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愛

(浙江農(nóng)林大學 旅游與健康學院，浙江 杭州 311300)

杭州市居民旅游休閑需求實證研究*

陳美愛

(浙江農(nóng)林大學 旅游與健康學院，浙江 杭州 311300)

文章結(jié)合心理學、社會學以及休閑學領域內(nèi)的相關理論，運用文獻分析、開放型訪談、調(diào)查研究等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圍繞杭州市居民的旅游休閑方式、休閑制約和休閑滿意度展開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杭州市居民的休閑方式富含文化性；旅游休閑制約因素復雜；休閑滿意度總體水平較高；老年群體的旅游休閑需求還要引起各方關注、重視。

旅游休閑；休閑制約；休閑滿意度；休閑空間

一、背景及問題的提出

旅游休閑是人類的重要活動，它屬于閑暇類旅游。世界旅游組織根據(jù)旅游目的的不同，將旅游分為“閑暇”“事務”“其他”三類。旅游休閑是旅游活動的一部分，是一種重要的休閑方式，它主要包括旅游觀光、旅游度假、旅游健身和文化旅游四種基本方式。作為勞動者權利和國民福利重要內(nèi)容的旅游休閑，它的重要性在逐步上升。地理學者在旅游休閑研究方面做出若干貢獻，他們主要探討旅游休閑的供求因素、旅游休閑的影響、各種環(huán)境中(城市、鄉(xiāng)村、郊野、海濱和海洋地區(qū))旅游休閑活動的特性，以及旅游休閑的規(guī)劃和政策等[1]。休閑旅游滿意度是學者關注的焦點所在，Neal等人在生活滿意度層級模型的基礎上編制了休閑旅游滿意度量表，用線性結(jié)構分析修正模型，表明休閑旅游者的旅游體驗直接影響著其總體生活滿意度[2]。Sirgy提出了休閑旅游滿意度的生活品質(zhì)理論，該理論包括選擇有著高正價水準的休閑旅游目標、選擇易獲得的休閑旅游目標、貫徹執(zhí)行休閑旅游目標、允許游客參與體驗目標活動這四大主要原理[3]。Cave等人則調(diào)查旅游部門供給方面的投資，分析了幾個不同地區(qū)旅游投資的回報和風險之間的關系[4]。同時，旅游休閑對個體的生活滿意度和生活品質(zhì)的貢獻引起了旅游研究者的關注[5]。休閑旅游是日常旅游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在旅游需求的管理、土地使用，以及交通政策等方面予以關注。Ettema引入了休閑活動和旅游的關系方法，研究人群聚集、藝術品以及思想、情感、其他非物質(zhì)現(xiàn)象所交織在一起的休閑活動和旅游[6]。旅游休閑作為獨特的休閑方式，有利于豐富休閑的方式，也有利于休閑的大眾化[7]，且這種休閑方式對經(jīng)濟條件要求不高，豐儉由人，能讓更多的人獲得身心休養(yǎng)，體驗到心無羈絆的生活狀態(tài)。由此可見，對城市居民旅游休閑需求展開全面而系統(tǒng)的研究，對居民的旅游休閑需求的認識進行理性引導，這將有利于提高居民的生活品質(zhì)。本文以杭州居民為研究對象，深入分析和探討居民旅游休閑狀況和旅游休閑需求特點，以期提升居民的幸福感指數(shù)。

二、研究方法

(一)調(diào)查對象

課題組在2016年5月以杭州居民為研究對象，進行了隨機抽樣調(diào)查。杭州居民旅游休閑需求調(diào)查問卷分為受訪者基本信息、休閑方式、休閑活動影響因素、休閑滿意度四大部分。其中，受訪者的基本信息包括受訪者的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月收入、學歷和職業(yè)等，如表1所示。從中可見，受訪者男女比例分布均勻，年齡主要集中在18～45歲之間，婚姻狀況中已婚者居多，月收入差距較大，絕大多數(shù)是本科及以上學歷者，職業(yè)分布廣泛。因此，本樣表覆蓋面較為廣泛，有著一定的代表性。

表1 杭州市受訪者構成情況

(二)研究工具

課題組采用自編問卷，從休閑活動的態(tài)度、與誰一起參與休閑活動、常去的休閑場所、跨省或出境旅游休閑的頻率，以及旅游休閑的日均消費等角度，調(diào)研杭州市居民的休閑情況；采用華東師范大學樓嘉軍課題組的《休閑活動影響因素調(diào)查》和比爾德、拉吉卜的休閑滿意度量表，分別調(diào)研杭州居民休閑活動影響因素和休閑滿意度狀況。本文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jié)合、居民訪談和問卷調(diào)查相結(jié)合的方法，研究分析了杭州市居民的旅游休閑方式、休閑活動影響因素和休閑滿意度現(xiàn)狀。

