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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老板凳

2018-02-18 00:54于光明
回族文學 2018年6期
關鍵詞:板凳生產隊馬車

于光明

“游子常戀家”,每次回到父母家,一進院子大門,首先看看院子里葡萄架下面那條破舊的老長板凳,因為年老的父親常常就坐在那條板凳上忙活著,看到板凳就如同看到父親一樣的親切,這已經成了我多年的習慣。幾十年了,歷經日曬霜打、風吹雨淋,家里那條老板凳依然堅韌地保留下來。雖然已經粗糙簡陋、縫隙斑駁陸離、傷痕層疊累累,但是四條腿看上去盤勁如故??吹剿铱傄p輕拂去凳子上的塵土木屑,瞅瞅,再坐坐。原因很簡單,那條老板凳陪伴父親五十年了。

父親是個老木匠,家住新疆吉木薩爾縣二工鎮(zhèn)芨芨窩子村,因為有一手好手藝,對人和藹可親,溫柔厚道,全村男女老少都親切地稱他“于師傅”。也有干脆省略簡稱“于師”。俗話說得好:“鐵匠離不開爐子,木匠離不開凳子?!蹦菞l用老榆木做的板凳,又沉又舊又笨,卻陪伴了父親半個世紀。老板凳見證了父親從農村人民公社、大集體到改革開放,農村實行包產到組,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到現(xiàn)在的二十一世紀的發(fā)展變化。那條老板凳見證了歲月,也經歷歲月的磨礪,板凳腿子壞了修,修了壞,雖然換了一茬又一茬,老陳厚重的板凳面子千瘡百孔,粗糙裂縫,一頭還用鐵絲箍扎起來,可它依然四平八穩(wěn),立抗千斤,每個崢嶸歲月里依然陪伴著父親,把東邊的太陽揮送到西邊落到山下。它是我們家一個最不顯眼而又不想遺棄的家什哦。

家父今年八十六歲了,雖然體力看起來有些差,但是步履還是蠻穩(wěn)健的。我雖然工作忙,但是只要有時間總要和妻子、兒子到地上(鄉(xiāng)村)去看父母,“?;丶铱纯础边@首歌唱出了我們兒孫輩們的心聲。每次回家進院子,都看到八十多歲的父親要么坐在板凳上,要么蹲在地上望著那條老板凳發(fā)呆。再就是一有空閑就坐在那條老板凳上忙活著,不是給他家安個鐵锨把子,就是給你家修理個木器家什,要不就是給鄰居家磨磨剪子、刀具之類的活計,越老越是閑不住。多少年來,我的父親給我的印象就是:認真熱心地給村民鄰里幫忙,從來都不計較得失。好像是在盡義務似的,只要村上人上門有求于他,他就放下自己手里的活去幫助別人。母親經常為此叨叨,但叨叨歸叨叨,木匠活忙還是要忙的,直到鄰居滿意歸去,父親才面帶笑容地歇口氣。

