非,不視邪的意思,所以“冕旒”可以用作帝王的代稱。王維《和賈至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萬國衣冠拜冕旒?!?/p>
弁也是一種比較尊貴的冠,有爵弁,有皮弁。爵弁據(jù)說就是沒有旒的冕。皮弁是用白鹿皮做的,尖頂,類似后世的瓜皮帽。鹿皮各個縫合的地方綴有一行行閃閃發(fā)光的小玉石,看上去像星星一樣,所以《詩經(jīng)·衛(wèi)風·淇奧》說“會弁如星”。
幘,就是包發(fā)的巾。蔡邕《獨斷》:“幘者,古之卑賤執(zhí)事不冠者之所服也?!笔说膸臼呛谏蚯嗌?,庶人不許戴冠,只許戴巾幘,在頭衣的制度上就有深刻的階級內(nèi)容了。所以秦稱人民為黔首(黔,黑色),漢稱仆隸為蒼頭(蒼,青色),都是從頭衣上區(qū)別的(依陶宗儀《輟耕錄》說)。
幘有壓發(fā)定冠的作用,所以后來貴族也戴幘,但是幘上再加冠。
庶人的頭衣和統(tǒng)治階級不同。他們不但沒有財力制置冠弁,而且統(tǒng)治階級還不讓他們有戴冠弁的權(quán)利?!夺屆め屖罪棥罚骸笆抗?,庶人巾。”可見庶人只能戴巾?!队衿罚骸敖恚褰硪?,本以拭物,后人著之于頭?!笨梢娛说慕泶蠹s就是勞動時擦汗的布,一物兩用,也可以當作帽子裹在頭上,直到漢代,頭巾仍用于庶人和隱士。
1.2.1 課外活動 學術(shù)界對于“課外活動”的界定,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概念是指除教學以外的所有學生活動〔2〕;而狹義的概念則是指高校在課堂教學以外對學生進行的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教育活動〔3〕。
周代男子二十而行冠禮,即開始頭戴官帽,很少光頭。不戴冠帽被認為是非禮和不敬,非士君子之所為。
唐代的杜甫在《飲中八仙歌》說,張旭“脫帽露頂王公前”,脫帽是沒有禮貌的,可見古人戴帽子,是屬于禮的范疇,作為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更要戴帽子。
《方山子傳》的作者蘇軾對帽子也是頗為費心的,自己還設計了有名的東坡帽,引領(lǐng)了當時的潮流,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陳季常的帽子才有的靈感呢?
蘇軾能為陳季常作傳,可見陳季常身上自有一種魅力吸引著蘇軾,并深深的折服,那是什么呢?我個人認為應該是出世,即“隱”。文中指出陳季?!笆烙袆组y,當?shù)霉?,使從事于其間,今已顯聞。而其家在洛陽,園宅壯麗與公侯等。河北有田,歲得帛千匹,亦足以富樂?!比欢軌蚍艞壒傥唬艞墐?yōu)渥的生活,決絕的與世俗隔離,獨自搬到山里居住并且能夠怡然自樂,這對于世俗的人生來說是多么的不易??!
蘇軾被貶到黃州,城南門外約一里左右有個風景秀麗的山坡,稱“東坡”。坡上綠樹成蔭,不遠處就是滾滾東去的長江。蘇軾常到此漫步,曾賦詞云:“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如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笨梢娞K軾很喜愛這個地方,并帶領(lǐng)家人在此開墾一塊坡地,種田幫補生計,“東坡居士”的別號便是他在這時起的。給自己起了“東坡居士”,在《方山子傳》中卻稱陳季常為隱人,作傳時又稱為:《方山子傳》,陳季常此時倒成為了真隱士。隱士和居士有什么區(qū)別呢?不過他們有相同點,其中都有一個“士”字,士,有知識,有學問,有才藝。《說文》:“士,事也。數(shù)始于一終于十。從一從十??鬃釉煌剖弦粸槭?。”古人以數(shù)為知識的標志,從事知識事業(yè)者為士。
居士的稱謂,傳說起于西周的時候,到了宋代,其外延和內(nèi)涵都有了變化,有了道藝處士、居家修佛之士、文人居士的區(qū)別。今天討論的問題在文人居士這一塊,文人居士即暫不在官的士人,信不信佛并不重要。文人居士都是自稱,佛門居士則是被稱。
隱士,首先是文化人,是士人階層的一部分。他們有資格入仕卻隱居不仕,故謂之隱士。
兩者主要不同在于:居士可仕則仕,隱士則棄絕仕途。
從文章可以看出,陳季常棄絕了仕途而成了方山子,隱人一位;蘇軾是在仕的,此時的蘇軾被貶到黃州,雖說沒有實權(quán),但依然有職位,他不能稱之為隱士,而能自稱為居士。
這也許就是東坡居士羨慕方山子隱士的原因。
已經(jīng)來到黃州之地的蘇軾,其內(nèi)心的苦悶可想而知。但是,方山子聽到蘇軾的遭遇后,只是“俯而不答,仰而笑”。但在這俯仰之間,方山子對世事已經(jīng)洞察了十之八九,一個“笑”既是對世事的釋然,更是對“隱”最好的注解,“笑”成了兩人的情感紐帶,“笑”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
陳季常選擇歸隱山林,從此他就多了閑暇,閑暇對他來說并不是無所事事,而是獲得了自主地選擇適性怡情的休閑方式和娛樂內(nèi)容的機會與權(quán)利,更可以追求終極意義:人格獨立。這種人格自立,是不屈品節(jié),不污情操,不移心志。
方山子是蘇軾的故人陳季常。陳季常因戴上面方方且高的帽子而成了方山子。方山子因獨有會心之處而“隱”,而蘇軾又何嘗心中無“隱”呢?
蘇軾,其憑借考試進入仕途。在中國,以宋代為起點,士大夫以負起對天下的責任自許,普遍表現(xiàn)出以天下為己任的使命感。蘇軾從入學讀書開始,就以前代名臣和當朝名宦為榜樣,“奮厲有當世志”。再加上儒家的忠君思想,蘇軾在黃州貶謫之地時,就寫下了“世事飽諳思縮手,主恩未報恥歸田”的詩句。再者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提出的“隱”之說:既是官又閑,不用做事又有錢,故可以避免饑與寒。對蘇軾也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因為蘇軾一生敬仰白居易,他對白居易的為人和思想都很認同。接受了“中隱”思想之后的蘇軾在以后的仕途生活中能進退自如,也不把升遷放在心上,真正達到了他自己所說的“寓意于物”的境界。
由此我們會發(fā)現(xiàn),蘇軾一生雖然未歸隱田園,但他卻實現(xiàn)了心靈上的歸隱,從而建立起自己的精神家園,這是宋朝文人對“隱”獨有的情懷!
方山子戴的帽子,方,棱角分明,那是真自我;聳,高,可以與天地往來,那是對自由的追尋。方山子何嘗不是蘇軾真心的幻化呢?
一頂帽子,二人情懷。一群學生的議論,一種文化的探索。
[1]林語堂著,張振玉譯:《蘇東坡傳》,百花文藝出版社2000年。
[2]沈從文:《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商務印書館2011年。
[3]戴欽祥、陸欽、李亞麟:《中國古代服飾》,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10年。
[4]張海鷗:《宋代隱士居士文化與文學》,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