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沛
從女神到向太陽——中國新詩選讀之一(1916~1949)
周良沛
新詩的革命誕生,已屆百年;本書為此的敬慶,愿它如一杯晨光蕩于樽中的美酒。
歷史長河,百年一瞬,艱難竭蹶,一路風景;“詩界革命”的大旗,當年,詩人黃遵憲(1848~1905),包括其時的文化精英梁啟超(1873~1929)、夏曾佑(1865~1924)、康有為(1858~1927)、譚嗣同(1865~1898)早于清末振臂高舉。他們催生新詩的一腔令人十分欽敬之熱情,終被當朝扼殺于他們政冶改良的襁褓;直到“五四”升騰反帝反封建的政治氣溫,才為新詩的誕生備下?lián)u籃。
其間,胡適的一篇《文學改良芻議》,以及新文化運動的號角《新青年》于一九一八年正月十五的十四卷一期,刊發(fā)了胡適、沈尹默、劉半農(nóng)九首以口語“白話”所寫的“白話詩”,文學家園,才迎來一位揭開蓋頭露面的新娘。
在此,不能漏記此一詩實:那就是郭沫若一九五九年五月于《文學知識·答青年問》所說的“我寫新詩比胡適等人要早”的一事。也就是一九三六年九月四日他寫的《我的作詩的經(jīng)過》曾道:他寫于民國五年(一九一六)夏秋之交,不知是何原因,報刊始終未予刊用,直到詩集《女神》一九二一年由上海泰東圖書局出版,它編入其中才得以面市的《Venus》。它是百年新詩的一則傳奇。它確比胡適的“白話詩”寫得早。為此,作品按寫作年月為序時,是郭沫若在前,但為“五四”文學革命強音的新詩,首先還是要講當年構(gòu)成其時為這一運動的號召力、影響力的“白話詩”,以及此中的頭面人物的胡適。
這“白話詩”不是一般詩的外在形式之變化的實踐,是“白話”于胡適所言的“科舉制度延長了已死的古文足足兩千年的壽命”之后,是以“白話”促詩的平民化、大眾化所革命的“白話詩”;是“平民文學”對立“貴族文學”的“新詩”;它也使那一代革命于此,不論困惑彷徨或自覺勇進的知識人,都在先行的征途,為自身踏出前面引領(lǐng)希望的火種所奮進;正如西諺“詩是通往上帝的樓梯”之所言,新詩大軍浩浩蕩蕩的前進,以此用一個一個又一個時段的詩篇所記述自身之行、之史,絕非弄潮顯名者的言論所能冒名的。
此時,胡適于新詩之先鋒地位,既無疑義,但,他,以及一批如此的新詩元老,為“新詩”之 “新”所塑以成形的創(chuàng)作實踐之試筆、探索,有些教訓和遺憾,既可以理解和諒解,同樣不可沒其艱于開路先行之功。此中排頭人物胡適,此后在學界、政壇的種種言行的表里、清濁、反復、復雜,在海外有對他的Transvaluation of values(價值重估)時,不論正議負論,在此暫且撇開不談,僅以他的新詩而言,那既名其“嘗試”,又以其“詩體解放”所具指導性的主張和實踐,導致許多詩的詩體無形,“自由”至放縱,以散文化而非詩化,正是延續(xù)百年、時起時落的詩弊。凡此種種,馮至先生是非常同意將他的《嘗試集》以及一批如此的詩,為“不是新詩成就的反映;卻是新詩開路的碑記”。
