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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陽工程學院 文法學院, 遼寧 沈陽 110136; 2.沈陽工業(yè)大學 文法學院, 遼寧 沈陽 110870)
刑事政策輕緩化符合當今世界的發(fā)展趨勢,這種發(fā)展趨勢以輕罪刑事政策為主,主要包括刑法中輕罪的界定與相應的處罰,在國家預防與懲罰犯罪方面的運用,以“輕罪輕罰,輕罪輕處”為核心內(nèi)容成為我國目前關(guān)于輕罪刑事政策的規(guī)定,符合輕罪中非犯罪化、非刑罰化、非監(jiān)禁化的發(fā)展趨勢,體現(xiàn)法律的人道主義。
輕罪指犯罪性質(zhì)和犯罪情節(jié)較輕且處以較輕刑罰的犯罪行為,但是對于輕罪的標準學界存在著不同的觀點:有的學者認為可以把輕罪的法定最高刑界定為三年有期徒刑[1]35;有的學者認為把五年有期徒刑作為輕罪與重罪的分界線較為適宜[2]58;有的學者認為應將三年或者五年的有期徒刑界定為輕罪[3]128。
筆者認為,區(qū)分重罪與輕罪的標準應界定為五年有期徒刑。首先,考慮到我國法律體系的設置,與定罪量刑的梯度,五年在我國刑法中的運用較為廣泛,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封存,以及累犯的前罪與后罪的間隔時間,均以五年作為分界線。其次,在我國的刑法規(guī)定中“五”在很多的刑罰中都作為一種處罰單位,根據(jù)《刑法》六十五條規(guī)定:被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犯罪分子,刑罰執(zhí)行完畢或者赦免以后,在五年以內(nèi)再犯,應當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之罪的,是累犯。第三,《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五條規(guī)定,犯罪時不滿18周歲,被判處有期徒刑在五年以下的,就應當對相關(guān)犯罪記錄予以封存。我國刑法規(guī)定犯罪行為人適用緩刑的,緩刑的考驗期最高為五年,即五年的考驗期過后,在社會危害性方面行為人會有所降低,不用進行收監(jiān)與拘留,這都表明應以五年為衡量輕罪的標準。[4]88綜上可知,立法者在立法過程中將五年作為一個重要的標準單位,在數(shù)罪并罰的年限中規(guī)定有期徒刑的刑罰總和不得超過二十五年等,從我國的刑罰梯度角度出發(fā),可得出以五年為標準,即五年有期徒刑為我國輕罪的劃分依據(jù)是科學的。
根據(jù)罪刑法定的基本原則,刑法中進行定罪的犯罪一定是嚴重侵害法益的行為,而輕罪的基本特點是指案情比較簡單、社會危害性較小的犯罪,因此對于一些相對較輕的犯罪,可以不對其進行刑事定罪,對于輕微侵犯他人法益的行為,無論是立法還是司法,都不允許將其作為犯罪行為加以處罰。[5]500這樣的方式既可以節(jié)約司法資源,也有利于行為人在犯罪后重新回歸社會,同時也體現(xiàn)出人道主義與法律的寬容。[6]132
輕罪主要指社會危害性較小、侵犯的法益較小的犯罪。如果行為人所實施的犯罪行為所造成的社會危害性要求對行為人進行定罪存在一定必要的話,可對行為人進行定罪,但是對其不進行刑罰處罰。刑罰的目的不是對已經(jīng)成立罪行的事后報應,而是教育挽救行為人,使行為人能夠盡量地復歸社會。[7]99刑法的目的是打擊犯罪,保護人權(quán),實現(xiàn)這種目的,刑罰并不是唯一的方式,也可以對行為人進行感化教育,這一方面可以節(jié)約司法資源,另一方面也可以使行為人更好地融入社會。
