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讀用戶+魚米
今年是參加工作的第七年?!捌吣曛W”這個定律,似乎在許多領域,都是一個預言。
2010年,新聞系專業(yè)畢業(yè)的我,如愿以償進入電視臺新聞部工作。和許多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一樣,滿滿的工作熱忱讓我可以不在意不規(guī)律的作息時間,不計較報酬所得。經(jīng)常寫稿至深夜,凌晨又被叫醒去拍攝;意外發(fā)生時,永遠在第一線,因為新聞需要“現(xiàn)場”。也正是這股拼勁兒,讓我在市里得了不少獎,這對于涉世未深的我來說,什么都值得了。
第一次的轉變隨著我的戀愛而來。2011年,我和同臺不同頻道的一個男生戀愛了,都不是小孩子,所以這場戀愛我倆都是奔著結婚去的。結婚關乎兩個家庭,自然而然地,我倆的工作特殊性也被雙方家長提及?!靶侣剰臉I(yè)者太不著家了”,何況我還只算得上是一個新聞民工,可能連養(yǎng)家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我爸找我談了一次話。在我們父母那輩人的眼里,女孩子總歸是要回歸家庭的,這么飄忽不定的工作,有時候連自身安危都無法確保,太不讓人省心了;加上與家人休息時間的不同步,家人也希望我可以通過換單位得到改善,起碼不用每次家庭聚餐都得依著我的休息時間來定。所以我爸提出了他的意見:進入體制內,考編。
作為摩羯座的尾巴尖兒,倒是很好地發(fā)揚了水瓶座的一大特性——天生放蕩不羈、愛自由。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所束縛,所以自畢業(yè)以來,我對考編這事一直就很抵觸,簡直是大寫的排斥。不過轉念一想,為了自己的終生幸福,也算是給雙方父母的一個交代,我倆進入了考試大軍,努力為自己的婚姻考一個保障。是的,我們妥協(xié)了。
還算順利,2012年下半年,我倆都考上了當?shù)氐氖聵I(yè)單位,擁有了大家口中的“鐵飯碗”。與當記者那時候比,收入確實可觀不少,也不用再做月光族了。不過,讓我沒有料到的是,進入事業(yè)單位還是無法正常作息,因為我考入的那家屬于服務性的事業(yè)單位,周末、節(jié)假日需要面向公眾開放,當初家人希望我通過換工作來跟他們保持作息同步的想法再一次破滅。
考慮到我做過記者,所以單位的宣傳工作就落到了我的肩上。從記者轉換成與記者打交道的通訊員,還挺微妙的。我進入的是一家市級博物館,在很多人的固有印象里,博物館絕對是提前進入養(yǎng)老模式的單位之一,考入之前我也曾出現(xiàn)過這樣的擔憂,心想:天哪,我年紀輕輕就要每天喝茶看報紙了,會不會不適應?后來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想多了。體量巨大的臨時展覽和宣教活動,讓人分身乏術,加上事務性的講解接待和瑣碎繁雜的后勤類工作,每天都在千頭萬緒中度過。
第二次的心里動搖在一年之后出現(xiàn)了。2013年,單位人員流動很大,一下子走了一批并肩作戰(zhàn)的小伙伴,很多工作接不上了。同年又是大運河“申遺”,也是我結婚的年份,迎檢的時間和我婚禮的日子只隔了9天。大運河“申遺”是舉全國之力在進行的一項重要工作,從年初就開始籌備,自己也是從那時開始就投入了反復的講解準備、修改、實地模擬的循環(huán)中,以至于婚禮都差點耽誤了。當時的消極情緒一觸即發(fā),我迫切希望可以跳槽到一個作息規(guī)律、工作強度適中的單位,可這個心愿到現(xiàn)在也沒有實現(xiàn)。
2015年,我在博物館完成了我人生中的另一樁大事——生子。2016年G20峰會前夕,我回到了工作崗位??上攵质且徊ň窈腕w力上的暴擊。可能是做了母親之后,人會變得溫潤很多,所以面對工作,我會想改變,一旦孩子上了學,作息一定會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但另一方面,我不強求改變,起碼在我無法改變的現(xiàn)狀里,學會適應,學會盡力做到最好。
目前這種心境我還是挺滿意的,偶爾也會找同事吐一下槽,不過吐槽過后,會是能量滿格地投入工作中。回到家后,所有的時間都交給孩子,盡情享受屬于我的親子時光??赡苣壳斑€不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倒也無形中達成了一種平衡。
工作中的“七年之癢”是淡淡的,是平和與緩慢的,或許也是我真正成熟接納這個世界的一場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