在此詩道,薪火相傳;民族文化,以其民族精神為其生命永恒的根,也是新詩發(fā)展中活的現(xiàn)實源流;民族精神,在真正的藝術(shù)中是合一于藝術(shù)的存在,必然融合人生,自然無法脫離思想,乃至哲思所綻放的光彩;順其自然又按其規(guī)律地藝術(shù)發(fā)展,有她的思想、藝術(shù)方向,卻千萬不可先驗地淪為思想和藝術(shù)之教條和模式;強調(diào)繼承傳統(tǒng)時所對“傳統(tǒng)”的概念,也應(yīng)重其精神實質(zhì),而非外在表相,正如宋詞與唐詩之異,是豐富,非背離,講“傳統(tǒng)”,也不能僅僅拘于民歌、古典詩詞一些形式之血流;新詩與它雖同為詩,“新詩”畢竟又有不同于它之“新”,且是從西方,如引進西紅柿一樣所引進的詩體。它對外來的“拿來”,恰是拓展、開闊詩路的起點;絕非保守封步的“拿來”,同樣絕非要你數(shù)典忘祖;但“拿來”、借鑒,絕非取代,必需融入于我,以適應(yīng)民族土壤,才能生根長存,往后,若不能再適應(yīng)她再發(fā)展之所需,固守的僵化,同樣只能老化而老朽。為此,在她為自身生存發(fā)展所趨前的變化中,也形成自身發(fā)展、變化的豐厚傳統(tǒng)。不可忽視、疏忽。
本來,一般情況,人與詩是合一的。可是,在那新詩開創(chuàng)、發(fā)展期的特定歷史階段,許多坐標于歷史碑記之人物,其詩卻有不是都能保證有它經(jīng)典性之憾,同樣,百年種種復雜情況,未能之前坐標于歷史碑記,之后又不熱鬧詩壇,而于所謂的“主流”之外,或為詩外的原因而于詩外者,無論從社會生活,還是對新詩自身,都是不可忘其客觀存在的歷史,是人間世事永恒的背景。在此,絕不選邊站隊,親此疏彼,棄此尊他,不同意簡單、庸俗化的“反映論”和“題材決定論”,也不能無視,也無視不了題材構(gòu)成一部作品的作用,以及作品以其詩之規(guī)律所反映的認識。具體操作,絕非易事。詩道,既寬闊,也不可能永遠都是過五關(guān)斬六將。也有風雨、有歧途,行者,迷路、遇坎、遭險,都不為怪。不論以詩論事,還是從人看詩:入選于此的文本,雖然無法皆為經(jīng)典,可新詩百年所運動的百年詩履,它步步推進之令人眼花繚亂的千百詩象之詩證史證,其史料價值,有的也有它的經(jīng)典性。這都需要我們歷史地全面觀照、分別,同時作出明確說明,為對歷史的尊重,為對詩的嚴肅。
同時,在一個思想活躍,爭來一定的自由空間,文人結(jié)社聚友,亦為常事。但敘史者若將這些與文學流派并無關(guān)系的社團活動,視為文學流派所示的“百花齊放”,對新詩歷史的敘述,則無法完全真實。如有影響的“創(chuàng)造社”,郭沫若的浪漫詩質(zhì),與馮乃迢、穆木天、王獨清三位自覺于“象征”者,生硬地捏成一個流派,不倫不類,荒謬之至。胡風先生對詩壇長期以“創(chuàng)造”為一新詩流派之論的固執(zhí),到今日得以解構(gòu),視為“卓見”:將朱自清所名之的“新月”為“格律詩派”,“新月”社長胡適,就是大力創(chuàng)導“詩體解放”,與格律挑戰(zhàn)者,同為“新月”的格律,徐志摩傾向西式,朱湘則具古典詩詞的色彩,難說他們格律的同一。再,如以文學期刊《現(xiàn)代》所聚集的一批有影響的詩人群,當中雖有施蟄存、徐遲也曾有過點贊 “意象派”之論,簡單地以刊名之“現(xiàn)代”等同西方文學的Modernism,更值道理。簡單、籠統(tǒng)地視他們?yōu)橐蝗何魇降摹艾F(xiàn)代派”,則大相徑庭。公認為這一詩人群的代表人物戴望舒,西方評論家在“現(xiàn)代”的故鄉(xiāng)則表明:“現(xiàn)代派”立腳的基點.是反傳統(tǒng),戴望舒不僅不反傳統(tǒng),其詩行的傳統(tǒng)烙印,反而處處可見。