在刑罰的執(zhí)行方式中,最普遍的是剝奪人身自由的監(jiān)禁刑,通過剝奪人身自由的方式,對行為人進行教育改造。非監(jiān)禁化并不等于不對行為人進行處罰,而是指可以通過以下幾種方式進行處罰:其一是增加罰金、沒收財產(chǎn)、剝奪政治權(quán)利等附加刑的適用范圍。在輕罪的前提下對行為人進行處罰,剝奪人身自由不是唯一的方式,增加附加刑的使用,一方面可以懲罰犯罪,另一方面可以教育行為人。其二是增加緩刑的適用范圍。[8]101對于輕罪這種社會危害性較小的案件,可以對行為人處以緩刑的刑事處罰,這樣可以減少監(jiān)獄的壓力,同時也讓行為人感受到社會的寬容與人道,從而促進行為人的改造。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侵犯的法益是婦女的人身不受買賣性,筆者認為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實質(zhì)上都屬于輕罪的規(guī)定范圍。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是指以出賣為目的收買被拐賣婦女的行為,根據(jù)刑法規(guī)定,收買被拐賣婦女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筆者認為輕罪應以五年為標準,所以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形式上應屬于輕罪。
收買被拐賣婦女對于被害婦女是一種人格上的否認,是對其人格尊嚴的一種侵害,然而,收買行為并沒有對被害人造成實質(zhì)的侵害,這決定了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實質(zhì)上屬于輕罪。
1.本罪的社會危害性較小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主要是收買的行為,即在拐賣之后,行為人對被害人進行收買。行為人在收買時被害人已經(jīng)被拐賣,收買是對拐賣的后續(xù)的行為,所造成的危害結(jié)果較小,而且行為人的手段沒有達到殘酷、危害的程度,因此,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的社會危害性較小。
2.本罪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不大
本罪以收買為目的,即行為人存在收買的行為即成立本罪。收買之后對被害人進行非法拘禁、強奸、殺害等行為,則行為人構(gòu)成非法拘禁罪、強奸罪、故意殺人罪等罪名,本罪的危害行為僅有收買的行為,收買的行為對被害人并沒有實質(zhì)上的人身危險性,所以本罪的人身危險性不大。
3.本罪侵犯婦女的權(quán)益一般較為輕微
第一,收買行為侵害婦女的人身權(quán)危害不大。從犯罪行為所侵犯的客體來看,收買侵犯的也是婦女的人身權(quán)。行為人在收買后對于婦女人身權(quán)的侵害相比于被拐賣婦女在拐賣期間的侵害屬于較輕,且一些行為人在收買后不排除是為了保護被拐賣婦女人身權(quán)的情形,因此,本罪侵犯婦女的權(quán)益一般較為輕微。
第二,收買行為侵害婦女的生命權(quán)和健康權(quán)微乎其微。健康權(quán)和生命權(quán)對于一個公民來說是很難甚至是不可恢復的,一旦被破壞就可能會永久失去,因此我們必須要用盡一切辦法去保護它。具體到收買被拐賣婦女罪,本罪的法益是被拐賣婦女的生命權(quán)和健康權(quán),但是在一定的條件下,被拐賣婦女的生命權(quán)和健康權(quán)并不必然意味著實際受到侵害,同時收買人還會保證被拐賣婦女的生命權(quán)和健康權(quán);拐賣婦女的行為人在賣出婦女的同時必須要保證在收買過程中婦女的生命和健康,這樣才能夠獲得更多的金錢;收買被拐賣婦女雖然侵犯到被害人的人身權(quán),但是收買者必須要求拐賣者賣出的婦女的人身健康,這樣就從客觀方面保證了被害人的生命權(quán)和健康權(quán)。
第三,收買行為并未加重侵犯被收買婦女家人的法益。造成被害人與家人分離是拐賣的行為而不是收買的行為,侵害被拐賣婦女家人的利益與行為人拐賣的行為有因果關(guān)系,與行為人收買的行為在客觀上并沒有關(guān)系,從侵害的法益上來說,收買行為并沒有使被拐賣婦女家人的法益受到更大的侵害,而是拐賣婦女行為的延續(xù)。此外,人格尊嚴屬于個人的專屬法益,個人專屬法益除生命權(quán)外,被害人都可以進行承諾,成立違法阻卻性。人格尊嚴與生命、身體健康相比較較易恢復,故被收買的婦女被侵犯的法益較小。
