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
摘要:黃庭堅(1045-1105),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晚號涪翁,又稱黃豫章,洪州分寧人。北宋詩人、詞人、書法家,為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黃庭堅自幼飽讀詩書,文學(xué)造詣頗高。在詩歌方面,他與蘇軾并稱為“蘇黃”。這樣一位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影響很大的作家,逝世近千年之后,仍不乏學(xué)者們的關(guān)注和研究。
關(guān)鍵詞:山谷詩;黃庭堅人格魅力;脫俗超然;正直守節(jié)
黃庭堅逝世170 年后,朝臣陳緯緬懷其時說道:“道德博物曰文, 能固所守曰節(jié)。公之文名,愈久愈著,如暾日之行天,終古不滅,非道德博聞不及此;公之節(jié)氣,愈挫愈勁,如精金之在冶,百煉不磨,非能固守不及此。”
黃庭堅留在歷史中的形象為文人(詩人、詞人、書法家)、官吏和一個最普通的人。因此我選擇藝術(shù)生涯這個角度入手,元好問曾說“心畫心聲總失真,文章寧復(fù)見為人”,光從作品判斷為人是不足據(jù)的,但山谷奉行“做文章寫實話”的原則,再加上史書中關(guān)于他的記載和前人對他的評述,應(yīng)該足以還原出他的七八分真。
本文雖存在主觀情感過多、研究引證未必足據(jù)和語言表述的一些問題。但在了解黃庭堅的過程中,我一直秉承著對黃庭堅的人格的敬仰、感受著他所給我的思想的沖擊,并為這樣一個屢遭磨難卻樂觀灑脫清濯身影而深受感動,因而寫作中嚴謹、認真。望所寫拙作不負山谷美名。
藝術(shù)生涯:作計隨人終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
黃庭堅“幼警悟,讀書數(shù)過輒誦”五歲時初誦《五經(jīng)》,十天就背出《春秋》。七歲就寫出頗具功力的《牧童詩》。其舅李常一次到他家里見他書架上書籍紛多,隨手抽幾本一問,竟對答如流,無所不通,不覺驚呼:“一日千里,必大有為!”
嘉佑八年(1063年),時值十九歲的黃庭堅入京赴試,不知怎的,待榜期間,都哄傳他得了省元,于是同舍置酒,預(yù)為慶賀。事后得之,真正考上的是孫升和另外兩人,并沒有他。人們大都一哄而散,有的甚至還哭了,只有他依舊喝酒自若,并且酒后同孫升一塊去看榜,神色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剛剛成年,黃庭堅就表現(xiàn)那種處變不驚、視險如夷、蘊堅貞于平淡的人生態(tài)度。
黃庭堅的詩文人氣和書卷氣十分濃厚,這與他飽讀詩書和在工作之余愛好雅趣是分不開的。
作為江西詩派的開山人,他的詩論為后人熟知:“詩意無窮,而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無窮之意,雖淵明、少陵不得工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語,謂之換骨法;規(guī)模其意形容之,謂之奪胎法?!盵1]
黃庭堅作詩雕琢歷來為人爭議?!对S彥周詩話》關(guān)于山谷詩有“若女子見客,便有許多妝裹”的評價?!包S庭堅重視詩歌的技巧形式,而忽視了文藝最本質(zhì)的東西——作品的思想內(nèi)容,所以無論怎樣力圖推陳出新、煉字鍛句,把別人慣用的詞語、陳腐的調(diào)子都剝落干凈,但實際上不過是用自己的新瓶子裝前人的舊酒”。[2]
關(guān)于山谷詩的爭議此處不多做討論,黃山谷的“煉字鍛句”謀求形式上的“新”與北宋黨爭、臺諫制度、文字獄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他選擇避世、脫俗,是他的性格使然。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黃庭堅關(guān)于寫詩作文的另一個藝術(shù)主張就是“寫文章用實話,不寫迎合之文,只寫至情之詩”。在《寄晁元忠十首》中,黃庭堅用“楚宮細腰死,長安眉半額”中的兩個典故指出當時寫文章的人為投時所好,不顧“文章本心術(shù),萬古無轍跡”的原則。而不應(yīng)貪圖繁華虛無,因襲守舊。
除了詩歌理論、文章創(chuàng)作之外,黃庭堅還好雅趣。
古人將“琴棋書畫”視作文人雅趣,宋代文人在紛雜的政務(wù)之余頗愛潛心書畫山水以陶冶情操。黃庭堅無疑是其中卓有成就的一個人。
琴:并沒有詩作資料表明黃山谷的琴藝或者好琴,但是他的一些詩篇中,琴都是出現(xiàn)過的。如“朱弦已為佳人絕”(《登快閣》)、《聽宋宗儒摘晚歌》等,黃詩中會提及一些曲名,在懷友詠物之時也會有琴弦在旁,至少黃山谷是愛聽琴的。
棋:有個史書上不得考的軼事,蘇黃二人于河邊亭中下棋,蘇軾做一上聯(lián)“松下圍棋,松子每隨棋子落”考黃庭堅,一著落后,黃庭堅即對出“柳邊垂釣,柳絲常伴釣絲懸”,這雖不足證黃庭堅是否會棋,至少兩個閑逸脫俗的文人臨江對弈的場景能讓人獲得些想象樂趣。
書:黃庭堅書法造詣頗高,與蘇軾、米芾、蔡襄并稱為“宋代四大家”。他有《和答錢穆父詠猩猩毛筆》一詩表現(xiàn)他對毛筆的研究,更在《以右軍書數(shù)種贈丘十四》中提出他對書法極為精到的論述,即“作計隨人終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在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chǔ)上自成一家,既不拋棄前人成果,也要有獨創(chuàng)精神。為后來人借鑒。
畫:后世沒有黃山谷的畫作傳下,但上文中提及的《次韻子瞻題郭熙畫秋山》、《次韻子瞻和子由觀韓干馬,因論伯時畫天馬》等作品都是黃山谷習(xí)畫、研究畫、喜愛賞畫的證明。
金石:兩宋時期,金石為文人所好。一九六七年冬,江西武寧縣出土的一塊中華震旦角石(鸚鵡螺的一種)的化石,上刻有黃庭堅的題詩,即《題新婦石》。此詩不載于《山谷全集》中,經(jīng)鑒定為黃庭堅親筆所作,這是黃山谷“玩石”的一個證明。
除此之外,黃山谷還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有很多小詩和“戲答”體現(xiàn)了他對生活的細致觀察及熱愛。如《乞貓》:“夜來鼠輩欺貓死,窺甕翻盤攪夜眠。聞道貍奴將數(shù)子,買魚穿柳聘銜蟬?!?/p>
愛好雅趣不僅是黃山谷文人氣的體現(xiàn),更是他“避世”的一種途徑,他于書畫游樂中尋找精神的釋放和陶冶。
“作計隨人終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黃庭堅在藝術(shù)領(lǐng)域中堅持這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謀求創(chuàng)新,從而達到“脫俗”——他所向往的境界。
參考文獻:
[1](宋)任淵等注,劉尚榮校點.黃庭堅詩集注[M].中華書局出版(全五冊),2003,5,1.
[2](元)脫脫等撰.宋史·卷四百四十四·列傳第二百三·文苑六·黃庭堅傳[M].中華書局出版,1977,11.endprint
北方文學(xué)·上旬2017年2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