這條老板凳還是我小時候看著父親親手做的。那是1966年,生產隊飼養(yǎng)院還在家鄉(xiāng)二工鄉(xiāng)芨芨窩子村石家莊子南面的舊址上,因為生產隊要我父親做木工活,大部分工作就是農業(yè)社的農器具如杈、耙、犁農具及車馬轅條等等。當時生產隊木料都是有指標的,集體用木材,要公社審批,然后到山上林場去按方拉回來用,一年一年緊巴緊的還是不夠用。后來隊上決定把飼養(yǎng)院澇壩邊上生長了近百年的一棵老榆樹給放倒了,然后組織人力截成截子,用大鋸鋸成厚板材(加五板約五寸厚)以備其他用材。老板凳就是由放倒的那棵老榆樹的板材做的,不但結實耐用,而且扛起來也有些斤兩,承重又有些笨重。此后這條老榆木板凳就一直陪伴父親走過了風風雨雨五十年,也見證了家鄉(xiāng)發(fā)展變化和幸福生活的歷程。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農村各個生產隊掀起學大寨,以糧為綱,抓農業(yè)生產的熱潮。隊上有明確的分工,按勞計酬,男勞力分一二三級;女勞力分一二級;勞力的等級與吃的口糧、工分掛鉤,口糧二十八斤到三十八斤不等;工分是八分到十二分不等;還有趕馬車的、撒種的、澆水的、放牧的、打鐵的、做木活的、劃墑的、犁地的、打場的等,有些是力氣活,有些是技術活。力氣活一個工日一般記十分,技術活一個工日一般記十二分;會計、出納、記工員都是有文化的,工種最好、最輕閑,吃香得很,是隊上的香餑餑。我父親專做木工活屬于技術工,每天早工加晌午、下午掙十二個工分。自然災害的三年每個工(勞動日)賠錢,掙得多欠賬多;到了大集體時候,清早上,飼養(yǎng)院房頂上用三根椽子掉個大鐘,就像個大喇叭一樣,隊長只要敲響鐘聲,整個村子東西南北中,社員聽見鐘聲就像聽到命令,立馬趕到飼養(yǎng)院里來。隊長站在木頭上,或者燒茶水的大鍋臺子上吆喝,男的這個吆牛,那個趕車,他個推馬圈里的糞……這個婆姨打腰子,那個婆姨平地,她個婆姨刨草起……你看那隊長列個式子嘩啦嘩啦可著嗓子派工,喊完了,社員們出溜各走各的去干活。隊長對那些走得近、相好的社員派個近的、輕的活兒干。其他人也心里嘀咕,卻不敢言傳。來到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生產隊逐步好起來,每個工分一年下來剛好持平,不賠也不賺,社員也基本上不欠生產隊的賬。

父親是手藝人,也自然是技術工了,干他自己的活。記得手下帶著兩個人給打下手(也就是徒弟吧),干木工活。一年冬天,隊長給我父親作工作,要做一輛馬車,急需要。父親精心選好了材料開始加工。他雖然一個字不識,竟然能畫出個圖來,領著兩個幫手劈柴、推料、打眼、鑿卯,邊琢磨邊干,邊改邊安裝,沒白天和黑夜地干,半月余終于把馬車做成功了,而且在鐵匠的配合下,安裝的是膠皮轱轆,嶄新輕巧大方的馬車,一下子成了隊上的寶貝疙瘩,幫助隊上拉糧食、拉糞、拉煤等等,可吃香了!就連趕車的車戶都鞭子一響,高人一等,耀武揚威的。上個縣城、娶媳婦、糧庫賣愛國糧,能坐上馬車那個驕傲勁甭提了。緊接著一輛、兩輛、三輛,父親帶人利用三個冬天,共做了五輛大馬車。新豐三隊一下子成了大隊馬車最多的生產隊,在當時的東風公社出了名。隨后,父親被二隊、五隊、一隊的隊長都請上去做馬車,少的做一二輛,多的做三輛。我們新豐各個隊都成立了馬車隊,生產效率一下子提高了許多。當時東風公社每年冬季都要搞水利建設,修拱拜爾溝的水庫。沒有馬車的時候,用毛驢車、人工手推車拉土方,甚至也有的生產隊用單轱轆木頭手推車推土,全憑著人力夯。當隊上有了馬車,我們三隊每個冬季隊長調三輛馬車上水庫大壩拉土方,四匹馬的大車裝得多,跑得快,可是威風了。每年都第一個完成土方任務。就這樣拱拜爾水庫前后修了七八年才算完工,馬車的功勞最大,父親也為此很是驕傲自豪。

記得老飼養(yǎng)院南邊就是打麥場,每年打場的時候,父親就開始忙活了。帶著幫手做打場用的抬桿、木杈、拉爬、木锨、刮板等器具。隊長挑人分組,社員早上攤麥子,然后馬拉著幾對石頭磙子轉圈打場,一天一場緊巴緊,天黑人們起場,晚上有專人揚場。隊長特殊照顧,派個人拽個麻袋到隊上種植的瓜地背一口袋西瓜來,大伙揚場困了、渴了就吃個西瓜提提神。別的人沒有這個福氣,這是給揚場人最高的獎賞和待遇??!那個時候別說打場的人多少,就說父親做的木锨、木杈、推板子等工具,一堆一堆,一愣一愣的。到了夏秋季打場交售愛國糧緊張的時候,父親便扛上榆木板凳,帶上木匠工具到場上去維修各種工具,保證打場的社員人手有一把工具使,大干快上,爭取上游。父親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維修工具離不開熬膠的罐罐子。拿三根木棍棍支個架子,把罐罐子吊起來加水,放進供銷社買來的皮膠塊(也有珠粒),下面生火慢慢熬制。場上到處都是麥草啥的,容易燒火,父親把周圍的柴草打掃得干干凈凈才架火熬膠,現(xiàn)場維修工具。從那個時候起,父親每每給生產隊干活,給大隊干活,或者調到別的工地干活,都用肩扛著,或者手推車拉著那條老榆木板凳上陣干活,板凳成了他離不開的伙伴。