他的代表作《雨巷》,不僅葉圣陶稱許它“替新詩的音節(jié)開了一個新紀元”之“音節(jié)”有著舊體詞曲的藝術(shù)借鑒,就是內(nèi)容,詩人好友卞之琳都說它是南唐中主李璟(916~961)《攤破浣溪沙》青鳥不傳云外信的“丁香空結(jié)雨中愁”之“稀釋”。當然,不能由此否定它的藝術(shù)創(chuàng)新,以及它在新詩之中有其影響力的光彩,也不能無視它的本相,強行納它為Modernism之“現(xiàn)代”……晚至近年,“朦朧詩派”更是錯位加冕。他們的代表人物和代表作,無一“朦朧”而定其“朦朧”的誤讀和專橫,全是反科學的所謂“學識”。往后更有“后朦朧詩派”將其時較活躍的中青年作者盡攬囊中,一群那么大的多數(shù),各自本是以其藝術(shù)個性于詩界露頭的,他們的各不相同,若能納為同一“流派”,那么,它還可能是一個“藝術(shù)流派”么?當我們不忘新詩開創(chuàng)之日的“五四”之 “打倒孔家店” 有它的簡單和粗暴之處時,大概也不該忘記儒家核心的綱常觀的封建之弊,以詩的名義如此拉隊伍,擴陣容,撇開了與詩無關(guān)的“詩”來說它,只能是新詩之外的詩德,乃至政治之事。
凡此種種,它導致對新詩百年,更重要的,是對詩本身其“詩”之誤讀,熱心于此以光顯自身者,咎由自取吧。
為此,也就免不了對有些人與詩,用現(xiàn)代的口語說:得“重新洗牌”。
這是歷史唯物與辯證唯物地看新詩百年;是以新詩開創(chuàng)的初衷,看百年詩運能否,或是怎么在圓她的夢;這是一部以詩呈史的新詩百年史略。
這是絕對尊重藝術(shù)規(guī)律時,不論詩人怎么內(nèi)化和外化它的反映和擔當之舉。
這是保證“詩就是詩”之所以為詩的根本,既拒絕為藝術(shù)而藝術(shù)躲進象牙塔所遠離社會生活和它的社會學與政治,同時拒絕以庸俗社會學簡單地配合、迎合其所需的反藝術(shù)規(guī)律之所為,若有“純藝術(shù)”,只要它是 “藝術(shù)”,不論“純”到什么程度,一皆歡迎,同樣,詩的功利性和社會學,同樣無權(quán)反對,但也要像魯迅先生一九三一年在《二心集·關(guān)于小說題材的通信》所對艾蕪之言:“只要寫的是可以成為藝術(shù)品的東西,”才能“對于現(xiàn)代以及將來一定有貢獻意義的”;既要為詩者首先得是詩,更不容借所謂的“藝術(shù)”之名,排斥、扼殺詩所以是詩的這一擔當。
當新詩有時為有的無形而成問題嚷嚷,又難有興趣面對無法深入本質(zhì)的熱情和膽識而陷于形式主義爭議的熱鬧時,也就更應(yīng)牢記列寧(1870~1924)一九一四年在《哲學筆記——黑格爾邏輯學一書摘要》的:“形式是本質(zhì)的。本質(zhì)是有形式的。不論怎樣的形式,都還是以本質(zhì)為轉(zhuǎn)移的……”之言;一九四九年八月開國前,“解放社”版的譯文為:“形式是本質(zhì)的。本質(zhì)是這樣或那樣地依存于本質(zhì)而被賦于形式的……”用兩種譯文的參讀,有助于理解原文。為詩的本質(zhì),詩人對形式的選擇和創(chuàng)新,乃至所“創(chuàng)”之“新”有違舊規(guī)而視為的“怪”,都是審美的常態(tài),對它的選擇、好惡,都很正常,對它分上下優(yōu)劣,則反常、變態(tài);凡此種種,若無視詩之自身與生活相系之客觀,它則無從唯物而存,若無視詩人之主觀于詩之自我,也無詩的個性與創(chuàng)新可言,若各行一端,則無從有真詩,若要詩真,就必然要求二者的辯證統(tǒng)一;如此為藝術(shù),是一種人生,如此的人生,也是一種藝術(shù);詩的百年,百年的詩,詩的百年,百年的人世;百年的詩,百年歷史,它們本是一回事,“因為二者都力圖忠實紀錄人類的生活、斗爭和命運;詩和歷史又不是一回事,因為后者采用陳述語態(tài),而前者往往采用疑問語態(tài)和虛擬語態(tài)?!边@里,我們采用詩的語態(tài)記史,自然包括新詩自身之史。