而且,本罪歸屬于侵犯公民人身、民主權(quán)利本身就存在著主觀的偏執(zhí),從所損害的犯罪客體上來看,收買被拐買婦女罪對被害人并沒有產(chǎn)生實質(zhì)性的傷害,對其加重處罰,與其說是為了維護被害人及其家屬的利益,不如說國家通過采取加重處罰的方式對社會大眾形成威懾,減少公眾對公共秩序混亂的擔憂。且相較于拐賣婦女罪,侵犯被害婦女的人身自由權(quán)給被害人帶來實質(zhì)性的傷害,收買被拐賣婦女罪所侵犯的法益較輕。所以,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無論在形式上還是實質(zhì)上都應屬于輕罪。
2016年《刑法修正案(九)》對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的量刑方面進行了調(diào)整:實施本罪,按照被買婦女的意愿,不阻礙其返回原居住地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刪去了原條文中的“可以免除”,加重了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的量刑。加重刑罰固然可以穩(wěn)定社會秩序,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被害婦女的利益,但是筆者認為,在許多本罪的案件中,這種“保護”更具有象征性意義。修改后的法條將“收買”一律入刑,這使得解救被害人更為困難,行為人實施的有利于被害人的措施的意義變得微乎其微,等等,這些意味著本條的規(guī)定存在著一定的弊端。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法律修改后規(guī)定收買一律入刑,即行為人實施收買的行為即成立本罪,但是法律上并沒有對收買婦女和兒童在定罪方面進行細致的區(qū)分。
同時,從主觀方面上看,收買在主觀上存在著善意,比如對被害人以解救的目的進行收買。所以,行為人在主觀上是否一定要存在著惡意,在定性上法律并沒有明文的規(guī)定,這是導致在司法實踐當中對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定性上出現(xiàn)多重標準的原因之一。
在量刑方面,刑法雖然對收買被拐賣婦女罪進行了規(guī)定,但并沒有進行細致的劃分,例如在婦女被拐賣期間,對婦女的待遇好與壞進行區(qū)分,對行為人的量刑是否也應該有所區(qū)別。當行為人收買后幫助被害人生活等情形出現(xiàn)后,對行為人若仍然依照法律的規(guī)定處以刑罰,是否會產(chǎn)生不公平的現(xiàn)象等等。所以,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的刑罰裁量還有待完善。
1.刑罰執(zhí)行違背輕罪刑事政策
刑罰執(zhí)行處于司法的最后階段,是刑事裁判得以實現(xiàn)的重要保障。輕罪刑事政策要求在量刑方面給予行為人較輕的量刑,具體到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由于行為人所犯的是輕罪,在刑罰的執(zhí)行上應當嚴格按照輕罪刑事政策執(zhí)行,避免造成與輕罪刑事政策目的相悖的效果。
2.刑罰執(zhí)行手段單一
在收買被拐賣婦女罪中,我國設定的刑罰比較單一,一般是限制行為人的人身自由,在刑法中沒有規(guī)定其他的執(zhí)行方式。筆者建議,應當增加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的刑罰的種類,增設財產(chǎn)刑等附加刑的刑罰。
在《刑法修正案(九)》中對收買被拐賣婦女罪進行了修改,取消了本罪出罪的可能,這種調(diào)整并不恰當,筆者對此提出四點建議:
1.調(diào)整當前我國刑法立法規(guī)定
