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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生命的每一個春天

2017-11-07 16:46胡辛胡穎峰
創(chuàng)作評譚 2017年5期

胡辛 胡穎峰

編者按:自1983年處女作《四個四十歲的女人》獲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以來,胡辛在文學原野已耕耘三十四個春秋,至今仍筆耕不輟。她已出版著作四十部,主打小說,兼涉?zhèn)饔浳膶W、散文、影視劇本,還主持省級以上課題二十余項,并撰寫一百余篇研究論文。早在1996年,作家出版社就推出《胡辛自選集》四卷本(《薔薇雨》《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張愛玲傳》《陳香梅傳》);2005年,二十一世紀出版社推出《胡辛自選集》六卷本(《薔薇雨》《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張愛玲傳》《陳香梅傳》《懷念瓷香》《我愛她們—用另一種方式論女性》);2012年,江西教育出版社又推出《胡辛自選集》六卷本(《薔薇雨》《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張愛玲傳》《陳香梅傳》《懷念瓷香》《贛地·贛味·贛風—在流變與永恒中的地域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20世紀80年代,胡辛的作品即為南條純子主編、日本現代中國文學翻譯研究會翻譯的《80年代中國女流文學選》第四卷卷名;20世紀90年代胡辛的作品又由朱虹老師翻譯介紹到美國,書名為《白色安詳》(合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在全球華人云集的地方,大都有胡辛的長篇傳記作品,胡辛的作品可謂暢銷又長銷著,這使人想起她對自己作品滿滿的自信:仿佛總也不見老。而最令人感動的是胡辛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不離不棄,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教學任重如山還是行政事務繁雜如麻,媒介宣傳如火如荼還是沉默冷淡,她始終摯愛文學,視文學如生命,她的生命質量是純真又豐饒的,她對生活的態(tài)度是執(zhí)著又散淡的,她對人性真善美的堅守是寬容又智慧的。當年,胡穎峰正是江西大學中文系學生,正襟危坐聆聽老師講課,風風火火占位子聽老師講座,心懷一份真誠的崇敬和幸運—作家就在我們的身邊。而老師的平易和率真,又使她有幸走近作家的心靈世界,與老師的接觸從淺表到貼近。丙申立夏,師生二人偶發(fā)奇想,擊掌相約,通過微信、電話等方式,就多個話題聊創(chuàng)作談人生?,F將訪談內容整理分享如下。

文化自信

胡穎峰:胡老師,您好!近年來,我們逐漸進入一個彰顯本民族文化元素,發(fā)現并展示本土優(yōu)秀文化的階段。首先請您從自身創(chuàng)作的角度,談談對文化自信的感知感悟?

胡 辛:文化自信是人類靈魂的家園,關乎歷史,關乎傳統(tǒng),注重宏大敘事。如青年學者謝有順所言,在中國文人的心目中,歷史即人生,人生即歷史,甚至文學也常常被當作歷史來讀,這樣往往直接影響了中國人的人生觀。

文化自信是對待文化傳統(tǒng)的問題,是如何繼承與發(fā)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問題。如果說人類文化是個大系統(tǒng),那么各民族文化便是子系統(tǒng),而各民族文化子系統(tǒng)又由各地域文化子系統(tǒng)所組成。各民族各地域的文化從未間斷過相互的滲透和交匯,正是在這不斷“拿來”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淘洗中,各民族文化傳統(tǒng)之河滾滾向前。反之,若禁錮,若停滯,就意味著毀滅和衰亡。當然,文化不是如此簡單的事,形形色色,復雜繽紛。

早在1988年我發(fā)表的一篇創(chuàng)作談就命名《創(chuàng)作的反思:傳統(tǒng)·地域·自我的尋覓》(人大復印資料《中國現代、當代文學研究》1988年第5期全文轉載),我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定位于:“傳統(tǒng)的題材、傳統(tǒng)的手法、傳統(tǒng)的風格和傳統(tǒng)的語言,即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蔽沂沁@樣比喻的:“如果說文學作品是長青之樹,傳統(tǒng)便是哺育滋潤它的河流,地域則是綠樹賴以生存的那片土壤?!睙o須隱晦,我對于傳統(tǒng)是尊重、珍惜的,是真誠的膜拜者,因為沒有這條河流便沒有我。

胡穎峰:走過歲月,您依然不改初心嗎?您幾十年如一日辛勤耕耘,是否就是這種文化自信的支撐和張揚?您對您筆下人物充滿了真切深厚的感情,或多或少有著您自己的身影吧?