1969年,新豐大隊蓋辦公室,把父親抽調去做木工活。父親帶上我小叔叔于德山當幫手,兩棟房子共十八間房子的門窗,房頂上的檁子、椽子木料都有父親和叔叔制作的,椽子、檁子、擔子都要上刨子刮干凈,門窗一溜新的。父親就扛著那條老板凳做基礎,支撐在那里,做手中的活,整整一個夏天起早貪黑做活,直到新辦公室完工,才歇口氣,仍舊扛上那條老板凳回家。干木工是力氣活,工分自然沒有少掙。那時候隊上窮,年底社員沒有分紅。隊上每家只借給十元錢過年,我家特殊照顧給借十五元,父母親憑棉花票、布票、糖票等置辦年貨,給我們兄妹縫新衣服。天天盼,那是盼過年,盼吃好吃的,盼穿新衣服啊。由于父親做的木活技術好、質量高,那兩棟辦公室門窗經過三十多年還是好好的。后來大隊撤銷,辦公室賣給了私人當庫房,集體財產變成了私有!

1970年,新豐大隊要建小學,共修三棟教室和一棟教師辦公室。當時各個生產隊抽調泥瓦工匠上陣,集體出工蓋學校。父親和五隊的王孝被抽出來做木工活。父親一聽要給娃娃們蓋學校,那個高興勁別提了。第二天早早扛上那條老板凳,背上工具箱就到了工地。一干就是三個月,辛辛苦苦無怨無悔。帶領木工組保質保量地完成了建校的木工活,嶄新的門窗成了新房子的門面,讓娃娃們在新教室里上課。父親一個大字不識,可思想開通。我省吃儉用、砸鍋賣鐵也要供娃娃念書識字,再不能像我一樣當文盲。這是父親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一心供我們姊妹上學,和母親辛辛苦苦一輩子任勞任怨,毫無怨言,默默無聞付出,我們四個兄妹也都爭氣,前后三個孩子考上了大學,成了公家的人,吃上了商品糧。那個年代,一家子考出去三個娃娃,在隊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這是父母親一輩子最大最辛苦最滿意的資本投資啊。

1975年,大隊接公社黨委的指示,要抽調父親去外地干木工活,頭天隊長通知,第二天就出發(fā),有紀律不能問去處。父親連夜收拾家什,自然少不了那條老板凳。第二天來了輛綠色大汽車把父親接走,開車的人嫌凳子占地,說工地有凳子不需要帶,但是父親軟說硬磨還是帶上了“老伙計”,父親說:板凳是笨了點,但使著順手。當時記得我們放假給生產隊拾麥穗的時候父親走的,回來已經下了雪,音訊全無,母親和我們天天都是牽掛和期盼。我們兄妹想父親,父親也想我們。大冬天的一進家門,父親把我們一個個摟在懷里抱著親著,一個個止不住流眼淚……那個時候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做父親的責任和擔當,父親給予我們的溫暖和在家的重要性。后來父親告訴我們兄妹,他是去了一個叫葉家湖的地方,參加修建軍區(qū)后勤部基地,也是做木工活,一干就是幾個月,有紀律不能和家里人聯(lián)系。父親說由于活干得出色,軍區(qū)的一個團長要求父親留下,在后勤連隊當職工干木活,最終父親還是放不下家里人,放棄了,帶上他的伙計老板凳回來了。給軍區(qū)基地干活的事情,成了后來父親一輩子回憶炫耀的話題,常常掛在嘴邊,也是他值得驕傲的一段故事和經歷呢。