本研究的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采用Spss20.0軟件進行分析處理。

三、杭州市居民旅游休閑現(xiàn)狀調(diào)查

(一)杭州市居民的休閑方式

據(jù)調(diào)查，在488名受訪者中，249人認為休閑活動是生活必須的，163人只是偶爾參加休閑活動，57人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只有19人一般不參加休閑活動；在與誰一起參加休閑活動問題上，245人選擇和朋友一起，164人選擇和家人一起，51人選擇和同事一起，20人選擇獨自一人，8人選擇和其他人一起。從中可見，休閑已成為大多數(shù)杭州居民的一種生活方式，大部分選擇和朋友及家人一起參與休閑活動。

在對經(jīng)常去的休閑場所的調(diào)研中發(fā)現(xiàn)，居民去的最多的是風景區(qū)、公園、廣場、綠地，其次是家里、街道、商場、超市或夜市，然后才是周邊城市旅游景區(qū)、公共餐飲場所和圖書館，去宗教活動場所的居民相對而言較少，如圖1所示。

圖1 經(jīng)常去的休閑場所

注：1.家里(包括自己家和別人家)；2.社區(qū)或單位活動中心；3.公共餐飲場所；4.網(wǎng)吧、酒吧、陶吧等；5.街道、商場、超市或夜市；6.宗教活動場所；7.風景區(qū)、公園、廣場、綠地；8.學校或培訓中心；9.圖書館；10.博物館等有教育意義的場館；11.城郊園林、農(nóng)家樂；12.周邊城市旅游景區(qū)；13.公共文體娛樂場所(如影劇院、音樂廳等)；14.其他。

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在每年跨省或出境旅游次數(shù)上，3次以下的有345人，3～5次的有111人，6～10次的有24人，10次以上的只有8人。至于杭州市民旅游休閑的日均消費，200元以下的87人，200～500元的215人，500～1 000元的134人，1 000元以上的52人。

(二)影響杭州市居民休閑活動的主要因素

在休閑活動影響因素上，488名受訪的杭州居民中，認為非常有影響的因素，首先是外出活動安全性(194人)、個人身體健康狀況(173人)、個人心情和興趣愛好(172人)，緊接著是休閑服務水平(168人)、合適的休閑伙伴(139人)、休閑設施質(zhì)量(129人)；認為較有影響的因素分別是：休閑產(chǎn)品及服務價格(214人)、個人收入水平的高低(209人)、合適的休閑伙伴(203人)、休閑場所管理水平(202人)、個人心情、興趣愛好(200人)、休閑設施質(zhì)量(198人)。

總的看來，488名受訪者中，認為影響他們參與休閑活動的主要因素有：個人心情、興趣愛好，休閑服務水平，外出活動安全性，個人身體健康狀況，合適的休閑伙伴。杭州居民認為影響因素較小的分別是家庭娛樂設施配置、家務負擔、周圍人參與休閑活動的多少、休閑產(chǎn)品推薦和宣傳等。從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人際間制約和結(jié)構性制約這三大視角來看，杭州居民的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占據(jù)首位，結(jié)構性制約和人際間制約緊隨其后。由此可見，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是杭州居民參與旅游休閑活動的主要影響因素；在結(jié)構性制約中，居民普遍認為對休閑服務水平和外出活動安全性要求較高；在人際間制約中，居民大多認為合適的休閑伙伴尤為關鍵。如表2所示。

表2 杭州市居民休閑活動影響因素 (單位：人)

續(xù)表2

(三)杭州市居民的旅游休閑滿意度總體狀況

1.休閑滿意度量表的信效度

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杭州市居民休閑滿意度總量表的Cronbach α值為0.881，6大分量表的信度都在0.7以上，KMO值為0.883，如表3所示。因此，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2.杭州市居民的旅游休閑滿意度