胡 辛:怎么說呢?我1945年5月出生于瑞金。1939年我們家從南昌逃難到贛州,贛州淪陷后又到瑞金,那是抗日戰(zhàn)爭勝利前夕,處于黎明前的黑暗中。我的整個學生時代是在南昌度過的,是純真的五六十年代。對于我們這一代人來說,中華民族自古以來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如“天下為公”“見利思義”“知者樂,仁者壽”“與人為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仁者愛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等等,是浸淫于我們的骨髓之中的;同時,革命戰(zhàn)爭年代腥風血雨積淀成紅色文化,也成為主流文化澆灌著我們的人生觀。當然,1949年后一系列的政治運動展開的種種批判,也使我們青春的靈魂產生種種躁動和彷徨疑惑,但是那些有奉獻精神的人物還是讓我們真誠仰視和崇敬的。

我的處女作《四個四十歲的女人》中的圓心兒柳青是一個村小教師,她默默獻身于山村教育,堅忍、忘我,有著純潔孤獨且高傲高尚的靈魂,她的無疆大愛與多舛之命運,其形象符合我們民族幾千年積淀的崇高的悲劇審美境界,我相信曾贏得讀者們的眼淚。我在寫她時,筆端確實傾注了真誠的淚水和心血。

接下來的中篇處女作《粘滿紅壤的腳印》中的女主人公艾小雨,當是柳青的同齡人。她是非常年代畢業(yè)于農學院的土壤工作者,她默默地耕耘、默默地改良,她的追求,她的希冀,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但這一切能為人們所理解嗎?她的衣著打扮、她的情趣愛好、她的觀念行為依舊執(zhí)著地停留在純真理想主義年代,即便在她愛人伊群的眼中,亦是一名被現代化潮流拋棄的落伍者。我對她充溢著同情,不,是崇敬!

不錯,生命的確是無窮無盡的享受,但這內涵和外延都極其豐富的“享受”,應包含痛苦,包含忘我的奉獻。

我至今也執(zhí)拗地以為,她們乃是中國的脊梁。在她們的血液中,傳統(tǒng)人格精神是那樣地濃烈!這又有什么不好呢?如果一個個都賊精,全“進化”成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那么,人類只能是退化!

胡穎峰:泰戈爾說過,一個民族必須展示存在于自身之中最上乘的東西,那就是這個民族的財產—高尚的靈魂。我注意到您的筆端還延伸至老一代女性,在半自傳體小說《我的奶娘》中,塑造了蘇區(qū)一位極其普通的農家婦女—紅軍戰(zhàn)士的妻子,她善良質樸、堅忍倔犟,用乳汁哺育了三個不同家庭出身的孩子—烈士的兒子、教授的女兒和地主的兒子。為了生存,為了保護烈士的兒子,她改嫁了一個痞子,從紅軍家屬“淪為”壞分子的妻子,直到她去世后,才給她正了名分,但她自己卻從不去爭什么名分。她的一生,只知饋贈,沒有索取。這部作品的結尾,您用詩意的語言寫出奶娘艱難卻沉穩(wěn)地走完人生的路,昔日涌出生命之泉的乳峰,只留下一片秋后荒涼的、干癟的、收割后的原野,有撼人之力量。長篇小說《薔薇雨》中的糯糍女和同名電視劇中的苦竹婆婆也是這類女性形象。21世紀你率南昌大學廣播電視藝術學碩士點第一、二、三屆學生自編、自導、自演、自拍、自制了二十四集校園青春劇《聚沙》,于2007年“五一”黃金周在中國教育臺連續(xù)播出一周,這不能不說是中國高校的一個奇跡。隨后,影視同期書《聚沙》面世。在這部電視劇中,您仍然有此情結。女研究生秋月兒的養(yǎng)母殷山紅又是一個感人的博愛女性,殷山紅的母親是電影《黨的女兒》中玉梅女兒妞妞的原型。從《我的奶娘》到《薔薇雨》再到《聚沙》,您將筆觸溯源而上,觸摸到國內革命戰(zhàn)爭年代一代人的求索求真,看來老師心田有著厚重的紅色情結,您以為呢?endprint

胡 辛:也許吧。上世紀電視人陳漢元曾應我之邀來南昌大學義務講座,不取分文,也不用報銷差旅費,我笑說,您只當扶貧吧。他很嚴肅地回答:此言差矣,江西雖屬中部地區(qū),經濟上要扶貧,但是在精神財富方面,江西是名副其實的富省,而且可以說是首富。陳先生所言極是,如雷貫耳,我頓覺慚愧,深感震撼。