《刑法修正案(九)》取消了可以不追究刑事責任的內(nèi)容,認為只要收買一律入罪。對于這一調(diào)整,部分學者給予支持,認為這種規(guī)定更重視對婦女人身的保護,避免行為人利用法律的漏洞來逃脫法律的制裁;但是有部分學者認為這與輕罪刑事政策相違背,與刑法的目的不相符,不僅浪費司法資源,也不利于行為人融入社會。筆者認為,《刑法修正案(九)》對本罪的調(diào)整從表面上看似乎對婦女的權(quán)益進行了更進一步的保護,但在司法實踐中卻給被拐賣的婦女帶來了潛在的危險,立法者修改本罪的同時并沒有考慮對在實踐中存在的特殊情況進行區(qū)分。例如:若是行為人在收買時是以解救被害婦女為目的,而按照刑法的規(guī)定仍然要進行定罪,那么行為人在“購買”被害人時會產(chǎn)生顧慮,甚至會產(chǎn)生不去解救被害人的后果,從而使被害人喪失一次恢復人身自由的可能性;若是受害婦女央求行為人收買,但是行為人因收買行為是犯罪而放棄收買,導致被拐賣的婦女長時間處于危險處境,往往會增加被害人的人身危險性;行為人進行收買后,在被害人承諾后與被害人組成家庭,并未對被害人進行虐待,此時如果仍以刑法為依據(jù)對行為人進行定罪,則意味著對被害婦女造成了二次傷害。所以,筆者認為應當在輕罪刑事政策指導下,對本罪基于不同的情形給予不同的定性,而不能一律入罪。
2.設立單獨的收買被拐賣婦女罪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并不是一個單獨的罪名,而是與收買被拐賣兒童罪并列的選擇性罪名。但是,兩罪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別,包括犯罪客體、犯罪對象、犯罪客觀方面等。因此,應對收買被拐賣婦女罪與收買被拐賣兒童罪進行細分,分別予以規(guī)定。
3.增加刑罰種類
根據(jù)刑法可知,犯本罪者,刑罰都是剝奪行為人人身自由,這種刑罰過于單一,與輕罪刑事政策不符,應增加刑罰的種類:
第一,增加罰金刑的適用。罰金刑作為我國的附加刑在適用上相較于主刑來說還比較少,且多用于貪利性犯罪中。雖然現(xiàn)在罰金刑等附加刑的利用率在不斷上升,但是在公民的心中罰金刑依然是替代刑罰,這也就導致罰金刑在刑法中的地位依然較低,單獨運用的情形還較少。[9]74具體到收買被拐賣婦女罪,行為人實施的行為并不是都有必要施加剝奪人身自由的刑罰,對于沒有惡劣情形、社會危害性較小的行為人,或者是與被害人組成家庭的行為,這時的刑罰應當是罰金刑,這樣一方面可以減輕監(jiān)獄的壓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護被害人的現(xiàn)有利益,同時起到警示社會潛在行為人的作用。
第二,增加沒收財產(chǎn)刑的適用。在收買被拐賣婦女罪中,考慮到罰金刑不足以對行為人進行相應的處罰,處以自由刑又較為嚴重,可以對行為人實施沒收財產(chǎn)的刑罰。例如,行為人不知道是被拐賣的婦女,誤以為是婦女自愿被收買而進行收買,收買后對被害人造成輕傷或者是輕微傷的,在這種情形下,行為人存在收買的主觀惡意,但同時相較于一般的收買又存在著較輕的情形,給予其與一般的行為人相同的刑罰顯失公平,但是給予罰金刑又較輕,在此情形下,可以對行為人處以沒收財產(chǎn)的刑罰。
第三,增加法院禁止令的適用。禁止令一般都是作為輔助性的刑罰來使用,收買被拐賣婦女罪中,可以對行為人單獨處以禁止令,禁止其從事一定活動等等。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司法適用上并沒有進行細致的區(qū)分,這就使司法人員在司法的過程中存在著很大的難度和不確定性,對此筆者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1.增加量刑的認定情節(jié)
第一,根據(jù)收買的目的不同進行區(qū)分。例如,以虐待被害人為目的,收買者對被害人有辱罵、毆打等行為的應當從重量刑。
第二,收買者是否患有法律中禁止結(jié)婚的疾病。如果收買者明知自己患有法律上禁止結(jié)婚的疾病,依然收買被拐賣婦女,則應當從重處罰;反之,則應當從輕處罰。
第三,行為人是否有毆打受害人的情形存在。《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條規(guī)定,行為人犯本罪的同時傷害被害人的,應處以數(shù)罪并罰。但是,如果傷害被害人卻未達到輕傷的程度,應當對此進行加重處罰。