回首百年詩人世,常常無法離開詩看人,同樣也難撒開人看詩,不以詩廢人,也不以人廢詩;不以社團及所謂的流派,與詩外的種種予詩的標簽化,只認好詩、壞詩、真詩、偽詩,以還原于詩。此中,還有許多至今還沒有得到充分發(fā)揮的光榮傳統(tǒng),同樣不乏至今仍有現(xiàn)實意義,且是沉痛的教訓。
這一切,并非今日的故事,實為新詩自身本來就是為“五四”所推動社會變革之革命的有機組成,民族解放戰(zhàn)爭中,它是“抗敵救亡詩歌運動”的“運動”。這是不論涉及什么問題都不能不予以的考慮。
這是艱難的考驗,編者尚未失去起碼的自知之明時,只有盡其所有,爭取做好。
遺憾,不僅難免,是絕對的必然。比之這一本小冊子,那十幾二十卷的大系、全系,它的容量就是它的幾十倍。雖然一生僅一首《囚歌》的葉挺,也得永垂詩冊,出版許多詩集的,最后有的也可能只是詩界的過客。不是以量取勝的詩,一般讀者,對那詩的巨大工程的印本,也不一定有那樣的消費能力和興趣,但它又畢竟為讀者提供了更大的選擇空間,為有心研究、專業(yè)于此者,備下以其容量所能有的資源。然而,少去許許多多的壓縮,必然選下許多的人和作品,這,既有趨于“精”的可能,也必然有遺珠之憾。
人早說過:詩,是實的,名,是虛的,詩,好詩,即使一時不被人認識,甚至一時遭冷遇,它埋在土里,自身還是發(fā)光的珍珠。然而,詩人,詩名的沉浮,有時卻有很大的偶然性,有詩外的原因,也會有詩外的功夫。
這是很實際的大白話??墒遣槐宦駴]的珍珠固然有,若被埋沒了,也就埋沒了的,也無可奈何。在現(xiàn)代信息社會,事一露頭,想藏著掖著也掖不住。現(xiàn)代人,若不是隔絕世外,作品也不太可能有古人那樣“藏之深山”的條件??蛇@百年,社會還不是那么“現(xiàn)代化”時,除個別 “清高”于不屑與詩界為伍者,戰(zhàn)亂和社會的動蕩,好作品由此得不到公開發(fā)表或散失掉的,也不會少。目前,我們只能盼望刨出一些 “出土”,以便對新詩的各種敘說,能豐富、充實一些,有些雜亂之處,盡力而為的作些梳理。將新詩“運動”的“運動”二字,完全拋開如今有人對它貶義的糟蹋,既尊重以住新詩于“運動”之中為某家或幾家的敘說,也能看到她從原先的“平民”化,被讀書人引入書齋,走上講壇,又從“運動”之中走出書齋,走下講壇的歷程。
當還不可能完全復原她的原生態(tài)時,逐步對有些時下被疏漏的名家名作,對那些因各種歷史境況為今人所陌生的故人舊篇,我們?nèi)裟?,哪怕只能部分地,乃至很少的鉤沉,于人于史,也算邁出了一步。