我雖出身于書香門第,非紅色家族,但我出生四十天時家里請了個奶娘,是葉坪附近的四十歲農婦。此后,我的奶娘跟隨我們家回到南昌,我讀高三時她才回家鄉(xiāng),她與我們家稱得上水乳交融。我五歲時,父親在江西軍區(qū)文工團,集體創(chuàng)作組歌《江西是個好地方》,就讓我的奶娘一遍遍唱《送郎當紅軍》等紅歌,詞曲都非常歡快,還配以扭秧歌式的動作,是一種生命本體的熱烈沖動。這可能就是采風,童年的我于不知不覺間受到紅色文化的熏陶。

江西為中國革命所做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僅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江西犧牲的烈士就有二十五萬!在烈士群體中女性只占少數,但文藝作品中女性卻鮮亮耀眼。江西革命歷史題材的影視劇中,《翠崗紅旗》中的向五兒、《黨的女兒》中的玉梅、《冬梅》中的冬梅、《閃閃的紅星》中潘冬子的母親等,皆是讓我們仰視的女英雄。

胡穎峰:但我讀《我的奶娘》等作品,覺得您關注更多的是紅軍長征后留在紅土地上的普通女人們,盡管有女英雄與紅軍家屬雙身份重疊者,如玉梅,但多有分離。您筆下的紅軍親屬更多的只是平凡的母親、妻子或女兒,您希望寫出她們怎樣在艱難歲月堅韌守望,在痛苦和磨難中奮然前行。

胡 辛:是的。我的奶娘與向五兒、玉梅、潘冬子母親不像又像。她沒有她們那樣清堅決絕的勇猛犧牲精神,但一樣有著善良堅韌的秉性。她的丈夫隨紅軍長征走了,自此杳無音信,留下一女一兒。她沒有再改嫁,然而四十時卻又生了個女兒,正因此,她才離鄉(xiāng)背井做了我的奶娘。我小小年紀時便滿心迷惑,她是烈屬卻不是烈婦,她家是雇農,女婿卻是富農,她卻說,女婿是勤儉起家的。階級論與個案論在她腦子里沒有劃等號。非常歲月,她還從瑞金來到我們七零八落的家中,她從來不認為我們家有壞人!而我的人生軌跡注定是南轅北轍,大學畢業(yè)時我被分配到贛北的景德鎮(zhèn)興田后,又率六九屆一個班去到程家山分校,那是20世紀30年代方志敏領導的中共贛北特委所在地,有革命烈士紀念碑高高聳立。一日,有個從貴州來的老人撫碑大哭,長跪不起,原來他是本地人,長征到貴州時因為受重傷就留了下來,三十多年后回到家鄉(xiāng),發(fā)現紀念碑上竟鐫刻著他的名字,真是百感交集。后來他就在龍源定居,養(yǎng)蜂采蜜。龍源有紅軍醫(yī)院,竹林里還有幾座紅軍墓。程家山的烈屬程嬸平素就是一位勤勞少言的農婦,但當我遭“批斗”時,正是程嬸挽了一籃子黃瓜風風火火從程家山趕到興田送給我,而且大聲對勸阻她的人說:胡老師是好人,好人!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奶娘,無論贛南贛北,老區(qū)女人的心是相通的。也許,我的奶娘、程嬸們的心里藏著很多很多的故事,但與她們朝夕共處的日子里,沒有誰想到要去采訪她們,發(fā)掘她們的故事,她們的故事悄然伴隨著我成長的日常生活。

胡穎峰:看來您創(chuàng)作中或主干或枝干情節(jié),的確是流淌于血液里的紅色基因所致,是走過歲月后的回眸感慨,這成為您創(chuàng)作的契機和靈感涌動的源泉。您如何理解創(chuàng)作中紅色文化與人性的交相輝映?

胡 辛:在全球化的今天,有種非議,仿佛熱愛祖國熱愛家鄉(xiāng),不是幼稚癥便是作秀狂,我不敢茍同。家鄉(xiāng)、祖國是人的根系所在。能夠流傳到今天的世界文學精品,有哪一部沒浸透根的汁液?家—家鄉(xiāng)—國家、血緣—親情—家國情懷,我以為是不容顛覆的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和精髓。多元化不能極端到“世無英雄”“洪洞縣里無好人”,不能將眾生視為皆不好不壞亦好亦壞好好壞壞者,不能將“烈婦也有淫蕩之一時,娼妓亦有貞節(jié)之一瞬”普遍基因化,總應有基本底線,總應有是非觀,否則,人類真可以無惡不作了,反正說到底,都不是好人!文學,當是清泉,給人類帶來清冽純凈,追求真善美。

