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帆

宿州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宿州，234000

肚兜圖形紋飾的寓意與象征

楊 帆

宿州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宿州，234000

以肚兜圖形紋飾的題材的選擇和肚兜結構模式為基礎，通過從具象紋飾和抽象紋飾解析圖形紋飾代表的寓意和感情尋找肚兜圖形紋飾在設計過程中表現(xiàn)出的文化寓意藝術特征，通過象征寓意和隱喻寓意手法讓肚兜紋飾的文化寓意更具生動和形象，提出肚兜紋飾中的文化寓意以象征式文化符號和隱喻方式為主，體現(xiàn)了肚兜對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對傳承和發(fā)展我國傳統(tǒng)文化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肚兜圖形紋飾；具象紋飾；抽象紋飾；寓意與象征

肚兜紋樣歷經(jīng)數(shù)千年傳承至今，積累了一定的文化底蘊，而且不同的紋樣組合表達不同的寓意。在藝術手法上，實物與抽象概念相呼應，通過對物象的組合、融合和變形等處理，達到寓意的完美呈現(xiàn)。這種表達方式主要集中體現(xiàn)在諧意、隱喻、借代和比擬等手法，如將花、鳥、魚、蟲等具體物象組合成圖案，表達出喜慶、吉祥、幸福的祈愿。本文基于肚兜紋樣的這一特點，對其豐富的寓意進行探討。

1 肚兜圖形紋飾的題材

經(jīng)過幾千年歷史的傳承，文化的沉淀，民間傳統(tǒng)圖案紋樣在古代內衣上得以呈現(xiàn)出來，將這些圖案與大自然萬物相融合，表達出古人對生活的感悟[1]。對諸多肚兜紋樣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肚兜紋樣的主要物象為動物、植物、人物、字符等。

首先，肚兜紋樣中最為常見的便是植物圖案(圖1)，用以表達生命力的旺盛，譬如紋樣中牡丹、蘭花、石榴和蓮藕等都被人們賦予了特殊的意義，人們通過這些圖案傳達心中的愿望，如牡丹表示富貴，蘭花表示高雅，石榴和蓮藕表示多子多福，祈求子孫滿堂。

圖1 植物紋樣在肚兜中的應用

其次，肚兜紋樣中也有許多神靈和動物圖案，如龍、鳳、麒麟以及虎、獅子、鴛鴦、魚等(圖2)。龍、鳳、麒麟圖案都有吉祥如意之意，其中龍和鳳的圖騰紋樣最為常見，古代龍紋多用于宮廷中，出現(xiàn)在肚兜紋樣中，祈望飛黃滕達；鳳代表高貴，通常出現(xiàn)于女性用的肚兜紋樣中；麒麟則被視為送子的吉祥物；虎、獅子表示威猛，通常出現(xiàn)于男性用的肚兜紋樣中；還有鴛鴦寓意愛情，魚紋表示“年年有余”等[2]。

圖2 動物紋樣在肚兜中的應用

再次，人們?yōu)榱吮磉_自己的多種愿意，常將動物和植物圖案組合在一起來構成肚兜紋樣，如彩蝶戀花；同時還用一些特殊的字符，如“壽”“?！薄疤煜聻楣钡取Ｆ渲?，“壽”“福”寓意對長壽和福運的祈望，“福”字通常設計在肚兜紋飾的中心位置，寓意著“福在胸間”[3]；“天下為公”是肚兜紋飾中最常見的四字紋，用以宣揚主人高尚的道德情懷。

圖3 蝶戀花

最后，肚兜紋樣中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人物形象，如神話人物、英雄人物和戲曲人物形象等，從這些紋樣中，可以清晰地了解到人物的服飾和生活狀態(tài)等，如牛郎織女、百子鬧春，這些紋樣都寄托著人們的某種愿望、祈求。

肚兜是人們生活非常普通的服飾，但其紋樣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寄托著人們的美好愿望與宏偉夢想，可以說，這是一種服飾文化，也是一種民俗文化，甚至是一種文化的傳承方式。古人這種將物象的象征意義與人們的審美觀念相結合并融入紋飾中進行表達，展現(xiàn)了我國傳統(tǒng)的審美觀與圖案文化的深厚底蘊。