目前,一般有關(guān)文藝述史之著,在一個概況的大框架下,多是以個人分章分節(jié)而論,這里,也是以個人為單元。至今,我們?nèi)匀贿@樣認為:新詩運動是浩浩蕩蕩的一支大軍,但也不可能一一敬請到位,佚名與無名者,還無覓處。然而,詩史的生機,生動、具體于詩和人之細節(jié),按本書出版要求,首先是應(yīng)對本冊入選的一百八十多位,皆有一個簡介,但擁有他們詩與人的資料和認識,不可能無限,資料供需,無法勻稱,只能據(jù)以現(xiàn)有的客觀條件,如實地,不拘一格,非官樣文章地對他們寫出或長或短的附文,有些,涉及史或詩,乃至詩外一些非詩問題引出的羈絆,就得多嘮叨幾句,無此連累的,反可少些啰嗦,此中有別,絕無輕重之分。為此,既有難以圓滿之憾,同樣也沒有必要再寫長篇,有時還難免空泛的大論為序跋。
在作者名次排列的先后也是一大學問時,這里沒有以姓氏筆劃,或從年齡的長幼論資排輩,或以詩人所屬的社團,乃至以作品的題材歸類,再從此中弄個名目為序之例。在此,雖然不是絕對,也得從全書全盤編輯的某些具體問題考慮,有所靈動,有些彈性,可基本上是以詩人出道,且以他的詩,并具體到入選于此的作品之時為序,有多首詩者,以頭首詩的寫作或刊出之日為準。這一時序,有助于同步看到新詩運動百年發(fā)展的軌跡。
前面說過,這里既無能力,更無此需要和必要,以浩大的工程,幾十卷的篇幅以展現(xiàn)新詩百年時,在華人漢詩故土的中國大陸,以“五四”新詩開創(chuàng)的一九一七到一九四九新中國成立前夕,從一九四九到一九六八年當時正式頒發(fā)一份部隊文藝座談會的紀錄所從組織上開始的動亂,再到十年動亂結(jié)束后的新時期,每個時段都在三十年左右,它是很均稱的時段分布,這里也就以此分成三卷,表現(xiàn)這三個不同歷史時期所不同的新詩。它不是泛泛的百年詩選,在今昔的追憶和觀照中轉(zhuǎn)換;在詩的客觀與主觀必然的辯證統(tǒng)一中,這里也少不了主觀能動地從圖書館舊時報刊及一些詩頁的紙質(zhì)老化、脆得無法復印的私人藏書,和許多正式影印的舊時期刊及前人編印、選輯的新詩選本中再作一次選擇,不敢自信能否選“精”,可這既相連又各自獨立的三卷詩冊,以向今日又一代年輕讀者推薦、介紹、選讀時,既為讀者提供了從中更多選擇的閱讀民主,也避開必須三卷一次消費的經(jīng)濟壓力。從讀詩到購詩,都該為愛詩者著想。
在有人諷刺“寫詩的比讀詩的多”之今日,實在是大家讀到的非詩、偽詩太多之故。真的詩,即便今日不能暢銷,不一定能像開國之初那樣廣受關(guān)注和尊重,而且短時還難擺脫詩集出版之困,也是無羞可遮。可是,石在,火種不絕;詩,是與人類的生活共存、永存,且輝煌的;它是我們這個社會文明的內(nèi)核。它今日的困境,正是自身病患所致,若有勇氣正視這一切,不是諱疾忌醫(yī),讀詩的,一定會比寫詩的多,完全能以幾何倍數(shù)增長,詩集也不愁暢銷??伞耙蝗f年太久”,還是要“只爭朝夕”。這里,也是為此鋪路。毋庸諱言,起步很艱難。此時,若無武漢遠目礦泉水公司吳遠目董事長的策劃,武漢中圖圖書出版公司趙國泰總編的支持,以及一些資深的著名詩人,為選目提出建設(shè)性的意見和提供的有關(guān)資料,此書編寫,無法順利。當然,軟實力與硬實力,缺一不可,若無前二位為出版發(fā)行的關(guān)鍵及具體關(guān)節(jié)問題之奔走,它是不可能按正規(guī)程序公開出版、上架發(fā)行的。借此,對他們是萬分感謝。
此時,也再說一遍,遺憾,不僅難免,是絕對的必然。除了希望它能重印,逐步修正、補救外,不能圓滿之處,敬請讀者體諒;
同時,也再說一遍,為本書敬慶新詩百年,也愿它如晨光蕩于杯中的一杯醇酒。
為新詩百年,干杯!
責任編輯:萬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