地域情結

胡穎峰:您的創(chuàng)作從一開始,就有比較清晰鮮明的歷史情結與土地情結,其實這也是中國文人一以貫之的情懷凝結成的情結。您誠摯地愛戀腳下這片熱土,并多次感嘆:我屬于你,你屬于我,生生死死不分離。做一顆種子泥土里埋,生根開花為了你……我稍稍作了一些梳理,您的作品又可歸類為贛南紅土地情結、景德鎮(zhèn)白色土情結和南昌古城情結。紅土地情結的代表作品有《我的奶娘》《粘滿紅壤的腳印》《情到深處》《聚沙》等;白色土情結的代表作品有《懷念瓷香》(又名《陶瓷物語》)、《昌江情》《百極碎啟示錄》《瓷城一條街》《地上有個黑太陽》《河·江·?!贰逗滩堇腺摹贰洞啥級簟贰队羞@樣一個古陶瓷學者:劉新園》《瓷行天下》《驚艷陶瓷》《<四個四十歲的女人>與景德鎮(zhèn)》等,以及電視系列片《瓷都景德鎮(zhèn)》《瓷都名流》等;南昌古城情結代表作有《四個四十歲的女人》《薔薇雨》《街坊》《生活,幾多美好!》等。其中,您對景德鎮(zhèn)更是情有獨鐘。

胡 辛:我在景德鎮(zhèn)生活工作了整整十三年,也就是說,我人生中的青春季節(jié)結結實實地留在了景德鎮(zhèn)。從第一眼烙刻進腦海的“煙囪森林的天空”和“昌江東岸浣衣圖”,到遠山、西郊、東郊等中學的平凡又傳奇的生活工作,我?guī)缀踝弑榱死暇暗骆?zhèn)的城鄉(xiāng)街巷,踏訪了每一寸土地。我一次次佇立于羅漢肚古柴窯的窯門前,早早地知曉這就是母性崇拜、生殖崇拜。那時的人們就清楚市政府所在地就是當年的御窯舊址,而周遭或老墻內或地底下冷不丁就爆出一條條考古新聞,或永樂或宣德年代的御瓷碎片藏于其間!景德鎮(zhèn)的記者們會很自豪地告訴你: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歷史!再到依依不舍的別離,到底是藕斷絲連從未中斷的走往。還有,我是在景德鎮(zhèn)成為人妻人母的,而且夫妻分居八年,兩個兒子由我一手拉扯大,其間,我所在學校的師生和領導對我的無私幫助是永生難忘的。一個女人,對萌發(fā)了做母親的夢而且真正成為了母親的一方水土,是不會不長久地思戀的。

胡穎峰:我還注意到,您與三座城是糾結的、難解難分的,三座城之間亦是糾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您的《四個四十歲的女人》,主要以南昌為地域背景,三眼井六眼井大井頭系馬樁桃花巷干家巷松柏巷,翔實可靠,以至有學者笑言“描寫準確的程度簡直可以當作從未到過南昌的人的導游圖”來讀的。其中,山村女教師柳青和助產士魏玲玲,她們的重要的細節(jié)乃至情節(jié)就源自您在景德鎮(zhèn)的親歷,你是有意為之,還是順其自然?endprint

胡 辛:更多的是后者,隨緣吧。如果是傳記文學,雖然我提倡虛構在紀實中穿行,但是傳主的人生大軌跡是不能虛構的,如《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中南昌—贛州—桂林這一軌跡就不能虛構。但是,我鐘情的是小說,不是傳記不是報告文學,不是拍紀錄片,小說家偏重的是虛構。虛虛實實中,三城與主人公,還有作者本人,都在作時空穿梭。

生活的確是創(chuàng)作的源泉。助產士魏玲玲們?yōu)樽影B難產產婦在大隊衛(wèi)生所做剖腹產的情節(jié)原型發(fā)生在1968年秋夜,其時,我?guī)б粋€班在程家山,那天黃昏,從興田公社趕來的幾個醫(yī)生(城里下放的和本地的)在大隊衛(wèi)生所緊張地做手術準備—更深山坳龍塬有一產婦子癇難產。晚霞中,只見幾個滿頭大汗的老表用竹床抬著幾近昏迷的產婦急匆匆進了衛(wèi)生所。黑夜降臨,沒有電燈,是舉著四盞馬燈(抑或煤油燈)做的手術,那種等待,不要說產婦的親人,就是住在與衛(wèi)生所一板之隔的我和學生們,也焦慮萬分。當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山村的靜寂,大家情不自禁地歡呼。如若不是不同方向的兩頭往程家山趕,產婦母子可能就沒命了。似乎從那一刻起,我對醫(yī)生的天職無比敬仰。事實上,1973年我因人流大出血生命危急時,正是其時第三醫(yī)院的王中甫醫(yī)生救了我的命。他,就是程家山奇跡的主刀。但是,這個情節(jié)和細節(jié)并沒有濃郁的地域特色,所以,當其鑲嵌進這部小說時,人們記住的是南昌細妹子的成長經歷和人生感悟,并不刻意去探究她們離開南昌后的故事發(fā)生在贛地的東南西北哪處。

胡穎峰:您的童年時代在瑞金—寧都—贛州度過。童慶炳先生對“作家與童年”進行過深入研究,他認為:“童年的原本的記憶在一般的情況下,作為檔案靜靜地躺在那里,人們忙于俗務而懶于翻閱它。必須有適當的刺激,它才能激活。猶如一堆干柴,必須有火的引動,才會熊熊燃燒起來?!蹦趺纯??