圖4 鴛鴦戲水

2 肚兜紋飾的結構模式

肚兜紋飾的結構模式主要有三大類，即S形結構、圓形結構和方形結構，其中方形結構中還包含一些直線以及折線。三類不同結構模式的肚兜來源于不同的文化。

2.1 方形結構

在肚兜紋飾中，方形結構紋飾是構成方形文字和八卦圖紋樣的基礎，并且可以利用各種方形紋樣構建出各種圖紋，方形紋樣可以構建成菱形圖紋、各種勾邊回紋以及幾何紋紋飾[4]。譬如將一個大菱形拆分成多個小菱形，變化多，層次分明。

2.2 圓形結構

圓形結構是肚兜紋飾非常重要的表現(xiàn)方式之一，它所涉及到的圖形、意象非常豐富，且二者能進行有效的轉換，成為“金烏”。另外還有圓形花圖，由寶相花與肚兜的圓形圖案而成，具有非常好的裝飾效果。

2.3 S形結構

S形紋飾多為龍鳳紋、水紋等。在古代，龍、鳳和麒麟等動物是祥瑞的代名詞，龍、鳳也是我國最為常見的圖騰，龍紋多見于宮廷，鳳多指女性。另外還有獅子、蝙蝠、鴛鴦等[5]S形紋飾。

3 肚兜圖形紋飾的寓意

物象通過圖形表達，圖形便成為了一種歸納和概括。肚兜作為傳統(tǒng)服飾的一種，它的紋飾具有特殊的意義。人們認為圖騰中展現(xiàn)出來的各種物體充滿著寓意，承載著人們的愿望和情感。肚兜上的圖騰紋飾，既很好地表達了天地人和的理念，又弘揚了傳統(tǒng)文化。吉祥圖案是肚兜紋飾的重要組成部分，寄托著人們祈福的內涵，體現(xiàn)了人們生活哲學與智慧。肚兜紋飾的“形”描繪自然景物，“神”傳達出紋飾的內涵和寓意。肚兜紋飾寓意深遠，它將抽象的概念用形象的方式表達出來，使概念與實物得到了有效統(tǒng)一，并且通過整合或者變形等手段進行處理，更好地表達出人們的信仰與理想。肚兜上的紋樣圖案還有代表幸福寓意的鳥和花等，通常以飾紋物象名稱的諧音或物象內涵的寓意來傳達人們的情感。

3.1 肚兜的具象紋飾

3.1.1 肚兜紋飾物象的寓意

肚兜歷經(jīng)長時間的文化積累，通過紋飾表達寓意，以寓意傳達情感，形成了一種特有的吉祥寓意文化。在紋樣創(chuàng)作過程中，作者并沒有受到自然形態(tài)的約束，而是將視覺認知有效地轉化為具體的物象，根據(jù)對物象的第一視覺認知來安排紋樣的形象，將很多并不相干的物象進行組合甚至融合，來表達紋樣的寓意。肚兜的紋飾是由物象轉化而來的，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人們想象中神靈類物象紋飾，這些紋飾都是蘊含著吉祥、免難的意思。近代肚兜紋飾多為麒麟和龍鳳等，寓意祥瑞和喜慶，如常見的八吉祥。還有蓮花、魚等圖案紋飾，蓮花代表清新玉潔，通常指女性；魚生命充滿活力，寓意人們快樂生活。葫蘆紋飾寓意豐富，首先取諧音福祿，表達人們健康、平安、吉祥的愿望；其次，葫蘆花朵潔白無暇，寓意愛情，上下兩個球連成一體，寓意著家庭和睦，善待他人。

3.1.2 肚兜紋飾物象諧音的寓意

以諧音假借來表達情感是肚兜紋飾的特點之一。諧音把一個抽象的名詞，通過變化同音或相近音的形式來物化漢字譬如魚、鹿等可以諧音成“余”“祿”，代表著人們很多的愿望。以“蝠”和“?！眱勺譃槔?，兩字讀音完全一樣，很多人便利用蝙蝠紋飾表達對于福的祈求。例如，民間常見的圖案“五福捧壽”便是運用這種方法，即用五只蝙蝠對中間的壽字進行環(huán)繞，用圓形篆書進行書寫，寓意祈求五福。還有很多圖案將盒子圖案與蝙蝠圖案進行融合，用以表達五福和合。盒字與“合”字讀音相同，“合”表示婚姻幸福?！棒~”諧音“余”表達了人們對豐收的愿望。魚本身便是一種具有很好寓意的物象，所以這種諧音在肚兜的紋飾上非常常見。從傳統(tǒng)文化看，魚代表女性，具有很好的形態(tài)以及非常強的繁殖能力，因此被用來祈求多子和長壽的意義。民間的生育求子圖案便是用常見的魚做紋飾的圖案；肚兜飾紋上有一個小孩坐在荷葉之上，輔以蓮花作為裝飾，再配合上各種樂器。蓮與連同音，笙和生同音，桂與貴同音，以此比喻連生貴子。除此之外，還有麒麟送子、福祿壽喜等圖案，都是利用借像傳意的方法來表達愿望。