從整體上看，杭州居民的放松滿意度、教育滿意度和審美滿意度都處于較高水平，其次是心理滿意度和社交滿意度，生理滿意度稍低。如表4所示。

表3 杭州市民休閑滿意度量表信度

表4 杭州市民休閑滿意度量表具體維度

四、杭州居民的旅游休閑需求簡析

(一)旅游休閑影響因素的復雜性

休閑制約的相關研究可追溯至20世紀80年代。1987年，Crawford和Godbey從社會心理學視角闡釋休閑障礙，將休閑影響因素分為內(nèi)在心理性障礙、人際間障礙和結(jié)構性障礙三大類[8]。1991年，Crawford等人又用休閑制約一詞替代休閑障礙，將三大休閑障礙分別更名為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人際間制約和結(jié)構性制約；認為任何影響居民休閑偏好、休閑決策和休閑體驗，從而導致其無法，或者減少，甚至不愿意參與休閑活動的因素都可稱為休閑制約[9]。在此理論基礎上，2013年，Hudson和Walker進一步構建了新的休閑制約模型，用以調(diào)查頗受大眾歡迎的滑雪這項休閑活動。該研究模型認同種族等宏觀層面，以及參與和自我建構等微觀層面變量在內(nèi)在的心理性制約、人際間制約和結(jié)構性制約中的重要性，認為種族要么單獨，要么和自我建構，二者共同影響休閑制約[10]。

基于這些理論指導，此次課題組的調(diào)研結(jié)果表明，杭州居民的休閑制約并不是單一的制約因素在起作用，而是人際間制約、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和結(jié)構性制約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只是在特定情況下，內(nèi)在心理性制約占據(jù)著主導地位。休閑制約是把雙刃劍，它既能提升居民的幸福感，又制約著居民對于幸福感的體驗；同時，休閑制約也并非一成不變，有些制約對居民的休閑體驗和休閑行為有著強烈而持久的影響，而有些制約則比較容易克服。居民可采用娛樂替代、休閑制約協(xié)商，以及選擇最優(yōu)化補償?shù)炔呗詠砜朔械男蓍e制約。

(二)旅游休閑滿意度總體水平較高

旅游休閑滿意度是幸福感的表征，它涉及對城市功能的評價，以及城市是否和諧而有序的發(fā)展，是否滿足居民的旅游休閑需求。此次課題組對488名杭州市民隨機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杭州居民旅游休閑滿意度總體水平較高，放松滿意度、審美滿意度和教育滿意度位列前三，社交滿意度、心理滿意度、消費滿意度和生理滿意度緊隨其后；大部分居民認為：杭州有著豐富多樣的休閑方式可供選擇，有走在全國前列的時尚、發(fā)達的休閑產(chǎn)業(yè)，有濃厚的休閑氛圍，有安全的休閑環(huán)境和完善的休閑活動設施。這和杭州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眾多的名勝古跡、深厚的文化歷史，具有閑適、從容和優(yōu)雅的生活風格，以及它是一座充滿人文關懷的幸福城市，都密不可分。城市歷來是人類優(yōu)良文明的孕育所，是人類物質(zhì)和文化生活發(fā)展最為重要的空間場所，也是居民從事旅游休閑活動的重要場所。

五、對居民生活品質(zhì)提升的啟示

(一)注重旅游休閑需求的文化性

著名的城市學家劉易斯·芒福德在《城市發(fā)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一書中指出，文化是城市的生命，城市是文化的容器[11]。城市的根本功能以及新人類和城市間的介質(zhì)都是文化的積累、創(chuàng)新和留傳。城市居民的旅游休閑受到所在城市文化的影響，正如英國社會學家Mike Featherstone所言：“城市總是有自己的文化，它們創(chuàng)造了別具一格的文化產(chǎn)品、人文景觀、建筑及獨特的生活方式。甚至我們可以帶著文化主義的腔調(diào)說，城市中的那些空間構形、建筑物的布局設計，本身恰恰是具體文化符號的表現(xiàn)?！盵12]旅游休閑在物質(zhì)層面和精神層面都對城市發(fā)展起著作用。城市的休閑文化包括恰當?shù)男蓍e觀念、普遍認同的休閑價值、自覺遵循的生活方式和政府決策的休閑導向；休閑對于城市的文化意義主要在于休閑能改變城市形象，讓城市更宜居、更具創(chuàng)新活力，并提升生活品質(zhì)和城市境界[13]。生活品質(zhì)是城市發(fā)展的新理念和總目標，引領著城市的發(fā)展方向，它包括經(jīng)濟生活品質(zhì)、環(huán)境生活品質(zhì)、社會生活品質(zhì)、政治生活品質(zhì)和文化生活品質(zhì)，涵蓋了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提升居民的生活品質(zhì)是城市發(fā)展的根本需求之所在，生活品質(zhì)既應關注產(chǎn)品、服務、環(huán)境、保障等與人直接相關的方面，還應關注人的心理、情緒、滿意度和幸福感等。因為旅游休閑相對自由、易于提升居民的休閑滿意度，所以對居民的生活品質(zhì)至關重要，它促進個體發(fā)展和社會互動。由此可見，杭州居民的旅游休閑和城市文化息息相關，城市文化可以用來解釋居民的休閑方式、休閑行為、休閑制約和休閑滿意度。目前，杭州居民大都選擇和家人朋友一起參與休閑活動，休閑已成為杭州居民的一種生活方式，且旅游休閑已成為居民首選的休閑方式；居民休閑時，去得最多的是風景區(qū)、公園、廣場、綠地等休閑場所；選擇跨省游或出境游大都每年在3次以下，人均消費每天500元左右居多。未來杭州居民的旅游休閑還應更注重其文化內(nèi)涵，通過旅游休閑擺脫身心疲勞，進而獲得高層次的精神體驗，并提升個體的生命質(zhì)量。