胡 辛:童先生一語中的。我的童年在贛南,搖動搖籃的手是“紅嬸”的手,于是有了“我的奶娘”的紅色記憶;家父在蔣經國手下做過音樂指揮,因種種緣由,我的父系母系家族與蔣家章家有過一些交集,所以,童年聽到的政治人物的故事和緋聞一不留神就積淀進記憶深處。正是基于童年的積淀和興趣,待到20世紀80年代末出版社約稿時,這才激活。在歷史資料的搜集整理和理性思考下,才理解和還原了這出烽火情緣。該傳記出版后在海峽兩岸暢銷多年,頗獲好評。2011年秋,我在臺灣地區(qū)與蔣孝嚴先生見面,蔣孝嚴認為《蔣經國與章亞若之戀》“是最早的、第一部全面深刻寫我母親的書,我從頭至尾讀了,很感動”。他特別喜歡我筆下的他的外婆,他說,寫得太好了,我外婆就是這樣子的。其實,贛南的我外婆與他外婆都是同時代的南昌女人,幾乎能合二為一;我與他也是同時代人,又都有著童年時代贛南的山山水水民俗民風的朦朧依稀的記憶,怎能不引起心的共鳴?

我雖然與“偉大”無緣,但童年的記憶在我真是還沒怎么開采。五歲時我們家遷回南昌,因有家具,便包了一部車和一只船。奶娘帶著我坐船,畢竟太小,又是順流而下,留在記憶中的是霧中風景,依稀仿佛。童年的尾巴還帶進了南昌,整個少女時代和青春初期在南昌,南昌當是我的第一故鄉(xiāng),是真正的家,因為家是合身的,是隨著你的身體長大的!《薔薇雨》便是將少女眼睛里攝下的古城還原于語言文字,希望能留下古城舊貌。

作家的地域視野是受控于自己的精神類型和文化心理的,我對贛南、南昌和景德鎮(zhèn),真是總也愛不夠,當然也有怨恨,是極其復雜的感情。??思{對這點闡釋得非常準確?!皩懠亦l(xiāng)郵票大的地方”已成為不少作家的座右銘,難怪莫言、余華都溢于言表地推崇他,我也不例外。

席慕容言: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我想,這不僅僅是男人女人的姻緣,不僅僅是人與人的交集,還有人與城的依戀。況且還不僅僅是擦肩而過,不是漂泊,而是“屬于”:我屬于你,你屬于我;我的生命,走進了這三座城,我在你們的懷中,你們走進了我的生命,你們在我的心里。

若天假以年,我還有積累了二三十年的長篇小說《紅與綠》要寫完。這是一部贛地植物學家五代人的家族史,寫了南昌—贛南—景德鎮(zhèn)—北上廣,海內海外;寫了讀書—求索—革命—改良—守舊—彷徨—思考;當然,盤根錯節(jié)的恩怨情仇也是少不了的。在男性的手書寫大歷史的同時,女性的手于不知不覺間繡出“紅與綠”的天地。這一滿懷雄心壯志的創(chuàng)作計劃,20世紀90年代文學報社小姑娘記者曾給予報道,而今,她已成了執(zhí)掌全局的社長,而這部著作還未呱呱墜地??欤?!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時間不等人啊。

胡穎峰:有人說,城市是女人創(chuàng)造的。有什么樣的城市,就有什么樣的女人;有什么樣的女人,就有什么樣的城市。贛州、南昌、景德鎮(zhèn),是江西被冠以“中國歷史文化名城”的三座城市,老師您的人生軌跡和創(chuàng)作題材恰恰坐實于此,是您創(chuàng)作的根據地,它們歷史久遠、文化厚重、地貌地質獨特,以此為基點,還真不得不說您的確擁有一個文化的制高點。

胡 辛:謝謝穎峰激勵。韋勒克·沃倫認為:“偉大的小說家們都有一個自己的世界, 人們可以從中看出這一世界和經驗世界的部分重合,但是從它的自我連貫的可理解性來說它又是一個與經驗世界不同的獨特的世界?!边@名人名言又提到我無法企及的“偉大的小說家”,但他說得真準確真精辟。創(chuàng)作文本中的地域與實際地域當是“似與不似之間”,是作者的在地經驗、人生體悟與歷史縱深的切入點所致,滲透了作者的精神氣質和文化心理。人與城,城與人,重生出獨特的生命狀態(tài)和人生況味。我可能就是這樣的人:有著紅土地的貧瘠和頑強,白色瓷的純潔和脆弱,又總是沖動地想打響第一槍的不服輸的女人。