3.2 肚兜的抽象飾紋

具象造型在肚兜紋飾中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具象造型通常將一種動物或者植物的圖騰形狀作為結構的主要外觀，是一種仿生式的構成方法，也是一種極具幻想的創(chuàng)作理念。肚兜紋飾在寓意上可以利用抽樣紋飾的形式進行表達，即利用抽象畫當中的獨特造型或者顏色，利用紋飾表達出人們的愿望和思想情感，讓人們通過想象來體會其中的韻味，常見的造型有蝙蝠衣、如意兜等。不同的肚兜飾紋的外觀和形象不同，它們所具有的內涵也不同。譬如，人們將梅、蘭、竹、菊賦予君子的德行，并用這些植物形象作為肚兜邊緣的裝飾或者作為主體紋樣，以表達為人要有君子之德行的思想情感。以蓮花與翠鳥為例，這種肚兜紋樣能對女子的真善美進行非常好的表達，因為蓮花具有特殊的寓意，如清、雅、靜等；蓮花素雅、清理，姿態(tài)優(yōu)美，用它作為飾紋非常有效地將女子所擁有的內在美和外在美表現(xiàn)出來。在結構上，抽象飾紋是進行象形模仿，在寓意上和內涵之上與物象相通，他們都是利用生物所具有的特殊形象來進行祈福或消災，是人們對自身人生價值理念的有效表達。

4 肚兜飾紋的文化寓意

肚兜飾紋在千百年的傳承過程中，受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傳統(tǒng)肚兜紋飾逐漸成為一種傳達民間藝術和制作者內在情感的一種精神載體。

4.1 肚兜的旨趣

習俗是指人們是長期生活當中所養(yǎng)成的生活習慣以及地域性的風俗形式。在表現(xiàn)形式上，習俗一般表現(xiàn)為規(guī)范性的動作，或者規(guī)范性的行為。在我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重陽節(jié)、端午節(jié)等都是人們在長期的生活當中所逐漸形成的習俗，它關系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傳統(tǒng)禮儀以及宗教信仰等，這些生活元素都通過習俗進行傳承。習俗中所能呈現(xiàn)出的包括人們對先人的追懷，對歷史杰出人物的祈祀等。習俗節(jié)慶經(jīng)過歷史的沉淀，已經(jīng)成為人們重要的精神遺產和文化遺產。在不同的生活方式當中，肚兜飾紋用各類諧音形象或者具有象征意義的傳統(tǒng)紋樣和圖形來表達人們的思想觀念。

4.1.1 象征式文化符號

某個傳統(tǒng)習俗通過肚兜圖案紋樣體現(xiàn)出來，有規(guī)律地與節(jié)日對應。例如，肚兜紋飾中的“茱萸”圖案代表驅邪的意思，每當重陽這天，人們佩戴在身上可以去除邪惡之氣?！拔宥尽奔y樣則用于五月五端午節(jié)來辟邪除疾。在我國古代，五月被認為是不吉利的日子，是“惡月”，人們?yōu)榱吮俪皻?，將“虎驅五毒”運用到肚兜上，祈求生活平安。其中虎位于中間，五毒圍繞在四周，用虎的威猛來降服鬼怪。

4.1.2 實物式造型符號

在中國習俗中，端午節(jié)穿肚兜和佩戴香囊是一大特色，因此肚兜和香囊也被作為一種可以驅邪的吉祥物。每年端午節(jié)，婦女和兒童穿肚兜佩戴香囊來驅邪，表達了人們對幸福的祈求。與肚兜搭配在一起的香袋形態(tài)多樣，且具有多種功能，通過桃、魚、佛手等來表示各種吉祥含義的造型，配戴的香袋中一般裝有雄黃、冰片等中草藥，以消除汗臭。由此可以看出，肚兜與香袋配合在一起是人們生活方式的一種表現(xiàn)。肚兜圖案紋飾通過實物類造型符號傳遞的還有“蟾餘花襄肚”的習俗；陜西一帶還將端午節(jié)稱之為“女兒節(jié)”，這一天娘家要給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送“襄肚兒”，即一種形狀為扇形的肚兜，繡有蛤蟆的肚兜是不可缺少的禮物，在當?shù)氐呐抟脖环Q為“蛤蟆娃娃”，表示他們不僅是女禍的后代，還擁有和女禍一樣的生殖能力，并且具體辟邪的意義。