(二)構建智慧型城市的休閑空間

無論是古希臘的集市、羅馬的廣場，還是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城市廣場，休閑空間形態(tài)都在城市整體環(huán)境中占據(jù)著重要的位置，是城市肌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城市休閑空間作為居民旅游休閑活動的空間載體，是培養(yǎng)人個性的重要場所，也是居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許慶瑞等人提出具有中國特色的智慧城市愿景和戰(zhàn)略目標，即實現(xiàn)“經(jīng)濟—社會—生態(tài)”的全面可持續(xù)發(fā)展，以滿足居民生活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其智慧城市概念整合了數(shù)字城市、生態(tài)城市和創(chuàng)新城市的立體城市概念，并囊括了技術屬性和社會屬性，通過先進的數(shù)字技術將城市賦予智能性，通過教育培育人的創(chuàng)造力和智慧，通過文化陶冶人的情操，進而提升百姓生活的安全感和幸福感[14]。智慧型城市休閑空間不僅注重城市建設的硬實力，更注重城市的軟實力建設，它和居民的生活品質(zhì)息息相關。未來的智慧城市將注重提升百姓的生活質(zhì)量，進而增強百姓的幸福感。因而智慧型城市休閑空間不能想當然去憑空構建，它必須滿足城市居民的旅游休閑需求，且有益于其休閑滿意度和幸福感的提升。除此之外，智慧型城市休閑空間還須滿足居民的多元化需求，尊重自然生態(tài)、堅持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進而保證下一代的休閑質(zhì)量。這樣，居民在智慧型城市休閑空間中才能感受到生活的意義，體會到幸福感。

六、研究展望

旅游休閑能夠給人帶來幸福，但它并非幸福本身；旅游休閑雖不等同于幸福，但它卻對幸福的創(chuàng)造至關重要；旅游休閑只是人們在閑暇時間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精彩、更有意義的一種休閑活動方式。本研究受訪者的比例不甚完美，老年人占據(jù)的比例較小。中國的人口老齡化發(fā)展迅速，由此引起種種心理和社會問題，尤其是閑暇時間充足的老年人的旅游休閑問題應得到格外關注。在這一大背景下，研究老年人的旅游休閑方式、旅游休閑制約和旅游休閑滿意度，能更好地豐富老年人的休閑生活，提高他們的生活質(zhì)量，引導他們進入創(chuàng)造性和自由自覺的休閑中。針對本研究所存在的問題，將來的研究可以從普通居民拓展到特定群體，比如老年人或者女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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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陳詠梅)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sidents' Demand for Tourism Leisure in Hangzhou

CHENMei’ai

(School of Tourism and Health,Zhejiang Agriculture & Forestry 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 311300)

Based on the relevant theories in the fields of psychology,sociology and leisure,this paper uses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such as literature analysis,open interview and investigation to study the tourism leisure style, leisure restraint and leisure satisfaction of Hangzhou resident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leisure of residents in Hangzhou is rich in culture,and the factors of tourism leisure restraint are complex,and the overall level of leisure satisfaction is high.The tourism leisure demand of the seniors deserves more attention.

tourism leisure;leisure restraint;leisure satisfaction;leisure space

2017-02-16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基于休閑學視角的城市居民幸福感研究”，項目編號：14YJCZH010；浙江農(nóng)林大學人才啟動項目“浙江省居民休閑幸福感的心理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14FR027；杭州科學技術委員會軟科學專項“杭州市特色小鎮(zhèn)規(guī)劃標準研究”，項目編號：20150834M35。

陳美愛，講師，博士；研究方向：休閑社會心理學。

10.3969/j.ISSN.2095-4662.2017.03.003

G122

A

2095-4662(2017)03-0012-06