女性荒原

胡穎峰:2012年我曾撰文指出,您由《四個四十歲的女人》發(fā)軔,從追求女性為社會承認的“理想”價值,到《薔薇雨》呼喚女性的內在自覺,再到《懷念瓷香》重構己身歷史的母性書寫,您小說創(chuàng)作的清晰流變可謂代表了女性寫作的三個階段,如是界定您的女性三部曲,您認同否,創(chuàng)作前是否有這樣的策劃?

胡 辛:謝謝穎峰將我的創(chuàng)作上升到理論的高度,我豈止是認同和心存感激,而是當作指路明燈,這決不是搞笑哈。但是,我創(chuàng)作前的確沒有如此謀劃過,我只是跟著感覺走。寫《四個四十歲的女人》時,我真的連女性主義理論都不知曉,完全是感性的認識,是生活教會了我。六年后寫作《薔薇雨》,意識中更多的是寫出南昌這方水土這方女人,寫所謂的書香門第的姐妹們在改革大潮中的嬗變。1994年,《薔薇雨》被中央電視臺中國電視劇制作中心看中,要改編成三十集電視連續(xù)劇,并由我編劇。在通過我撰寫的細綱的討論會上,陳漢元副主任要我用一句話說出該劇的立意和主題,我腦海里蹦出的第一句話是:在新時期尋找女性的獨立價值。但就在慢慢站起來時,我否定了這句話,因當時他們攝制的《女人不是月亮》正在央視播出,我可不能雷同。于是,我沖口而出的是:“我們今天得到的是我們從未擁有過的,而我們今天輕易拋卻的,卻是我們乃至以后的幾代人要苦苦尋求的?!痹陟o默一分鐘后,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今天看來,不幸言中。而這不乏哲理性的話語,實質上削弱了該電視連續(xù)劇本應有的強烈的女性內在自覺。小說中“從女性理想對外部世界的探索演進到呼喚女性的內在自覺”的特質,在大眾文化電視劇中淡化和消解了,有什么辦法呢?《陶瓷物語》是應花城出版社年輕女編輯陳紅之約而作的,她畢業(yè)于北京大學,是中國女性主義理論最早研究者之一,以她敏銳的直覺,她認為景德鎮(zhèn)陶瓷可以寫出一部部女性主義專著來。遺憾的是,我尚未交書稿,她已去了美國,但她善始善終,資深編輯文能接手,社長肖建國力挺,該書出版后反響很好,據說本世紀初曾入圍茅盾文學獎,但那時是沒有什么入圍獎的。創(chuàng)作這部小說時,可謂厚積薄發(fā),因為我已寫作了一系列關于瓷都景德鎮(zhèn)的小說散文和電視系列片等,重構女性歷史的野心是沒有的,但陶瓷冶煉史上女性崇拜和女性禁忌的矛盾我是看懂了的。endprint

你的這篇深度評論,振聾發(fā)聵,激勵著我努力再超越自己,雖然已有充裕的積累,寫了半部《色藝》,是關于顏色釉女專家當市長前前后后的故事,當是《陶瓷物語》的姐妹篇。但像《紅與綠》的撰寫一樣,愈是發(fā)力愈是慢功,也可能自身功力有限,景德鎮(zhèn)又總有女書記女市長上位,寫起來未免有忌諱,還得慢慢來吧。再加上身體出了狀況,生命總是第一重要的。但相信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胡穎峰:您的絕大部分作品都不離愛情,這是個古老又永恒的話題,也反證愛情實質上是很珍稀的。實話實說,您作品中的愛情大多悲涼苦澀,您是否對男女情愛不那么樂觀呢?

胡 辛:回答是肯定的。我書里的愛情的確極少完美的,最完美的愛情是《四個四十歲的女人》柳青與醫(yī)學院畢業(yè)的大學生之間柏拉圖式的愛戀,但那是責編周榕芳建議我加的,說我的作品光線暗了點;《薔薇雨》中被凌云拋棄的阿瑋,最終是凌云懺悔又將她攬到身邊,我不以為是女性的勝利,而只是一種無奈,是他們有過一個兒子!在同名長篇電視劇中,他們的兒子“復活”了,而且有著蠻重的戲份,這就更是出于母性的寬容和愛了。《懷念瓷香》中樹青的愛從雪藏到重逢時重新點燃,似乎有復蘇的可能,可是一切戛然而止。如同張愛玲所言:有哪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呢?愛情就更如此了。