4.1.3 叫魂的道具

叫魂來源于招魂，是中國古代流行于漢族中的一種喪葬習俗，利用肚兜作為叫魂道具極具民俗性。在我國南方的民間，小孩由于生病或者受到驚嚇，由兩個人進行“叫魂”，前者拿著生病小孩子的肚兜，叫著小孩的乳名，后者拿著裝滿清水的小碗，一邊走一邊答應著前者的叫喚，走到認為是丟魂的地方，拿著肚兜撲騰幾下，意思是收魂。隨后拿著肚兜喊著孩子乳名回家，回去后首先查看碗里是否有氣泡，如果有則表示魂已叫回來，若無，則再叫一次“魂”。肚兜作為一種“叫魂”的工具，主要是由于它直接接觸于軀體的一種物體，在叫魂習俗中，將肚兜作為被叫魂者的象征物體，成為“魂”的化身。

4.1.4 傳達生育的意愿

生育對女性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生經(jīng)歷之一，而肚兜及其紋飾能夠充分地表達出女性對于生育的良好愿望，具有非常鮮明的特征。多生育子女，多子多福，這些與生育相關的愿望在我國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千年。榴開百子和百子同室，寓意一個家族中能擁有非常多的孩子，這些孩子將會為家族帶來昌盛。在我國的傳統(tǒng)觀念中，多生育占領著主導地位。

4.2 隱喻的情色

肚兜當中飾紋青色表達的意思是非常含蓄而且內斂的。受到當時的社會制度和宗教理念影響，人們常用隱喻表達情感。肚兜與外衣的創(chuàng)造過程和理念有很大的不同，它并不注重品第的高低，也不受服飾制度的限制，而是更加重視服飾中對情的表現(xiàn)。女性的心理對于男性來說更加細膩，飾紋設計者將女性的心理和情感進行同化，并將其融入于肚兜的設計中，以表達女性對愛情的強烈追求。

在封建社會中，女性對性和情的看法，更多的是基于繁衍后代，因此刻意地淡化兩性之間的相互愉悅。肚兜紋飾藝術表現(xiàn)的是女性的生活態(tài)度，是女性對生命理想和情感的寄托，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更多的是性和情愛的表達。古代女性對于后代的渴求要遠遠大于現(xiàn)代女性，肚兜紋飾藝術在很大程度上表達了這一理念的作用。如用百子圖和其他相近似的圖形作為肚兜紋飾，表達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望。再如，周文王百子、郭子儀七子八婿等圖樣都被當時社會視為祥瑞和多福的紋飾。肚兜紋飾藝術中表達渴望繁衍后代的物象最具有特征性是魚和蓮的紋飾，魚和蓮在當時社會是婦女的象征，魚唇便如女性的陰唇，魚的生殖能力強，寓意女性的生子能力也強，直到今天，陜西民歌中還有這個典故。肚兜紋飾藝術中的魚和蓮物象，以及用他們所創(chuàng)造而來的各種紋飾，都是女性對于繁衍后代的祈望。

肚兜紋飾藝術在表達愛情時，常用浪漫、傳奇且有一定文學特征的典故進行描繪，這樣顯得更具遐想空間，在對愛情的追求上體現(xiàn)出了更多的人文色彩。在肚兜藝術中桃花形象的寓意就是青春和愛情；同時桃花也是春天的象征。

5 結束語

傳統(tǒng)肚兜紋飾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藝術思維，從具象到抽象，不僅構建了肚兜紋飾圖案，而且無形之中體現(xiàn)出中華民族特有的、純粹(線條、顏色)的美的形式和審美情趣。從真實存在到象征呈現(xiàn)以及從形到線的歷史演變中，形成了中華民族對線條的美感、對物象所蘊含的精神情有獨鐘的文化心理結構。傳統(tǒng)肚兜紋飾圖案的寓意似乎是自然呈現(xiàn)，約定俗成，現(xiàn)代人們應緊跟古人的腳步進行改進、創(chuàng)新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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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武艷芹)

2017-04-25

楊帆(1987-),女，安徽壽縣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服裝與服飾設計。

10.3969/j.issn.1673-2006.2017.10.023

J523

A

1673-2006(2017)10-008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