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黨的改革開放政策落實,家鄉(xiāng)新豐三隊實行包產到組,按勞計酬。父親的木工活自然也是大包干。他帶著三個人要承包干掉三個生產組的木活,又多又累。春天犁頭、耙、鐵鍬、車等工具在春種前都要準備好,一天到晚沒有閑的時候。夏天、秋天打場的時候,工具是最重要的家什,父親就在三個組輪流著干。做的木杈、拉爬、木掀、刮板等摞成小山一樣,就那樣還是不夠用,常常加班加點地制作維修,熱天干活汗水浸透背心,也顧不上休息。一干就是幾個月,老板凳自然經受風吹日曬、斧頭砍、刨子推、鋸子截的苦難了。生產隊包產到組后,實行工分制按勞取酬。生產隊包產到組的幾年,打破了吃大鍋飯的現(xiàn)狀,社員的日子好了起來,不但消滅了吃回銷糧(國家給的救濟糧),各個生產組讓社員按工取酬,每個工日從大集體的幾分錢到六七毛錢,最好的生產組達到每個工值二點五元的收成,社員不但還清了往來欠賬,而且年終都分到了現(xiàn)金,少的分幾十元,多的三四百元,勞力多人口少的社員家都有分得七八百元錢的。那是以前大集體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按勞取酬,多勞多得的制度可是把社員的生產積極性調動起來了,日子好起來了。

1984年,家鄉(xiāng)新豐三隊由聯(lián)產責任包產到組徹底實行了聯(lián)產責任包產到戶。家里分到三十畝責任田。生產隊的牛羊、生產器具等全部作價分到農戶家里。父母親從不與社員鄉(xiāng)親爭執(zhí),什么事情都是先讓別人后自己。到最后只分得幾根椽子,父母也沒有怨言。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條老板凳扛回了家,就算是選了個不值錢,別人不要的家當吧。

包產到戶這些年,父母親一邊起早貪黑勤勞種地,一邊操心我們兄妹的學業(yè),省吃儉用,日子就像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父親不但木工做得好,而且種地也是個把式,思想開通。別人家種玉米小麥,我們家種油葵,秋天賣得快,來錢快;別人家種油葵,他就種西甜瓜,一年下來收入上萬元,收入一年比一年好,家里有了存款。我們全家人在老房地址上修了新房子,地窩子換成了敞亮的大房子。家里養(yǎng)了牛羊。大弟弟買了拖拉機。父親總是閑不住,三天兩頭有鄰居親戚拿個活計就來找父親,自然是盡義務幫助了。父親忙一回,老板凳就承受壓力,任憑刻創(chuàng)擺布一次。實際上老父親就是把集體、包產到組的木工房搬到自己家里沒有什么兩樣。社員還是那些社員,生產上需要的工具還是那些工具,還仍舊離不開父親去做。但是沒有了工分,多了一些人情幫忙!有些社員鄰居麻煩父親做活,過意不去,看到我家澆水、打場、割麥子收莊稼就主動前來幫忙,就算是還工吧。有時候忙了,我們做兒女的看到父親沒日沒夜勞作,心疼,也有些看不慣,要求父親不要做了,但是父親還是和以前一樣,默默地接受,細心做活,讓鄰居社員高興而來,滿意而歸。幾十年就這么過來了。

現(xiàn)在我們各自有了事業(yè)、家庭。搬到了城里,都住上了樓房,應驗了過去向往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幸福日子。我們兒女讓父親進城享清福,父親就是不肯。他離不開芨芨窩子、離不開鄉(xiāng)親,更離不開院子里漸漸冷落了的那條老板凳。如今他雖然老了,干不動了,但是只要有鄰居親戚拿個活計來,就又高興地在那個遮陽棚下面的老板凳上忙活去了……

五十年來老板凳沒有離開過父親,父親也沒有遺棄老板凳。干不動活了,每天也走過去瞧瞧看看,走過去在老板凳上坐坐已經是他的習慣了。陪伴他走過半個世紀的老板凳,是父親的搭檔啊,怎能一下子割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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