古今中外,關于愛情難全的理由,往往全歸咎于封建制度、封建家庭、門當戶對的封建觀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等等,從《羅密歐與朱麗葉》到《梁山伯與祝英臺》,莫不如此。而今,男女之間可說大多是自由戀愛的,可是愛情卻越來越變異變質,婚姻也越來越不確定不穩(wěn)定,這是什么緣故呢?事實上社會上愛情婚姻家庭的問題比文藝作品中的故事更形形色色更不可思議不可理喻。為什么愛情很難保鮮,或曰一開始就不再新鮮,為什么離婚率愈來愈高復婚再離婚也成了家常便飯,即便是夕陽西下的老年夫婦也有了斬斷過去的絕情狠心,為什么家庭成員無論是老少男女越來越沒有家庭的責任感?……

是因為社會在進步,女性有了經濟地位,社會地位也隨之提高,自己能作自己的主,整個人生不必完全寄托依賴于男性?是因為經濟大潮空前洶涌,人心不古、道德淪喪?我看到的和想到的是,不必把女性解放置高,事實上當下受到傷害的還多是女性;也不必將兩性關系捆綁于整個社會價值大滑坡,即便社會文明達到讓人仰視的高度,也并不能從實質上解決兩性的問題。我想,最根本的原因是男性與女性的思維方式和趨向存在很大的不同,甚至背道而馳。這是幾千年男性中心的牢固厚重的積淀,難以消融;這也是男性女性本身生理結構的不同而造成的心理的不同。

唐玄宗對楊玉環(huán)可謂鐘情,馬嵬坡兵變也不是丟愛情保腦袋,他還算要點面子的情種,痛定思痛還搞了個七夕長生殿的人鬼未了情。眼下的男女相親幾乎成了購人商場,打著公買公賣的旗號,經營愛情經營婚姻經營家庭理直氣壯;戀愛成了試婚,婚煙猶如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雙方乃至背后的家庭家族都在玩智謀權術,都在拼實力和武裝設備,都要求對方“勿忘我”,這是怎樣的可悲可笑!尤其是對女人而言。即使排除法律道德的約束規(guī)范,感情本身是最拿不準的東西,說變就變。而且這還是尊重人性尊重道德呢。

從當代女作家女評論家自身的婚戀來看,如若“愛,是不能忘記的”不再有續(xù)本,那么當是絕唱;但“無字”進行了自我解構,是美夢醒后的荒涼!要是惡夢醒后倒是溫暖的,畢竟生活在人世間。她們都是大智者,但過于理想。張愛玲說得好,感情就這樣一寸寸地磨蝕了。當然,話還得說回來,愛情說到底不是生活的全部。失去愛情,或根本就未獲得過愛情,是人生一憾,但誠如魯迅先生在《傷逝》結局中點睛:人必須活著,愛才有所附麗。

女性必須正視自我救贖之路,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更不能靠所謂的另一半—男人。

當然,必須鄭重聲明的是,發(fā)現我的人是王蒙老師;《四個四十歲的女人》《薔薇雨》的責編是周榕芳先生……他們都是男性。沒有他們的扶植,我行之難遠!

胡穎峰:關于母女關系,您在作品中一以貫之贊頌母女情深,您認為:“女人的陶醉多在母性,女人的痛苦多在愛情?!蹦孟襁€特別推崇徐曉鶴的短詩《奶》:“無數的夢無數的夢/銜著胸間的江河/手的拍打/心跳的切分音符/太陽/從兩座山峰中升起?!钡谖鞣脚灾髁x理論中,“母愛”卻是拴住女性飛翔翅膀的軟性金鎖鏈,對此您怎么看?

胡 辛:在格里菲斯的經典電影《黨同伐異》中,幾個故事之間的勾連是一只搖搖籃的母親的手,喻意是搖搖籃的手搖動天下。母愛源自母親的生育和喂養(yǎng),孩子是母親生下來的,是生命肌體的撕心裂肺的具象裂變,希望、幸福與痛苦乃至死亡融匯一體,無法剝離!我看過法國電影《母女情深》后,竟然不能自已。那么日常的一對母女,母親對女兒心身病痛的體會和分擔是那么真實細膩,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真是母女連心。我以為,母愛是當今人類最后的留守地,如若母女關系惡化異化,那將是人類的災難。

胡穎峰:關于姐妹情誼,您以往的作品中多高度贊頌,無論是《四個四十歲的女人》中毫無血緣親的“四個女人”,還是《薔薇雨》中有血緣親的七姊妹,都是滿滿的“真善美”,但《薔薇雨》中已有了姚鴻對七姊妹尤其是對阿瑋和七巧的莫名嫉恨。到了《懷念瓷香》(又名《陶瓷物語》)中,似已難覓姐妹真情了。與蛇枕頭花蜿蜒出現的江紅莓,就如同蛇的毒氣熏染過的蛇苞一般,對樹青警惕著怨恨著,好似天敵一般。在您于新世紀創(chuàng)作的幾部校園青春劇及出版的影視同期書中,我們看到大學女研究生之間,那種“四個女人”少女時代的純情已不復存在,卻充滿了勢利功利和嫉妒。難道說您對女性主義母題之一的“姐妹情誼”已有著疑慮和動搖嗎,還是您對此的思考走向深刻?