2.刑罰手段的選擇
在行為人進行犯罪的過程中,行為人所使用的手段可以作為定罪量刑的依據(jù)。
第一,行為人使用暴力、脅迫等危害被害人人身健康權(quán)的手段收買被拐賣婦女的,應當判處行為人剝奪人身自由的刑罰。
第二,行為人收買婦女后,協(xié)助被害婦女返回居住地的,在輕罪刑事政策及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指導下,對行為人應當適應緩刑。
3.被害婦女意愿的考量
收買被拐賣婦女罪在量刑中被害人的意愿及被害人的承諾是至關(guān)重要的。婦女作為被收買的對象在收買的過程中應當成為影響量刑的因素:
第一,被害人不認為行為人對其有侮辱行為。通常認為,行為人在收買被拐賣婦女后的意愿是將其作為自己的妻子一起生活。在此情形下,我們不能排除行為人與被害人之間產(chǎn)生情感,進而成立一個美滿的家庭。而此時,依照刑法的規(guī)定,行為人必然會被剝奪人身自由,這對于被害婦女來說,沒有在刑法上得到補償與慰藉,且存在著破壞一個家庭的可能性。在此情形下,司法機關(guān)應當對行為人處以罰金刑或者是禁止令等刑罰,這樣既對行為人進行了處罰,對被害人也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第二,如果被害婦女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被害婦女完全不能辨認自己的行為,行為人進行收買會使被害婦女陷入危險。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認為行為人的行為較惡劣,若不能證明行為人不知道或者不應當知道被害婦女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或者不能證明行為人是以解救為目的進行收買的,應該對行為人加重處罰。
在輕罪刑事政策的指導下,我們可以利用非監(jiān)禁的方式對行為人進行處罰,減少對行為人人身自由的限制期限,其可能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情形:
1.被害婦女主觀上愿意被行為人收買
被害人可以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nèi),對自己的合法利益作出允許行為人進行侵犯的承諾。[10]84被害人承諾在刑法總則中是犯罪行為違法阻卻事由之一,根據(jù)刑法理論,當行為人取得被害人的承諾后,可以在其承諾的范圍內(nèi)免責。具體到本罪,被拐賣婦女在被拐賣期間通常會遭受非人的待遇,或者被拐賣者囚禁等,婦女在被長時間虐待后,收買人在收買時不排除得到被害婦女的同意之后進行收買,從而客觀上使被拐賣婦女得以解救。因此,當行為人在事前獲得受害人承諾的前提下,對行為人不應當予以監(jiān)禁。
2.收買后被害人是否自愿與行為人組成家庭
行為人收買后若與被害人組成家庭,且被害人自愿與行為人繼續(xù)生活,在這種情形下,應當在輕罪刑事政策的指導下,對行為人不應當予以監(jiān)禁。
此外,行為人在收買后悉心照顧被害人,且沒有侵犯被害人權(quán)利的行為,在輕罪刑事政策指導下,對行為人不應當予以監(jiān)禁。
報應性刑罰思想對我國公民的影響根深蒂固,在當今社會依然存在。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這種思想已經(jīng)不適應國際刑法的發(fā)展趨勢。對于符合輕罪標準的罪行,我們應當給予行為人一次機會。刑法雖然是嚴肅的,但刑法也應符合人情常理。因此,加強輕罪刑事政策指導下輕罪的個罪適用迫在眉睫。我們應當以收買被拐賣婦女罪為切入點,結(jié)合輕罪刑事政策,在刑法中設定符合本罪定罪、量刑、執(zhí)行的各種情節(jié),做到在輕罪與重罪之間不斷地相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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