胡 辛:是有動搖,但并非走向深刻,我這個人大大咧咧,這輩子無緣深刻。簡言之,此一時彼一時也。我的故事多源于親身的經歷或感受,也許淺表,但真實。而今,人心不古,或許是原先氣候未到,人性中惡的基因沒有被激活,善美卻得到張揚,所以,“血濃于水”是親情牢靠的保證。加之,比較而言,以往雖貧,但大多數彼此彼此,這使我想起孔子的話:不患貧,患不均。而今生財之道多多,貧富懸殊加劇,因家產遺產糾紛而毀了親情者大有人在。發(fā)小姐妹,知根知底,尤見純情,比愛情要簡單得多,我愛她們,她們愛我。殊不知,時代變了,友情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和變數,在庸俗炫富成時尚的今天,嫉妒的棘藜更見瘋長,仿佛成了人的本性。而今的年代實質如狄更斯所言:“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jié),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jié);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睔v史有時是驚人地相似呵。人性中的“惡”前所未有地蠢動,一切都遭遇解構,人人都可以不倦地表演,只要你愿意,誰也不作興誰。即便歷經了非常歲月所謂考驗的姐妹情誼,在卸下了道德鎧甲唯利是圖的今天,也變得不堪一擊。這是我們必須正視的?!翱絾柸诵浴焙汀扒f別去拷問人性,因為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成了雅俗人們掛到嘴邊的兩句話。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更要探究人性,首先要拷問自己的人性!

胡穎峰:人性是復雜的,人性的救贖是人類必須正視的大課題。您從女性創(chuàng)作的貌似熱鬧的荒原上抽身而出,不僅僅女人寫寫女人,不僅僅寫同代人、上代人,而且有意注目年輕的一代,應是教師和作家雙重責任感使然。

胡 辛:鐵凝在最近的一部短篇小說的序言中如是說:文學對人類最終的貢獻是不斷喚起生命的生機。好的文學讓我們體恤時光,開掘生命之生機,從驚鴻一瞥里,或跌宕的跋涉中。生活是不容易的,互聯網時代信息的節(jié)奏和速度永遠快于生活的節(jié)奏和速度,即使是職業(yè)寫作者,也因之常常誤會生活。

因而,盡量不要讓學生誤聽,不要讓讀者誤讀。文學自始至終都應該與人為善。

胡穎峰:老師您本世紀所作的嘗試,是否可以這樣說,您嘗試從女性荒原突圍出來,回歸現世,看當今的社會和年青的一代,試圖挖掘人性深處的荒涼和可能的救贖。

胡 辛:過獎了。的確,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回頭就能回頭的。但是,每代人有每代人自己的記憶,也不是說想忘就能忘光的!

胡適曾自勉:做了過河卒子,只有拼命向前。我們大家何嘗不是如此呢?

胡穎峰:老師是樸實又執(zhí)著的,與新生代女作家們的喃喃“私語”不同,您是持一種自守的姿態(tài)。當然,您自詡是守護傳統(tǒng)的,但又是中國最早女性創(chuàng)作的先鋒之一,而女性文學的本質就是反傳統(tǒng);江西三城是老師創(chuàng)作的基點和文化的制高點,但老師又清醒地知曉超載地域的局限才能自由飛翔;老師一直高揚“女人寫寫女人”的旗幟,卻又自覺突圍女性荒原,回歸人間煙火,清醒兩性斗爭與和諧的長期艱難和反反復復,直逼人性深處……或許正是這種種糾葛纏繞,成就了老師思考女性的文化價值所在,一不小心書寫出女性歷史的新篇章,所有的歷史都屬于一種記憶的重新建構呵。老師最近幾年,又在繪畫領域拓展,最初起意也還是因為身體不適,又是一次“身體寫作”。人說,藝術是畫,寫心寫意。您將您的作品繪進國畫瓷畫,這預示著一種永恒,因為瓷的質是不變的。祝老師在繁花之中再生繁花,在青枝綠葉中再萌青枝綠葉!祝老師長篇巨制《紅與綠》《色藝》早日問世!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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